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李牧截殺。
營地之中,秦兵穿梭其中,正挨個喂着趙兵喝着什麼,看樣子似乎是清湯寡水,這當然不會是毒藥之類的東西,盟約書在前,秦軍不可能做出毒殺俘虜撕毀盟約的事情來。蒙武很是好奇會是什麼?
蒙驁面色一沉,不願道出其中奧祕,只說道:“這是章邯那小子連夜送來的,說是什麼脫身‘良藥’。哎呀,你個混小子別問了……真是氣煞老夫了!”
蒙驁已經年過古稀,身子一天天大不如前了,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領兵出征。但一想及下面的“清水”,就覺着有苦無處說。雖然說——兵者詭道也,但這也太……不要臉了。
而在另一邊的邯鄲城,剛從趙王宮出來的百曉生,直接拋棄了秦國使團,帶上雪女、姬緋煙還有嬴政母子,憑着趙王手書,馬不停蹄地出了邯鄲城。
馬車狂奔了十幾裏地,猶自不停,像是唯恐趙王后悔派兵追殺他們一般、
“老師,趙王親手寫下盟書,應該不會出爾反爾吧。”飛奔的馬車內,嬴政斷斷續續地問着老師。
嘶~馭馬喫疼嘶鳴,百曉生狠狠一鞭子下去,頭也不回地說道:“趙王不會,但有人會!”
“誰?”
“李牧!”
李牧潛回邯鄲的消息,百曉生入城前就已知曉。以他對李牧的瞭解,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這位軍神定會冒着暴露自己被趙王問罪的風險,拼死將嬴政留在邯鄲,更甚者,殺人滅口。
若猜測成真,那麼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李牧親率軍隊的圍追堵截。
“該死的,希望章邯那邊能來得及。還有燕丹那……”
又狂奔大半個時辰,不遠處山林密集,道阻且長,那塊寫着邯鄲界的石牌躍入視線。此時百曉生他們已經遠遠離開了邯鄲城,只要通過界牌,再往前行個時辰,就可到達約定地點,那時就算李牧帶兵來襲,也有秦軍蒙驁抵擋。
但尤是這種緊要關頭,百曉生越發提高警惕,他知道,這裏是最後的,也是最佳的截殺地點,如何換作他是李牧,定會埋伏在此截殺。
等馬車好不容易爬上山坡,眼看界碑石就在眼前,只聽腦後一陣嗡嗡聲音傳來,似乎空氣都在顫抖。
百曉生冷眼回頭,就見極遠山頭的一匹黑棕大馬上,有一個蒙面大將,正保持彎弓出箭的姿勢望着自己。
空中,一隻羽箭呈奪命之勢破空而來。
剎那間,百曉生與那人對視一眼,那人蒙着面,但百曉生知道,他就是李牧,而李牧的目標也很明確,射人先射馬,他要的就是截下這輛馬車。
剎那之後,箭已在眼前。
箭頭似有厲鬼嘶吼,駭人駭馬。百曉生低吼一聲,體內柔和百家所長的無名真氣,驟然貫注於春秋筆之上。
一筆畫出,恰恰寫斷在箭桿之上!
幾呼吸間,無名真氣於箭上所附的強大力道對衝,羽箭隨之化爲粉末,那箭頭險之又險地擦過馬頭,刺刺扎入大地深處。
又是一聲嘶鳴,馬兒受驚,馬蹄亂舞,連帶着馬車一頭載入路旁的草堆之中。
遠方山頭上蒙面的李牧,看着馬車翻到路旁,雙眼一開,閃過精光,冷冷道:“放箭!”
“是。”手下蒙面趙兵領命而去。遂後,密密麻麻的箭矢從山頭升空,呼嘯着朝草堆中的馬車射去。
上一息箭在空中,下一息,馬車之上便插滿箭矢,遠遠看去就像只刺蝟似的。
“逃了?不對。”
嘀咕一聲,李牧皺眉盯着沒有動靜的馬車,帶着手下騎兵圍了上去。
馬車內,百曉生護住雪女,詢問道:“你們沒事吧。”
“沒事。”答話的是緋煙,她拍拍手,折斷了周遭所有箭矢,二人合力護住了車內幾人。
確定嬴政母子無恙後,百曉生再度將心神發散車外,踏踏馬蹄聲中,他知道,李牧來了就在外面。
“百曉生,嬴政,出來吧。我知道你們沒死。”
車內,百曉生默然半晌,他知道躲在車裏只有死路一條,出去方有一線生機。臨下車時,雪女沒有阻攔,語氣輕柔卻堅定無比的說道:“君若去,我相隨!”
百曉生回頭,撫着她滿頭雪絲,安慰道:“放心,這天下,能殺我的人不少,但李牧絕算不上!”
“老師,政兒和你一道。”此險此行,少年嬴政臨危不動,毅然決定同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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