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Chapter106
“你這件不行，太花哨了。”周老爺子拄着柺杖在周晏衣櫃裏挑三揀四了一會兒,指着一件顏色偏深黑的西裝,說：“就這件吧，顯得穩重些。”
周晏並不想穿：“談個生意而已,我這件也不算花哨啊？再說了，像穩重啊這些氣質，都是看內裏的,哪能看個外表就給人下定論。那說明你這未來的生意夥伴眼光不行。”
周老爺子柺杖用力的一戳地，臉一橫，道：“就這件,甭貧嘴。你要不樂意我就自己去。”
“……”周老爺子不要臉的時候比他自己還過猶不及，周晏只得繳械投降：“你以爲是相親呢,還成熟穩重。”雖然行爲上慫了，但嘴炮可不能服輸。
反正也就是代老頭子去談個生意,隨他舒坦就怎麼來吧。
周晏穿戴整齊,煞有介事地對着穿衣鏡理了理領帶。
很好，以後和小孩訂婚也要穿成這樣。
話說回來，好像沒見過徐小孩穿過西裝。
周晏不由得在腦海裏構想了一下那個場景——白色西裝、鮮花、禮炮、香檳……親吻……洞、洞房？！
周晏照着鏡子在那兒傻樂。
今天也是爲了出櫃在進一步的努力着。他都已經籌劃好了：先在周老頭這兒打好關係，以後出櫃也容易點。父母那邊完全不用擔心的,他倆一直在國外,接受程度至少要比周老頭要高。
周晏打了個響指,計劃周全且完美。
他向周簡借走了他那輛寶貝奧迪，在五點前抵達了約定的酒店。
進入電梯，摁下15層，擡起手腕看了眼腕錶,還有點時間。
若是李夢尋看到這樣的周晏，定會吐槽一句：“真的是人靠衣裝馬靠鞍，老晏也有人模狗樣的一天。”
頭髮向後梳，打了髮膠，露出額頭，手腕戴着一款限量版萬年曆手錶，價格至少在500萬以上。
周晏走進1503號包間，除了他都沒有其他人。周晏無所事事地又重新看了遍資料內容，他將手錶摘下，太久沒戴了，硌得慌。
以前的周晏是挺喜歡收集各種手錶的，但訓練的時候要擡手，戴了手錶就挺沉的，又影響操作，所以後來也就不戴了。
只不過這次出門前，周老爺子一定要他戴着，他才勉爲其難地戴上了。
他這兒正想着待會該從哪個點切入，包間的門就被推開了。周晏下意識地站起身，也沒看向來人就自我介紹道：“您好，我是周氏集團的周晏……”
甫一擡頭，對上了一位女生的視線。
周晏愣了一瞬，卻突然明白了什麼。
女生一身淡粉色長裙，微卷長髮垂落肩頭，精緻淡妝，手臂掛着一款限量lv包，她展露笑容，輕輕將幾縷頭髮撩至耳後。“你好，我姓許。我知道你，周晏。”
周晏眉梢一挑，直覺告訴他這就是周老頭搞出來的相親。
儘管他兩三年沒在上海的上流圈子混過了，但多少對這個許氏是有點印象的。
不管怎麼說，他答應了周老頭要來談項目，雖然這是個騙局，可現下他只能先裝傻裝到底了，回去再找老頭子算賬！
“嗯。那我們開始吧。”周晏直接單刀直入的闡述了周氏和許氏合作的有利之處，爲表合作的真誠，弊處也講了不少。
許小姐端莊地坐在周晏對面，一隻手託着下巴，她靜靜地聽着周晏講。直到房門被敲響，服務生捧着一大束烈焰的玫瑰花走了進來。
“周先生您好，這是您訂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
許小姐驚訝地捂了下嘴：“這，這是送給我的？”
紅色玫瑰花的寓意，不言而喻。
周晏甚至來不及說什麼，許小姐已經連着說了幾聲謝謝。
因爲玫瑰花束太大，許小姐將花束放在了旋轉桌上，捻起其中一朵嬌豔的嗅了嗅：“我真以爲你要跟我一直談工作呢。原來是想玩先抑後揚這一套。”
周晏隱隱有些不舒服。
他以爲周老頭以退爲進，逼自己不得不答應前來談項目，實則變相的相親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擅作主張以他的名義給人家送玫瑰？
