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 把我當成貴客了? 作者:未知 “這就要問你了,你到底做了什麼?”樓少棠擡手,捧住我臉,臉龐的欣喜更爲鮮明。 我深呼吸了下,穩住自己微微激動的情緒,隨即將那天與沈亦茹的談話內容毫無遺漏的都告訴了樓少棠。 以爲他聽後會感到驚訝,或是表揚我幾句,但他沒有,而是斂起了笑容,情緒看上去還有些許難捺的壓抑。 “老婆,要是3年前你們能這樣溝通,我們就不用受這麼多的痛苦和煎熬了。”他語氣充滿感慨。 “是啊。”我也感慨萬分,心情複雜極了,既驚喜又有一些苦澀,笑了笑,說:“不過,這也許就是上天特意的安排,用這3年來考驗我們的感情。” 其實,有一點我沒有說,就是,那是因爲做了母親之後,我與沈亦茹有了同一角度和高度,纔對她更爲理解和體諒。而3年前,我是說不出那些話的,即使說了,說服力也很單薄,無法令她動容,更別說讓她動搖了。 “是的,沒錯。”樓少棠一聽,豁然釋懷的,重展笑顏,“老婆,我們贏了。” 我凝視他的臉,他的笑容如同開闢了一個全新的,充滿陽光的世界。 “嗯,我們贏了。”我覆上他的手,很鄭重地說:“以後,沒有人再會阻止我們幸福和歡樂。” 經過這件事,我對與樓少棠的感情更加有信心,以後無論再遇到什麼艱難險阻,都絕不會再將我們兩人分開。 “對!”樓少棠同樣胸有成竹,接着就吻上我的脣。 我勾上他脖子,與他相擁着,接了一個綿長而深情的吻。 雖然內心是非常排斥再踏進景苑的,但既然沈亦茹肯接受我了,我不可能再依自己性子,也要妥協。只是想到又要再見到那些討厭的人,胃就翻騰的不舒服,更擔心她們會口出惡言,傷害蕊蕊。 夏佩芸倒可能是不會了,因爲樓元海的事,她現在樓少棠面前跟個擡不起頭的瘟雞一樣,但話不敢說的難聽,鄙夷諷刺的臉卻肯定是少不了的。 就像她對小宇那樣,儘管已是認命地接受小宇做她女婿,可哪次見到小宇給過好臉色?不是損他貶他,就是奚落挖苦。要不是小宇愛樓安琪,樓安琪也死命維護小宇,小宇早就受不了,和樓安琪拜拜了。 她,我倒是可以忽略,主要還是那個徐曼麗。 曾聽喬宸飛和樓安琪說過,自3年前樓元海坐牢,老爺子受刺激嚴重一病不起,把“天悅”徹底將給樓少棠後,徐曼麗就認清了事實,知道自己再怎麼老實聽話,也不可能再撈到一點好處。 加之老爺子已無力再逞威嚴,樓少棠和沈亦茹又視她爲空氣,這個家沒人治她,她就索性放開性子,肆無忌憚了。若不是還抱着等分遺產的最後一線希望,估計她早把景苑的房頂給拆了。 她那張嘴以前就又臭又賤的,現在更是不知道尖酸刻薄到什麼程度。我是不想再和她起什麼衝突,一方面我是覺得和她那樣的人爭來鬥去的,既跌身價,心也太累。但關鍵還是顧及到蕊蕊,我不想讓她見到這醜陋的一面。 我把這份擔心如實對樓少棠說了,他卻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說一定不會發生我所擔心的那些事,讓我放心。 既然他都這樣寬慰我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省得他煩心。 與我憂心忡忡的心情不同,蕊蕊知道是去恆恆哥哥家做客,高興極了。和上週出遊一樣,她又是興奮的天剛亮就吵着起來,讓我給她梳好看的公主辮,穿新買的那條淡黃色蓬蓬裙。 