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来自山贼属下们的震惊
辛卓带着贼众赶到时,沒了两位头领buff加持的三十来号山贼喽啰大包小包,溜的飞快,即便是六人拎刀提剑左拦右堵,愣是沒拦住几個。
夜幕降临的前一刻,六人带着残存的战利品回到寨子。
一大袋粗粮、两坛烧刀子、十二把民间铁铺制作的韧性极差的刀剑、五块腊肉、三竹篮白菜、若干串钱、十六套补丁衣、半桶粗盐吧。
不甚丰盛,但对于穷困潦倒的伏龙寨来說,无异于一笔横财。
六人坐成一排,来来回回看了两炷香,踌躇满志、满怀激动。
万裡长征走出一步,总是让人感慨。
“收获丰盛啊,今晚腊肉烧白菜,加点辣子和大蒜,绝对人间美味,沒有人比我更懂腊肉烧白菜,我当年做裁缝时,我媳妇和她的情人隔壁街老王都夸我做的好吃,真的,所以,今晚我来主厨吧!”
心情激荡的四当家白尖细主动請缨,兰花指比以往任何时候翘的都要挺拔,以至于自己落草前的秘密也沒有讳言。
沒错,当年他老婆当着他的面偷汉子,忍无可忍之下,手刃二人,亡命天涯。
看着众人奇怪的目光,白尖细又解释:“這沒什么好隐瞒的,我家娘子其实和我還是很恩爱的,只不過受了那隔壁街老王蛊惑,临死前還求我,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要连累老王,你们瞧,她临死前供出了一切,還让我杀了她,心裡该有多愧疚?她……心裡還是有我的。”
众贼对视一眼,更加疑惑不解,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唯独三当家黄大贵产生了共情,长叹一声:“是啊,俺很理解四当家的心情,就像十二年前俺与翠香楼的春香姑娘一样,俺为她付出了祖宗三代积累的财富足足三千两,
为了讨她欢喜,俺甚至将她爱慕的孙公子的夫人宰了,促成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后来……說我是個好人,她心裡還是有我的,只是……既生我何生孙?她的内心一定很煎熬吧。”
韩九郎眼泪已经快要流下了:“两位哥哥說的太好了,這经历感人至深,其实我也有一番故事来着……”
话题不知怎么拐到了沟裡,局面无法抑制的走向集体哭惨。
這该死的卑微。
辛卓努力的闭上张开的嘴巴,轻咳一声:“往事已矣,做饭吧,饿了一天了!”
白尖细做的“腊肉烧白菜”并不好吃,也许是忘记了腊肉本身带盐,明明盐放的正好,却咸的厉害。
但众人心思并不在此,今天心情实在是爽!
一举干掉饿狼寨,這是老当家生前都沒做到、或者不愿做的事情。
大当家的太猛了,必须庆祝!
“敬大当家的一杯!”
“干!”
于是,不胜酒力、对這個世界的甜酒后劲一无所知的辛卓喝高了!
……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在伏龙寨大院,穿過透风的竹木窗将地面照的一片斑驳。
低矮的枫木床上,麻布绣菊花的被子掉落一半在地上。
辛卓宿醉未起,睡姿很不雅,先是大字型,辗转成了陀螺侧翻,似乎梦到了什么,嘴角微勾,流出一丝晶莹的口水。
窗外五颗脑袋“蓦”的探出,五双眼睛死死看着房间内,眼神中充满了审视和疑惑。
“這一定是還阳太乙卧,一种高明的睡姿,便是睡觉,也能增加真气!”
“還有這种說法?”
“你還年轻,无知,我們苦练功夫,晚上睡觉时,也是盘坐,大当家的年仅十六岁,两刀干掉柴东虎和冲天炮,那是何等风采?怎会睡懒觉?”
“有道理!有道理!”
低声讨论的黄大贵和韩九郎,最终达成了共识。
尽管昨日辛卓自称只是次八品的境界,但那两刀给众贼带来的震撼,远远超過他的想象。
众贼不仅无法消化,经過一夜的发酵,反而越发觉得惊艳。
十六岁啊!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老当家的生前与柴东虎切磋,也要两到三招,即便如此,仍旧让他们感到吃惊,遑论大当家的?
“看!那坨口水!”黄大贵指向房内,小声咋呼了一句。
其余众贼面面相觑,這沒什么好奇怪的吧?
韩七娘今天扎了双耳髻,脸上涂了不知何时打劫来的霜膏,眼睛亮晶晶的,显得既俏皮又可爱,眨了眨眼睛:“這個莫非……有什么讲究?”
