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教導太子,道破陰謀
他是大宋眼下最牛逼的官二代,也是最牛逼的富二代。但是他並不幸福,甚至一直都覺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不過再怎麼樣,從小到大除了趙佶之外,沒人打過他,也沒人敢打他,更從來沒有體會過被人煽耳光是什麼感覺。
嗯。耳光的感覺,很痛,帶着一點燙燙的刺痛感。也許是力氣有些大,頭都有些昏了。
趙桓愣了足足有三秒鐘,然後才突然爆發出來:“你敢打我!你敢打我!我要把你碎屍萬段,誅殺九族!”
趙桓一激動,連“本宮”都這個自稱都換了,歇斯底里地叫嚷了兩句後就極其自不量力地伸手不掐梁薪脖子。
“啪!”梁薪右手一甩,毫不留情地再煽了趙桓一記耳光。打得趙桓原地轉了兩圈。
趙桓怒極,大叫道:“你居然還敢打我!我要你死!”
“嗵!”梁薪一腳將趙桓踹飛出去,然後提起腳拍了拍自己地靴子說道:“就你這個兩下子也敢跟我比劃?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死在我手裏的叛黨亂民有多少。”
趙桓咬着牙,蹲在地上捂着肚子,臉色脹得通紅。梁薪那一腳用上了三成力氣,踢得他現在胃裏翻江倒海的,一起竟然站不起來了。他擡起頭惡毒地看着梁薪,大聲吼道:“我殺了你!”
說着趙桓竟然強忍着肚子的疼痛一下跳起來撲向梁薪。再度一腳將他踢得倒飛出去,然後從腰間抽出長劍架在趙桓的脖子上。
殺氣,一閃而過。但就時那麼一瞬間,趙桓感覺如墜冰窖身體從內到外冰冷一片。他呆呆地看着梁薪,一時竟然忘記了梁薪根本不敢殺他,只是感覺自己如同被惡狼盯上,再也興不起反抗的心思來。
“你……你不敢殺我。”趙桓戰戰兢兢地說道。
梁薪長劍一收,挽了一記漂亮的劍花之後將劍重新插入劍鞘,那回劍入鞘的動作行雲流水,如果是走江湖賣藝的表演,趙桓說不定還會叫聲好。
當然,此刻他再沒有欣賞的心情,自然也沒有叫好的慾望。梁薪笑了笑道:“你沒猜錯,我不敢殺你。嗯,也沒想過要殺你。你是太子殿下嘛,是我的小老闆,我是給你打工的。”
趙桓沒聽懂梁薪在說些什麼,但他至少聽明白了梁薪承認他不敢殺他。這樣一來趙桓心中的恐懼感倒是降低了許多。
梁薪走到圓桌旁坐下,並伸手拿了一個茶杯倒了杯茶。趙桓一臉戒備地看着梁薪然後揉着肚子站起身來。他儘量站得離梁薪遠一點,雖然梁薪承認了不敢殺他,但梁薪同時也用行動證明了,他敢打他。並且下手不輕。
梁薪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後對着趙桓招了招手道:“過來坐吧。太子少保月俸是五十九貫,我不能光拿錢不辦事。今天我就好好教導你一下坐人的道理。”
梁薪指了指他跟前的圓木凳,但是趙桓卻沒敢過來。梁薪看了他一下,笑着說道:“過來呀,站那麼我怎麼跟你說話?”
趙桓還是沒敢過去。梁薪臉上的笑容盡逝,突然一下大吼道:“過來!坐下!”
趙桓嚇了一個激靈,他看了梁薪一眼,然後弱弱地走過去坐下。他似乎一時間忘了自己太子的尊貴身份,只是下意識地不敢違抗梁薪的意志。
梁薪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提起茶壺也給太子倒了杯茶。梁薪說道:“先喝杯茶壓壓驚,別害怕我其實很溫柔的。”
趙桓看了梁薪一眼,再低頭看了看自己衣服上那兩個腳印。梁薪也跟着看了一眼,看後訕訕一笑道:“偶爾暴力也是不得已而爲之,不得已,呵呵……”
看見趙桓喝了口茶,梁薪開口問道:“你知不知道,黃有德是我的人?雖然我沒有正式接納過他。但是自從我剿滅山東叛亂班師回京勤王那一次他冒險幫我上奏之時,他就已經是我的人了。”
趙桓看了梁薪一眼,只見梁薪臉色平靜不悲不喜。只是這樣的梁薪讓趙桓心中有些發毛,趙桓下意識地回答道:“我以前不知道他是你的人。”
趙桓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我爲什麼要說這句話?我需要跟他解釋嗎?
不管趙桓怎麼想,梁薪這邊倒是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樣還好,這樣我心裏好過了很多。”
梁薪擡眼看着趙桓道:“你知不知道,這一次你被人利用了?”
“利用?”趙桓眼中透露出疑問之色,但心裏十分不以爲然。
梁薪也點點頭道:“你這個傻瓜,被人賣了卻還在幫人數錢。”
“砰!”趙桓憤怒地一拍桌子:“本宮不是傻瓜,你要是再敢侮辱本宮,本宮就……”
“砰!”梁薪一下把腰間的長劍解下來拍在桌上,沉聲說道:“我說話的時候你少插話,還有,誰給你膽量敢在我面前拍桌子的?”
