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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053

作者:容烟
言忱手机再次沒电关机。

  她站在阳台,窗外?大雪纷飞,为?了让自己更冷静些,她开了半扇窗户。

  朔风夹杂着白雪吹进来,落在她掌心裡,只一颗雪粒子都无法融化,只因她手心的温度更低一些。

  沈渊的话?句句扎在了她心口。

  她不知道嗎?沒想過嗎?

  她想過,也知道,所?以一直沒敢。

  现在也不過是抱了一丝侥幸在做。

  但被沈渊這样直白地提醒,她感觉心裡像是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疼,疼得她快要喘不上气来。

  她闭了闭眼,开始思考這個决定?的对错。

  那冷静又刻意的一字一句,让她无法静下心来思考。

  “我去。”吴珊珊刚推开阳台门就?被冻得打?了個哆嗦,宿舍裡边有暖气,她就?穿着個露脐吊带,這会儿出来被冷风一吹,整個人都清醒了,她又关上阳台门问言忱:“你打?完电话?沒?”

  言忱這才回神,立马关上窗户,把?手机揣兜裡,“打?完了。”

  吴珊珊回房间裡随意套了件外?套,這才走到阳台上收衣服,一边收還一边问:“跟男朋友吵架了?”

  言忱仍背对着她看漫天大雪飞舞,闻言点头,“嗯。”

  入住三天,她和吴珊珊也算彼此熟悉。

  不得不說,在同?一個空间裡相处确实很?有助于培养感情。她和吴珊珊因为?住同?一個宿舍,两人不止在宿舍裡一块儿,去录音棚和平常活动也都是结伴而行,对方也不是属于话?多的人,但在做音乐方面两人都有共同?见解。

  她前几天跟沈渊打?电话?,吴珊珊知道。

  “那你冷静一会儿。”吴珊珊說:“早点回来睡觉,明天早上7点還要去试衣服。”

  言忱应了声嗯。

  她在阳台上站了许久,等到白雪覆盖地面,天光渐亮。

  回房间时吴珊珊已经熟睡,但给她留了一盏床头灯。

  她把?手机充上电,等了会儿才开机,开机之后看到了傅意雪和岑星她们发?来的消息,她一一回過。

  已经凌晨四点多,无人回复。

  她点开和沈渊的聊天界面,他发?消息的时候還停留在昨天上午,一條又一條地发?:你去哪儿了?

  【找不到你。】

  【想你。】

  【回我消息。】

  還发?了好?几個卖萌大哭的表情包。

  只是之后的消息就?变成了:【言忱,别不辞而别行嗎?】

  【你答应過我的,不会再悄无声息离开。】

  【能不能回消息,接电话?,你這样让人很?担心。】

  【我联系不上你啊。】

  消息就?停在這裡,大概发?了有三四十條。

  言忱戳着屏幕键盘,在会话?框裡写了删,删了写,最终什么都沒发?。

  她需要冷静一下。

  言忱几乎一夜沒睡。

  凌晨5点才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裡就?像在播放PPT,一帧又一帧的画面闪過。

  有沈渊、有她、有高中、有天台、有那些破败不堪的记忆。

  等到這些画面闪现结束,房间裡的灯已经亮起,吴珊珊拍了拍她的肩膀,“起吧,要迟到了。”

  言忱睁开眼,感觉眼裡有湿意,伸手一摸才发?现已经流了泪。

  今天不需要拍摄,所?以言忱随意换了套衣服,洗了把?脸就?跟吴珊珊出了门。

  节目组各种各样的事情很?多,而且30個选手,等待就?很?耗费心神和本?力。

  言忱出门时带了手机,八点多傅意雪给她发?了消息:【言宝,你们沒分吧?】

  言忱:【……沒。】

  吵是吵了,但谁也沒說分手。

  都已经是成年人,也知道這段复合来之不易,所?以沒谁提分手,只是各自冷静一下。

  傅意雪:【那就?好?,吓死我了,我昨晚做梦都是你俩分手了。】

  言忱:【……盼我点好?。】

  傅意雪:【主要是沈渊昨天太吓人了,我第一次听到他用那种语气說话?,冷得要结冰。】

  言忱:【沒事。】

  傅意雪:【你多大心啊?這都能說沒事?我弟說沈渊已经联系不上了。】

  言忱:【……】

  傅意雪:【你跟他好?好?解释一下吧,不然……我总觉得這事儿過不去。】

  言忱:【知道了。】

  這边刚和傅意雪聊完,岑星就?发?了消息来,也是让她和沈渊好?好?聊聊,怕她性格太倔,两人闹得太僵导致分手。

  言忱也是回复知道了。

  知道了,但還沒想好?怎么做。

  她一夜沒睡,再加上有心事,工作状态很?不好?,一天浑浑噩噩地過去。

  之后是进录音棚录各自准备的歌,录完以后可?以休息一天,但言忱被排在很?后面,估计要等晚上十点多才能开始录。

  原本還想出去一趟,看来又沒了机会。

  言忱晚上回去坐在那儿盯手机,還是吴珊珊洗漱完以后才跟她說:“吵架還沒和好??”

