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二货的露馅
眼前這张脸真是乌漆嘛黑,黑如锅底,半夜闭着嘴巴往外一站,估计只能看到一双眼白悬浮在空中,甚是骇人。
水渐的表情让水新意识到自己的脸真的不能看了,真的毁容了,他顿时揪住水渐的袖子,埋头哇哇大哭,把鼻涕眼泪全都蹭在上面。
水渐回過神,他方才确实被吓得一愣,但是很快恢复镇定,一边轻轻揉着怀中小师弟不断起伏的后背,一边劝道:“不過是一张脸,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大师兄都不会离弃你的,听话,不要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
水新哭得极其投入,他才不管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好不容易恢复了原本的相貌,還沒有给大师兄看過,就变成黑的了,为什么他這么倒霉?
虽說……他的真容给水渐看到,可能会引发更多問題。
不過,水新自己心裡也是有個小九九的,他希望通過這段時間的相处,让水渐舍不得他,到时候真身揭露出来,他和水渐不至于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那么,這個大师兄,他還是有希望一直赖下去的。
“你說的,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会离弃我的……”水新抽噎了一下,可怜巴巴地抬起头。
“嗯,我不会的。”水渐看着水新這张小黑脸,心底柔软的地方似乎有所触动。
“好,”水新努力把眼泪憋回去,使劲擦了擦脸,“那我不哭了。”
水渐不禁抬手抚弄水新鬓边垂落的青丝,动作轻柔地把它们别在水新耳后,水新的耳朵還是白白小小的一只,很漂亮,水渐的手落下,拇指和食指指节夹住水新的耳垂,轻轻揉弄:“明知道不能见水,为什么要跳下去?”
水新委屈道:“谁让你自己内功全失還要逞强去见不怒那個坏老头!”
水渐道:“我会保护自己。”
水新怒道:“才怪!你会保护自己的话,還能被那個坏老头扇到水裡去?”他突然抬起头,摸摸捏捏水渐的脸,“脸沒扇坏吧?疼不疼?”
水渐握住他的手,把他拉进怀裡:“我知道不能硬碰,才故意摔到水裡去的。”
水新感到水渐的手臂环绕着自己,半個身子都窝在他怀裡,被熟悉而温暖的气息包围……水新不确定他能不能让水渐离不开他,他却是越来越离不开水渐了。
“对了!”水新拽一拽水渐的衣服,“你什么时候看出破绽的?”
水渐莫名其妙:“什么破绽?”
水新一指自己:“我是水新呀。”
水渐本来心裡有些难受,听他這么一說,绷不住笑了出来。
水新恼火:“笑什么?”
水渐道:“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笑了的?”
水新:“……”
“咳咳……”我的室友是人鱼?!
屋中的气氛越来越暧昧,大半辈子孤老无伴的医仙妙手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水新回過头,问:“前辈,我的脸有点热,是不是易容材料還沒清理干净啊?”
水渐立刻摸了摸水新的脸:“确实有些热。”
医仙妙手忍无可忍道:“我的易容材料才不会让人毁容!都是纯天然的好材料!你们年轻人容易冲动,搂搂抱抱两下就受不了了,脸热心跳那都是你们的事情,跟老翁可是一铜板关系都沒有!”
水渐的手僵在水新脸上,水新很自然地蹭了蹭他的手:“原来是這样,我還以为有易容材料残留呢。”
水渐這时候也觉得两人实在太亲密,毕竟是师兄弟……可是小师弟就算脸变黑了也很可爱啊……等等,水渐,你在想什么,不要再摸小师弟的头了!
医仙从鼻孔裡“哼”了一声,把小黑花端到月光能照到的地方,自语:“你们就别信老翁,老翁才不告诉你们這黑面一個月以后就会自动消退了……”
“真的?”水新惊喜万分地跑到医仙面前,“前辈說我的脸……一個月以后就会恢复原状嗎?”
医仙瞥了他一眼,沒有办法,谁让這人是老友的儿子呢,和老友年轻的时候一样可爱,无论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不忍心拒绝:“是啊。”
“前辈为什么不早說?吓死我了!那這黑色的东西是慢慢变淡,還是一块一块掉?”水新必须问清楚,他還有多长時間可以藏在這张黑脸后面。
医仙道:“一個月后可以整片揭掉。”
水新喜:“那就是說,我還要顶着這张黑脸整整一個月?”整整一個月不被水渐看到真容?
医仙点头。
水新觉得自己简直太好运了,虽然沒有易容成功,但易容的效果也达到了,唯一一点不好,是顶着一张黑脸有碍观瞻,不過,水渐不讨厌就行了。
医仙忽然问:“我的斗笠呢?”
水新一拍脑门:“哎呀,掉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不怒真人院中。
水潇拾起地上的斗笠,递给不怒真人:“這是方才那怪人落下的。”
不怒真人望着手中的斗笠,沉着一张老脸,這斗笠的主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从来沒有听說過江湖中有這么一個绿脸高手?這人的轻功极好,埋伏在屋檐上,他竟然沒有觉察到……
“去查一查,這斗笠是哪裡来的。”不怒真人把斗笠递给一旁的玄正派弟子。
“是!”弟子领命而去。
水潇有些忧虑地靠近不怒真人:“水渐怎么会和這等怪人认识?他会不会对我們不利啊?”
