第一百三十二章 齊家風波
“你說什麼？”齊磊接過馬克的手機，手機對面是齊母的聲音。
“你爸入獄了，他給了留了一部分錢，在國外不要回來了。”
齊磊屏住呼吸，“他，還好嗎？”
“還好，命還在。”齊母看着債主一件件搬空家裏的財物，“小磊，你爸給你留的不少，在國外避避風頭。”
“齊莫呢？”齊磊還是擔憂他了。
“我與你爸辦了離婚手續，莫兒和他無關。”
齊磊沒有說話，趨利避害是人都會這樣做的。
齊母做的並不過分，一分錢沒有帶走，這幾年攢下的錢，都給他還了債，離婚也是他提出的。
“過幾個月再回來，你爸託我把你的國籍轉到英國，現在我在幫你辦理，這是我最後能爲他做的了。”
齊磊呆滯住那個男人危急關頭還是牽掛着自己，“嗯，謝謝你阿姨。”
掛了電話，齊磊一下沒了精神。
馬克通過母親才瞭解了情況，齊父的公司，快成空殼公司了，內部虛空，對外還在非法集資，“磊子。”
“我是不是很沒用？到頭來還非要老頭護着我，從我媽走了，我就厭煩他，到現在終於得償所願了，哈哈。”齊磊笑了。
“磊子。”
齊磊放下手機，“不用安慰我，他有今天的下場，都是他活該。”
馬克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把飯吃了吧。”
齊磊看着面前的飯菜，還是吃了下去，“借我點錢。”
“多少？”
“0萬。”
馬克掏出口袋裏的卡，這幾年在國外，家裏打來的錢，他都攢着，兩年半攢了不到0萬，“這張卡，沒有密碼。”
齊磊不知該說什麼。
馬克將卡塞到齊磊的口袋裏，“不是家裏的，是我個人的，兄弟嘛，我的就是你的。”
“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馬克突然手愣住，笑了笑，“好兄弟，一輩子。”
“我的身邊就只有你了，馬克。”齊磊看着馬克。
“以後我是你的親人。”
齊磊的心暖了，“我明天要回國一趟。”
馬克點點頭，“我陪你一起。”
齊磊擡頭看着馬克，他竟要陪自己回去，“我們家的渾水，你別淌了，在這裏等我。”
“太久沒回家了，回家看看。”馬克說着。
齊磊沒有再推脫，他沒有回國的勇氣，怎麼去面對這個事情，老頭身處監獄，他回去免不了一場風波，可若不回去，老頭該怎麼辦，雖說怨了他那麼多年，他還是不肯相信自己的父親是小人，“嗯嗯。”
齊磊的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手上還有疤痕，馬克從不讓他洗碗，於是自己端着碗筷“我去刷碗。”
馬克收拾完後，看着失魂落魄的齊磊，“磊子，我陪你一起去面對。”
“馬克，這不是一件小事，我爸入獄，一定身後有着各種牽扯，不然他不會要把我的國籍轉到英國，看來他很早之前就打算好了，所以才送我出國留學。”齊磊越說眸子的光暗淡。
“我相信叔叔不是那樣的人，他自己經營的公司，不會自己把公司掏空。”
齊磊眸子裏有火光，“老頭有萬般能耐，公司的董事長，到最後還是進了監獄，他知曉這些事情所以送自己出國，就說明他不是那個人的對手，他不想我再回國，定是怕我被扯進去，馬克，這件事不容易。”
馬克細細想了想，“磊子，別回去了。”
齊磊搖搖頭，“就算前面刀山火海我也必須回去一趟，他再滾蛋也是我爸。”
馬克突然攥住齊磊的手腕，“磊子，你聽我說，齊叔叔多年來在商場上叱吒風雲，他都對付不了，你身上什麼都沒有，你怎麼面對那個人，何況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具體情況是什麼我們都不瞭解。”
齊磊攥緊拳頭，“我瞭解老頭，他不讓我回國，便是做了最壞的打算，我不能看着他死在監獄裏。”
馬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陪你一起去。”
“謝謝。”
“別和我客氣。”
齊磊睡得極不安穩，母親的面孔，父親的面孔都在他腦海裏徘徊，深夜醒來，頭痛欲裂，打開燈，卻是再也睡不着。
不曾想，馬克也沒有睡，馬克在客廳裏看着國內的新聞，一條條的翻閱，瞭解齊叔叔到底發生了什麼，齊磊從臥室走出來，他絲毫沒有感覺到，盯着筆記本看得眼睛發澀。
齊磊站在他身後，看着他筆記本上的內容，“馬克。”
馬克立馬合起筆記本，“睡不着？渴嗎？喝杯水吧”
齊磊從桌子上拿過杯子，接了一杯飲用水，“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坐飛機。”
馬克起身，“嗯，你也快睡。”看着齊磊的身影進了臥室，馬克再次打開筆記本，和自己家的律師聊着起球球的事情。