  “就?沒說過话?。”言忱說。

  吴姗姗:“冷战?”

  “可?能算。”

  言忱沒想好?怎么和沈渊說,沈渊也再沒跟她說话?。

  “那你要出去一趟嗎?”吴珊珊說:“這种事情還是解决了比较好?,我看你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言忱无奈,“想出去,但明天录音,我的位置很?靠后。”

  “我在第二。”吴珊珊說:“咱俩换一下,你先录。”

  言忱也沒和她客气,“谢谢。”

  晚上十点多,言忱发?消息给傅意川,问他沈渊回宿舍了沒?

  傅意川說沒有,已经很?多天沒见過沈渊,而且从昨晚开始,沈渊的微信都不回了,他打?了個电话?问,结果得来的答案是:還活着,但不想出门。

  言忱:“……”

  她想跟沈渊当面谈谈。

  最后,還是给沈渊发?了條消息:【明天上午11点,水榭阁见。】

  沈渊那头一直沒回复,零点的时候发?了個孤零零的句号過来。

  這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别扭。

  言忱和吴珊珊换了顺序,录完以后上午9点多,她和工作人员打?了個招呼就?离开。

  這会儿還沒有严格管控她们行踪,只不過在基地打?车根本打?不到,正好?有個工作人员要去北城,顺带把?她捎過去。

  路上堵车,10点半的时候還在路上堵着,她掐了下定?位,大概還得一個小时才能過去,她发?微信给沈渊解释:【路上很?慢,估计要迟半個小时。】

  沈渊仍旧只回一個句号,表示他知道了。

  言忱:“……”

  到达水榭阁时已经11点半。

  她戴着鸭舌帽,进去以后径直往二楼走,脚還沒踏上楼梯就?听见有人喊了声:“言忱?”

  她回头,是于清游。

  他大概和朋友来聚餐,身边跟着七八個人。

  朋友们都打?趣他,“熟人啊。”

  于清游却?說:“你们先去,我等会儿。”

  自从被她那杯酒泼過之后,于清游就?沒再跟她說過话?,這会儿突然喊她又不知道有什么事。

  言忱静观其变,但看了眼表,离她所?說的11点半已经超了3分钟。

  隔了会儿于清游才走過来,开口就?不友好?,“听說你又玩消失?”

  言忱皱眉,“跟你有关系?”

  “這倒是沒有。”于清游朝她笑,“不過沈渊找岑星都找到我這裡来了。”

  言忱闭口不言,只听他說。

  “沒什么大事。”于清游仍旧是笑,但這笑在言忱看来不怀好?意,“你怎么那么紧张?”

  “沒事的话?我先走了。”言忱面无表情地說,說完就?往楼上走。

  但她一边走,于清游就?在她身后那级台阶上,不疾不徐地跟着她上楼,刚才他朋友也是去了二楼,此刻他上去也不奇怪,但他跟在她身后,言忱怎么都不舒服。

  在迈到最上边那级台阶时,于清游忽然低声說:“听說你要进娱乐圈?”

  言忱脚步一顿,手紧紧抓住了身侧的木质扶手,眉头微皱,回头紧紧盯着于清游看,带着怒气。

  “别這么看我。”于清游轻笑:“好?歹也是同?事,你参加节目的事儿大家?都知道。”

  言忱瞬间警惕,声音很?冷,“你什么意思?”“沒什么。”于清游說:“就?是好?奇。你进娱乐圈,都不跟沈渊說?”

  言忱硬邦邦地回答:“与你无关。”

  于清游沒少在她這儿吃亏。

  但他也沒打?算和她长聊,只是笑了笑,笑得有几分轻蔑,“同?学、同?事一场,好?心提醒你一句。”

  言忱警惕地看着他。

  于清游却?拍了下她的肩膀,凑近了低声說:“那裡扒人可?有一套,你家?住哪裡,身份证号,想扒什么就?能扒什么。”

  言忱:“……”

  他說完以后就?去了右边走廊的包厢。

  喊住她就?是为?了给她添堵。

  不得不說,這堵添得很?到位。

  言忱整颗心都沉了下去。

  她都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走进那间包厢的,进去以后看到坐在桌前的沈渊,眼睛忽然就?红了。

  沈渊自然也看见了她。

  许久未见,她瘦了。

  戴着褐色的鸭舌帽,這会儿看上去倒像是明星。

  不過……她怎么看起来要哭?

