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公爵
艾卡河的支流從區中心穿過，十九區外就是巴黎城北城門。
這裏地域寬闊，偌大的十九區只有寥寥幾戶人家，但均是宏偉豪華的城堡和別墅。每一座城堡及其周圍的綠地、馬場、訓練地、花園、噴泉，都佔據了極大的地理面積。
十九區正是巴黎城最上層的貴族們所居住的地方，他們均被封有爵位，權大勢大，家財萬貫。
在艾卡河支流流經的區域，有一座最有特色的城堡。城堡的兩個部分橫建在河流兩岸，中間修建起橋一般的長廊將兩座城堡連接在一起。
這條長廊被稱爲“城廊”，除了酷似廊橋之外，與正常城堡的功用沒有區別。
居住在這裏的貴族最喜歡住在城廊上，每天都能夠看見艾卡河緩緩從腳下流淌而過，甚至能直接站在城廊上釣魚。
這座獨特、奢華的城堡，正是漢諾威公爵的宅邸。
巴黎城北部的瓦桑森林出口處，一支馬車和騎士隊伍正浩浩蕩蕩地前進在麋鹿大道上，朝着北城門前進。
領頭的騎士手中舉着一杆旗幟，飄蕩在空中的旗面上印有漢諾威家族的金翼鳥圖紋，這隻鳥沒有眼睛，伸展着金色的雙翅和雙爪。
“四隻野兔，兩隻母鹿，一頭野豬，還有一隻林猞。”
侍僕格萊斯走在馬車右邊，向坐在馬車裏的漢諾威公爵上報這次出城打獵的成果。
公爵身材壯碩，這位曾經征戰沙場的勇士如今身體已經發福。
他那圓潤、長滿鬍鬚的臉看起來和他狩獵的野豬有幾分相似。
“很好，回去後送到主廚那裏去，通知夫人，我今晚要宴請貴客。”
說完，公爵轉過頭，親切地衝着窗戶左側與馬車並行的人笑了起來。
安德烈·霍爾騎坐在馬上，畢恭畢敬地向公爵點頭，嘴角的微笑若隱若現。
他沒有穿平日裏的天藍色制服，而是身着方便打獵的軟甲。
“多虧了安德烈警官專程陪我出城，你的痕跡追蹤能力真是名不虛傳。”
公爵聲如洪鐘，他豪爽地拿起手邊的好酒，親自到了一杯遞給安德烈。
安德烈若寵若驚，趕緊伸出雙手碰接住那杯酒。
“公爵言重了，”他一口飲下杯中酒，“能陪您出門打獵，是我的榮幸纔對。”
“哈哈哈哈……”公爵大笑起來，“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人禮數加身，我是個粗人，在我面前不用這麼客氣。”
他搖晃着手中的紅酒。
“我很欣賞你。能夠帶着一隻小隊捕獵兩隻狼人，還親手殺死了一隻。”公爵面露難受的表情，“那些犧牲的警探可惜了，但是我相信他們的死會救下更多拿破崙的人民。”
“嗯……”安德烈咳嗽兩聲，自己是否配得上這份名譽，或許只有他本人心知肚明。
“今晚就在我城堡裏留下喫飯吧。”
“公爵的好意，怎敢拒絕。”
隊伍靠近北城門，城門上的守衛看見公爵那展金翼鳥的旗幟，立馬叫人把城門打開。
進入巴黎城內，一路護送的騎士開始沿路分散，最後只剩下幾位公爵的貼身護衛。
沿着十九區寬敞而又幹淨的街道一路前進，身旁就是艾卡河的支流。
當馬車到達公爵宅邸時，公爵看見管家老麥正站在城堡大門口，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見他這幅模樣，公爵皺起眉頭，趕緊下車。
“怎麼了？”
他那兩米高的身材和肥壯的體魄，在管家面前就像一頭熊。
“少爺他……”管家支支吾吾地說着，“昨晚回來了。”
公爵鬆了口氣，以爲多大的事兒。
“小查回來了是好事啊，正好讓他明天再去學校，晚上陪着老爹我一起喫飯。”
他揮揮手，示意車伕和僕人們將戰利品送到城堡的廚房去。
“可是……”管家警惕地看着站在公爵身後不遠處的安德烈，這是個陌生的面孔。
他從懷中掏出一份信遞給公爵。信的封章印有學士院的圖案：代表着智慧女神的奧義書。
公爵覺得這樣把安德烈晾在身後不太好，就先收起信紙，親自陪着警官進入城堡。
進入宅邸外圈的大門，走進一條寬闊的林蔭大道，透過綠葉散落下陽光的斑點，微風拂過前方的草地。繞過豪華的噴泉，走上臺階，就進入了城堡。
公爵先讓人帶着安德烈在城堡四處逛逛。
“外面有馬場，都是上好的馬匹，警官要是感興趣可以隨意。我現在有點急事，先失陪了。”
安德烈立馬錶示沒關係，自己一個人隨處看看。
公爵於是風風烈烈地大步離開，穿過右堡，朝着城廊走去。管家老麥緊緊跟在身後。
一邊走着，他一邊打開信封，讀完了裏面的內容。
公爵的表情從驚訝轉爲了憤怒。
“小查現在在哪？”
“他自己的房間裏。”
來到城廊二樓，查爾斯的房間就在中部，在這裏可以看到巴黎城十九區最美的風景。
公爵猛地推開房門，見兒子正躺在牀上，眼睛紅腫，像是才哭過。
公爵夫人薇綈正坐在兒子身旁，她年輕貌美，皮膚雪白，看起來似乎不比自己的兒子年長几歲。
“爸。”
查爾斯委屈地喊到自己的父親。
公爵走過去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問到自己的妻子。
“怎麼會這樣？差點在學校裏殺了人？”
薇綈嘆了口氣。
“他去學校一週了，每天喫的是那邊的飯。爲他送血的侍女從週一開學就失蹤了，所以這一週裏他沒有喝過一口血。”
得不到新鮮血液的補充，吸血鬼會表現得狂躁不安，渴望殺戮，極具攻擊性。
看着放在牀頭櫃上的一碗紅色液體，公爵心疼地看着自己已經穩定下來的兒子。
“再叫一個靠譜的人去送，孩子沒事就好。”
“那學院那邊……怎麼辦？我會被開除的！”查爾斯的眼神裏滿是惶恐，完全沒有了欺負別人時不可一世的樣子。
“我看誰敢開除我漢諾威家的人？”
公爵挺起胸膛。
“明天我親自帶你去學校，向學院和那個孩子道歉，補償他一點金子。學院那邊我會打招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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