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怎麼了親愛的,不開心嗎?”
其實那個兼職是她自己的兼職,而那個給她介紹兼職的就是之前強迫她一起喫飯的那個神經病白男。
林荷衣身上一直都有一個毛病,就是很難拒絕別人的熱情,在確定別人對她沒有惡意之後她也很難對別人生出惡意和猜忌。
“hi,親愛的,你今天怎麼一個人?”卡伯特開着車從她身邊停了下來,搖下車窗,露出自己那杯墨鏡擋住的眼睛。
之前他有提議送林荷衣回家,但知道她有人接也不好強人所難,今天見她一個人揹着書包在路上揍,好奇地湊過來問了問。
哪怕林荷衣現在對這個人沒有剛開始那麼大的牴觸和惡意了,但也和他並不熟,並且也恨不喜歡對方輕浮的態度和放蕩的生活作風,所以回答的很敷衍:“我都已經成年了,自己回個家怎麼了?”
卡伯特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我送你。”
“不用。”林荷衣冷淡地拒絕道。
——
幾分鐘之後林荷衣坐在了卡伯特的副駕駛上。
林荷衣:“……”
她現在都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是怎麼被人拐上車的,但上來都上來了,她也不好再下去,搞得就像她對人有什麼意見,寧願自己走都不想接受對方的好意一樣。
“我住在xx棟43號。”林荷衣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地址。
卡伯特聞言頓了頓,隨即開玩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小富婆。”
林荷衣疑惑地看着他。
“你和我一個朋友住得蠻近的,他好像也是那個區,忘記是幾棟了,那房價挺貴的。”
林荷衣“哦”了一聲:“那裏也不是我家,我寄宿在媽媽朋友的家裏。”
卡伯特聽了也不意外,畢竟林荷衣一看就是個亞裔,身上留學生味兒很濃,不太像在美國有房產的,有可能是租的也有可能是寄宿的。
“對了,你最近英語進步了,說話都不磕巴了。”卡伯特哪壺不開提哪壺道。
林荷衣別開臉根本不想提這件事。
然後她就見卡伯特開着車往她家完全相反的方向開。
“你幹嘛?”林荷衣轉過頭來問道。
卡伯特見她發現了也不心虛,只是懶洋洋地笑道:“那麼早回去幹嘛?親愛的你要知道你是個成年人,今天我帶你去玩點好玩的。”
林荷衣對他口中的好玩的一點興趣也沒有:“你停車,我要回家!”
——
她還想揹着丹尼爾早點回去和媽媽多相處一會兒呢。
只有腿受傷過的人才能夠感同身受這種痛苦,在當初她腿受傷的時候她不止一次覺得自己這輩子快要完了。
哪怕她後面的腿被治好了,人生並沒有完,對於當初那種濃重到窒息的絕望依舊記憶猶新。
她不想媽媽也困在陰影裏。
其實她心裏也有點疑惑,懷特叔叔那麼厲害,當初她腿都已經傷成那樣了都能治好,爲什麼媽媽的腿治不好,哪怕不能讓她想原來一樣自如地行走,起碼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完全下半身癱瘓,需要人抱着才能夠移動。
但她也不願意再去懷疑懷特叔叔了,可能就是媽媽受傷受得比她更加地嚴重吧。
卡伯特見她生氣也沒有改變想法一路往反方向開:“別這麼死氣沉沉的親愛的,你難道不覺得自己應該多交一些別的朋友嗎?”
——
她真的很不習慣這種氛圍,晃眼的燈光,顏色多到讓她眼花繚亂的酒,空氣中瀰漫着的不是菸草的味道就是各種酒精的味道,還有男男女女貼身熱舞時身上出現的汗味。
揮發在空氣中實在說不上有多好聞。
“要來一點嗎親愛的?”一個看起來有些瘦得嚇人的金髮女孩湊到她的面前,手裏拿着一瓶顏色鮮豔得飲料,鮮豔得不正常。
面色發緊,然後拒絕道:“不用……”
她可能還描述保守了,這空氣中可能還有大*的味道。
女生見她拒絕也不強迫,像條魚一樣投身到了舞池裏。
卡伯特把她帶到這裏來之後就跑去和人貼身熱舞了,中間有不少人前來和她搭訕,她對此感到十分的手足無措,忍了十分鐘左右就拿着書包離開了。
見他出去,原本還在舞池裏和辣妹貼身熱舞的卡伯特也追了出來:“怎麼了親愛的,不開心嗎?”
林荷衣這輩子真的很少罵人,她一直都是個很有教養很靦腆的女孩子,但此時她卻是完全忍不住了:“你…你這個人……”
“真的很討厭。”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了這樣的一段話,很顯然她不太習慣去說傷人的話,罵人也罵得不痛不癢,不像是在罵人,反倒像是在調情。
卡伯特笑得一副很開心的樣子,完全不像是被罵了。
“嘟——”
汽車的鳴笛聲蓋住了她的“討厭”。
林荷衣下意識地把頭轉了過去,然後久對上了那輛車的主人望過來的眼睛。
是丹尼爾。
車窗被搖了下來,然後就是車門開鎖的聲音,林荷衣心裏一緊。
卡伯特的目光也被車上走下來的男人吸引了,突然笑了:“怎麼了,丹尼爾,你不是說不來的嗎?突然改變主意了?”
——
在丹尼爾出現的一瞬間林荷衣心裏的警報聲就尖銳地響了起來,因爲按道理丹尼爾應該不知道她在哪裏地纔對,之前她在生病的時候,總有一種自己被人監視跟蹤的錯覺。
最神經質的時候她不是沒有懷疑過丹尼爾,甚至最懷疑的就是丹尼爾,這個人給她的壓迫感太重了,她現在的處境就和小時候一樣,寄人籬下,不論是丹尼爾還是懷特對於她來說都是絕對的強權。
她在美國沒有認識的人,就連和唯一的親人媽媽見上面都要受到兩個人的控制,在那種情況下她很難不感到不安。
但她完全沒有證據證明丹尼爾做過她臆想中的事情,哪怕她上次被卡伯特拐去喫飯,丹尼爾的表現也不像是知道她行蹤的樣子,不然不可能在冷風中站那麼久,而是直接來找她。
那他現在爲什麼會知道自己在這裏?難道以前他都是裝的?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行蹤只是故作不知在和她玩一種貓捉老鼠的遊戲?
這個猜測令她脊背發寒。
直到卡伯特開口她纔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地鬆了一口氣。
原來兩個人認識,一開始卡伯特就邀請了丹尼爾來參加這次不着調的聚會,那麼這就說得通了,可能丹尼爾來的目的就是參加聚會,誰知道自己這麼不湊巧和她碰上了。
可是卡伯特不是說他根本不打算來的嗎?那又爲什麼要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