坑親孫子也沒這麼個坑法的。
既然話都說開了，周晏也沒留在這裏的必要了。他站起身，稍微點頭致歉道：“這玫瑰你要是喜歡就收着吧，雖然也不是我送的。噢對了，還請在你們的那個名媛圈幫我說一下，就說我周晏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並且在一起了。如果我家那老頭兒要搞什麼相親，麻煩把我排除在外。然後，我家堂弟周簡爲人謙恭有禮，你們也可以多考慮考慮他。”
走到門前，周晏又想起什麼，補充道：“這個項目的利弊我也已經說明白了，若是貴公司有興趣的話，可以試着合作。耽誤你的時間了，抱歉。”
周晏邁步離開了包間，他伸手將領帶扯開，鬆了口氣。
憋死人了。
打遊戲打比賽不比這香？
跑商務開直播不比這香？
不過，話是說的爽了，但這事兒就這麼糊了，老頭那肯定第一時間就會知道。
該怎麼瞞過去纔是當務之急。
周晏沒有馬上回家，現在回去老頭子估計正在氣頭上，氣把他精心給自己準備的相親給攪黃了。周晏也不想直接撞槍口，等晚些時候，老頭子消氣了，或許還會好說話一點。
於是，周晏跑去商城的潮牌櫃檯，琢磨着給徐小孩帶什麼禮物。
上次訂做的樂高也該寄過來了，徐小孩在基地的話，能幫他簽收一下。
過幾天回基地，把人擄到自個房間一起拼裝着玩兒。
周晏找來店員表示想定製一套西裝，尺碼他倒是知道的很清楚，畢竟自己上手比劃過了。
店員問了一些體型、個人喜好、顏色以及穿着場合等等問題。周晏全回答了，最後一個穿着場合，他腦子一熱，脫口而出：“場合的話，就那種訂婚時候穿的，白色，他皮膚也偏白，hold得住。”
店員並沒有過問什麼，禮貌地點着頭，記錄下顧客信息。
周晏有億點點失望，他還想秀波恩愛來着。
這麼一折騰，眼瞅着時針指向凌晨十二點，周晏才驅車回了老宅。
將車停好，周晏側身往一樓客廳觀察了一分鐘，確認沒亮光沒人，偷偷潛入進去。哪知他剛踏進客廳，客廳裏的燈驟然亮起。
周晏偷跑的身形一頓。
背後傳來周老頭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波瀾起伏：“我還以爲你不會回來。”
周晏“嗐”了一聲，抓了抓頭髮，轉過了身。周簡站在玄關的燈光開關處衝着他努嘴，意思是——爺爺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周晏也朝周簡使眼色——廢話！我沒瞎！
周老爺子坐在沙發上，手裏拄着柺杖，視線瞥了過來。
眼下這個情況是周晏怎麼也沒想到的，以前他做的過分的事可多了，簡直是罄竹難書。那會也沒見老頭這麼生氣的，還一直在老宅等到深夜十二點也要等他回來審問。
周晏向來沒個正形，他打着哈哈道：“我怎麼可能不回來？哈哈哈哈，對了老頭，你怎麼這個點還沒睡？太晚睡不好，醫生說了不能熬夜。”
周老爺子一點也不給周晏扯皮的機會，直截了當的問：“聽許家那女娃娃說，你有喜歡的人了？還推掉了所有相親？”
周晏抿緊了脣。
周老爺繼續說：“是個男生吧。”
他好歹在商業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他周晏就算再怎麼上天遁地，再怎麼胡鬧沒臉，也是他自個的親孫子，他不會看不透周晏藏着的那點心思。
在得知程素造謠周晏是同的時候，他就暗暗有些擔心。他擔心這是真的，擔心周晏真的喜歡男生。這麼多年，也沒見他找個女朋友。越想越不安，所以他才以自己身體不適讓周簡將周晏叫了回來。又着急忙慌的安排這一場名爲談項目，實爲相親的局。
