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车子行驶了很长時間,终于在B市郊区一座私人性质的陵园门口停下。郁子尧這才意识到原来祁濯让他穿素色衣服是這個原因,现在盯着自己一身又绿又粉的配色,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再怎么讨厌祁濯,也沒想在這种场合跟他闹。
好在祁濯那样子是干脆不打算让他出去了,吩咐李达两句让他去停车场把车停好就带着郁子尧去外面的休息区。
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天气又很热,烈日当空,沒什么前来扫墓探望的人。林姝彤和祁濯就這么直接走进了陵园裡面,郁子尧盯着两個人的背影,心情在某一個瞬间就跌至谷底。
李达目送自己老板进了大门,却沒有着急开车,反而目光偏向一旁的后视镜,若有所思的样子。
郁子尧也注意到了后方那辆金杯面包车,在這样一個价格昂贵的私人陵园显得格格不入。
“它……是不是刚刚就在咱们后面?”郁子尧回想起细节,皱起了眉。
“嗯。”
李达刚应了一声,就见面包车裡走出来两個行动有些怪异的男人,他们向祁濯的车子上张望了一会,似乎有些忌惮。
然而祁濯的车子玻璃膜贴的颜色很深,外面是肯定看不到裡面的。李达坐在车裡观察了他们一会,随后踩油门转方向盘,仿佛什么都沒发生一样开车去了停车场。
“就這么走了?”郁子尧发问。
李达开车很稳当,绝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不喜歡开车的时候說话。這会老板走了,他对郁子尧的问话回应得有些冷淡:“是狗仔,不過沒关系,他们拍了照片也发不出去的。”
偏巧郁子尧现在就想找個人說话,他心裡面越是烦闷,就越是想找個方式发泄一下情绪:“为什么?”
“……”李达用余光瞥了他一眼,直到把车停稳熄火才开口跟他解释,“跟祁总有关的新闻未经他的同意都发不出去。”李达当了祁濯這么多年的特助,祁濯身在高位身边也不乏有伴的时候,像郁子尧這么年轻的也有,但鲜少有人能问出這么“憨厚”的問題。
HW的董事,背后一整個祁氏,谁沒事为了這么屁大点的花边新闻得罪业界大佬啊。
“那昨天的他和林姝彤的那個呢?”郁子尧脑子转得很快,“那也是祁濯同意了才让他们炒的绯闻?”
“這么点沒边沒影、去看個节目的事,能和来墓地是一個概念嗎?”李达奇怪道,“你昨天看到新闻了?”他有种不太美好的预感。
郁子尧的生日蛋糕是祁濯让他提前订好的,私人订制的甜品店,不提前预约肯定沒货。虽然不知道祁濯对郁子尧這么上心究竟为了什么,老板终究是老板,李达照做不误。
可今早和祁濯通电话的提起這件事情的时候,祁濯的语气并不怎么美妙,李达還仔细回想了一遍是不是蛋糕买的出了什么差错。
现在看来,恐怕是眼前這個男生为了新闻的事和祁濯闹别扭了?
可祁濯不是說他们俩的关系沒到床上去嗎?
哦对,那男人倒也沒明說,只是說了句:“郁子尧和之前那几個小明星不是一個性质。”
李达想了又想,面色复杂。
“我看见了。”郁子尧沒他想的那么多,直白点了点头,“所以,祁濯和林姝彤什么关系?”這话沒经大脑,或者說郁子尧自己也沒想明白为什么他会对祁濯的事情這么好奇。李达拿捏不好分寸,只得低声答了一句:“旧相识。”
他沒有說谎。
李达来到HW工作的时候,祁濯就已经和林姝彤认识。一开始李达以为两個人是地下恋情,后来却发现這对男女相处起来的模式和男女朋友沒有半点相像之处。而且,按理說林姝彤作为一個影后,再怎么“封后”也是在娱乐圈裡面混的,对待像祁濯這种资方到底应该恭敬一些,但是事实却完全不是這么一回事。
非得要說的话,像是姐姐吧。
祁濯早些年身边小明星半年之内换了三四個,那会林姝彤還特意找到公司裡来和祁濯聊這個事。
李达印象挺深的,那会他本想进去送文件却碰巧撞见林姝彤对着祁濯拍桌子,那教训的语气简直让刚做特助沒多久的李达大跌眼镜。那会林姝彤指着比自己高一個头的男人问他,到底能不能直面他自己的内心,别为了他那個挨千刀的爹自己作践自己。
“你扪心自问,你跟那几個小男孩待在一起的时候心裡面舒服嗎?送了车,送了表,然后呢?”林姝彤個子不算很高,声音却扬了好几個八度,听起来特别有穿透力,“你爸有病,你就觉得你也有?我跟你說過,有很多人跟你一样,這不是病!”
“下一次再谈男朋友的时候,至少别让我看见你装出来那副恶心的温柔样,你這样真的很像個胆小鬼。”
林姝彤骂完就走,经過李达身边的时候還带着风,李达抱着文件夹在门口感觉很凌乱。
后来几年祁濯身边真就沒什么人了,干干净净,且不說业内有多少坐到祁濯這個地位的人能保持這样,哪怕是普通奔三的男人也不至于這么清心寡欲。
由此更是让李达叹为观止。
林姝彤自己倒是谈了個圈外的男朋友,打算今年年底结婚,现在两個人一直是处于地下恋情的状态。
要问李达是怎么知道的?
這就是所谓特助了,老板身边乱七八糟的事情知道的不少,但就是嘴巴得严实,老板沒說可以說的就统统当做不能說。
“什么叫旧相识?”
“……”面对這种不断逼问的情况,李达選擇了最佳公关答案,“要么你自己问问老板去。”
郁子尧从嘴裡清晰地“切”了一声,沒有半点要跟李达客气的意思:“问你什么你都不說,你這個人就不配聊天。”
李达无语,也是头一次被人說不配聊天,他干脆闭了嘴在旁边刷手机。
一会,又感觉到郁子尧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干嘛?”李达沒好气,他总算明白为什么祁濯偶尔和他聊起郁子尧脸上会露出那么明显无可奈何的头疼表情,合着這是真往家带了個祖宗。
“你别那么不耐烦嘛。”郁子尧故意折腾完别人,感觉心情好了不少,“那今天……祁濯去给谁扫墓了?”
“祁总……”李达本来還在犹豫,转念一想,要不是郁子尧自己穿了個這么花裡胡哨的衣服,祁濯的本意就是要带他进去一起扫墓的,于是也不在這個問題上跟郁子尧隐瞒,“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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