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347米:味道很一般,不過我喜歡,如果你以後每天泡給我喝 作者:未知 電話那頭女人的嗓音,顯得格外的溫軟。 顧南城挑挑眉,“你今天收工了?” “我還以爲,我的行蹤你都知道,原來我回來了你都不知道啊。” 那嗓音溫軟嫵媚,又帶着三分嗔意,顧南城脣畔的弧度不自覺的加深,落在車門上的手沒有動,“我今天有點事情要解決,晚點纔會回來,你乖乖喫飯,不要太晚睡。” 南沉別墅,晚安是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給他打電話,她看着被漸漸籠罩下的暮色所覆蓋住的別墅景觀。 她白皙柔軟的手握着欄杆,手指的關節泛着白色,語調卻是完全不一同的,“你不回來喫飯?逼” 聽出她話裏的失望,顧南城擡眸看了眼面前的韓梨,有些無奈,但眼睛裏都是綿延的笑,哄着她,“我儘量早點回來。” 韓梨已經坐上了車裏,她看着打電話的男人,耐心溫柔,怔愣了一會,無聲的笑了笑。 “可是我已經洗菜切菜煮好飯只等下鍋了。” 顧南城正想說話,西裝的衣襬忽然被人拉住了,韓梨壓低着聲音,仰頭朝他小聲的道,“如果你太太特別希望你回家陪她喫飯的話,那你喫完飯再出來吧。” 男人短暫的沉吟。 韓梨淡淡的笑,“你太太是導演吧,導演都是起早貪黑,回家估計也累了,難得有時間和機會一起喫飯,我沒那麼忙。” 顧南城擡眸,溫和的低笑,“既然大導演親自下廚,那我抽時間回來。” 又說了幾句話,才掛斷電話,韓梨已經下車了。 “sorry,”男人姿勢語調疏淡溫和,典型的貴公子式交際,“我記得你的費用是按小時計算的,按照原本約的時間算,希望不會給你造成損失。” 韓梨點頭微笑,“那顧總用完晚餐出來的時候再打電話給我吧,謝謝了,不用做事也能拿錢。” 晚安掛了電話,手指握着手機,長髮被綁起,臉上的表情無處隱藏。 秋風從她的身側貫穿吹過,揚起衣襬。 她閉上眼睛,舒緩着長長的氣息。 回到廚房,她把毛衣的袖子挽起,開始洗鍋,傭人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慕小姐,需不需要我們幫忙?” 她是很少下廚的,傭人們都很清楚,在這個家裏,即便是男主人下廚,也沒有女主人下廚的份兒。 晚安朝她笑了下,“不用了,你幫我看着七七,別讓她亂跑摔着了。” “哎,好的。” 她垂着眸,清淨的五官上基本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低着頭,炒菜。 顧南城回來的時候,剛好是最後一個湯已經出鍋,晚安洗完鍋子,想端出去,手才碰了碰,就被燙了些,連忙縮回了手。 想轉身找個東西,不料一頭栽進剛好走到她身後的男人胸膛,撞了個滿懷。 因爲毫無防備,加上男人的身軀站得穩胸膛硬朗,她差點被撞得往後,還在他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的腰。 晚安擡頭看着他的臉,抱怨,“你怎麼走路都不帶聲音的?” 顧南城好笑的看着她,擡起她的下巴吻住她的脣,“你沒聽到,非要怪我走路沒有聲音,” 他看了眼她身後然冉冉升着熱氣的湯,低低沉沉的道,“慕導拍完電影還要回家做飯,辛苦了,獎勵你。” 說罷,一支紅色的玫瑰花出現在她的眼前,被男人的長指夾着。 晚安的神情怔愣住了。 是玫瑰花,一朵,上面還有幾滴露水,很新鮮。 她看了看花,又看了看比她高出了許多的男人,落在身側的手指慢慢的蜷縮起來,細細密密的睫毛如扇子般動了動。 垂着眸,很久沒有說話。 