他就是想看看，周晏是個什麼反應。
周晏站在周老爺面前，一改之前吊兒郎當的神色。
看這氛圍，今天是躲不過了。況且要不是顧及徐小孩，他一點都不想逃避這個話題。
“爺爺。”這是周晏少數不多這麼稱呼周老爺子，周晏一字一頓，臉上寫滿了認真：“我只是喜歡他。”
周老爺子擡起柺杖重重地捶在地板上，捶的周簡心一顫。
一是因爲周晏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二是他這堂哥怎麼就學不會放軟了來？！
原本週老爺還心存僥倖，覺得自己的孫子不會喜歡男生的。但親耳聽到周晏說出來，卻又是另一回事。他胸口驟然凝聚一股淤血，他咳嗽着吼：“周晏！你是長大了，變能耐了啊？！是不是覺得我這臭老頭管不得你了？！”
“我沒有這麼想。”周晏垂眼：“而且，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我喜歡他，這輩子也只喜歡他。”
“你給我閉嘴！你還知不知道什麼是羞恥！羞恥兩個字怎麼寫！喜歡一個男生！傳出去這像話嗎！”周老爺捂着胸口，憤怒撕的他頭疼欲裂。
周簡立馬扶住周老爺，“爺爺！”他向周晏搖了搖頭：“哥！你稍微放軟一點不行嗎？”
“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周晏知道自己一旦放軟了，鬆了口，老頭子就會以爲有機可乘，以後會有數不清像今天這樣的相親在等着他。
他沒時間去處理這些，也不想再找機會第二次出櫃。乾脆一次性說完，讓爺爺知道自己的決心。
周老爺氣的差點背過氣，他瞪着這不肖子孫，心肝都在滴血。平日裏隨他鬧也就罷了，這會竟然沒管教好，搞出這麼檔醜事出來。
“那個男生是誰。”
周晏堅決不提名字：“我不能告訴您。”
周老爺子怒不可遏地霍然站起身：“周晏！你是鐵了心跟我作對？！”
周簡也來勸，左一句右一句，好說歹說的。但是周晏閉緊了嘴，什麼也不肯說。
周老爺子看着這個不成器的孫子，氣的耳邊嗡嗡作響，眼前一黑，擡起手欲給他一巴掌。
“哐當”一聲，緊隨其後是玻璃、陶瓷摔在地板，混雜在一塊的聲音。
周老爺子氣上頭來，也忘了自己手中拿着的是根柺杖，這麼冷不防揮向周晏，周晏完全沒反應過來，硬生生捱了一棍，身體歪了一下，沒站穩摔在了茶几上，碰倒了茶壺和玻璃杯。
也不知道是怎麼刮到的，周晏的手臂被劃了幾道口子，滲出了不少血，額頭也迅速腫起一個大包。
周晏扶住茶几角，只覺得腦袋暈暈沉沉的，看不清眼前的東西，模糊的，暈眩的……還有好多個老頭在眼前晃兒。
周簡嚇得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趕緊攔在周老爺子面前，“爺爺！爺爺……您先消消氣兒，先別激動。咱們有事慢慢說，慢慢說……”
周晏艱難地吞了口唾沫，他一隻手撐在地板上，另一隻手摁着茶几，顫顫歪歪地站了起來。額角的血跡跟絲線兒似的一點點往下淌，他原想咧個裝逼的笑容，卻疼的牙間打顫：“沒什麼好說的。我就是喜歡他，上癮了，難戒了，這輩子不會再改了。”
周老爺子顯然也是被自己拿柺杖抽他而嚇到了。他抖着嘴脣，看着地板上滴落的血珠，心臟越跳越快，快到像是要超出負荷了。從小到大，他都沒怎麼打過周晏。
“混賬東西！你現在纔多大？！十八、十九。張口就來什麼一輩子，一輩子……它沒有你說的那麼容易！”周晏臉上的血將周老爺子刺激的不輕，他語氣也和緩了不少，語重心長道：“周晏，萬一呢，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們走不到最後，萬一他先退縮了，萬一你以後有喜歡的女生，萬一你想組建自己的家庭，想要個小孩……這些，他能給你嗎？”
