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NS》作者:[匈牙利] 留·赫爾納吉
無論領導,還是同事,都認爲卡維爾爲人勤懇,頗有抱負,然而纔能有限。他是人們常說十溫十的那種“庸才”。
卡維爾孑然一身,而且不與同事十交十往。他住在S市的盡邊上,平日很少出城,即使出去,時間也不長,頂多也就是兩三天。
但是,有一天他突然莫名其妙地走起運來。
科學院的月刊上登載了卡維爾的一篇論文,引起化學理論家們的很大興趣。從此以後,他就經常在科學雜誌上發表文章。
卡維爾的科學成就令人肅然起敬,猶如在化學理論界的地平線上出現的一顆新星。在他第一篇學術著作發表的五年以後,他又因研究高分子有機化合物成就優異而獲得諾貝爾獎金。而在獲獎之前,他已成了幾個製藥廠(其中包括“特爾頓”)的廠主了。
他成了化學界的最高權威。
十分出人意料的是,卡維爾又出版了一本關於原生質物理問題的書。連一向搞這行的學者們都自愧弗如。
兩年以後,卡維爾就獲得了諾貝爾物理獎。
學術界對他又是驚歎,又是羨慕。
又過了五年,卡維爾由於發現某些惡十性十腫瘤的病因而獲得了諾貝爾醫學獎。
於是全世界都把他奉若神明瞭。他的故鄉,在他生前就爲他樹立了紀念碑,許多肚界聞名的最高學府都授予他榮譽科學博士的稱號,並引以爲榮。
卡維爾成了科學王國的無冕皇帝。
五年以後,書店的櫃檯上突然出現了他的長篇小說。故事寫得十分十精十彩,情節引人入勝。世界各國成千上萬的人都讀了這部小說。
國際刑警隊的總檢查長科特爾手裏拿着卡維爾博士著的這本褐色皮面、裝潢十精十美的書,翻來覆去地看,一面陷入沉思。這個只印着《RNS》三個字母的封面,他不知看了多少次了。
小說寫的是一個年輕、正面的化學工程師K某的故事,說他在一家小製藥廠工作,住在一個小縣城的邊上。這個勤勤懇懇、頗有抱負的年輕人過着獨居生活,工作很努力,書讀得很多。有一天,他忽然發現一篇科學論文,文中提出一個假說,認爲一個人之所以有知識和才能,是因爲他大腦中有一種特殊的核糖核酸。文章還說,這個假說已經用動物試驗證實了。當把狗的大腦中的核酸分解出來,注入另一種動物的大腦中時,後者便會獲得前者的全部條件反射能力和全部“生活經驗”。
於是K某便開始在自己家的實驗室裏用狗作起實驗來。
他緊張地試驗了半年,然後又到首都去了幾天。
經過周密的準備之後,K殺死一位世界聞名的化學家特林教授。他先砍下死者的頭,然後把十十屍十十體埋在郊外的樹林裏。他把死者大腦中含有才能和知識的核糖核酸注入自己的大腦中。
幾個星期以底,K腦子裏便開始產生了異乎尋常的獨特思想。他在科研中取得卓越的成果,獲得了諾貝爾化學獎。然後,他運用特林教授的才能,又研究成功了一種特殊的方法,可以把包括人骨頭在內的有機組織溶解得一點痕跡不留。
K的下一個對象是著名物理學家科勒,接着是醫學教授霍金。他從這些傑出學者的大腦中取出核糖核酸後,便繼承了他們的知識和才能。
他由於在原生質物理學的研究中成就優異而獲得諾貝爾物理獎金,又由於解決了惡十性十腫瘤的病因問題而獲得諾貝爾醫學獎金。
他成了科學王國的無冕皇帝。
K現在已經擁有人類想得到的一切了。
雖然他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但不知爲什麼,他總是無端地敗到恐懼。
K殺死一位最負盛名的律師米蓋洛博士(巴西人)之後,繼承了他的經驗和知識。現在K完全懂得有關犯罪、法庭訴訟以及最有效的辯護方法了。
這時他才放心,他娶了一個年輕的電十影演員作妻子,並且生了孩子。
但是一天夜裏,他被一種渴望積極行動的奇特感覺驚醒。整整一個星期他都爲這種緊張的十精十神心理所苦惱,他終於悟出他還需要什麼了。他還渴望得到藝術家的榮譽,創作者的聲望。
K苦思冥想起來。幾天來,他一直情緒激昂地在他別墅所在的公園裏踱來踱去,最後終於下定決心。K就前往首都去謀殺榮獲諾貝爾獎金的名作家肖爾特。殺死肖爾特之後,他便繼承了後者的才能。
過了幾天他就開始寫作了。他發狂似地工作。不久,他的小說問世,主人公是一個年輕的化學工程師,在一家小製藥廠工作。
總檢查長科特爾自告奮勇地進行了周密的調查研究。他想根據小說中提供的線索,找到能夠揭露殺人兇手的罪證。
科特爾把自己的懷疑報告了上級,卻引起了上級的一陣嘲笑。科特爾並沒有就此罷休,他纏住領導不放,直到領導批准他審訊卡維爾爲止。
卡維爾接到警察局的傳票時擺出一副十分冤枉的樣子。他聘請了幾位最有名氣的律師,毫不費力地推翻了對他的控訴。
總檢查長沒有出席第一次審汛。因爲他出城去辦一件急事。次日,在第二次審訊前,才趕回首都。卡維爾爲了表示不滿,沒有出庭,只是派了個辯護人。
在偵察員聽完幾位證人的證詞之後,科特爾從上衣內袋裏掏出一本不很厚的文學雜誌來,,讀了裏邊的一篇偵探故事。這是卡維爾的手筆,而且是在他的長篇小說出版後立即發表的。偵探故事中描寫了殺人兇手溶解十十屍十十體的一種化學方法和復原其罪證的可能十性十。這種方法描寫得非常詳細,甚至流於枯燥;編輯之所以發表它,只是出於卡維爾的盛名與威信的考慮。
警察在郊外樹林裏檢查了每一平方米土地,終於在一片林中空地上找到了證實卡維爾罪行的證據。
他被處以絞刑。
然而,在卡維爾處死的次日,人們卻發現停在太平間的卡維爾成了無頭十十屍十十。
從此以後,總檢查長科特爾一直在注意觀察:是否又出現了什麼學者,既能夠在公共、物理、醫學各方面都獲得卓越成果,又會寫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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