  沈渊下意识就?要站起来,但只动了一下又坐好?。

  被二次抛下的人是他,怎么搞得像是她受了天大委屈一样?

  沈渊坐在那儿等。

  言忱倚在门上,寻了個支撑,隔了会儿才平复好?心情坐到沈渊对面。

  包厢是和式风格,原木色的桌子看着很?有美感,言忱以前常和贺雨眠约在這裡,倒是第一次和沈渊来。

  沈渊等她来了以后才点菜。

  点菜過程中两人也沒有交流。

  直到服务员出去,两人面对面,谁也沒有說话?。

  结果仍是沈渊先开口:“叫我来就?是吃饭?”

  一开口就?有了针锋相对的潜质。

  言忱却?沒有顺着他的语气說,深呼吸了一口气,平静地回答:“不是。”

  她是来解决問題的。

  “我报名了《金曲之星》。”言忱說:“9月份报的,但报名之后等待了很?长時間,具本?联系在11月份,那时你爸出事,我好?几次想跟你說但一直沒找到机会。”

  “是。”言忱怕他又說什么伤人的话?,于是主动承认,“我是在很?多次见面的时候都能跟你說,但你的状态能接受嗎?我想着迟一点跟你說,沒有不信你,也沒有打?算瞒着你。”

  這是她酝酿了一晚上的解释。

  她来回修改措辞,在便签裡改了数次,最平静的、也是最不容易让两人吵起来的解释。

  她尽量让自己平静,但刚才遇到于清游還是影响了她的情绪,這会儿說话?语气也還是硬邦邦的,不過表情自认還是诚恳。

  沈渊却?看着她,“所?以为?什么你都住到那边的酒店了,你還沒跟我說?”

  “你期末,再加上你爸、医院,那么多事,你又忙不過来。”

  “但你的事比较重要啊。”沈渊說:“那些事情可?以稍微搁置一下,但你现在已经参加了节目,到时候你要让我到哪找你?直接在电视上找嗎?”

  “沒有,我会在节目正式录制前和你說的。”

  “可?那时候我完全?沒有发?表意见的机会。”沈渊轻嗤,“你只是通知我,在這么大的事情上,从来沒想過和我商量。”

  言忱:“……”

  這是真的。

  她十岁就?是自己做决定?了。

  她所?有事,全?部都是自己扛着。

  因为?沒有任何人能帮她扛,她可?以对自己的人生做出规划,沒有人管她。

  她不需要同?任何人商量,因为?不会有结果。

  所?以在這件事情要发?生之时,她依照往常一样独立思考,独立做出决定?。如?沈渊所?說,她沒想過跟沈渊商量,她能做的也只是通知,就?连通知都迟了。

  像是捏到了她的软肋,沈渊步步逼近,“言忱,所?以我算什么呢?我认栽,我在這段感情裡无数次后退,你不道歉我来低头,谁让我爱你呢。你不辞而别,一走六年,只要你回头,我就?在這裡等着。我沒等来你的解释,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我以为?能让你依赖我,能让你信任我,但现在呢?你還是這样,你从来,从来就?沒信過我。”

  言忱捏着杯子,手指泛了白,眼泪就?在眼眶裡打?转。

  她盯着沈渊看,声音颤抖:“所?以?”

  “你真的沒想過进入那個节目会发?生什么嗎?”沈渊說:“当初为?什么离开北望,你忘了嗎?你离开北望以后,那些人說你是什你知道嗎?關於你的流言在那個夏天从未停過,所?有人都以为?那些是真的。重逢以后你和我闭口不提当年,我只想从你嘴裡听到事实,或者不是事实也行,你骗骗我都可?以,但是呢?”

  沈渊和她的动作如?出一辙,两人紧紧望着对方,眼裡都有晶莹闪动。

  “你沒骗我。我后来想,這些事情对你伤害太大了,好?不容易過去,那就?让它過去,我不问。”沈渊哽着声音說:“可?现在你在做什么?那些你不愿意跟我提起的事,在你进入那個圈子以后可?能会被扒出来,你会被一次、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到时候你百口莫辩。以你的性格是不是又要一個人躲起来哭,你能跟一個人吵架打?架,你能隔着網络跟那么多人打?嗎?所?以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言忱的眼泪落下来。

  在沈渊說话?的时候,她都沒眨過眼。

  他的话?就?像一把?刀子往她的心上扎,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扎在了最深处。

  他一句句的反问,言忱都想回答他。

  她不知道嗎?她知道。

  她不過是抱了一丝侥幸在做這件事。

  她沒办法放弃音乐,也不想放弃沈渊,更不想就?這么认命。

  所?以她抱着侥幸去做,她根本不想大火,就?像贺雨眠說得,她从酒吧转成歌手,签公司跑音乐节,她不用有那么多粉丝,只要能从地下转型就?好?。

  但现在,所?有人都在提醒她,她不可?以。

  是啊,不可?以。

  但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遇上那样的人,她的人生又做错了什么呢?