周晏用手背抹去掛在眼睫的血珠，他揚起一個笑容，篤定道：“我不想要他給我什麼，而我也只要他。”
兩方僵持不下，周簡實在是不知道該勸誰。他這正爲難着，周晏忽然勻了口氣，似乎並不想再多說些什麼，轉身想上樓休息，剛往樓梯走了沒幾步就倒了下去。
……
凌晨一點的周家老宅。
周簡問家庭醫生：“我哥他沒事吧？”
家庭醫生：“沒事，就有點輕微腦震盪，手臂那兩道劃傷也不深，已經做好了處理。不過之後還是讓他多休息休息，如果出現嘔吐噁心的症狀，就需要再觀察一下。”
周簡點了點頭，親自送醫生到了玄關。
回來的時候看到爺爺站在周晏的房門門口，也沒進去，就這麼看着牀上躺着的周晏。
周簡走了過去：“爺爺。”
經此一事，周老爺似乎老了不少，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問：“簡子，爺爺是不是不夠理解他？”
周簡不知道該怎麼說。他自己對於周晏喜歡男生這點，包容程度算是挺高的。但是老一輩可能就沒辦法那麼快的接受，都是需要時間去溝通的。
“爺爺，我相信哥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
周老爺子好一會兒都沒吭氣兒。
又過了一分多鐘，周老爺才背過身去了書房。他拿起書桌上的相框，是他們一家子的全家福。他靜靜地看着，想起周晏的父母，一個爲了畫畫，一個爲了音樂，雙雙留在了國外，把周晏留給自己帶。那會周晏也才七八歲，整天跟在他身後，一口一個爺爺，叫的可親了。
周老爺子閉上眼，方纔在客廳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現着。
安靜的書房，無聲的沉默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周老爺子纔像是慢慢地放下了什麼，他拿起手機讓助理給自己訂了一張去往廣州的機票。
周老爺子又將周簡叫了過來，讓他好好看着周晏。當然，這個“看着”，說的難聽點就是“關禁閉”。不僅如此，周老爺甚至提高了老宅的安保系統，差了幾個保鏢守着周晏。
他知道自己看不住周晏，那傢伙偷跑也有過好幾次，但這次他必須把周晏關在老宅裏。
周老爺子是早上八點到達的廣州，助理安排的接應的人將他載到了lnd俱樂部附近。車子停在路邊，周老爺望了眼那緊閉着的俱樂部大門，身體往後靠着背墊休息。
他在想，自己要不要進去看看。
雖然周晏那小子沒有透露名字，但他多少猜得出是和他在一個俱樂部的某個人。只有這麼日日見面，夜夜接觸，纔會摩擦出火花。
但周老爺子並不知道這幾天恰好是lnd的假期，不管他再怎麼蹲守，基地裏也就徐逸辰一個人。
八點半。
周老爺看到一個挺年輕的小夥從基地裏出來。小夥子染了頭髮，像是奶色，穿着淺黃色的運動t恤，戴着藍牙耳機，似乎是要去晨跑。
周老爺讓司機在後邊悄悄地跟了上去。
小夥子晨跑一直跑到了九點半，整好一個小時。跑完步之後去了附近的菜市場買菜，這會不能開車跟着了。周老爺子便下了車，尾隨這位運動小夥。
至少目前而言，他挺喜歡早起晨練的男生。單這一點，周晏就比不上。有個這樣的運動小夥，周晏怎麼就沒學到半點？
跟着小夥逛了兩三個攤位，小夥的人緣好像還不錯，不少攤販都認得他。
周老爺子在一個攤位前停住腳步，正好能聽到身後小夥的聲音。
“阿姨，今天這個菜心看上去挺嫩的。”
阿姨樂開了花，話語間都帶着自豪：“那是，阿姨我可是一大早就去摘的，挑的都是好菜心。”阿姨又給小夥子抓了一把，“看你這麼常來，阿姨多給你一點哈。”
