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太子監國,一石千浪

作者:第一太監
聽聞楊戩重掌內侍省,宮中不知道有多少宮女太監暗自垂淚。如果評選史上最不稱職的內侍省都知,梁薪無疑會中選。但如果再評一個史上最受歡迎的內侍省都知,那麼梁薪也肯定是當仁不讓。

  是誰讓宮女太監讀書寫字,使得他們可以自己寫家書寄回家中訴述相思?是誰讓宮女太監學習武藝,讓他們可以輕鬆應付宮中一切工作?又是誰爲宮女太監設置了各項獎勵,使得他們多次獲得高額獎金?是梁薪,他們最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文武雙全、才智無雙的史上最年輕內侍省都知。

  當然,不管宮女太監們願不願意,楊戩都肯定是要重掌內侍省的。這一切還輪不到這些小太監小宮女去左右。

  相比起楊戩重掌內侍省併兼領睿思殿這件事,趙佶突然下發的聖旨這纔是真的引起了軒然大波。

  “皇上要閉關半月,領悟神宗皇帝教導的治國安邦之道?命太子監國,中書省、樞密院各重臣輔助?”

  太師府中,蔡京閉着眼睛手中拿着一塊溫潤清澈的玉璧撫摸着,那模樣猶如老僧入定,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倒是蔡京的兒子蔡絛拿着聖旨看着,沒事低聲念兩句滿頭霧水不得其解,搞不懂趙佶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想不通就不要再去想了,陛下讓我等輔助太子,那我等輔助就是。想來太子也已經成年,是該擔些擔子了。”

  蔡京這話一出蔡絛頓時心中一凜,以他的才智自然聽出來了蔡京這是在提醒他要好好輔助太子,以便將來太子即位時能做個從龍之臣。

  蔡絛心中有不解,他忍不住問蔡京:“父親,您不是一直看好三皇子的嗎?”

  蔡絛這話剛說完,蔡京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以往蔡京的眼神總是帶着一絲老人的渾濁,但此時蔡京的眼神卻猶如猛虎一般冷峻、堅毅、清明……以及兇狠。

  蔡絛被蔡京這突然變化的眼神嚇了一跳,蔡京緩緩張口說道:“你永遠記住,剛纔的話不要再說了。我們是臣子,是皇上的臣子。皇上未來要誰繼承皇位,那是皇上自己的事,與我們無關。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不能,也沒有資格去表示我們看好哪一位皇子。記住了嗎?”

  “是,父親。孩兒記住了。”蔡絛的心砰砰亂跳,就快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他這一生殺人害人的事沒少幹,從來不懼怕什麼鬼神之說。但唯獨就對自己的父親懼若鬼魅。

  見到蔡絛戰戰兢兢的模樣,蔡京心中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大兒子蔡攸。那個才智謀略最像自己,並且敢對自己起殺心的忤逆子。蔡京心裏忍不住感嘆了一句,如果攸兒不是那麼急功近利,那該又多好啊。

  想到這裏,蔡京的臉色稍微地緩和了一下,他嘆了口氣對蔡絛說道:“有些事即便爲父不跟你說,你知道也應該能夠想到。爲父年歲已老,等不了幾年終歸得沒入黃土。趁着爲父還在人世,一些風雨爲父還能幫你抗。一些道路,爲父還能替你走,以便未來你走的時候能更順暢更平坦一些。

  爲臣之道,最重要的就是抉擇。但一個抉擇也許一開始是對的,可是隨着事態變化,到後面來就變成了錯的。爲父當年跟隨王荊公變革國制,一開始本受人崇揚,但之後卻淪爲亂臣賊子險些身陷囫圇。

  如今皇上身康體健,皇位繼承一事尚未明朗。爲父意屬皇三子,是一種抉擇。爲父讓你輔助太子,這也是一種抉擇。

  兩種抉擇並不矛盾。若未來皇三子即位,皇三子念爲父輔助之功,不會與你爲難。但若太子即位,你蔡絛就是從龍之臣,蔡氏一門當可再延續百年輝煌。”

  蔡京一番話深入淺出道理明朗,蔡絛聽後心中頓時大悟。他才這感覺到自己的父親是多麼的高瞻遠矚料事於先。蔡絛真誠地對着蔡京行了個禮後道:“父親大智,孩兒明白了。”

