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走吧,今天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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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的时候澜生比赛回来了,他拿了第一名,金灿灿的奖牌他挂在胸前,笑得很灿烂地和她還有怀瑾合了影,她终于有勇气面对朋友的成功了。
林荷衣很开心,她不再会因为接触到滑冰的东西就伤心难過了,或许有些时候想起来心裡還是会感到隐隐的钝痛、看着澜生比赛的录像带时会控制不住地去羡慕,但她已经不会再被丑陋的情绪支配了。
這算是进步嗎?
如果她每天都进步一点点,不多,只要一点点就好,這样很多很多年以后,她是不是就可以和怀瑾小徐他们一样了?
澜生滑冰真的很厉害,她其实有想過,如果她這辈子注定拿不到冠军,那么让澜生拿也是一样的吧。
月亮在天上,理想的诗在上面,而她却被困在沉重的陆地上,想穿透那遥远的距离却怎么也找不到方向,只能为月亮的温柔与理想的耀眼而流泪,现实的引力总是這么沉重。
和澜生合影的时候他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让她有一种自己正在被月亮拥抱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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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课的时候小徐找她借了只红笔,然后就一直看着她发愣,她有些疑惑地询问了他怎么了,他只是嘿嘿地笑着道:“我只是在想,還好我脸皮够厚。”
林荷衣:“?”
“你知道嗎好同桌,我刚开始的时候還以为你讨厌我来着,我就想你为什么讨厌我啊?凭什么讨厌我啊,我這么可爱,你不可以讨厌我。”
林荷衣闻言有些无语,哪有人夸自己可爱的呀。
林荷衣于是慢吞吞地解释道:“可是我刚开始和你都不熟,我为什么要讨厌你?因为我脸很臭嗎?”
“不是,是因为我好几次和你搭话你都不搭理。”小徐委屈巴巴道。
啊?
林荷衣愣住了,回想起好几次小徐确实会转過头来不知道和谁搭话:“你是在和我讲话啊?我以为你在和别人讲话。”
小徐被她无语到了,噎了半晌然后道:“其实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還好我后面问清楚了,不然我們可能现在都不熟。”
“既然你认为我讨厌你为什么刚开始還对我這么好?”林荷衣是真的很不理解,如果她感觉到一個人讨厌她,她可能就不会和他讲话了。
“因为…额…因为…”
小徐卡住了半晌,然后纠结了片刻道:“因为…因为喜歡你嘛。”
不是?什么?
林荷衣大脑嗡得一声,一片空白。
“话先說在前头……你不许因为這件事就不理我,如果你现在還不喜歡我,那就当我开玩笑吧。”小徐红着脸把自己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
“不许因为這個讨厌我。”
這個表白来得太過于猝不及防,让她完全陷入到了一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境地,她顿了顿,只能道:“我不会讨厌你的。”谢谢你能喜歡我。
不知道为什么,她刚說完這句话,原本小徐只是脸红来着,现在连耳朵都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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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徐真的是和她完全不一样的人,不管是做什么事情,她都害怕自己把它给搞砸,她甚至很难去接受自己的失败与不完美。
林荷衣因为缺了很多课,只能花更多的時間去学习,每次周测的时候她的手心都在冒汗,害怕自己考得不够好。
但小徐从来不這样,有一次物理考试,他中途被老师叫了出去,导致他卷子有一大半是空着的,成绩出来的时候他肯定比之前会退步很多。
林荷衣想如果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哪怕是客观原因她也会又焦虑又难過。
但在成绩下来的时候,她瞥到了他物理四十分的卷子,這是她唯一一次物理考過他,就在林荷衣想着该怎么委婉地安慰他的时候,他突然扭過头朝她咧嘴一笑:“好同桌,周末有空嗎?”
林荷衣看他笑得那么灿烂,把打了一肚子腹稿的安慰话咽了回去:“下午有空,上午我要去舞蹈课,還有数学补习。”
“哇,這都高二了你還在上特长班啊?”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我上高一之后除了寒暑假都沒有去练字了。”
然后他又自顾自的答道:“不過像你這种一边学习還能一边拿奖的……也正常。”
然后他又开始莫名奇妙地夸起她来了,夸完結尾還添上一句:“那下午有空和我出去玩嗎?”似乎完全沒有被考试发挥不理想影响到一点。
当然等他成绩出来,看到他全班第一名的成绩,林荷衣隐约明白了一点他为什么不焦虑,因为他哪怕失常也能考得很好。
他似乎从来都沒有被情绪困扰的时候,想要什么喜歡什么就会去争取,从来都不会自卑。
她真的好羡慕好羡慕這样的性格,也真的很想很想成为這样的人。
她羡慕着小徐,羡慕着怀瑾,羡慕着澜生。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根菟丝,疯狂地从他们身上汲取着前进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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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的周测成绩下来,她的英语沒有上次考得那么好,只有135分,虽然她知道上次的成功只不過是运气,但還是有些失落。
但当她瞥了一眼旁边倒头大睡的小徐,還有他那一個字沒写的英语作文,有一点点被他无所谓的态度给感染了,突然就沒那么失落了。
下课的时候,林荷衣收拾着书包,把自己认为可能需要回去复习的科目塞进背包裡,不知不觉就把书包塞得装不下了,在她勉勉强强地把拉链拉上之后,她尝试着去提,差点沒有被那重量直接送走。
然而這时一双手直接拎住了她的书包带,把书包挂在了自己的一只肩膀上。
小徐站起身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头发也乱糟糟的,刘海那裡有被胳膊压出来的形状,他個子好高,她要抬起头才能和他对视。
他的肩膀也好宽好宽,她的书包是粉红色的,上面挂着一只腿长长的兔子,他把她的书包挂在肩上显得有些些好笑。
“走吧,今天我送你回家。”他语气很轻松,用很平静的语气說着很不容置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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