等一切準備就緒,樓少棠就過來接我們去了景苑。 待到了那裏我才知道,他昨天爲何會那麼自信讓我不要擔心,原來是昨晚把我送回家後,他馬上就打電話給樓安琪,讓她帶夏佩芸去近郊的農莊小住2天,散散心;又派人強行把徐曼麗送上了去日本的遊輪。 我失笑,虧他想得出。不過讓徐曼麗喫香喝辣,已算是待她不薄了,就讓她在海上飄幾天吧。 景苑裏的傭人有一大半還是以前的,他們見到我不但沒有顯露出任何驚訝或鄙視的神情,反而很恭敬,如當年我還是名正言順的樓家大少奶奶,而且他們也依然叫我“大少奶奶”。 “是不是你讓他們不準對我不敬的?”在去往客廳的時候,我問樓少棠。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樓少棠笑笑,“這不是應該的,你永遠是樓家的大少奶奶。” 他一句話就讓我的心又變得甜甜暖暖的。 就這樣噙笑着進到客廳。 沈亦茹已是早早坐在了沙發上,見到我們,她立刻站起來,雖沒有熱情相迎,但往日的倨傲與盛氣卻是絲毫不見,臉龐綻出一抹很淡很淡的笑,倒顯得有幾分慈祥的。 她今天穿了一套絲質刺繡旗袍。她一般只在逢年過節,或出席重要宴請時纔會這樣打扮,所以我有點詫異,還有一些受寵若驚。 她這是把我當成貴客了? “蕊蕊,這是樓叔叔的瑪芒,也是恆恆哥哥的奶奶,你也叫奶奶吧。”可能是體諒我不知該如何讓蕊蕊稱呼沈亦茹而尷尬,樓少棠率先開口對蕊蕊道。 應是看沈亦茹就是上次打我耳光的人,蕊蕊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小臉就顯出驚訝,此時她沒有叫她,而是朝我看來。 “蕊蕊,叫奶奶。”我柔笑,對她說。 聽我也讓她這樣叫,蕊蕊才朝沈亦茹仰起小臉,糯糯地叫了聲,“奶奶好?” 沈亦茹笑點了點頭,笑容有微微的僵硬。也看得出,她對於蕊蕊叫她奶奶很是不自在。 我很能理解,畢竟蕊蕊帶給過她和樓少棠恥辱,讓她現在心無芥蒂,欣然接受她也不現實,總要慢慢來。她願意邁出這一步已是不容易。 沈亦茹給一旁的劉嫂遞了個眼色,劉嫂立刻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一個紅包給到她。 沈亦茹接過,彎腰,把紅包遞向蕊蕊,“蕊蕊,這是給你的。” 蕊蕊不敢收,又朝我看過來。我對她笑笑,頭往沈亦茹的方向偏了下。 接收到我同意她收的迅號,蕊蕊擡起2只小手,有禮貌地接過,“謝謝奶奶。” 沈亦茹又是僵僵的一笑,“噯,真乖。” 沈亦茹表揚的話剛落,只聽樓梯處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轉頭看去,是恆恆。 他冰冷着一張臉,目光似要釘穿我的,盯看着我,一步一步從樓上下來。 “哥哥?”蕊蕊高興地撒腿向他跑過去。 恆恆冷瞥了她一眼,眼神迸發出熟悉的嫌惡,在蕊蕊即要奔到他面前時,伸出長臂,推了她一把。 蕊蕊當即摔倒在地。我一驚,趕緊跑過去。 “恆恆!”樓少棠嚴厲地喝了聲,我又馬上轉頭對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發火。 樓少棠沒再說話,但臉容還是不悅的。 沈亦茹皺了下眉,神情是對樓少棠要訓斥恆恆表示不滿的,但她沒有出言維護,而是對恆恆慈愛的笑了笑,說:“去洗手吧,等下開飯了。” 