  她沒擦眼泪,只平静地看着沈渊,几秒后问道:“所?以呢?你也觉得那些事都是真的对嗎?”

  “我就?是個杀人犯。”言忱說這话?的时候嘴皮子都在哆嗦,“我杀了我的亲生父亲,对嗎?”

  沈渊的手握拳,看她的眼泪很?想去帮她擦掉,但理智告诉他不能這么做。

  他跟言忱要是一直這样下去,肯定?走不远的。

  言忱把?他排除在外?,他走不进去她的内心世界。

  所?以,不破不立。

  沈渊說:“不管你有沒有做,别人都会以为?你做了。”

  “所?以呢?”言忱冷笑,“我要为?别人的以为?赔上我這一生嗎?他们的以为?就?那么重要嗎?”

  “我相信你沒做,但不代表别人也信。”

  “但我做了。”言忱闭了闭眼,“那年的事情是真的,我杀了他。”

  沈渊一时错愕。

  言忱却?忍不住声嘶力竭,“可?是那样的畜生,为?什么不能死?”

  “难道就?因为?他跟我有血缘关系嗎?”言忱声音哽到快要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重男轻女?,因为?我妈生了我,他就?开始嫌弃我妈。他做生意破产,我妈陪他一起過苦日子,我們一家?人搬进破旧的青瓦巷,那年我不過5岁,因为?贪玩下河湿了一件衣服,他把?我吊起来打?。因为?生活不顺,他抽烟酗酒赌博,他把?家?裡的生活费赌完,我妈把?一生都押在了他身上,但他一次又一次地打?我妈。高三那会儿,你看到我身上所?有的伤口,不是我跟别人打?架弄得,就?是我跟他打?出来的,包括我那年胳膊骨折,因为?他问我要钱,我沒有给,他用很?粗的木棍打?我,打?到了骨折。”

  “我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我真的信過他,但结果就?是家?裡着了火,他在家?都沒救我,那年是我妈把?我从火场裡救出来的。我到底该相信谁?我能信谁?”

  “那年他死了,我和我妈才解脱。”言忱低吼出声:“生活在炼狱裡的不是她们,她们有什么资格說我杀人犯?”

  “更何况,我沒有把?他推下去,那年在天台我沒有推他,是他自己喝多了酒不小心踩到了他自己放在那儿的木棍,脚一滑从天台滑下去的,但我拉住他了。”

  言忱的眼睛红得像是在滴血,那年的记忆疯狂涌入脑海,那個红霞弥漫的傍晚,那個废旧的天台,言明德狠狠拽着她的手,面露惊恐,在死亡面前,他拼命认错,“我是你爸爸啊,你快拉我上去。”

  得益于平常和他打?架练出来的本?力,言忱咬紧牙关還能坚持,但是她趴在那裡,托着天台的手心都磨出了血,她看着那双惊恐的眼睛,最后心念一动,她松开了手。

  言明德就?那样,从高楼之上垂直降落。

  当时唐宛如?在她身后疯狂尖叫,言忱差点自己也一跃而下。

  因为?這样的生活沒有意思。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难道有些人生来就?是受折磨的嗎?

  最后是一阵风起,沈渊送她的那條带着铃铛的手链簌簌作响,她才忽然清醒。

  当时她已经小半個身子探到了天台外?,离死一线之隔。

  言忱平静地說完当年的事情,看向沈渊:“现在知道了吧?我做了,我就?是個坏人。”

  “沒有……”沈渊想說些什么,但听到的真相太過震撼,话?一时卡住。

  言忱却?朝他笑,笑得绝望,“是我错了,当时我就?不该冲动跟你在一起。破镜重圆就?是重蹈覆辙,我們就?不应该在一起。镜子破了就?是破了,破镜就?他妈该碎掉扔进火裡,而不是粘起来,就?算是粘起来又怎么样?看见的不還是两道影子嗎?”

  “不……”

  “沈渊。”言忱仰起头,哭腔已经无法遮掩,“就?這样吧。”

  就?這样,从此结束。

  她不应该跟谁在一起,這辈子都不适合。

  她就?该在那些幽暗裡待着,享受她的孤独和寂寥,然后在一個寂静无人的地方安静死去。

  她起身离开,沈渊却?喊住她,“言忱,你看過《小王子》嗎?”

  言忱拉门的手一顿。

  沈渊說:“如?果你要跟人制造羁绊,那你就?要承受流泪的风险。”

  言忱犹豫片刻,随后拉开门,“我不要。”

  作者有话要說:我哭得不行了。

  我要出去吃個饭,零点還有一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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