趙桓愣了愣,頓時不敢說話了。梁薪看了他幾秒鐘後這才說道:“你現在還能不能回想這些天發生的事?”
沒等趙桓回答,梁薪就繼續說道:“西北邊軍的軍費所需十分龐大,根本就不是你能解決的。皇上也不是沒有準備,他的內庫之中早就準備了西北邊軍的軍費,只需要等他半個月後重新掌握朝綱,此事自然會迎刃而解,又何必讓你去解決?此事朝廷上下人人知曉,已經是慣例,但是卻無人告訴你知。”
趙桓呆住了。內庫等於是皇上的小金庫,是皇上的私房錢。趙桓從來沒有想過,西北邊軍的軍費竟然一直是靠自己父皇的私房錢在補貼。其實趙桓想錯了,趙佶那不叫補貼,而是叫挪借。等到春稅收上了,內庫支出去的錢他會再補回去的。
梁薪將這事給趙桓點明,趙桓基本就想通了很多事。趙桓忍不住問道:“蔡太師肯定知道這事,那爲什麼他還要跟我提出來?林英!林英肯定也知道這事,那爲什麼他還……”
“所以說你傻嘛。人家合起夥來擺你一道,你不僅心甘情願的上當,如今淪落到這幅田地了居然還不明白箇中原由。”
梁薪笑了笑道:“其實這事還沒完呢。也許人家還想繼續玩你也說不定。咦?對了,太子殿下你喝茶喜歡用兩個茶杯嗎?”
梁薪看着桌子上的茶杯笑着說道:“在人背後說人壞話,那叫小人。在人面前說人壞話,那叫坦蕩。太子,你喜歡一個小人,還是喜歡一個坦蕩的人?”
趙桓眨眨眼後突然大叫一聲:“蔡絛!給本宮滾出來!”
蔡絛躲在屏風後面,一直透過屏風的縫隙觀察着粱薪和太子之間的言談與舉止。粱薪的所作所爲的確極大地震驚了蔡絛。
一個小小的忠義侯,居然敢煽太子耳光,並且煽了還不止一次。除此之外,他竟然敢對太子亮劍,同時還對他呼呼喝喝拳腳相加。
當然,震驚歸震驚,但是蔡絛看見粱薪往死了得罪太子心裏也十分高興。粱薪和太子的關係越差,這就代表他蔡絛越有機會控制住太子。到時候皇三子如果做皇帝,那麼憑藉父親的功勞自己肯定也能封侯拜相。如果是太子登基,那麼現在與太子打好關係,以後也算是個從龍之臣,以後可以讓蔡氏一族繼續享受榮華富貴。
當然,夢想總是豐滿的,但現實卻十分的骨感。蔡絛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粱薪僅僅三五句話就讓太子明白了整件事的始末,並且還推斷出了是蔡京和林英兩個人害的他。
蔡絛聽見粱薪的話後很想走出阻止,不過就在他猶豫要不要現身之時,粱薪卻已經開口點破他躲在屏風後面。整個場景,粱薪如今已經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權。
聽見太子呼叫自己的名字,蔡絛臉色有些尷尬地從屏風後面走出來。趙桓冷冷地看着蔡絛,沒有說話。蔡絛乾咳兩聲後說道:“殿下,你別聽粱薪胡說八道,整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嗯。”趙桓點點頭:“那你給本宮說說,不是這樣是哪樣?在你說之前本宮提醒你一句,父皇有沒有提前爲西北邊軍準備軍費,這事本宮一問便知,如果你在這件事上還想騙本宮。那本宮只能說你也太低估的智慧了。”
“我……這……這件事……”蔡絛唯唯諾諾半天說不清一句話,因爲他根本找不到任何解釋的理由。整件事的確如粱薪所說那樣,滿朝重臣都知道皇上早已爲西北邊軍準備了軍費,只要點破這一點,那麼蔡京整個巧妙佈局就都破了。
見到蔡絛那額頭冒虛汗的模樣,趙桓怒極。他冷笑了兩聲道:“好!很好。蔡京那老狗居然敢如此算計本宮,本宮暫且先將此事記下,他日如果本宮有機會,本宮一定將今日之辱十倍奉還!”
“太子殿下,我……”
蔡絛話還沒說完,趙桓已經大吼了一聲:“滾!滾出去!”
蔡絛看了趙桓一眼,還想做最後的努力再解釋兩句。但是趙桓明顯已經十分厭惡他,根本不想再聽他多說一句話,他突然一下抓起粱薪先前拍在桌上的長劍,一下拉出來說道:“你到底滾不滾?再不滾的話休怪本宮不客氣。”
蔡絛看見趙桓動劍頓時嚇了一跳,他心中明白如今已是事不可爲,於是他當即行禮說了句:“那太子殿下,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蔡絛走到門口拉開門,想了想後蔡絛又回頭對趙桓說了句:“太子殿下,其實這世間上的事,有很多並不像你想象的那樣。有些人表面上看可能是在幫你,但實際上卻很可能對你心懷不軌。”說完,蔡絛還故意看了粱薪一眼。
粱薪神色坦然,臉上除了掛着淡淡的笑意之外,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等到蔡絛離開,趙桓這才氣呼呼地坐下來,端起圓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等他喝完他才發現自己斷的居然是粱薪的茶杯,於是他心裏頓覺有些怪異,又訕訕地將茶杯放下來。
粱薪並沒有注意到趙桓那個細節,只是看着趙桓問道:“如何?現在知道自己錯了沒有?”