恆恆又分別朝我和樓少棠看眼,嘴角諷刺一勾,冷哼了聲,去了洗手間。 蕊蕊被恆恆的態度弄得發懵,坐在地上,有些委屈地看着我,用眼神問我,恆恆爲何要推她。 我把她扶起來,輕拍了拍她膝蓋和裙子。儘管剛纔恆恆推他了,但是沒使什麼勁。 “哥哥沒有洗澡換衣服,身上髒,所以纔不讓蕊蕊靠近,怕也弄髒了蕊蕊。”我這樣騙她道。 蕊蕊蹙起眉頭,一臉不解的,“哥哥爲什麼不洗澡?” “……”不料她會追問,我噎了瞬,腦子快速一轉,“哥哥剛起牀,還來不及洗,等喫好飯就去洗了。” 蕊蕊相信了,“噢”了聲,然後甜笑起來,“那我等哥哥洗完澡,就能和他玩了。” “嗯,是的。”我順她話說,伸出手,“走吧,瑪芒帶你去洗手,我們準備喫飯了。” “好?”蕊蕊聽話地牽住我手。 洗完手出來,我們就去了餐廳。 菜已全部布上桌。 我一掃眼,大部分都是我和樓少棠愛喫的菜,還有些應該是恆恆喜歡的。 我想,這肯定是樓少棠告訴沈亦茹的,不然她哪會知道我愛喫什麼,在此之前,她可是從沒在意過我一星半點。 我轉頭朝樓少棠看,爲他再一次的貼心而勾起悅笑。 “坐吧。”沈亦茹邊坐到自己座位上,邊招呼我們。 樓少棠拉開我原來坐的那張椅子,我先把蕊蕊抱坐到那張椅子旁的餐椅上,然後坐下來,待我坐定後,樓少棠才坐到我邊上。 恆恆的座位是在沈亦茹邊上的,但他沒往哪裏去,而是走到我們對面,隨便拉開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表情依舊冷冷沉沉的。 但我還是衝他微笑了笑。 他當然不領我情,臉還又冷了幾分。 樓少棠手放到桌下,握住我的手,溫暖乾燥的掌似是安慰地捏握了2下,旋即拿起筷子。 原本擔心他會先給我夾菜,恐又會惹沈亦茹不高興,誰知他第一筷卻是夾給了沈亦茹。 沈亦茹顯然沒有料到,詫愕不已,怔然望着樓少棠,不消幾秒,眼圈就紅了,漸漸氤氳出水氣。 我只微微訝了瞬,便立刻欣悅,看向樓少棠。 他衝沈亦茹敬意地一笑,“喫飯吧,媽。” 沈亦茹回過神,“嗯,喫飯。” 她聲音哽咽而微顫。拿起筷子,夾起樓少棠給她的那塊,她最喜歡的貴妃醉雞,咬了一口,眼淚剎時從眼眶裏掉落下來。 我嘴角勾着笑,眼眶卻也不禁酸脹。 “你也喫。”樓少棠夾了一塊我最愛喫的東星斑,放到我碗裏。 “好。”我應道。 這時,他又給蕊蕊夾了個蝦排。 我心裏倍覺溫暖,轉眸,見恆恆正冷眼看着樓少棠,冷硬的嘴角勾着似是嘲諷,又似澀然的弧度。 我絲毫沒有猶豫,馬上拿起筷子夾了一塊五香牛肉,伸向他的碗。 剛鬆開筷子要放到他碗裏,他就迅速把碗往旁邊一挪,牛肉落到了桌上。 我有點尷尬,一時忘了要收回手。 樓少棠把我手拉了回來,“別管他,他要夾什麼自己有手。”他口氣透出微微不悅。 沈亦茹擡眸看樓少棠,又看眼恆恆,表情雖沒有變化,但我還是能感覺出,她對樓少棠這樣冷待自己兒子很不滿。 講真,我也很不解樓少棠爲何這樣對恆恆,之前就一直存在這樣的疑惑,他明明是疼愛他的。 而且他碗裏還正放着一塊五香牛肉,應是剛纔準備夾給恆恆的。 沈亦茹夾了一塊牛肉放進恆恆碗裏,和顏悅色地對他說:“喫吧,喫完上去複習功課。” 恆恆蹭一下站起身,沈亦茹愣了下。 恆恆不理她,推開椅子,大步朝餐廳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