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貪婪者的背叛
卡爾大聲呼喊着警官的名字，他感覺自己還能再搶救一下。
在發現第二隻狼人一開始，安德烈就躲藏到了洞穴的最深處，甚至不敢探出頭去看外面的戰況如何。
聽着自己手下不斷髮出的慘叫聲，他已經能夠想象到那種血腥的場景：高大的怪獸在瘋狂殺戮，弱小的人類在無力的反抗。
我不是怕死，他這樣安慰到自己，我只是不能上去送死，面對這樣的怪物，就算加上我一個人的戰力也是沒有辦法的。
於是他緊緊靠着洞穴潮溼的牆面，尋求着最後一絲安全感。
儘管這樣安慰自己，他渾身依然在不停地顫抖，因爲他知道，所有人死完後，就輪到自己了。
直到前方傳來了卡爾的聲音，安德烈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已經得救。
“安德烈！”
卡爾再一次呼喊着他的名字。
“我來了。”
走到洞，看見外面那地獄一般的場景，安德烈差點嘔吐出來。
不過，那一隻巨大的狼人此時正躺在卡爾的身邊，已經嚥氣，腦袋上有一大一小兩個窟窿。
“你一個人打死它的？”
安德烈瞪大了眼睛。
卡爾無奈地笑了起來：“不知道爲何，它明明可以直接殺死我，但卻站在原地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也算是給我爭取時間了。”
安德烈蹲下身子查看卡爾的傷勢，肚子上的鮮血還在不斷滲出，但由於護甲的保護，他目前算是穩住了性命。
“我這就帶你回去。”
說着，他就要伸手去扶起卡爾，但這個動作只是做到了一半，又停了下來。
“安德烈？”
卡爾疑惑地看着眼前這位警官，後者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卡爾因爲流血過多已經蒼白的臉龐。
一些來自於虛空的低語在他的耳畔響起，如同絲絲耳語。
“一隻狼人，是三萬賞金”
他轉過頭，看了看洞穴外面仍處於昏迷狀態的人形態狼人，和這隻已經沒有了生命的高大怪物。
“兩隻狼人，是六萬賞金”
安德烈開始在原地來回踱步，眉頭緊皺。
“一千金可以用一個袋子裝滿”
“安德烈，你他媽在幹嘛？快帶我回去啊！”
卡爾已經失血過多，快要失去意識了。他慌張地衝着安德烈吼叫到。
“你別叫！”
安德烈此時的狀態已經表現得非常詭異，甚至氣急敗壞地擡起腳朝着卡爾踢去。
“一萬金就是十個袋子”
那一腳正好踢在卡爾的傷口處，他一時間疼痛地暈厥過去。
“安德烈快，救我”
已經處在意識邊緣的卡爾喃喃道，他此時只想活下來。他想活下來，在殺死了一隻狼人之後，他只想回到家裏和自己的妻兒見面，他可以領到很多的賞金，家人的生活也可以因此徹底改變
“六萬金就是六十個袋子”
甚至需要用專車來押運。
安德烈已經興奮地快要跳起來。除了賞金外，兩隻狼人更會給他帶來無比的榮耀和名譽，他也終於可以不再限於這個偏遠的山村做一名警哨的警官。
他的腦海中已經形成了一個計劃。
安德烈沒再理會地上尚在呻吟的卡爾。他奪過卡爾左手的左輪槍，走到洞穴外，撿起一具被狼人撕扯成兩半的屍體，將其血液塗抹在自己的臉上，手臂上和腿上。
還差一點傷。
他四處觀望，發現沒有合適的工具。
當看見狼人鋒利的尖爪後，安德烈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個怕死之徒，在這個時候竟然爆發出了巨大的勇氣。他走過去，擡起狼人的尖爪，一狠心，將那爪子深深刺入自己的右肩。
“啊！”
劇烈的疼痛瞬間傳來，安德烈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聲。
看到這一幕，意識即將消散的卡爾已經徹底絕望了。他已經知道眼前這個傢伙要做什麼。
他已經再沒有掙扎的力氣，只能懷着對背叛者、貪婪者最後深惡痛絕的詛咒，懷着遺憾，懷着一點點薄弱的希望，閉上了眼睛。
“慈悲女神，帶我走吧。”
這位無神論者在死亡之際說出了最後的願望。
安德烈沒有意識到身後的卡爾已經死去。這位警官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最終他站起身，將左輪槍別在腰間，忍着疼痛，朝着斯莫村走去。
一路上，鮮血不斷地流淌。還好選擇了右肩這還不至於致命的部分。
他知道如果卡爾家那個小子在第一時間讓男爵通知了巴黎城，那麼此時巴黎城應該已經朝這邊派出人手。
就這樣一直走到斯莫村，他在靠近村口的位置倒了下去。
安德烈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牀上，右肩被做了傷口的處理和包紮。
“你醒了！”醫師很興奮地站起來，他衝到門外向其他人告知這個消息。
一衆身着天藍色制服的警官從外面進入，他們的臉上都帶着尊敬和崇拜的表情。
領頭的那位警官氣質不凡，他的臉棱角分明，粗獷不羈，一條斜長的傷疤從右眼眼眉初延伸到左臉頰。
他脫下帽子，很正式地朝着安德烈做了警官禮。
安德烈趕緊想要伸出右手同他握手，但後者輕輕地將他按住。
“安德烈·霍爾警官，你好。我們來自巴黎城皇家警院狼人事務專項小組，我叫傑克·金，是小組副組長。”
“長官你好。”
安德烈故意做出虛弱的語氣。雖然他目前的確非常虛弱。
“在接到德古拉男爵的信件之後，巴黎城政府就立刻通知我們前往斯莫村了”
還沒等傑克說完，安德烈就激動地想起此時還躺在林地裏的兩隻狼人，他生怕自己費力到手的榮華富貴就要溜走。
“長官，快，我帶你們去找那兩隻狼人，還有一隻是活”
傑克那張嚴肅的臉上露出笑容，他安慰着安德烈說到：
“放心吧警官，我們已經派人沿着你一路的血跡找到它們了。押運工作正在進行，它們此時已經在前往巴黎城的路上了。”
說完，傑克的臉色又沉重下來。
“可惜那些年輕警探他們會被好好安葬的。”
但安德烈只是裝作一副傷心的模樣，他強忍着內心的喜悅，嘴角差點就要揚起笑容，眼神裏發出詭譎的光。
“是啊。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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