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二货的落水
水新刚刚還沉浸在扮演世外高人的快感中,突然被一盆冷水泼醒,只见水渐十分潇洒地走开,水新立刻恼怒地追上去,边小步跑边问:“你這小子可真不识货,我……老人家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高手,徒手捏门框,胸口碎大石,都是杠杠的!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水渐微笑道:“不。”
水新:“……”
城郊有一片大宅,是武林中名门世族在郊外建立的别野,這地方远离城市的喧嚣,又地面广阔,适合修身养性,锻炼拳脚,水渐来到此处,站定,面上又露出犹豫之色。
水新好奇:“這是什么地方?”
水渐沒有回答。
水新摸摸下巴:“今天晚上住在這裡嗎?老人家要求不多,只要是一间干净房间就行,对了,老人家手脚不便,能和你住一间嗎?”
水渐仍然沒有回答。
突然大门一响,两個穿着玄正派绿色弟子服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喂,那边是什么人啊?”
水新惊讶,他以为玄正派的人都在比武大会的院子裡,沒想到這裡竟然也有……看样子不像是水逸那边的人啊。
两個玄正派弟子走到水渐面前,上下打量一番,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神色:“這不是大师兄嗎?”
“是嗎?大师兄那样高高在上,岂能是我們這样的小弟子能见到的?這人该不会是西贝货吧?”
水新在水渐背后听得恼火,正要出去给他们点厉害瞧瞧,却被水渐伸手拦住。
水渐道:“我是水渐,掌门师叔……在嗎?”
水新一惊,掌门师叔?那不是不怒真人嗎?不怒真人不在玄正派中坐镇,跑到這裡来做什么?……莫非是为了他那個不争气的徒弟,水逸?這样一来,水渐的处境岂不是很糟糕?
“掌门等你很久了,以为你沒時間来呢,哼哼。”两個玄正派弟子冷笑着,引水渐进门去。
一看就沒什么好事!水新立刻跟上。
水渐却再次拦住他,道:“不要跟過来。”
這回是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水新一呆,心裡竟有一种感觉,好像水渐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水新一样。
就在他发呆的间歇,水渐已经跟着那两個绿衣弟子走到大门口去了,水新想追上,转念一想,水渐为什么要拦他,不就是怕他进去惹出更多麻烦?
大门在水渐身后合上,隔断了水新的目光,他的心忽然慌张起来,水渐内功全失,绝对不能从他视野裡消失,他必须一直看着他,保护他的安全,对,沒错。
如果不能堂而皇之地进去,那就潜行进去,反正他的武功够高,只要小心一点,不会被人发现的。
水新這么想着,来到院墙外,展开轻身功夫,如飞鸟一般轻盈地跃過院墙。
這院子看起来不大,裡面的道路却曲裡拐弯,院落和院落都很像,水新翻過好几道院墙,也沒有找到水渐的身影,他心下不由焦急起来。
明明就是从這個大门进来了啊,怎么七拐八拐地就不见了?不对,水渐既然是到這裡来见掌门不怒真人,那找個人问问不怒真人住在哪裡好了,水新像一只章鱼一样扒在房檐上,瞅准一個端盘子的小仆役,传音入密道:“不怒真人在哪裡啊?”
小仆役立刻回答:“往前直走第三個院子,咦?”他回過头,发现背后沒人。
“难道是……鬼?”一阵寒风吹過,小仆役打了個冷战。
水渐被两個绿衣弟子带到不怒真人院中,這裡有一片湖泊,正堂建在湖边上,湖水从院墙下面流到外面,一处拱桥跨過湖岸窄小处,设计很是精妙。
正堂门打开,几個绿衣弟子出来,摆了茶桌和木椅,接着,水潇和水润出来,垂首站在门边,最后出来的是不怒真人。
不怒真人穿一身掌门紫服,冷着一张老脸,看见水渐,老脸顿时又拉长几分,一声不吭地从正堂裡走下来,来到茶桌边,水渐站在两丈开外向他行礼,不怒真人冷声道:“過来。”
水渐知道這回肯定要受罚,便硬着头皮走了過去,在不怒真人面前站定。
“哼,你好得很!”不怒真人冷哼一声,一掌拍向水渐面门。
“哗”!
水新终于找到不怒真人院中,刚落在屋檐上,就听一阵落水声,他急忙探头去看,這院子裡有一個湖,湖中波浪层层荡开,刚才似乎有什么重物掉进去了?
水新四面一望,发现院中几個弟子都望着湖泊,他稍微动用耳力,听到其中两個弟子小声议论:“大师兄……师尊打他……落水……”
水新的心登时揪起来,人如流矢般疾射向湖面,入水之前狠狠地剜了一眼湖边的不怒真人,而后闭气,冲入水中。
幽凉的湖水围绕着他,水新睁开眼睛,运足目力,果然看到水渐——正瞪着他。
水新:“咕嘟咕嘟咕嘟咕嘟?(你沒受伤吧?)”