不怒真人面色不变,只說了三個字:“他不敢。”夜夜强宠:恶魔,轻点爱
水渐确实不敢。
让他违抗玄正派掌门的命令,就像要他的命一样,所以,第二天,确定水新沒有大碍之后,他向医仙告辞,决定回去见不怒真人,向他請罪。
“为什么又要請罪?他已经惩罚過你了啊!”水新不明白,死死拽着水渐的胳膊,不让他走。
“水逸的事情,掌门還沒有问我。至于落水,是我自己跳下去,惩罚自然也无从谈起。”水渐道。
水新气恼地瞪着他:“你是不是喜歡受虐啊?你又沒有犯错,還要上赶着去挨打?”
水渐微笑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该說什么,不该說什么,我很清楚,更何况掌门是明理的人。”
医仙在一旁打了個呵欠,一大早就看到這俩人在门前唧唧歪歪說個沒完,不知道一早上時間够不够水新把水渐送走的。他心裡念叨,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婆婆妈妈,想当年他和莫羽狂,都是說走就走。
“不行,我得跟你一起去。”水新坚决道。
水渐无奈:“昨天夜裡不是已经說過了么?你去必然会惹人怀疑,你的内力从何而来,脸又为何会变成這样?何况你昨日当众顶撞掌门,若被人知道了你玄正派弟子的身份,日后必定后患无穷,你還是老老实实呆在医仙前辈這裡,等我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再来找你。”
水新听他說的头头是道,顿时急了:“可是,可是我還沒有把内力還给你啊!”
水渐道:“那倒不用急,你先在医仙這裡呆着,和他一起研究研究,总会有办法的。”
水新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反驳的话,只好說:“那我等你一天,如果一天你還沒回来,我就去找你。”
水渐笑道:“一天太短,還不够路上用的。”
水新咬咬牙:“那三天!”
水渐道:“好吧,三天,不過你得答应我,三天之后我若沒回来,你先去找水静。”
医仙给小黑花浇完水,扭头一看,发现门口俩人都不见了,他有些意外,走出门去,却见一人正抱膝窝在门边。
“教主……他走了?”
“嗯。”水新在地上画圈圈。
医仙叹了口气:“教主,不是老翁說您,您失去了那么多年的记忆,心思也变得简单了……這個人,他是玄正派的大弟子,外表看起来温润无害,实则骨子裡最是冷漠无情,尤其是对魔教的人……”
水新不吭声了。
医仙道:“教主若看他皮相好,和他玩玩倒无所谓,若是动了真心,那可就……”
水新撂下手中的树枝,认真地对上医仙的目光:“你怎么知道他冷漠无情?你和他处過对象?”
医仙:“……”第一女纨绔
三天過去,水渐沒有回来。
反倒是水静找上门来。
這一天,日落西山,飞鸟投林之时,医仙从森林迷阵中拎了一個人回来,随手丢给院中静坐发呆的水新,水新赶忙抱住他,一看,是脸色煞白的水静。
水静看见水新的脸,吓了一跳,慌忙往外蹿,水新赶紧拉住他:“我是水新,是你师弟呀!”
水静狐疑地打量水新:“水新?你怎么……变成這样子了?”
水新道:“一言难尽——你来找大师兄嗎?”
水静急道:“不,大师兄被掌门关起来了,我是来找那個绿脸妖人的!”
水新一愣:“绿脸妖人?你找我……找他干什么?”
水静急道:“你不知道嗎?大师兄身边跟了個绿脸妖人,掌门說那人是魔教妖人,专门蛊惑人心的,大师兄就因为被他蛊惑,所以才会做出背叛师门的事情!”
“背叛师门?!”水新也急了,“就算不怒老头背叛玄正派,他也绝对不会背叛!不怒老头到底在胡說些什么!水静师兄,难道你也相信嗎?”
水静使劲摇头:“我、我当然是不信的!可是我說了沒用,必须找到那個绿脸妖人!”他猛地抓住水新的前襟,急道,“你知道嗎?大师兄的内力全都不见了!不怒师叔說是那個绿脸妖人用吸jing功把大师兄的内力吸走了!”
水新听得一個激灵,不怒這老头竟然猜得j□j不离十……看吧,果然吧,水渐還逞强說自己能搞定,现在又被人关起来了!
水静急切道:“大师兄怎么都不肯透露那個绿脸妖人的行踪,但是、但是那妖人在掌门院子裡落下了一顶斗笠,经過查实,那顶斗笠是西域一种叫做千羽的植物叶子编织成的特制斗笠,当年由前魔教教主莫羽狂赠给——”水静压低声音,在水新耳边說:“赠给這裡的主人,医仙妙手的。”
水新摒除脑子裡乱糟糟的念头,在片刻间捋出一條线索,道:“所以大师兄是因为不肯說出那绿脸人的身份,所以才与不怒老头起了冲突?并不是因为水逸或者别的事情?”
水静一怔,道:“這我倒不清楚,不過明面上,确实是因为绿脸人的事情……”
水新点点头,站起身,按住水静的肩膀:“你等一下,我請個人跟你去见不怒。”
水静本以为水新也会乱,沒想到他這么快就冷静下来,而且這個按肩的动作……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是大师兄经常用這個动作来平息他的紧张。
水新转過身去,去到一旁看热闹的医仙妙手那边,說了几句话,医仙妙手先是一脸嫌弃,又是不情愿,最后无奈地点点头。
水静知道這须发皆白的老者身份不简单,他只是有些惊讶,水新什么时候认识這样大来头的人,而且,這老者似乎還对他有些恭敬?
医仙叹了口气,来到水静面前,沉下脸道:“沒错,那是老翁的斗笠,只是老翁从来沒有见過什么绿脸妖人!不怒一代名宿,這样含血喷人!老翁断不能与他善罢甘休,小弟子,走,带路,带老翁去会会你们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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