“习武之人,五脏六腑形如五行,相生相惜,一個周天一個循环往复,口中生津,此津便是妙然好物,古之武家圣贤称之灵液、神水、玉泉、金醴,玉津、玉池清水或玉浆。”
黄大贵努力的背诵着自己“虎形式”心法中的段落,“所以說,這口水其实是大补之物,指不定能领悟几分如大当家的那般刀法,或者凭白得了几分真气。”
三当家的這番话,可谓发挥了平生之最,听的众贼一愣一愣的。
韩九郎挠挠头:“虽然說的很有道理,但我觉得……怪恶心的。”
“你又无知了!大当家的两刀干掉两個高手,你又该怎么解释?”
黄大贵啧啧而叹,“而且,大当家的年仅十六,還是雏之身,生的俊俏,武功高绝,這灵液怕是也是香的,可叹我是男人,放不下身段,這個……二当家的和七娘,不如你们去。”
崔莺儿翻了個白眼,冷笑一声:“我看大当家的就是喝多了,单纯的睡個懒觉,流口水,你想多了。”
倒是韩七娘歪着脑袋想了想,起了别样的心思:“三当家的意思是……把那口……灵液取了?”
“沒错!”
“怎么取?”
“用舌头!”
“舌头?!”韩七娘瞪大双眼,想象一下画面,不由两颊绯红,啐了一口,“腌臜!”
沒等黄大贵的回话,四当家白尖细补了一刀:“能修的高明武功,增加真气,又何怕腌臜?大当家的生的如此俊俏,不吃亏的,七娘莫非忘记爹娘的仇怨?你不去我去了!沒有人比我更懂大当家的!”
韩七娘看向崔莺儿。
崔莺儿迟疑了一下:“确实有高明武者,口生灵津的說法。”
韩七娘忽然转身,走向房门。
“姐姐!”
“七娘!”
韩九郎和崔莺儿喊声不及,韩七娘已经悄悄打开房门,走向辛卓的床榻。
外面的四双眼睛瞬间瞪的溜大。
韩七娘小巧的身姿已经半跪在辛卓床头,看着他睡熟中的俊俏脸蛋和嘴角的口水,不由脸颊红的像柿子。
然后,伸舌,闭眼,缓缓贴了上去。
近了,更近了!
外面四人额头开始见汗。
眼见事实就要发生。
怎料熟睡中的辛卓猛的睁开眼睛。
空气瞬间凝固了。
随即外面一阵鸡飞狗跳,四颗脑袋眨眼消失不见。
韩七娘伸着舌头,抬着一双小巧的手掌,僵在原处。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俏脸蛋、和对方带着廉价护脸霜香气的鼻息,迷迷糊糊的辛卓更加迷糊。
他发誓,這种场面,他从未经历過。
他当然认出了韩七娘,可是她为什么跑我床边,做出這种姿势?
“你……想干什么?”
“我……大当家的,口水借我喝一口好嗎?”韩七娘鼓足勇气,嘟着嘴,神色中带着三分扭捏,七分强取豪夺。
“啊這……請自重啊七娘!”
辛卓擦了擦嘴角,脑袋仍旧一片混沌。
大早上喝我口水?什么怪癖?
对我……大家至少先培养一下感情吧?太突然了!
“呵呵……我开玩笑的。”
韩七娘收起了心思,尬然一笑,起身踩着小碎步匆匆离开。
辛卓起身,愣了半晌,收起被子,出门。
天气晴朗,东方天际的红日已经升高,远处山景朦胧,金黄的云雾翻滚不休。
清风习习,空气清新的令人精神倍爽。
辛卓伸了個懒腰,觉得如果不是山贼是個狗大户,在這裡隐居,也是個不错的選擇。
院子中,
三当家的黄大贵又在低头磨刀。
四当家的白尖细将几颗蒜头塞进地面,似乎在种植培育。
韩九郎在忙忙碌碌的煮早饭。
前面枫林中,崔莺儿身姿矫健,迎着落叶舞刀。
几人神色认真,比以往更认真。
唯独,韩七娘钻进房间,一阵骂骂咧咧:“骗子!都是骗子,哼!什么嘛,我才明白過来,那不是亲嘴嘛……”
辛卓:“?”
早饭,因为是韩九郎主厨,味道总算還說得過去,不過仍旧是腊肉煮大白菜,主食粗谷米。
席间沒人說话,即便是总能发出令人震耳欲聋外加窒息之言的三当家,也只顾闷头扒饭。
大家都意识到,随着饿狼寨覆灭,即将面临一個更加严重的問題——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