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回國
“去我家住幾天吧。”馬克拉着行李箱。
“我去找個酒店，就不去你家了。”他怕觸景傷情，觸別人家的景，就算老頭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他還是渴望父愛的。
“去我家吧，我和我媽說過了。”
齊磊拖着箱子，看這座城市，熟悉又陌生，“嗯。”
“齊磊，天不早了，先去我家吧。”馬克說着，“學校那邊，有一套房，今天先住在那裏吧。”他處處爲他着想，知道他不喜歡住在別人家裏，看着別人一家其樂融融，自己孤身一人。
“嗯。”
拉着行李箱，坐上出租，經過學校時，齊磊側目，看着母校，現在卻沒有心情去回憶，只有那副面容一閃而過，可是也成爲過去。
馬克接了電話，“喂媽？”
“克兒，怎麼還沒到？”
“我先去學校那邊住着，晚上回去看看你和我爸。”馬克說着。
“晚上和齊磊一起來吧。”
“先掛了，還在路上。”
掛掉電話看着齊磊，兩個人沒有什麼交流，一直坐到小區。
到了房間，馬克打開門，熟悉的場景浮現，那一年爲了拼命學習在這裏租的房子，那些曾經的努力，一篇篇浮現在眼前。
“磊子你住那間。”馬克拿起衛生工具開始打掃衛生。
“馬克，我去看看我爸。”
馬克停下手裏的動作，“現在不是時候。”
“我想問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陪你。”
到了監獄，齊磊看着高聳的城牆，壓抑的感覺涌上來，馬克不是親屬，只好候在外面。
齊磊坐在探監室裏，攥緊拳頭又鬆開，直到齊父進來，齊磊看着他，頭髮白了，整個人滄桑了，“還好嗎？”
齊父大吼一句，“誰讓你回來的，趕緊滾，滾回國外。”
齊磊坐在那，“我是你兒子。”
“我不需要你這個兒子，今天我就和你斷絕父子關係，從此以後，你不是我兒子。”齊父決絕的語氣。
齊磊很冷靜，“爸。”
齊父鎮靜了下來，“磊兒，趕緊走吧，明天趕緊走。”
“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你還小，你擔不起，我都擔不起，趕緊走，走得越遠越好。”齊父拉着齊磊的手。
“我不信那些新聞報道，你能不能告訴我實情？”齊磊祈求的聲音說着。
齊父瞪着齊磊，“我就是那樣的人，怎麼給你丟臉了？明天趕緊滾，滾得越遠越好。”
“我爸，他在我小時候送給我鋼琴的時候對我說，男子漢大丈夫，要敢作敢當，我不信是你做的。”
齊父哈哈笑了兩聲，“你不信的事情多了，你還小。”
齊磊沒有說話。
齊父突然跪下，“算爸求你了，明天走，去英國，磊兒，咱家就剩下你了。”
齊磊淚一直流，“還有什麼辦法嗎？”
齊父搖了搖頭，“沒有，我入獄就是唯一的辦法。”
齊磊沒再說話，“我走，但是你答應我，在監獄裏不能有危險，好好的活着，我不想成孤兒。”
齊父笑了笑，“怎麼會，我這身體康健的很，對了，我讓你阿姨給你匯了一筆錢，在你國外的賬戶上。”
“嗯。”
“我這輩子就這樣了，你不一樣，你是齊家的希望，爸不要你有多大的前途，照顧好自己，好好學習有個穩定的工作成家立業。”齊父拉着齊磊的手。
齊磊看着他手上的手銬，“嗯。”
“時間快到了，爸不給你多說了，明天趕緊走聽到沒？”
齊磊點點頭。
齊父回了獄裏，齊父轉身的那瞬間，齊磊的眼淚決堤，獨自走出探監室。
馬克在門外候着，看到失魂落魄的齊磊，心裏一緊，“磊子。”
齊磊笑了笑，“走吧。”
“怎麼樣？”
“過幾天回英國吧。”齊磊看着前方的路。
馬克懸着的心終於沉了下去，“嗯。”
走出監獄，看着來來往往的人，還在爲了生活奔波。
走回學校附近的房子，齊磊坐在臥室裏，一動不動，臥室的門緊閉。
馬克打掃完客廳的衛生，看着齊磊臥室的門，想要敲敲門，最後還是沒有敲。
齊磊一直坐到深夜，不喫不喝。
馬克坐在客廳裏，一直這樣，等着那扇門打開。
最終凌晨三點多，齊磊打開了房門，“有水嗎？”
馬克指了指桌子上的水杯。
齊磊拿起杯子，“有飯沒？”
“冰箱裏。”馬克看着他的神態，終於不再失魂落魄，有了一點光彩。
“你吃了？”齊磊端着菜進了廚房。
“沒。”
齊磊很少做飯，加熱後，端出來，兩個人深夜喫着夜宵。
“磊子，你？”
