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348米:發現你愛我,所以仗着你愛我 作者:未知 陸笙兒看着她,聽到這句話,非但沒有喜悅,臉色反倒是愈發的難看下去,幾乎是尖聲叫道,“你什麼意思?” 心頭莫名的涌出恐慌紱。 晚安低頭,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路有很多條,你也可以不選我給你鋪的這一條,畢竟,盡頭不會有繁華簇錦,白頭偕老。” 陸笙兒還想質問她,睏意陣陣襲來,她幾乎是不可置信,“你真的下了藥?” 晚安笑,“我不是告訴你了?” 幾乎是出於對這個女人最本能的警惕,陸笙兒站起身就想離開。 “不用白費力氣了,我既然把你騙過來,又給你下了藥,又怎麼會讓你就這麼輕易離開呢……噢,他發短信叫你來的,你連你的經紀人都沒有告訴吧,是不是?” 陸笙兒是女人,體力意志原本就不比男人,很快的睡死過去了。 凌晨五點,天幕的墨色被泛着的白色染成了深藍。 “該走了,薄錦墨不比常人,會提前醒來。逼” 她眼眸動了動,“弄好了麼?” “現場……就那麼回事,不過,沒有真的發生過的事情,他不會有一點印象,單憑一個現場,他未必會相信,而且陸笙兒如果說……是你……” “是我?她敢這麼說麼?” 是她,她敢讓薄錦墨知道她下這些心思,讓他知道她們之間有什麼仇怨這麼深,她不敢的。 何況,那個男人已經開始懷疑了。 晚安閉上眼睛,淡淡的笑,“我賭,他們沒有睡過,我也賭,機會擺在眼前,陸笙兒不會放過的……嫁給薄錦墨是她的執念了,這是她用人命換來的,就算知道這是一個陷阱,她也會下去的。” “那你真的要讓薄錦墨娶她嗎?” 晚安站了起來,走到窗前,將窗簾用力的拉上,勾着泠泠徐徐沒有溫度的笑,嗓音輕的飄渺,“真娶了,那不就如了她的願麼……既然是她的願,我又怎麼會讓她如?” 撿起擱在茶几上的手機,她又看了眼那張緊閉的門,輕笑,“你是不是還想知道,既然下藥,爲什麼不乾脆下點的能讓他們真的滾一晚的藥?” “那樣有風險,萬一他哪個瞬間清醒了就前功盡棄了。” 沒有完全睡死過去來得保險,好操控。 “你說的也是,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她低頭,手指滑動着手機的屏幕,花團錦簇的婚紗便出現在眼前,淡淡的笑,“她既然沒得到過這個男人,我爲什麼要幫她得到……薄錦墨啊,認識這麼多年,我多少是瞭解一點兒的。” 他能死守一個承諾那麼多年,原則自然是很難觸動。 “這早就不是一個上了牀就應該走入婚姻殿堂的年代了……有沒有真的發生過什麼不重要,等天亮了,有陸小姐的反應就足夠了。” 只要四年前的事情他不知道,陸笙兒對他來說,還是親人,責任,承諾。 他絕對不會,置之不理。 她就要讓薄錦墨明知而困死在其中。 她就要讓陸笙兒帶着越來越多的惶恐和不安,走完這條路。 她就要讓這些情分,一點點的,消耗乾淨。 “處理完監控,再通知記者,走吧……對了,還可以放個消息給麥小姐,聽說她最近失戀了,脾氣很差勁。” “薄錦墨快醒了,顧南城應該也快醒了。” “嗯,我知道了。” …………………… 回到車上,晚安閉着眼睛趴在方向盤上。 忽然之間,源源不斷的疲倦從身體的最深處綿延的溢出,將她整個人淹沒。 報復沒有快感,只有無趣。 無趣,無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明知一件事情,無聊,沒有什麼意義。 卻又沒有其他的途徑可以紓解。 墓園。 從天色逐漸的亮起,再到暮色降臨,即將重新歸於黑暗。 墓碑前的菊花似乎也不如早晨盛開時。 腳步聲由遠至近的響起。 顧南城在距離她兩米的地方停下,他身上穿着一件經典款的黑色風衣,晚風襲襲而過,微微的吹起衣襬。 他墨色的眸如霧靄濛濛的深淵,望着那站在墓碑前的女人,她穿着淺灰色的風衣,捲曲的長髮飄飄,遮掩着臉龐,只能看到側身,溫涼,冷豔。 顧南城低低淡淡的道,“你知道這些隨時都可以,隨時都會,終止麼?” 她輕笑,“我當然知道。” 他笑意綿長,全然沒有一絲的溫度,微微低啞,“晚安,你已經沒有一點真心了是麼。” 那淡淡的嘲弄,只是不知道在嘲弄她,還是他自己。 真心? 她看着墓碑上的那張笑臉,明豔逼人,彷彿還在眼前,不過昨日。 tang“對不起。” 女人的手伸進風衣的口袋拿出手機,側過身望着他,將手臂伸直,手機遞了過去,“你的手機,還給你。” 顧南城沒有接,他眼眸裏蓄着冰涼的笑意,“從一開始,你就是這樣計劃的?” “沒有,不是,”她微微的笑,對上他的眼睛,“發現你愛我,所以仗着你愛我。” 收回視線,手臂也跟着垂落下去,她重新看向面前的墓碑,“顧南城,現在你看清楚了,如今的我是什麼樣的女人。” 極低極深的笑從男人的喉間溢出。 他似乎是覺得諷刺,又彷彿只是單純的覺得好笑。 在一寸寸籠罩下的黑暗下經久不息,那樣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墓地卻顯得很刺耳。 又或者,是在她的心上顯得很刺耳。 顧南城朝她走去,在她的身側停下,“你應該很少來看她,”他低低緩緩的笑着,“你需要她,和她的死來提醒你什麼,嗯?” 