顧南城沒有料到她是這樣的反應,雖然不至於多驚喜,或者愉悅,但好歹應該露個笑臉也算是正常。 他很少送她禮物。 鮮少送的幾次,除去前些日子爲她定製的表她戴着了,其他的,不是隨手擱置了,就是直接拒絕了。 他舉了好久,也不見她伸手來接,或者說點什麼,顧南城心頭籠罩下一層微微的失落和黯然,面上卻仍是溫淡的,有幾分氣氛微妙的尷尬,他還是很快的道,“你不喜歡麼……我只是剛好看見,想起你書桌上有隻空花瓶,所以順手買了。” 手收了回來,低沉的嗓音很淡,“你不喜歡就扔了,不早了,我們喫飯。” 說罷,作勢就擡手對準了不遠處的垃圾簍,要將花拋進去。 女人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住他的動作,“買都買了,不用扔。” 晚安把花從他的手裏拿了過來,擡頭朝他笑了下,“你讓他們準備飯菜上桌,然後叫七七喫飯吧,我去找花瓶放着。” 說完就轉了身。 還沒走出幾步,就被身後跟上來的男人從後來撈進了懷裏。 tang顧南城圈着她的腰,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胸膛貼着她的背脊,低低道,“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喜歡,” 她不喜歡花麼?他還送過兩次。 晚安沒說話,低低的嗓音貼着她的耳畔,“不喜歡就扔了,以後我送你你喜歡的。” 女人回過頭,“我沒有不喜歡,”她抿脣道,“除了對花粉過敏的,不會有女人不喜歡花的。” 顧南城注視着她的眉眼,“是麼?” “當然。” 晚安一個人在書房,上次擺在書桌上的花瓶被她用來砸顧南城砸破了,傭人又擺了個新的,本來也算是擺飾,和書桌已經整個書房渾然成一個風格。 她將紅色的玫瑰花插了進去。 眼角的餘光瞟到吊在臺燈上搖曳着的戒指。 它掛在那裏,她沒有動過,顧南城也從來不提。 於是,它就一直掛着。 晚安看了眼那枚戒指,又看了眼那支綻開玫瑰花,轉身離開了書房。 下樓回到餐廳,她就聽到七七湊到桌子上,兩隻小胖手展成小喇叭狀,朝對面的男人自以爲很小聲的道,“鼠鼠,媽媽的菜都沒你做的好喫,你不要偷懶哦。” 顧南城擡眸瞥了一眼走過來的女人,低低的笑,“真的嗎?” 冷峻也發現晚安了,用力的咳嗽了兩聲。 七七立即做賊似的縮了回去,轉頭看見晚安,立即換了一張諂媚的笑臉兒,“媽媽你去哪裏……我們等好久。” 晚安睨她,“背後說人壞話被逮到了,不理你。” 七七鼓鼓腮幫,眼巴巴的望着她,末了,忽然拿起筷子,有些笨拙和喫力的夾了一隻雞翅放在晚安的碗裏,可憐兮兮的瞅着她,“給你我最喜歡喫的雞翅,不要不理我。” “我做的雞翅也不好喫,你纔給我的。” “纔不是。”大眼睛立即圓溜溜的望着她,大聲的以證自己的清白,“媽媽做的好喫,鼠鼠做的更好喫……不是,沒有鼠鼠做的好喫,也好喫。” 晚安忍不住笑了出來,“好了,看在雞翅的份上,理你。” 隔着一張桌子的距離,顧南城看着她溫軟的眉目,脣畔掀出幾分弧度。 飯後,冷峻陪七七在客廳玩積木。 “我回來的時候去你的家庭影院看了看,環境和設施都很不錯的樣子,你陪我看個電影吧,我當初拍的電影,你看過了嗎?” 晚安端着兩杯花茶放在茶几上,“這是我上次去逛商場特意買的。” 男人手指探了探那杯花茶,薄脣抿出星星點點的笑,“看過。” “我想再看一次,你陪我吧。” 顧南城看着那張笑臉,起身挪到她的身側坐下,低低的道,“傍晚打電話的時候就跟你說過了,我晚上有事情要處理。” 她擰起眉頭,不高興的道,“我每天都很忙,就今天有時間,你晚上還要出去?” 男人俯身湊過去,手指扳過她別過一邊的臉蛋,嗓音微啞,帶着明顯的寵溺意味,“你如果早點告訴我,那我就把約推到明天。” 