  蔡京點點頭,又閉上了眼睛。沉默三息時間後蔡京纔開口說道:“記住,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是!孩兒記住了。”蔡絛道。

  另一邊太子府中。剛剛接到聖旨的趙桓仰天大笑了幾聲,笑聲中卻夾雜了一絲哽咽。趙桓已經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他打發了傳旨的小黃門後便握着聖旨看着皇宮的方向流下了兩行眼淚。

  “父皇!你終於讓我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一回太子了,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

  的確。趙桓心裏是有委屈的。歷朝歷代有哪個太子不是入住東宮而是在外自行建府的?又有哪個太子會因爲每月的月例不足以支撐太子府開支,而被迫讓自己的太子妃每月向孃家借錢來補貼家用的?這些都是趙桓心中的痛。他是皇室長子嫡孫,是理所當然的太子。但是他的母后王皇后年僅二十五歲時就病死了,沒有了王皇后的支撐,趙桓這個太子一直坐的風雨飄搖毫無安全感可言。

  有的時候趙桓甚至在想,如果自己沒有做這個太子那該多好。不過這也只是想想而已,如果現在趙佶罷了他的太子之位,那比讓他去死還難受。

  趙桓閉着眼睛,仍由眼淚從臉龐滑落。此時他感覺身上微微一重,一種溫暖的感覺傳遞全身。趙桓沒有回頭,只是伸手摸着剛剛替自己披上風衣然後順手搭在自己肩膀的手。

  那如凝玉綢緞一般細滑的肌膚讓趙桓迷戀不已,如此肌膚在趙桓的記憶中只有一個人有,那就是他的太子妃朱璉。

  朱璉的父親以往是伯材官,卸任后皇上封他做了武康節度使,家中門庭也算顯貴。自從跟着趙桓以來,朱璉從來沒有跟誰擺過太子妃的架子,一直安分守已相夫教子,算得上是個絕佳的好媳婦。

  趙桓轉身摟着朱璉的腰肢,柔聲說道:“璉兒,父皇命我監國,他命我監國了。”

  “嗯。”朱璉柔聲答應,輕輕將頭靠在趙桓的肩膀上:“其實璉兒並未想過要殿下去硬掙那帝王之位。璉兒只希望殿下能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如此璉兒就已經知足了。”

  聽見朱璉那柔聲軟語,趙桓心中感動不已。他抱緊朱璉低聲說道:“璉兒放心,我一定會讓你掌管鳳印,做個母儀天下名垂青史的皇后。”

  正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與太子府不同的是,皇三子趙楷的鄆王府中氣沖沖地走進了一個人。此人正是王允知,當今翰林學士,正三品的官職,主要負責皇帝直接發出的機密文件。位不可謂不高,權不可謂不重。

  不過趙佶是個甩手皇帝,這一般也沒什麼機密文件發出,所以王允知也位置也顯得不是那麼的重要。不過他頭上還有個國舅爺的頭銜,所以走到哪兒一般還是很受人尊重的。

  王允知是鄆王府的常客,所以門房沒有通報就直接讓他進了門。他熟門熟路的直入鄆王府後院,在後花園中王允知看見了正在專心作畫的趙楷。

  王允知忍不住大叫道:“哎喲餵我的好王爺,天都快要塌下來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裏作畫?”

  趙楷擡起頭看了王允知一眼,再看了看自己的畫卻發覺自己思路已斷,已經找不到繼續畫下去的感覺。趙楷搖搖頭,嘆息一聲道:“可惜,可惜了。”

  他將筆擱下,身旁侍候着的侍女端過盆來。趙楷洗了個手後接過毛巾擦乾,然後問道:“舅舅,出什麼大事了?”