小夥子婉拒着，卻抵不住老闆娘盛情難卻，最後收了那一把菜心，但也多轉了點錢。
周老爺看着小夥又去買了點其他菜，看着就很會生活。比周晏那小子好的不是一丁半點。要是他讓周晏這位公子哥去買菜，他估計都搞不清市場價，也不會砍價，直接無腦叭叭叭全買了。
想到這，周老爺子再次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
不過還是有那麼一個優點的，周晏會做菜。
說到這個，不得不提一下，周晏之所以會做菜，是因爲某次保姆阿姨休假，而周老爺子又去出差了，完全忘了還有個親孫子在老宅裏嗷嗷待哺。也就是這段期間，周晏照着菜譜學了點菜式。
回去的路上，周老爺子也沒上車，乾脆就當個散步的老人在路上溜達。
淡黃小夥提着兩袋菜往回走，途中又遇到幾個之前一塊晨跑眼熟的人，停下來聊了幾分鐘。從他們斷斷續續的聊天來看，周老爺子這才知道原來lnd的其他成員都放假了，而這個小夥子獨自留在了基地。
“辰辰啊，我們家剛巧做了些曲奇餅，待會我跑完步就給你送點過去啊。”
徐逸辰禮貌地點着頭：“謝謝白姨。”
白姨：“這有什麼好謝的，那我再去跑幾圈了哦。”
徐逸辰：“嗯嗯，阿姨再見。”
周老爺子心想：這孩子可真懂事。哪像周晏，一點都不尊老，爺爺也不會喊，整天喊他老頭子。
正想着事兒，沒注意到前邊的斑馬線是紅燈，周老爺子仍在往前走，手臂忽然被拉住了。
那個他還挺喜歡的小夥子一臉擔心地問：“爺爺？您沒事兒吧？”
周老爺子方意識到自己好像闖了紅燈，“哦，謝謝啊。剛纔有點走神。”近距離的看，這孩子長得也挺清秀的，就是皮膚白了點。
周老爺子一路上都在拿這小夥子和自家那混賬相比，其實有個問題還挺糾結。
他狀似不經意地掃了眼徐逸辰提着的菜，問：“你還會做菜哪？”
徐逸辰顯然沒想到這位爺爺會問這種問題，他愣了一下，才說：“嗯……會做點家常菜。”
周老爺子：哎……一聽就是謙虛話。家裏那混小子真的是半點都比不上人家。
自家的孫子哪看哪不好。
別人家的小夥子，越看越中意。
到了基地門口，周老爺子讓他快些進去，小夥子朝他揮了揮手，轉身刷了門卡進去了。留下週老爺子一個人仍立在原地看了會兒。
司機過來問，周老爺在廣州耽擱的也有點久，故而上車去了機場，買最近的一班飛機飛回了上海。
他想着那小夥子，別人是叫他辰辰來着？
多年不上網的周老爺因爲周晏破了次例，這次又因爲看上眼的小夥子又破了次例。
他上網一搜，全名都出來了。
——徐逸辰（id：lndyin）
名字也好聽，id和臭孫子的也挺像。
周老爺子往下翻了翻，翻出不少關於徐逸辰的黑料，說是黑料，其實是一些覺得他拖垮了lnd、覺得他不配成爲lnd首發的一些言論。
周老爺不懂這些，但這不影響他喜歡這孩子。
只是可惜了。
徐逸辰這孩子又懂事又禮貌又謙虛，打得了比賽下得了廚房，還很獨立。就算他現在放下對周晏喜歡男生的成見，就算他默許了，徐逸辰那麼優秀一小孩，哪兒看的上自家那狗孫兒。
周老爺深深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哪家孩子瞎了眼喜歡周晏。
作者有話要說：出完櫃了hhhhhh！
周晏：就我討人嫌是吧？
周晏：再怎麼討人嫌，人徐小孩就是喜歡我，誒，氣不氣？
周晏：甭難過臭老頭，這就是未來您孫媳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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