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呂不韋，你還有什麼話說？
幾日後，贏淵祕密前往雍城。他並沒有告知任何人，包括蓋聶和李斯。他想要親眼看看趙姬，也想親口問問她，爲什麼要這樣做。
雍城，曾經繁華的太后寢宮如今顯得格外冷清。贏淵踏入宮殿，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撲鼻而來，這是趙姬最喜歡的香味。他環顧四周，奢華的擺設依舊，卻少了往日的生氣，彷彿一切都失去了顏色。
趙姬坐在窗邊，神情恍惚，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贏淵的到來。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頭髮隨意地披散在肩上，整個人顯得憔悴不堪。
贏淵走到她面前，靜靜地站着，沒有說話。
良久，趙姬才緩緩擡起頭，看到贏淵，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你來做什麼？”趙姬的聲音沙啞，帶着一絲冷漠。
“看看你。”贏淵淡淡地說道。
“看我？”趙姬冷笑一聲，“看我如今的落魄模樣嗎？”
“你恨朕嗎？”贏淵問道。
趙姬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一切都過去了。”
“你後悔嗎？”贏淵繼續問道。
趙姬擡起頭，直視着贏淵的眼睛，說道：“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生了你。”
贏淵的心猛地一沉，彷彿被一把利刃刺穿。他沒想到趙姬會說出這樣的話，這比任何懲罰都讓他痛苦。
“爲什麼？”贏淵的聲音顫抖着。
“因爲你毀了我的一切！”趙姬激動地說道，“你殺了我的愛人，奪走了我的權力，將我囚禁於此，你讓我生不如死！”
贏淵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說道：“嫪毐是亂臣賊子，他罪該萬死！你身爲大秦太后，卻與他私通，誕下兩子，更是罪無可恕！”
“你懂什麼！”趙姬怒吼道，“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你只知道你的江山社稷，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
“朕是皇帝，朕要守護大秦的江山社稷，這是朕的責任！”贏淵說道。
“責任？”趙姬冷笑一聲，“你所謂的責任，就是犧牲我的幸福嗎？”
“朕從未想過要犧牲你的幸福。”贏淵說道，“朕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錯誤的。”
“錯誤？”趙姬眼中充滿了嘲諷，“你以爲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評判我的對錯？”
“朕是大秦的皇帝！”贏淵的聲音充滿了威嚴。
趙姬突然笑了，笑得歇斯底里：“皇帝？你不過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暴君！你爲了你的權力，可以犧牲一切，包括你的親生母親！”
贏淵的臉色變得鐵青，他緊緊地握着拳頭，指甲深深地刺進了肉裏。
“你走吧。”趙姬的聲音恢復了平靜，“我不想再看到你。”
贏淵深深地看了趙姬一眼，然後轉身離去。他走到門口，突然停下腳步，說道：“朕會讓人好好照顧你。”
趙姬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贏淵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贏淵回到咸陽宮後，下令厚待趙姬，衣食住行皆按太后規格，只是不得離開雍城一步。他以爲這樣便能彌補一些他對趙姬的愧疚，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只是另一個悲劇的開始。
一日，一名宦官匆匆來報，雍城傳來消息，趙姬……
宦官跪在地上，聲音顫抖：“太后…太后她…薨了。”
贏淵手中的奏摺掉落在地，墨跡暈染開來，如同他此刻混亂的思緒。雍城傳來消息，趙姬服毒自盡。他愣在原地，彷彿一尊雕塑，腦海中一片空白。
“不可能…”贏淵喃喃自語，他明明下令厚待趙姬，衣食住行皆按太后規格，她爲何還要自盡？難道…真的是他逼死了她？
贏淵感到一陣窒息般的痛苦，他緊緊地抓住龍椅扶手，指節泛白。他不敢相信，那個曾經高傲的女人，那個曾經對他充滿愛恨的女人，就這樣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向殿外，對着侍衛吼道：“備輦！朕要親自去雍城！”
一路疾馳，贏淵的心如同被烈火炙烤。他不斷地回憶着與趙姬的點點滴滴，從最初的母慈子孝，到後來的反目成仇，再到如今的陰陽兩隔。
抵達雍城，贏淵徑直走向趙姬的寢宮。寢宮內一片死寂，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卻掩蓋不住那股揮之不去的死亡氣息。
趙姬靜靜地躺在牀上，臉色蒼白，彷彿睡着了一般。贏淵走到牀邊，緩緩伸出手，撫摸着趙姬冰冷的臉頰。
“母后…”贏淵的聲音哽咽，他終於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他想起趙姬曾經說過的話：“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生了你。”
這句話如同魔咒一般，一遍遍地在他的腦海中迴響，讓他痛不欲生。
贏淵在趙姬的寢宮裏待了整整一夜，他默默地注視着趙姬的遺容，彷彿要將她的模樣刻在心中。
天亮了，贏淵下令厚葬趙姬，一切儀式按照太后規格，不得有絲毫怠慢。
處理完趙姬的後事，贏淵回到咸陽宮，整個人都像是老了十歲。他變得更加沉默寡言，更加冷酷無情。
他開始瘋狂地處理政務，彷彿只有這樣才能麻痹自己，才能忘記心中的痛苦。
然而，趙姬的死，就像一根刺，深深地紮在他的心裏，時不時地提醒着他曾經的過錯。
一日，贏淵批閱奏摺時，突然看到一份關於呂不韋的奏摺。奏摺上說，呂不韋暗中培植勢力，意圖謀反。
贏淵看完奏摺，冷笑一聲：“呂不韋，你終於忍不住了嗎？”
他早就知道呂不韋不會甘心失敗，他一直在等待，等待呂不韋露出馬腳的那一天。
贏淵立刻下令，將呂不韋抓捕歸案，嚴刑拷打，逼問其謀反的證據。
呂不韋被帶到贏淵面前時，已經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呂不韋，你還有什麼話說？”贏淵冷冷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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