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此一去不回
陳少安笑着搖搖頭，將香菸放好，身體有些搖晃地向廢墟一般的街巷走去。
看着陳少安離開的背影，黃傑嘆息一聲，問一旁的莫念心道：
“姑娘，他叫什麼你知道嗎？”
莫念心搖頭道：
“我只知道，他姓陳。”
“姓陳·····陳兄，保重啊。”
黃傑看着陳少安消失的街巷，這般說着，便讓隊伍繼續前進。
換掉滿是鮮血的衣服，洗一個熱水澡，陳少安感覺身體都被掏空了。
仰面躺在牀上，陳少安終於聽到系統的聲音。
【開啓戰鬥結算，宿主在今晚戰鬥中，使用多種角色卡片，包括“巫蠱師”“俠客”“武器大師”等。】
【宿主“巫蠱師”熟練度提升至60%。
宿主可操控蠱蟲數量提升百分之六十，宿主可使用蠱蟲種類，提升至6種。】
宿主“俠客”熟練度提升至50%。
宿主獲得兩本新的武功祕籍，分別是《小李飛刀》《葵花寶典》
宿主“武器大師”熟練度，提升至50%，製作的武器射程，精準度，威力，提升百分之五十。】
巫蠱師，以及武器大師提升的都不錯。
《小李飛刀》也不錯，可以用暗器無聲殺人。
但是這個《葵花寶典》是什麼鬼？
陳少安在系統空間內，將《葵花寶典》打開。
果然，映入眼簾的就一行字。
“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坑爹的系統，老子又不想當太監，給老子這狗屁功法？
陳少安罵罵咧咧地想着，卻沒有功夫再去研究《小李飛刀》了，因爲他實在太累了。
一口氣睡到第二天正午，陳少安起牀洗漱一番。
簡單吃了些午飯，他就去了一趟福記點心店。
這家店鋪在法租界內，倒是不曾受到戰火的侵襲。
買了一份桃花酥，包裝好之後，陳少安又拿出姚子青單獨交給自己的那封家書。
說是家書，其實就是遺書。
打開之後他才發現，裏面竟然還夾着一張10元的法幣。
陳少安意識到，這是姚子青給他買桃花酥，以及寄信的錢。
他來到楊記藥鋪，將這些東西放在此處，讓王日輝安排人，用最快的速度送到信上的地址。
做好這些，陳少安再看向寶山城的方向。
現在是民國二十六年，九月四日，寶山城的戰鬥還在繼續。
“姚兄···保重啊。”
他這樣說着，將寬檐帽扣在自己頭上，點燃一根香菸，便消失在法租界涌動的人流中。
三天後，寶山城。
廢墟之上，是更多的廢墟，屍體之上，堆疊着更多屍體。
最後一片街區內，渾身血染的姚子青，將陳少安贈送的女兒紅，還有陳京標送給他的香菸取出，分給剩下的士兵們。
防空洞內，只剩下了寥寥二十多名士兵仍舊站立着，其餘的要麼重傷，要麼早已陣亡。
“弟兄們，喝了這壯行酒，抽根菸，咱一起上路！”
姚子青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鏡道。
“營長，幹了！”
一個彪形大漢，用中正步槍，勉強支撐着身體，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其餘士兵也都一樣，紛紛將酒水灌入口中。
點燃一根香菸，輪流抽着，直到那香菸只剩下一寸長的菸屁股。
日軍的炮擊聲停下了，步兵馬上就要開始衝鋒。
姚子青握緊那把盒子炮，扶了扶眼鏡道：
“弟兄們，隨我赴死！”
說完，他轉身向防空洞外走去，走入那片硝煙籠罩的廢墟中，留給所有的士兵們一個決絕而無畏的背影，一如過去無數次做過的那樣。
所有的士兵們，也都從酒水浸潤過的咽喉中，發出低沉的吼聲，跟隨姚子青向前。
此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
所有的傷員們，都圍在一起，手中握着手雷。
他們在等待着，等待着日軍衝進來，送給鬼子一個大大的驚喜。
相比之前，這一次戰鬥持續的時間，只有一個小時。
槍聲停歇下來，喧囂的寶山城，在這一刻重回寂靜。
鷹森孝拄着柺杖，下半身包裹着紗布，看上去好似一隻木乃伊。
他堅持要來此處，不爲別的，只是要看看那個指揮部隊，和自己交戰多日的傢伙，到底長什麼樣子。
來到那堆滿屍體的陣地上，鷹森孝看到滿身鮮血，雙腿被炸斷的姚子青。
子彈已經被他打完，手榴彈也被全部投擲出去，手無寸鐵的姚子青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目光平靜地看着鷹森孝。
“雖然是敵人，可我不得不承認，你們非常勇敢。”
鷹森孝的話，被翻譯給了血泊中的姚子青。
姚子青眉頭一挑，隨後嘴角上揚，勾勒出一個不屑的冷笑。
他有些艱難地從上衣口袋裏面，拿出陳京標送給他的老刀牌香菸。
裏面還有半根，最後半根香菸。
拿出打火機，啪嚓，幽藍色的火苗跳出，好似燃燒的靈魂。
可那根香菸被血水浸泡，已經無法點燃。
“啪嚓！”
“啪嚓！”
打火機的火焰還在燃燒，可香菸終歸無法被點燃。
鷹森孝冷冷地盯着他，讓手下的士兵，將自己的武士刀拿下來。
姚子青還在用手指，扣動着打火機。
一下一下的，發出啪嚓，啪嚓，好似送行的樂章。
可香菸終歸被鮮血浸透，無法點燃。
一道寒光閃爍的，姚子青口中仍舊叼着香菸，可眼中的世界，卻在不斷旋轉，最後他聽見一聲悶響傳來。
那是他被砍掉的大腦，最後聽見的聲響。
鷹森孝將姚子青的腦袋提起來，口中發出張狂的笑聲。
“明日進入上海城區，將這顆腦袋掛起來，我要讓所有的中國人都知道，和我們大日本皇軍死戰，只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他原本大可不必這樣做，可那晚的戰鬥，讓他徹底失去了作爲男人的資格。
所以鷹森孝憤怒，病態，甚至癲狂。
陳少安看向寶山城的方向，再低頭看看手錶上的時間，差不多是姚子青陣亡的時間了·····
他這樣想着，心情有些沉重，目光有些黯然。
正午，來到特高課辦公室，陳少安就看到一臉怪笑的武田一郎，正在盯着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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