  王允知走到趙楷身旁,低聲說道:“你還不知道吧,皇上今天一早下旨說要在太廟裏閉關半月,如今已讓太子監國了。”

  趙楷平靜地看了王允知一眼,嘴角掛着一絲淡淡地笑意道:“這件事我今早破曉的時候已經知道了。”

  江南之地自古人傑地靈,才子佳人輩出。上天似乎對於江南有着特殊的偏愛,論風景這裏被稱爲“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論財富這裏是大宋有名的魚米之鄉,水稻產值足足是大宋其它地方的三倍多。論文化底蘊江南名門望族聚居,商賈雲集,文人薈萃,儒學鼎盛。世人皆言:“天下才子出江南。”

  從汴京皇宮出來,趙佶帶着梁薪直接坐船往江南走。這是趙佶當皇帝以來第一次出汴京,所以他很是興奮。只是苦了梁薪,這一路他都在擔憂趙佶的安全,但是微服出巡他又不能帶太多的護衛。於是就帶着印江林和梁瑞以及西廠鐵騎中的十幾名好手。

  秦淮河上的才子佳人宴還有五天時間才舉行,趙佶決定先去一趟杭州,看過杭州的美景過後再去蘇州,最後纔去秦淮河。

  從汴京通往杭州,走水路只需要兩天的時間。在船上樑薪怕趙佶無聊,於是帶上了自己親手製作的撲克牌。梁瑞不能與趙佶相處太多,所以沒能和梁薪他們一起玩。於是多數時候都是梁薪、趙佶、印江林他們三人在玩。

  三人玩的是現世中最流行的鬥地主,聽着趙佶和印江林吼着“三帶一”“飛機”“王炸”,梁薪偶爾恍惚會感覺自己好像並沒有穿越一樣。

  在這沒有電視,沒有互聯網,沒有PSP的北宋。一個現代人都樂此不疲的鬥地主究竟能讓身爲地道北宋人的趙佶、印江林多麼上癮這個梁薪不知。只是他偶爾瞥一眼因爲輸得太多而滿臉被貼着紙條的趙佶,梁薪有種自己要被憋出內傷的預感。

  當然。梁薪他們也不會一直就在船上呆着,每天他們也會在沿路的碼頭停靠,然後上岸去喫點東西,逛一逛見識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順便再補充一點在船上要喫的乾糧。

  這一日梁薪他們到了廬州。從這裏上岸後趙佶就不準備再乘船了,準備直接買幾匹馬漫步到杭州去。

  趙佶既然有了決定梁薪自然不敢反駁,他讓梁瑞去買了十幾匹好馬,然後就跟着趙佶一同走入廬州的街頭。

  要說廬州其實也挺繁華的,雖然比不過汴京,但也算熱鬧有生氣。梁薪博聞強記,跟趙佶建議道:“老爺,這廬州有許多特色的小喫,比如小花獅頭、燒賣、四色小籠、冠頂餃、蟹黃灌湯包等等。要不咱們去試一下?”

  趙佶眼睛一亮,拍了拍手道:“好!我們去試一下,這裏有沒有什麼知名一點的酒樓?”

  “有的。小的曾派人瞭解過,這廬州地界上就以會賓樓的小喫最爲地道。要不咱們就去會賓樓?”

  梁薪心中深深地不忿,他沒想到堂堂西廠竟然有一天會命令番子去調查從汴京到南京一路都有什麼好喫的好玩的,這讓梁薪感覺有種被侮辱的意味。不過誰叫人家是皇帝呢,侮辱你你也得受着,因爲這叫做現實。

  趙佶明顯很滿意梁薪的安排,點點頭表示同意去會賓樓用午膳。

  到了會賓樓,這裏由於生意太過火爆,包房都已經坐滿了。無奈之下樑薪一行人只能在大廳佔了三個位置。

  大廳之中龍蛇混雜,有跑江湖的,有商賈,也有本地人閒來無事喝兩杯。梁薪仔細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生怕有人黑着膽子來刺殺趙佶。

  趙佶倒是沒感覺有什麼,怡然自得地聽着賣唱人唱着小曲,聽到精彩部分就跟大家一起叫聲好。

  沒一會兒賣唱人過來討賞,趙佶直接給了一錠五兩重的元寶。喜得賣唱爺孫倆不斷道謝,就差沒磕頭了。

  梁薪替趙佶安排的小菜很快上桌,各式各樣的小喫將桌子擺滿。趙佶這個嚐嚐那個試試,既感覺新鮮又感到高興。興致來了他還會招呼梁薪與他喝兩杯。

  飯菜喫到一半的時候,有三個乞丐趁着跑堂的沒注意走進了會賓樓大廳。與一般的乞丐不同,那三個乞丐一般就是一家三口。一對父母帶着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女兒,只是那父親實在沒有個乞丐樣,一副肥頭大耳油光滿面。如果不是因爲他衣衫襤褸臉色蒼白,相信沒人會施捨錢財給他。

