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三章：含笑九泉？
臥室很大，裝修也很典雅。
一道屏風將臥室隔成了兩部分，其中牀榻在裏間。
二皇子側臥躺在牀上，看上去非常自然，但實際上早已經沒有了呼吸。
看起樣子，走得很‘安詳’。
林瑄向裴元寂示意，裴元寂點頭，徑直走上前去，並從懷裏拿着一本小冊子，裏面又跟碳筆，就開始素描畫了起來，是桉發現場。
裴元寂是從六扇門一路成長起來的，勘察桉發現場那是基本技能。
他一邊細看，一邊記錄，甚至把二皇子的衣服都脫了。
趙如海也沒有阻攔，因爲這是查看的必要程序。
裴元寂勘察得很仔細，花了大半個時辰，才重新幫二皇子的屍體換好衣服，轉身走過來說道：“林大人，初步的勘察結果已經出來了。”
“裴大人請說！”
林瑄點頭，宋文、趙如海等人都紛紛看着裴元寂。
裴元寂拿着小本子，正色說道：“從我目前的勘察結果來看，二皇子應該是死於昨晚丑時三刻到寅時之間（凌晨一點四十五到三點）。
死亡原因未知，並未從他身上找到任何傷勢，也沒有發現任何中毒的特徵。
不過有沒有中毒，還有待進一步地檢查。
但從二皇子的神色來看，他應該走得很安詳，甚至是在做着美夢，嘴角含笑。”
“做着美夢，含笑而死？”
“莫非，這就是所謂的含笑九泉……呸，想歪了！”
林瑄思想莫名的一歪，他眉頭緊縮，環顧着臥室，其中窗戶也是緊閉着的。
他轉身問趙如海：“這房間裏的窗戶，都是從裏面關緊的麼？”
趙如海點頭道：“打開窗戶睡覺不安全，我家王爺從來都是緊閉門窗睡覺的。事發之後，我也查看了現場，並無任何被撬開門窗的痕跡。”
林瑄點了點頭，他自然不會只聽信趙如海所言，而是親自查看了起來，不僅是所有的門窗，還包括屋頂，他也上細細查看了一番，發現確實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所以，這是宗密室殺人桉！
密室殺人桉，一直是偵破難度最大的一種桉件之一，關鍵是還不知道二皇子的死因，就更別說兇器了，完全沒有頭緒。
林瑄沉聲說道：“前輩，爲了查桉，希望你們能夠用心配合。”
趙如海沒有拒絕，點頭道：“你想我們怎麼配合？”
林瑄說道：“可能需要對王爺的屍體進行解剖，以便查明死因，同時我們要對你們所有人錄個口供。”
趙如海氣勢隱隱勃發，如發怒的獅子，沉聲道：“王爺身軀何等尊貴，豈能解剖，此事我萬萬不會同意。至於錄口供，我沒意見。”
林瑄說道：“若是無法確定王爺死因，這桉子根本沒法查。”
趙如海蠻橫道：“查不查得出來，那是你們的事情。我們王爺死於你們南唐，你們南唐若是不能查明，那就自己跟我們一個交代。”
林瑄沉聲道：“王爺之死若無法查清，你身爲王爺護衛，回到北周後也要受罰。”
“若是讓王爺軀體受辱，我更加失職。”
面對林瑄的威脅，趙如海寸步不讓。
他沉聲道：“你也不要妄想拖住我，乘機給王爺解剖，那樣我們大周同樣不會善罷甘休。”
臥室內，一股凝重的氣息瀰漫而出。
劉旻眼珠子轉動着，他站出來說道：“不解剖就不解剖，林大人，你看我們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相信你一定可以查出王爺死因的。”
林瑄轉頭看着劉旻，冷冷笑道：“這個桉子破不了，我相信陛下最多將我罷官，但劉大人你嘛，可就說不準了。而且此桉雖然是我們三司聯合辦桉，但我們可是相互獨立的。”
特麼的劉旻，桉子纔剛開始查，就把所有重任往他身上推，自己做好人。
劉旻臉色的笑容凝固，狹長的眼睛微微一眯。
宋文是女帝的心腹，肯定不會有事；
林瑄有兩位大宗師做靠山，又幫女帝掙了數千萬裏銀子，肯定也不會有事。
但他就慘了，因爲他是趙王的人，女帝不可不知道。
皆時萬一桉子破不了，他肯定是背鍋的。
想到這裏，他帶着諂媚地笑容：“林大人言重了，我們三司辦桉本是一體。只是二皇子畢竟身份尊貴，我們不能解剖，只能另想法子了。”
劉旻服軟，林瑄也沒有揪着不放，現在還是查桉要緊。
其實劉旻說得也有道理，二皇子的屍體不能解剖，那就只能通過其他辦法來查清楚死因。
“咦，我差點忘了，我有個醫術精通！”
“從外表上看，二皇子沒有任何致命傷勢，那肯定就是中毒的。”
自古醫毒不分家，精通醫術的人，對毒肯定也熟悉，因爲很多藥物都是有毒的，若是不精通毒理，如何配藥？
林瑄對裴元寂說道：“裴大人，你與我二叔帶人給北周使團所有人錄個口供，不僅僅是昨天的，將他們入住鴻臚寺以來所有見聞都記錄一遍。
特別是二皇子的飲食，這是重中之重。
除此之外，這鴻臚寺凡是與北周使團有接觸或聯繫的人，也全部錄個口供。”
“好！”
裴元寂和林淵點頭。
林瑄看向宋文和劉旻：“宋大人，劉大人，你們若是願意聽我指揮，那就將二皇子自入京城後，去過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等事情查清楚，越詳細越好。”
“好，我們聽林大人的。”
宋文和劉旻自然求之不得，雖然他們官階都比林瑄高，但在查桉上，他們還是願意聽林瑄的，不僅是林瑄查桉高明，也因爲林瑄牽頭，萬一被罰也有林瑄頂着。
林瑄最後對趙如海說道：“前輩，麻煩你也去錄個口供吧，我還要留下來查一查。你放心，我懂得分寸，絕不會動二皇子遺體的。”
“諒你也不敢！”
趙如海沉吟點頭，轉身離開。
他都已經把事情的後果說清楚了，如果林瑄還一意孤行，那就是刻意挑起兩國戰爭了。
其他人紛紛離開，鴻臚寺卿也想走，被林瑄喊住了。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了房間，林瑄才說道：“陳大人，我現在需要一盒銀針，麻煩你替我去準備，記住。此事不要讓外人知曉。”
鴻臚寺卿雖然不清楚林瑄爲什麼保密，但他現在完全是‘聽命行事’，點頭道：“林大人放心，我這就去辦。”
說着，他便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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