齊磊哈哈一笑，“我怎麼了？我這不好好的嗎？趕緊喫飯，我可是很少下廚。”
馬克笑了笑，明明是自己做的放涼了。
喫過飯，齊磊端着碗筷進了廚房，馬克驚訝地看着他，他一向不刷碗，轉性了？
忙完，齊磊坐在沙發上，看了看房子裏的佈局，整個屋子不過0多平，“什麼時候在學校附近買了房子？”
“高三的時候，不是得好好學習？離學校近，沒我媽看着，自己過得舒坦。”
齊磊看着一個熟悉的物件，“怎麼有琴譜？”
馬克有些慌張，立馬整理好情緒，“哦，之前你落我那了，就放這了。”
齊磊走過去，從櫃子裏拿過琴譜，有一些折角，一看就是被人經常翻閱，齊磊僅以爲是他好奇，沒有多想，“挺有年代感，還是我初中的琴譜。”
馬克笑了笑，“嗯。”沒再說什麼。
齊磊翻着琴譜。
馬克在一旁看着他的側顏，仿如隔世，像多年前那樣，一下便晃了他的眼，他遮去萬千光芒在他身邊，只是想看着他安好，如此足矣。“磊子。”
齊磊回眸，“嗯？”
“沒事。”馬克會將他的一舉一動刻在腦海。
深夜，很多人已經爲熟睡，馬克和齊磊在促膝長談。
一直談到清晨，齊磊閉上眼睛，躺在沙發上，馬克拿過被子蓋在他身上，坐在一旁看着他，最後低下頭，一點點靠近他的臉龐，就這樣近距離看着他的面容，最後走進臥室裏，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好像越陷越深，渴求的也越來越多，明知道沒有可能，卻還是放不開手，一人人獨自清醒到清晨。
睡到中午，馬克起來，看着齊磊已經備好了飯菜，有些不習慣。
齊磊戴着耳機，沒有看到馬克，馬克走到他身後，齊磊轉身被嚇了一跳。
“喫飯吧。”齊磊端着盤子。
馬克揉了揉腦袋，有點不明所以，也沒有說什麼。
喫完飯馬克回了家。
“哎呀兒子，你可回來了。”馬母拍了拍馬克的胸膛。
“媽，我沒可以買禮物啊。”馬克說着。
馬母笑着，“什麼禮物不禮物，你個沒良心的，出去兩年半了，不知道回家一趟，我這做母親的心呢，都碎了。”
馬克扶着母親，“媽，我學業忙，世界名牌大學哪是那麼好上的。”
“也是，兒子，媽看見你這麼優秀真替你開心。”
馬克進了屋，立馬上了二樓，“我的鋼琴呢？”
“在儲藏室裏。”馬母喫些水果。
馬克進了儲藏室，看到鋼琴，鬆了一口氣，還以爲被扔了。
下了樓，馬母還在看着電視劇，“克兒，在國外生活怎麼樣？”
“還不錯。”
馬母點點頭，“畢業了回國吧。”
“到時候再看吧。”
“這麼多年過去了，該放手了吧？”馬母問到。
馬克不解，“什麼？”
“上了初中你吵着鬧着學鋼琴，半夜不睡覺非要打籃球，到了高中非要學烹飪，高三又在你學校附近買了一間屋，拼了命學習，放着國內頂尖的大學你不上，死活去國外。”
馬克沒有說話。
“你是我兒子啊，做母親的還能不懂孩子的心嗎？”馬母嘆了口氣。
“沒有放手的打算。”
“克兒，媽放任了你這麼多年，眼看着你越來越大，過兩年便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馬母說着。
馬克起身，“再說吧。”
馬母嘆了口氣，“你想在國外學完這兩年還是立馬就回來？”馬母的語氣加重。
馬克沒有迴應。
“你還想再呆兩年就今天籤個協議，不然過幾天你就不用去英國了。”馬母威脅他。
“逼我？”馬克壓抑着怒火。
“不是逼你，不能一錯再錯。”
馬克打開協議，只有一條，與父親商業夥伴的女兒訂婚，“我是你們賺錢的工具嗎？”
“媽爲了你好，這是從這麼多家挑出來的，性格好，還很優秀。”
馬克將協議甩在桌子上，拿着外套便出了門。
馬母唉聲嘆氣，有什麼用，兒來，媽不是害你，你在那男孩身邊只會害了自己。
馬克走在街道上，這裏離學校那邊很遠，馬克一路步行，走到家裏的時候，身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齊磊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劇，像居家小女人，馬克嘴角上揚，就算萬人阻擋，我也會陪你走過最難的時候。
感情中的隱形者，默默地站在ta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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