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丁翔此刻幾乎撲到了他身上,雙手抓住了他的衣領,而右腳膝蓋頂着他的腹部,這樣的姿勢讓李梓封失去大半防禦力。
“你幹什麼!”使勁想要掰開那惱人的纖細雙手,卻反倒是自己的手背在糾纏的時候落下了幾道紅痕。李梓封發現自己不得不使出十分的氣力來。
“你給我放手,放開!”一手扭住丁翔的右臂向後拉扯,另外一手扳住他的肩。身子一側便將丁翔壓在了下面。丁翔原本還想反抗,可是那邊沙發上傳來的呼喚聲卻讓他的頭腦冷靜了不少。
“小翔,小翔…因爲過度的驚訝和激動而導致短暫暈眩,丁慧玲緩過勁來就看見零亂而詭異的場面。可她並沒有做過多聯想,因爲光是現實中的一切就已經讓她頭暈目眩。
“媽,你沒事吧…”聽見母親的召喚,丁翔迅速推開李梓封,像一隻忠實的小獵犬捱到沙發前。眼前的兒子頭髮零亂,衣釦也在方纔的扭打中跌落了,襯衫散亂,臉上猶自帶着氣憤的紅潮。
“我沒事…哎…你這個孩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粗魯了。”怔怔地看着母親,丁翔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責備。有點委屈。
不過的確…自己太沖動了,還沒有弄清楚事情真相就控制不住情緒。今天實在是有些神經過敏。可這一切還不都是那個人造成的麼…
明知道自己不想讓母親知道兩人的特殊關係,可是李梓封卻執意和自己過不去,他固然是經驗老道,四平八穩,可是這種擦邊球式的波瀾足以讓自己心驚膽戰上半天。套用一句俚語,這就是“玩得起”和“玩不起”的區別。
“還不快向…小李道歉?”丁翔怔了怔,雖然覺得委屈,可這是母親的命令,永遠無法違背。
“對不起。”輕撫着手上的紅痕,輕“哦”了聲作爲回答。李梓封並沒有因爲這一句道歉而有任何勝利的感覺,相反地,看着他們母子依偎,心中還產生了微微的酸意。
“小翔,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有告訴我?”慢慢回想起剛纔聽見的對話,做母親的第六感讓她警覺地問道。“有什麼事瞞着我呢?”
“沒有…我剛纔…是…”“伯母,丁翔剛纔是害怕我和您說他在單位裏的醜事。”見丁翔又進入了窘境,李梓封“媽,你不舒服,我扶你到我房間去休息。”
“伯母,我來幫您…”幾乎是反射性地李梓封也走上前去,卻被丁翔不着痕跡地擋開去,李梓封苦笑了一下。但是這個苦笑卻被另外一個人覺察到了。
“謝謝你啊,小李,小翔這個孩子…還麻煩你照顧了。”似乎並沒有什麼實指的一句話,聽得另外兩個人有些愕然,丁翔的心理寫在微紅的臉面上,而在李梓封心中與竊喜同時出現的,竟然還有一絲兄長般的責任感。
可惜這種責任感沒有保留多久,閃了閃便從李梓封的腦海中湮滅了。等丁慧玲在自己的房間睡下,丁翔走回餐廳,飯菜早就已經涼了,而李梓封就守在這堆發涼的飯菜邊等待着。兩人面對面坐下。
“剛纔的事…對不起。”知道自己反應過激,雖然是李梓封挑釁在前,可是錯了就是錯了,丁翔斷沒有迴避的意思。李梓封沒有回答。“菜冷了,我去熱一下。”覺得有些尷尬,丁翔起身,端着菜經過李梓封身邊的時候卻被攔了下來。
“你誤解了我,我需要補償。”又是他最近慣用的伎倆,向丁翔索取補償。李梓封那雙漆黑的眼睛緊緊地盯着獵物,漂亮的驚恐的茫然的鹿,一次次在自己設下的圈套中成爲美餐。
認命似地輕嘆了口氣,丁翔低下頭去,輕輕吻上李梓封的脣。蜻蜓點水的一個吻,自然滿足不了李梓封。他自以爲應該得到更多更多的補償,於是將被丁翔抓傷的那隻手臂在他眼前晃了晃“一個吻還不夠。”
不等丁翔有所反應,李梓封就伸手將他攬入懷中。按住他坐在自己腿上,示意他自己此刻的慾望是多麼的明顯。
“不行,我媽她還在屋裏…”壓抑着自己的聲音,丁翔推拒,可是李梓封卻反過來拿這個威脅他。“她已經睡着了,你不要說話,吵醒了她你自己完蛋…”當然也害怕母親被吵醒,丁翔聽話地斂了聲音,但是反抗依舊存在。
“乖乖的,很快就好…一次,就一次。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要喫飯…”一隻手按住丁翔,另外一隻手拿着筷子就去夾菜,夾了菜強制地塞到丁翔口中,卻又不允許他吞下,而是自己撬開那兩排貝齒進去掠奪。
分不清楚是吻還是嘴嚼,菜和李梓封身上香水的味道混雜着衝上自己的腦際,丁翔覺得被喫掉的不是午飯,而是自己,從肉體到心靈,被一點點蠶食殆盡。
襯衫的扣子剛纔已經跌落,大敞着的衣領給李梓封提供了莫大的方便,撫觸着親吻着糾纏着,這一頓禁忌的午餐變得分外誘人。
丁翔的臥室內,丁慧玲開始做夢。自己究竟有多久沒有做夢了呢?夢見過去的事,夢見那些有已經塵封在記憶中的人。
記得自己年輕的時候,作的夢都是彩色的,接着長大了,遇見了一些人,一些事,夢境就變成了黑白,而當那些人和事都變成過去式的時候…夢境也就隨之而消失了。
可是今天,黑白的夢境再度被回來了,她看見了讓她一生難忘的兩個男人。李椿堂和陳邱陵。一個是她必須愛的人,而另一個是她不能愛的人。丁李兩家,曾經同爲書香門第,一家因爲棄文從商而飛黃騰達,而另一家卻家道中落,不得不依靠自己和李椿堂幾乎是救濟式的婚約來維持生活。
二十三歲大學畢業結婚,二十五歲有了孩子。李椿堂的長子,李梓封。那是她的兒子啊…她狠心拋下了的第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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