“嗯?”趙桓微微一怔後,點點頭道:“我錯了,錯在誤信奸佞,以致最終害人害己。那黃有德……的確是枉死的。”
聽見趙桓承認黃有德是枉死的,粱薪心裏倒是頗爲滿意,覺得這太子也不是一點擔當都沒有。不過表面上粱薪並未露出任何滿意的神色,反而搖了搖頭道:“錯了。你的錯遠不止一個誤信奸佞。”
看見趙桓面帶疑問和不喜,粱薪說道:“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爲什麼會上當?”
“因爲我對朝綱不熟,不懂得朝廷之中應對各種事物的處理方法。”趙桓說道。
粱薪搖搖頭道:“不對。即便你對朝綱不熟,其實你也可以將西北邊軍一事拖下來,等皇上出宮後再行定奪。你之所以貿然採取行動,是因爲你好大喜功。你想要在皇上面前展示你的才能,讓他認可你。所以你纔會上當受騙,落入他人的圈套。”
“你……”趙桓心中怒意頓生,但他又不敢對粱薪發火。趙桓之所以生氣,並不是因爲覺得冤枉,而是惱羞成怒。粱薪那一番話讓他感覺自己就好像是沒穿衣服一樣,一眼就被粱薪看穿了。
粱薪也沒理會太子的不忿,仍舊自顧自地說道:“你一點沒有想過,林英所說那籌集軍費的三個方法對民生社稷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比如那提前徵稅一事,就這一條天下萬民就不知道有多人會無錢糧過冬,整個冬天不知道會餓死、凍死多少人。你是太子,是未來的皇帝。你應該明白你的一舉一動,一句話一個念頭很可能就會印象到全天下的千萬百姓。所以我要你記得,從今天開始,學會做什麼事都三思而後行。看待每個問題不要僅僅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儘量多站在別人立場去想一想。如此,相信你就能看清很多事了。”
趙桓愣了愣,他不是個傻瓜,他能聽出來誰跟他說話是在對他阿諛奉承,誰跟他說話是在淳淳教誨盼他成才。
趙桓微微低垂着頭問粱薪:“我誤殺了你的人,爲什麼你還要來跟我說這些。”
粱薪想了想後道:“其實在回京之前,我得知黃有德被斬殺之後,我已經覺得要把你從太子這個位置上拉下來。你私自派人在邊關與金人、遼人進行交易斂財,你伸手在蘇杭應奉局收取賄賂,你夜宿汴京大小妓院風流成性。這些事我都已經收集好了證據,只是你在皇宮裏的那一番話,讓我覺得你之所以會變成今天這樣,也許並不完全是你自己的錯。畢竟你還只是一個不滿十八歲的少年。不滿十八歲的人犯罪,在我的家鄉是可以獲得一定程度上的豁免的。”
粱薪的話說得趙桓呆若木雞背後直冒冷汗,他自以爲自己那些事已經做的很隱祕了。但是沒想到西廠的能量居然那麼大,竟然已經大到了把他那些齷齪事查的一清二楚的地步。
粱薪拍了拍趙桓的肩膀後說得:“你覺得你很委屈,認爲你父皇並不關心你,認爲自從你母后去世後你這個太子就失寵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你一直都還是太子,而皇三子、皇五子、皇九子這些看上去最投皇上脾性的皇子都沒能奪掉你的太子之位?原因很簡單,皇上對你懷有期盼,他希望你能夠成纔起來他日君臨天下。
你有沒有想過。你母后早逝,其實也是皇上心中的一個傷。他之所以不願意見到你,會不會是因爲他一見到你就會想起逝世的王皇后?”
說完這些話。粱薪站起身微微嘆口氣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永遠都只有兩樣,一是你還沒有得到的,二是你已經失去的。你的父皇年紀也不小了,不要等到他揮手告別人世那一天,你纔想起他是你的父皇,而不是一直佔着皇位不肯傳給你的可惡老頭子。”
“我……我沒這麼想過。”粱薪那一番話極其誅心,趙桓自然是不敢承認的。難道他敢承認自己一直把自己的父皇當做是自己君臨天下的絆腳石?
粱薪看着趙桓漲紅臉的模樣笑了笑,然後說道:“其實你已經讓很多人羨慕了。你是太子,生來就錦衣玉食權勢滔天。你說你覺得你不如我和我義父。但是其實你比我強得多,至少……我是個孤兒,至今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
“啊?”趙桓愣住了,他一直以來對粱薪並沒有太多的好感,反而有一些小小的過節。他從未想過,粱薪有一天居然會跟他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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