  胖子乞丐似乎頗有眼力,他在大廳掃了一圈後直接將目光鎖定在了趙佶身上。胖子乞丐拖着女兒妻子走過來,一下跪到趙佶面前說道:“求老爺你發發慈悲,施捨兩個銅錢讓我給夫人孩子買個饅頭喫吧,他們三天沒喫過東西了,再不喫飯就挺不住了。”

  以梁薪的眼力他一眼就看出胖子乞丐沒有撒謊,小姑娘雖然躲在母親後面有些怕生,但看着桌上的小喫卻不斷地在吞口水。看她面無血色的模樣,很明顯小姑娘是餓了不少時日了。

  趙佶是皇帝,講究一個愛民如子。見到胖子乞丐這一家三口如此悲慘,趙佶立刻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先坐下來一起喫點吧。”

  趙佶這張桌子上就只有梁薪與他同桌,所以還空着好幾個位置。得到趙佶相邀,胖子乞丐有些不敢相信。自從家中生變以來,他也遇到過好心人賞他飯喫給他錢花,但卻從來沒有遇到過有人願意和他這個臭烘烘的乞丐一起同桌喫飯。

  這讓胖子乞丐有些感動,他對着趙佶抱拳行禮道:“感謝老爺,鄙人錢如雲,這一位是拙荊王氏以及小女錢碧。老爺大恩,我們全家人必當銘記。”

  趙佶淡然地揮揮手道:“等閒小事不必記掛在心上,先讓孩子喫點東西再說。”

  錢如雲再次謝過後與夫人女兒一起入座,梁薪發現錢如雲和他夫人雖然很餓,但喫飯極重儀態,決不狼吞虎嚥。倒是他們的女兒興許是餓極了,夾着菜大口大口地喫着。

  錢如雲用餘光瞟了一眼,然後咳嗽了兩聲。錢碧看了父親一眼,然後趕緊放慢了喫菜的速度。

  見到如此情況,梁薪問錢如雲:“這位錢老哥想必以往家境不錯吧?怎麼會淪落至此呢?”

  錢如雲看了梁薪一眼,笑了笑道:“小兄弟是看在下這一身肥肉所以猜測在下以往家境不錯嗎?”

  梁薪搖搖頭:“不僅如此。錢老哥說完做事禮數週全,身上皮膚光滑細膩,想來絕非是普通農戶人家。當然,錢大哥那體態也確定了在下的看法。”

  錢如雲苦笑了一下,點頭道:“小兄弟好眼力,要說在下以往在杭州城裏也算是頗有資產。只是運氣不好遇上這荒唐的世道,攤上一個荒唐的皇帝,所以這才淪落至此啊。”

  “大膽!”趙佶聽到那“荒唐的皇帝”五個字頓時激動地低吼一聲。

  梁薪趕緊給趙佶使了個眼色,趙佶這才忍下來,沉着氣道:“這皇上乃是九五之尊,你怎麼敢妄自緋議言語輕慢呢?”

  “妄自緋議?”錢如雲輕笑一聲道:“那荒唐皇帝還需要我妄自緋議言語輕慢嗎?我家世代爲商,曾經在杭州擁有三間米鋪。爲何淪落至此?”

  “爲何?”趙佶甕聲甕氣地問道,很明顯他有些生氣了。

  錢如雲冷哼一聲道:“爲何?就爲了一塊破石頭。錢某的別院之中有一塊從太湖打撈上來的石頭放置於假山之中,數月前不知怎麼就有官差上門,用黃條封在那假山石上,說那是進貢給皇上的東西,要錢某認真保管。

  錢某不敢怠慢,每日派人守候那塊石頭。但一個月後官差再次上門時就說那石頭有一處破損了,說錢某這是“大不敬”之罪。錢某先是被抓進監牢,後來我夫人傾盡家產才把我從牢裏救出來。祖上傳下來的基業沒了,錢某想起廬州這裏還有一位故人欠我三百兩紋銀。過來廬州之後也沒找着我那故人,再加上盤纏用光,所以這纔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淪落到了要靠乞討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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