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筆買賣
他一是不放心將自己的孩子拜倫待在身邊。狼人這種生物異常可怕，力量和速度都能夠達到巔峯，除了狂熱的聖戰士和白魔法師外，幾乎沒有普通人能夠單獨將其制服。
但是，拿破崙境內的聖戰士集中在都城昂拜，白法師在任何國度都寥寥無幾，普通人面臨這種可能出現在任何地域的生物，只能利用銀器或者祝福武器自保。
另外，這種事情也不輪不到他這個曾經的獵探來管。村裏有警哨點，遇到這種事情，應該第一時間通知警官。
“現在我們怎麼辦？”拜倫感到又緊張又激動，在看見狼人那雙暗黃色的眼睛時，他頭一次體會到生命受到威脅是種什麼感覺。
安娜聽見柵欄外有人在呼喊，她衝着兒子和丈夫說：
“警官來了。”
卡爾聞訊拍拍拜倫的肩膀，走到屋外，外面已經圍了一堆人在看熱鬧。
“怎麼回事？”兩位穿着制服的警官站在外面，一位拿着提燈。
“我們發現了狼人。”
“狼人？”拿提燈的警官驚訝地反問到，他的聲音傳遞到身後，引起一衆村民鬨鬧起來。
“安靜！”
另一位警官摘下帽子，取下手套。他伸出右手，笑着說：
“安德烈。”
“警官好。”卡爾握住他的手，後者聽見這個稱謂，輕微皺了下眉頭。
“方便帶我們看一下現場嗎？”
“快請進。”
提燈的警官站在屋外吆喝着看熱鬧的人趕快回到家裏，安德烈跟着卡爾一家子，來到房子後方的羊圈。
羊圈一片漆黑，警官敏銳地嗅到了不屬於羊圈的氣味。
拜倫從屋子裏拿了一盞提燈過來，照明之後，羊圈地面遺留的痕跡呈現在衆人眼前。
巨大的腳印，像放大的狗爪，深深地嵌入到地面。在腳印附近有泥土被撕扯的痕跡，卡爾清楚這應該是狼人遭到震撼彈襲擊之後慌亂逃竄中留下的。
安德烈蹲下來，用手丈量着不同腳印之間的深度和長度區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在附近，他收集到一些黑色的毛髮，湊近鼻子嗅了嗅，露出沉重的表情。
“你是怎麼把它擊退的？”他站起身問卡爾。
“準確的說不是被擊退的，”卡爾拿出一個震撼彈和自己的左輪槍，“這傢伙第一次遭遇阻攔，所以一點驚嚇就能把它嚇走。”
警官點點頭，接過卡爾手中的武器，他打量了許久那把手槍。
“你是獵探？”
“曾經是。”
安德烈摸摸下巴，他心裏在盤算着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
“卡爾。”
“卡爾先生，我想跟你商量個事情，你看方便嗎？”
安德烈戴上自己的手套，看似輕描淡寫地說道。
老獵探一下子就明白了這位警官有何要求，他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妻子和孩子，有些猶豫。
“沒事，可以去警哨點談，就是想向你請教一下有關獵捕狼人的注意事項，可以嗎？”
“行。”卡爾答應了。
安德烈笑着看了看年輕的拜倫，他對這個比自己還高的少年說：“小夥子，你很勇敢。我還沒見過哪個你這個年齡的孩子能見到狼人後還這麼鎮定的。”
拜倫有些不好意思，他其實一開始也特別害怕。
“小子，待會兒你的父親和我們有點事情要商量，你也幫警哨一個忙，去德古拉男爵的住處，找到他，請他幫忙立馬寫一封印有男爵印章的信發往巴黎城，你就說村裏發現了狼人，他自然就會懂了。”
拜倫點點頭。這下知道了偷羊的罪魁禍首並不是德古拉一家，他也沒再對男爵帶有偏見。
只是，他心中還是有一點忐忑，畢竟村裏人從沒正面見過的男爵，究竟是什麼樣的呢？
卡爾跟隨警官來到警哨，拜倫此時也出發去了男爵城堡。安德烈特意安排了一些人手在村落巡邏，以防止意外。
安德烈帶卡爾進入他的辦公室，還專門給他倒了一杯茶。
“之前丟失了家畜，爲什麼不跟我們反應？”
卡爾輕輕撫摸着掛在牆壁上的狼頭標本，張開的大口可以把他的腦袋一整個吞下。
“報備了，你忘了村裏好多戶人家都報備過。”
“咳咳，”安德烈有些尷尬地咳嗽兩聲，“我就直接把話挑明瞭講吧，既然你說你是獵探，我想請你協助我們追蹤這個狼人，並抓住它。”
“有什麼好處？”
安德烈低下頭，從桌子裏找出一張精貴的羊皮紙，扔到卡爾面前。
“昂拜皇家總局在最近下發了這份聲明，追查境內所有的非法狼人蹤跡，並在抓捕之後移送到最近的分局。”
他雙手交叉在一起，衝着卡爾挑了挑眉毛，
“最重要的是，一隻運送到位的狼人，有三萬賞金。”
三萬！
卡爾瞪大了眼睛。
往往普通懸賞都在五千金上下浮動，平日裏就算在茶田裏幹一個月，也只能得到兩百來金的樣子，雖然能夠餬口，但也費力不討好。
老獵探心動了。他假裝思考，喝了口茶。
“爲什麼總局要花大價錢抓狼人？”
“這就不是你，我這樣的人該問的問題了。我只關心，咱們能否順利合作，拿錢纔是最重要的。”
“抓住了能分我多少？得提醒你一句，我的右手手腕受傷了，無法使用槍械。”
“好說。你出方法和配備裝備的想法，我們出力。事成之後，分你一萬金。”
一萬金！
對於他來說，這可不是小數目。一萬金都夠他帶着家人離開斯莫村，在巴黎城找個好地方安頓下來了。
卡爾想到最近家裏的財產損失，想到小兒子濟慈讀書要用的錢，想到拜倫寧願晚上不睡覺也要揪出偷羊的賊，他徹底心動了。
我，也該爲孩子們做點什麼了吧？光是在茶田裏做苦力可不行。
“成交。”卡爾將羊皮紙放在桌上，伸出手。
安德烈探過身去，握緊了卡爾的手，笑了起來。
隨後，他像是鬆了口氣，緩緩地躺坐在身後的椅子上，臉龐陷入陰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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