他的額頭抵上她的,耐着性子哄道,“我早點回來,嗯?” 她的額頭蹭着他的下巴,撒嬌一般的道,“那你陪我看會兒吧,現在時間還很早。” 顧南城眯了眯眸,有些幽暗與深邃,低頭瞧着懷裏清淨又嫵媚的臉,似笑非笑,“今天這麼黏我?” 她平常待他雖不說有多冷淡,但基本都是溫溫懶懶的,不冷漠,也極少有真正的親暱。 她埋首在他的胸膛,並不說話。 顧南城低頭親吻着她的發,語調無奈,很溫柔,“好,但是我只能陪你看一會兒。” “好。”她從他的懷裏起身,擡手指了指那兩杯花茶,“我去開,你替我把茶端上來。” 那對杯子……是情侶杯。 還是她在四年前,是顧太太的時候買的,這些年,南沉別墅的東西基本沒有動過,大到裝潢傢俱,小到餐具杯子。 顧南城的家庭影院不是特別的大,整個裝潢都是用的酒紅色的裝潢,顯得特別的有格調,甚至是情調。 晚安穿着米色的家居服,捲髮嫵媚,氣息溫婉。 她雙手握着杯子,熒幕上徐徐的開始放着電影的片頭,隨口問道,“你什麼時候把這兒弄得這麼舒服了?” 男人淡淡的笑,“嗯,不記得了,有段時間覺得很無趣,沒事做的時候就看電影,所以把這些配置都換成最新的了。” 晚安下意識的反問道,“無趣?” 因爲要放電影,所以自然光線很昏暗,但是晚安還是感知到男人看過來的視線,他嗓音低而疏淡,蓄着隱約的琢磨不透的情緒,“大概是少了什麼東西,所以無趣。” 電影已經開始了。 經鬱少司之手後期的電影畫面,顯得格外的乾淨,光 影交錯着斑斕。 顧南城已經過來,抱住了她,低頭親了親她的眉心,“陪你半個小時。” 晚安閉上眼,“好。” 看了一會兒電影,她看他端起放在一邊的花茶,低頭嚐了嚐,“好喝嗎?” 屬於男人的氣息更近的籠罩了下來,包裹着她,“嗯,”那呼吸裏夾雜着極淡的花茶味,“味道很一般,不過我喜歡,如果你以後每天泡給我喝。” 那樣低沉的嗓音,低得只有她能聽到,混在電影的臺詞裏,淡淡的啞意,綿延出深長的意味。 晚安沒有回答,仍是看着熒幕裏的畫面。 良久,她擡手拿起遙控,將電影按了暫停。 沒有了聲音,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安靜的能聽到男人不深卻還均勻的呼吸聲,晚安側首去看他。 顧南城靠在沙發的扶手上,閉着眼睛,已經睡着了。 她出聲喚道,“顧南城。” 連着輕聲叫了兩聲,他仍是閉着眼,過了大約一分鐘,晚安離開他的懷裏,起身。 擱在一邊的兩個杯子都已經空了,隱約還能看到殘留的花瓣。 她拿起遙控讓電影繼續播放,只是把音量調小了。 撿起他的手機,離開。 走到門口正要擰開門把時,晚安回頭看了一眼。 重新折回去,找了一條毛毯蓋在他的身上,又把屋子裏的暖氣調到適宜的溫度。 打開門,然後重新緩緩的合上。 走廊裏的光線很柔和。 晚安靠在牆壁上,低頭拿着男人的手機編了一條短信,然後發送。 收起手機,到衣帽間換了件一身衣服,長靴,風衣,把頭髮上綁着的拆了下來。 “叮”的一聲,短信回了。 她勾勾脣,編了另一條發送出去。 回到書房勾起車鑰匙,招呼傭人和冷峻哄七七洗澡睡覺,走到車庫,拉開車門上了車。 車在夜莊停下的時候,晚安下車的時候才發現手機裏有一條未讀短信。 【顧總,你今天還出來嗎?】 來信人是韓梨。 是個女人的名字。 沒有多想,直接回了最簡單的兩個字,“改天。” 對方很快的回信,“好。” 電梯裏,晚安的電話響起,她很快的接下,“怎麼,他到了嗎?還是出什麼問題了?” “他比你早到,喝了茶,已經睡着了。” “睡着了?” “是。” “他的保鏢,助手,祕書呢?” “他今天一個人過來的,誰都沒有帶,”手機那端是男人的聲音,“是很奇怪,你發短信之前他好像就已經在夜莊了,沒有帶任何人,可能是原本就跟人有約,或者是剛談完客戶,還沒有回去。” “你確定他睡着了?” “這些都在我的專業範疇內。” “ok,我到了,你開門。” 