她眉眼不動,唯有睫毛扇了扇,回笑,“像你想的那樣。” “那你非要做到這個地步?”耳邊響起男人的低吼,下一秒,她的手腕就已經被生生的扣住,陣陣劇痛而來,“慕晚安,你爲什麼非要做到這個地步?” 他太用力,痛,是真的痛。 顧南城居高臨下,盯着她微微縮起的瞳眸,笑出聲,“疼了?只是這樣,你就疼了?” 她望着他英俊的臉,以及被陰鷙淹沒的眉眼,反問,“爲什麼不疼呢?” “你還有心有肺嗎?” 女人擡頭看着他,脣畔抿出極淺的弧度,“你這麼生氣,看來是很順利了,” 顧南城慢慢的掐上她的下顎,漠漠的笑,“你知不知道,我可以替你提前結束這些,我也可以直接狠心永遠把你鎖死在我的身邊,嗯?” 他望着她的臉,又跟着淡淡的笑了,“我又忘了,你都知道,只不過不在意,你也不是沒有心肺,只不過你在意的那些,都已經越過黃泉之界。” 只不過,總有些是例外的,比如——七七。 最後,男人收回了手指,“晚安,你真是狠。” 她不在意他,一點點都不在意。 呵。 ……………… 晚安被他帶回南沉別墅,他一言不發的把她拖曳上車,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也不曾看她一眼。 等回去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七七和冷峻都已經喫完了飯。 傭人望着男人前所未有的淡漠冷峻的臉色,莫名的覺得不安,“顧先生,慕小姐,喫完飯了嗎。” 他的手攥着她的手腕,沒有留給她任何的掙扎的餘地,只要她用上些許力氣,他便會加重力道,也不在意她疼不疼。 顧南城瞥她一眼,冷漠道,“沒有。” “噢……那我這就去準備,顧先生慕小姐稍等。” “嗯。” 晚安被他拽到了臥室,他氣息清冷,淡漠,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洗澡,不用我說。” 她沒拒絕,只是擡首看着他,隨口一般的問道,“你還要繼續讓我留在你的身邊麼?” 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男人勾脣笑她,泠泠的俯視,“利用完就想脫身,晚安,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嗯?” 他花了這麼多的時間,金錢,耐心,感情。 不過是爲了得到她。 晚安沒說話,安靜的脫去外套,打開衣櫃拿衣服,抱着睡袍往浴室走去。 顧南城看着她的背影,薄脣掀起極其淺薄的弧度,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這段日子以來,你有沒有想過要在我身邊留下來,哪怕是爲了七七。” 她的手落在浴室的門把上,不一會兒,兩個輕輕嫋嫋的字被拋出,“沒有。” 顧南城看着她進去,光線在他的臉上落下一片陰影,明暗交錯。 回到書房,頎長的身形立在落地窗前,一隻手插在褲袋,另一隻手拿着手機,悠遠的眼神望着被夜幕籠罩的前方。 他淡漠開腔,“昨晚失約了,抱歉。” 韓梨的聲音在那邊相當的愕然,“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了?新聞上的那些是真的嗎……不對,就算是真的,爲什麼會有那麼多記者等着?” 顧南城耐着性子聽她說完,方開腔,“麻煩你把今晚的時間騰出來,把地址發給我,九點鐘,我過來接你。” 韓梨愣了愣。 按照她所在編制的醫院,晚上她是不上班的,所以除非是特殊情況她晚上確實也沒有重要的事情。 只不過電話那頭的男人一口一個麻煩,分明就已經是接近命令了,稍微顯得客氣的命令。 雖有些不適,但她沒表現出來,只說好。 精神科的醫師也是人,也需要賺錢生活養家,何況本來也算是她 職責所在。 掛斷了電話,他又一個人在窗前站了良久。 末了,將手機扔上書桌,長腿邁向臥室。 他沒進去,只是半倚在門框上,看着已經穿好了衣服坐在單人的沙發裏專注擦拭着頭髮的女人,“下去喫飯。” 晚安看他一眼,沒說話,只是站了起來,把擦頭髮的毛巾晾回去,然後朝門口走去。 顧南城轉了身,沒有等她,走在前面。 一前一後的下樓。 安安靜靜的喫飯,一張餐桌上,如果不說話的話,基本是不會有任何的聲音的。顧南城隔着一張桌子望着她。 女人的頭髮沒有完全擦乾,顯得溼漉漉的,隱隱間似乎還能聞到髮香,她低着頭,很安靜的喫東西。 是壓根就不在意他把她怎麼樣,還是覺得,他根本就不會把她怎麼樣? 哪怕她昨晚做了那樣一場戲。 在唯一親手遞給他的茶裏下藥,也不過是爲了拿到他的手機。 也是,他漠漠的想,他能把她怎麼樣? 明明一點胃口都沒有,還要來看着她喫飯。 腳步聲響起,有傭人很快的進來,“顧先生,有客人來了……是薄先生和陸小姐來了。” 晚安握着筷子的動作頓住,擡起眸,不期然的撞進男人幽暗深邃冷沉的眸裏。 顧南城沒什麼表情,淡漠的道,“把你的飯喫完。” 說罷便扔了筷子,起身,椅子的櫈腳和地板摩擦出尖銳的聲音。---題外話---第一更,四千字,月底求月票O(∩_∩)O~客戶端一邊三憋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