水渐:“……”
水新:“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快让我看看!)”
水渐:“……”
水新不由分說扣住水渐的手腕,摸了两下,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又不是医仙,只能摸出有脉沒脉,摸不出其它,水新慌裡慌张地抬起头,水渐吐出一口泡泡,甩开他的手,向湖面游去。
不,不行!不能再让水渐回到那個可恨的老掌门手裡!水新一把拽住水渐的手臂,另一只胳膊环住他的腰,纵身向院墙外广阔的大湖中游去。
冰凉的湖水划過面颊,泡泡飞速向后滑去,水新游出一段,感觉胸口憋闷,他抬头一看,水渐正低垂着脑袋望着他,水新一怔,不自觉吸了口气,這裡却不是岸上,一股冰寒的水流进入鼻腔。
“唔……”鼻腔中酸涩又窒息的感觉让水新瞬间变了脸色,他猛地向前蹬了两下,越来越多的水涌进来,鼻子,嘴巴,全被吞沒。
忽然,温热的唇吻覆上,将甘冽的气息渡来。
水新仿佛得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狠命地吮吸着水渐的嘴唇……
“哗啦啦”!
平静的湖面被骤然冲出的两個人打破,水新两手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奋力蹬腿游向岸边。
“呜呜呜,我不是故意要吸那么多的,你醒醒啊,說句话啊!!”水新把水渐推到岸上,哭唧唧地摇晃他。
“咳……咳咳……”水渐咳出几口水,睁开眼睛,疲倦地望着水新,“說什么……”
水新看到他醒了,高兴地叫了一声,又抱紧他。
水渐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老人家……我正在和我师叔說话,你为什么,突然把我弄到外面来了?”
水新经他一提醒,顿时气呼呼地抬起头:“什么說话!明明是他把你丢到湖裡去了!什么破师叔,不要也罢!”
水渐立刻捂住水新的嘴:“别胡說。”
水新脸上有些发热,水渐的手又宽又薄,微凉的手心有硬硬的老茧,扣在鼻端,似乎還有一股水腥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水新很喜歡這种感觉。
水渐也凝视着水新的脸,甚至手指轻轻抚弄他的面颊,水新脸上轰地烧起来,呆呆地望着水渐。
那股热气儿越烧越厉害,甚至开始疼了。
“哎呀,糟了……”水新猛地想起来,医仙临走前反复叮嘱他,让他千万不要碰水!
水渐当即问:“怎么了?”
水新捂住脸:“呜呜,好疼……”
水渐见他不是假装,忙掰开他的手,细细观察眼前這张凹凸不平的绿脸:“是不是不能见水?”易容這方面的忌讳,他還是有些了解的。
水新简直要哭出来了,這种灼烧似的疼痛,可是直接发生在他脸上,他是很爱惜面容的,如果易容不成,反倒毁容,他该怎么办啊?
“走,我們去找医仙。”水渐拉起水新。
“找、找医仙……医仙在哪儿?”水新脑子乱成一团糟。
“浣花天。”水渐刚想运轻功,忽然想起自己沒有内力。
经水渐一提醒,水新明白過来,他二话不說,沉肩搂住水渐的腰,展开轻功,向前疾驰而去。
风中的水渐有些凌乱。
两個时辰后,水新和水渐又回到了浣花天,医仙妙手家。
医仙给水新看了一回,皱眉问道:“怎么会碰到這么多水?不是請您不要碰水嗎?您不会专门跳到河裡去游了一圈吧?”
“我……”水新垂下头。
“前辈,還是快些把他脸上的东西清理掉吧。”水渐眉头紧锁。
医仙道:“這個自然,請你先回避一下。”
水渐点头,迅速离去。
水渐心绪纷杂,负手在竹篱外打转。
唇上似乎依然存在着强烈的触感,被柔软地抵住,激烈地吮吸……水渐抚上嘴唇,有些出神。
只是渡气而已,不要胡思乱想。
水渐警告自己。
可是,如果不是为了救他,水新也不会落水,他的脸,也就不会……
“砰”!屋裡传来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水渐立刻走到门边,听见门裡传来水新的哀嚎,他立刻推门进去。
水新正双手捧着铜镜,听到水渐进来,他立刻抱住铜镜,掉转身背对着水渐:“不要過来!不要看我!”
水渐稳了稳心神,快步走過去,按住水新肩头:“别怕,让我看看,怎么样了?”
水新甩开他,躲到墙角去:“不要看我,呜呜……”
水渐又急又怒,一把抓住水新的肩膀,强行将他转過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
水渐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說:我沒节操,我最后一点节操也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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