她低頭站在門前,門很快被打開,晚安很快的走了進去。 身形瘦削的男人穿着夜莊服務生的衣服,很年輕,不過鼻樑上架着一副眼鏡,做了簡單的喬裝,如果不仔細留心注意,辨別不出來。 他朝她點頭,“在沙發上,” 總統套房,沒有將燈全部打開,看得到,但略顯昏暗。 晚安走過去,踩在質地考究的地毯上,低頭看着沙發上只穿了一件黑色襯衫的男人,他的眼鏡扔在茶几上,俊美的五官顯得更加的清晰。 “今天這麼巧,我還準備了很多料,也做好了被他發現的準備。” 雖然她以顧南城的名義發的短信,定的是他們常規的套房。 薄錦墨如果也算是有什麼愛好的話,那就是喝茶了。 但即便如此,她也沒想到,會這樣順利,原以爲他是最難應付的那一個。 “他似乎最近心情指數不怎樣,今天又不知道約了什麼人,防禦性和警惕性都很低。”男人在一旁道,“顧南城呢?” 是很低,低到如果今天來的是要他命的殺手,估計都能輕易得手。 她睫毛動了動,淡淡道,“睡了。” “你不擔心他知道後會大發雷霆嗎?” “沒關係,應該的。” “你確定要這樣做,繼續下去?” 女人笑了笑,涼薄淡漠,“不然我花了這麼多的力氣,真的是回來跟顧安城重修舊好的麼,藉着報仇的名義,卻回來跟他幸福美滿。” 靜了靜,“那樣豈不是太無恥,我怎麼能呢。” “你有更簡單的方式。” “死了的人,是無論如何都回不來了,所以我爲她做什麼都不過是枉然,”晚安低頭看着沙發上靜靜睡去的男人,語調淡漠得像 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我知道他後悔了,但是我要讓這些後悔根植在他的骨子裏,更深,更長。” 門鈴聲響起。 “陸笙兒來了。” “你幫我把他弄到臥室的房間裏去,待會兒再出來。” “好。” 晚安去開門。 陸笙兒穿着一身美麗的裙子,長髮飄飄,門開的瞬間便怔愣住了,隨即瞭然的冷笑,“原來是你。” 晚安脣上噙着笑,“不是他,很失望麼。” “你想做什麼?” “鴻門宴啊,敢進來嗎?” “爲什麼不?” 她有什麼不敢的,慕晚安難不成能玩出像麥穗那樣低級的手段? 在沙發上坐下,晚安從茶壺裏倒了兩杯茶出來,微微的笑,“喝茶吧。” 陸笙兒嘲笑她,“叫我來一起品茶的?” 晚安眉眼不動,“不是,茶裏下了藥。” “呵,臥室裏有個男人?” 回答她的是波瀾不驚的笑,嫵媚綿延,“猜中了。” “你少廢話,有什麼事就直接說,需要用南城的名義叫我出來。” 晚安輕笑,“他如今都不怎麼搭理你了,他發條短信你倒是馬上來了。” “你到底說不說?” “先喝點茶,潤潤喉嚨,你太焦躁了。” 陸笙兒看着眼前溫涼嫵媚入骨的女人,冷笑,端起茶杯便一飲而盡,“喝完了,你可以說,大費周章的叫我過來想幹什麼。” 今天這兩個人喝茶都喝得好乾脆。 最難哄的竟然是顧南城,而且……他可能還察覺到了。 晚安分去了一絲絲的神。 直到陸笙兒再度叫她,“慕晚安。” “茶裏下了藥,臥室裏有男人,沒騙你,”她脣上渲染開某種極其冷漠的笑,使得她整個五官都變得冷豔起來,“我說了,我要送你樣禮物。” 陸笙兒因着她的神色,瞳眸緊縮,“慕晚安,你敢這麼對我!” 晚安身子往後靠,半闔着眸,笑,“你不是很想嫁給薄錦墨,徹底贏了綰綰嗎……你做不到,我幫你,過了今晚,能不能讓他點頭娶你就看你的本事了……好歹,還有十幾年前的感情,和承諾。”---題外話---第二更,六千字,萬更結束,明天繼續加更,月底了有月票的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