律師最後只說了，沒有判死刑對他來說已經算不錯了，沒有任何餘地。
馬克心驚，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勢力，能夠把一個人置於死地。
齊磊這一覺睡得格外安穩，夢裏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美好，喜歡的人的容貌，還有父母，一遍又一遍重刷着記憶。
馬克盯着筆記本，眼睛澀得流淚，擦了擦繼續看，報道中，公司員工討伐，公司被封，唯獨沒有看到齊叔叔。
馬克看完所有的資料後，更加確定他做的沒有錯。
齊磊一覺醒來，頭痛欲裂，走出臥室門，馬克躺在沙發上，聽到聲響，立馬坐了起來，“醒了？”
“幾點了？”齊磊問到，“九點的飛機別晚了。”
“下午三點了。”
齊磊突然慌了，“什麼？下午三點？怎麼會？”
馬克沒有答話。
齊磊打了航空服務的電話，諮詢了一下，每天就一趟航班，齊磊坐在沙發上，一句話沒說，訂了明天的航班。
就這樣一天待在家裏，馬克還是關注着事情的發展，員工討伐的力度越來越大，因爲拖欠工資。
齊磊頭有些痛，坐在沙發上，“怎麼不叫我？”
馬克笑了笑“昨晚睡得晚我也才醒。”
“是嗎？”
馬克看着手裏的書，“嗯。”
第二天一早，齊磊還是錯過了一早的航班，頭痛欲裂，這兩天到底是怎麼了，一進入睡眠就成了這樣，鬧鐘也叫不醒。當看到牀頭前的杯子，齊磊彷彿知道了什麼。
又到了晚上，齊磊終於看到了他在自己杯子裏下藥，“馬克。”
馬克沒有迴應。
齊磊走上前攥住他的手腕，“爲什麼？”
馬克放下杯子，“你不能回去。”
“如果我偏要回去呢？”齊磊眸子裏燃起火光。
“過了這一週。”
“我不需要你管我，我家的事和你無關，不要自作多情。”
馬克愣了愣，“你走不了，護照扔了。”
齊磊揪着馬克的衣領，“我只是想回去看看。”
馬克任由他發火，“你去了沒有任何作用，反而會有危險。”
齊磊一拳打在馬克臉上，只一拳，馬克的嘴角露出血絲，馬克沒有還手，“在這裏待一個星期。”
“你當你是什麼身份？”齊磊壓低聲音。
馬克沒有迴應，擦了擦嘴角。
齊磊站在原地。
“下週我陪你一起走，現在不行。”
“原因。”齊磊攥着拳頭。
馬克突然轉身，拉着齊磊的衣領，“想知道原因是嗎，我告訴你，你家完了，完了，你爸入獄了，你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回去你拿什麼和他們鬥，叔叔都鬥不過，就憑你，你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這個理由夠嗎？”
齊磊癱坐在沙發上。
馬克收拾好殘局，“你爸的事情，沒有希望了。”
齊磊低着頭。
馬克走過去攬着齊磊的肩，“磊子，我們沒有那麼大的勢力，齊叔叔就希望你能活得好好的，才把你安排到國外，你現在回去，他在監獄裏也不會好過，爲你擔心受怕，你若有個三長兩短，齊叔叔連活下去的希望都沒了，現在齊叔叔在監獄裏還沒有性命上的擔憂，以後有的是機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別衝動行嗎？”
“不就是我沒用嗎？哈哈哈，也確實沒有用。”齊磊笑着自嘲。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不逼你。”
齊磊突然轉頭看向馬克，“對我這麼意欲何爲？”
馬克那冰冷的目光裏，只有他的身影，“朋友。”
“做我親人吧，我沒有家了。”
“好。”
兩個人靜靜地坐着，一直到深夜。齊磊躺在沙發睡着，馬克拿着毯子蓋在他的身上。你安好便夠了。
馬克在一旁看着他的睡顏，然後關上客廳的燈，坐在他身邊，聽着他安穩的呼吸聲，他想要的不多，他在便夠了，不知道這樣的時光能維持多久，越久越無法自拔。磊子，只要你安好。
齊磊睡夢中驚醒，母親的面容在腦海裏浮現，突然醒來，發現自己身上披着毯子，身邊坐着馬克。
馬克感受到他翻身的動作，回眸看過來。
兩個人的目光在黑夜中交疊。
“渴了嗎？”馬克問到，他知道齊磊一向有深夜喝水的習慣
齊磊搖搖頭，“還不睡？”
“馬上。”他不過是怕他衝動，不敢入睡。
“我不走了，你睡吧。”
馬克喝了一口水，看了一眼齊磊，才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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