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即便鄭辰發消息說已經把人安全送回家了,他還是決定趕回去親自陪她。
之前宋靜原和她提到那些童年陰影的時候,表情很痛苦,今天又出了這樣的事,她肯定睡不好覺。
所以他立刻買了最快的一班航班,從機場出來後加急回到家裏,果然看見她眉心緊緊皺着,額頭上都是冷汗,像只受了驚的小鹿。
“來,老公抱抱,不用害怕啊。”陳硯的語氣彷彿在哄孩子,輕輕撫着她的後背,“都有我在呢,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陳硯把人塞回被子裏,身上那件黑色衝鋒衣還沒來得及換下去,布料和她的髮絲摩挲出輕微的響聲,他一手墊在宋靜原身後,另一隻手輕輕拍着她胳膊,憑着記憶哼唱了不知從哪聽來的童謠。
他的掌心溫熱寬厚,傾注了所有柔情與愛意,讓宋靜原緊繃着的心一點點放鬆下來,最後在黑雪松氣味的包容中入睡,一夜好夢。
陳硯回來得匆忙,出差的事情應該是還沒完全處理好,宋靜原半夢半醒間看見陳硯低着脖頸在手機上打字,眉心擰成一道川字。
她想擡手幫他揉揉,但疲憊和睏倦將她牢牢禁錮住,最後又沉沉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早,宋靜原是被細密溫熱的吻弄醒的。
陳硯親了親她的額頭,俯下身子,胳膊穿過她的臂彎,將人考拉抱了起來:“寶貝兒,該起牀了。”
宋靜原還有些起牀氣,雙手勾着他脖子,腦袋埋在他頸窩裏,鼻腔裏發出幾聲輕哼,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陳硯伺候她洗漱完抱着她到餐廳,早飯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是她喜歡的牛奶燕麥粥和生煎湯包,溫熱的食物還飄散着白色的熱氣,香氣彌散,勾的人食慾大開。
“還困?”陳硯坐在她對面,“需不需要給你請個假?”
“不用啦。”宋靜原舀了口粥送進嘴裏,粥被煮的軟爛,是陳硯的手藝,醇香在舌尖蔓延開。
飯喫到一半,她人也精神了不少,不經意地擡起眼皮,發現陳硯家餐廳剛好對着客廳的落地窗,太陽從地平線中緩緩升起,萬物都被蒙上柔和的金黃色光輝,像是渾然天成的水彩畫。
“又在發什麼呆?”
“之前沒注意到,在這裏居然剛好能看見日出。”
陳硯無聲勾了下嘴角:“喜歡看的話,以後天天早上陪着你看。”
喫過早飯後陳硯開車送她去上班,臨走前扣住她的手腕,修長分明的手指纏上她胸前細細的衣服帶子,不放心似的囑咐。
“今天什麼都不要瞎想,好好喫飯,好好工作,要是他給你發了不好的消息就立刻告訴我,下班後別亂跑,乖乖等我來接你。”
像極了送孩子第一天上幼兒園的家長。
宋靜原點頭:“我知道啦。”
“好。”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去吧。”
宋鴻明昨晚沒能被警察帶走,宋靜原總歸有些不放心,但想到陳硯在,又莫名多了幾分心安。
午休期間,陳硯照例給她點了私房菜送過來,但今天的外賣袋好像比平時都要重些,宋靜原放在辦公桌上,拆開外面的牛皮包裝,才發現裏面還有一個棕色紙盒。
她好奇地將紙盒打開,裏面居然是一個塗好顏色的hellokitty石膏娃娃。
某人的消息也跟着一起過來。
【1:收到我的禮物了嗎?】
【y:收到啦,好可愛。】
【1:那當然了,這可是你老公花了兩個小時才塗好的,就爲了哄某個小姑娘開心。】
語氣中帶着幾分炫耀的意味。
宋靜原愣了幾秒。
這居然是陳硯親自塗的?
她不自覺腦補出陳硯坐在辦公桌前面,拿着顏料一點一點向上塗抹的畫面,心中則是一片柔軟。
清澈的眸子裏漾出點點笑意,心裏好像被打翻了一碗巧克力醬,到處都是甜膩的滋味。
總有人願意挖空心思爲你做這些小事。
一直到晚上都沒有意外發生,宋靜原下班從辦公樓出來,就看見陳硯那輛顯眼的黑色賓利停在公司門口。
車窗緩緩搖下,陳硯今天穿了件休閒裝,白衣襯得他多了幾分少年氣,他懶懶靠在座椅上,胳膊搭在窗沿,指尖在上面輕輕釦着,朝她這個方向挑眉。
和宋靜原一起下來的同事嗅到了八卦的氣息。
“靜原,這是你男朋友嗎?”
宋靜原笑了下:“是。”
“啊啊好帥啊!”
怕陳硯等久了,宋靜原和同事們道過別後,快步走上車。
一直到車輛消失在大家的視線當中,幾個女同事還沒緩過來。
“別光顧着欣賞帥哥了。”桑磊在一旁抱着胳膊,悠悠道,“看見他們開的那輛車了嗎?”
女同事愣愣地“啊”了聲。
“那車七位數。”
“……”
“咱們幾個奮鬥一輩子也不一定能買起。”
“……”
“唉。”兩人齊刷刷長嘆一聲,“我什麼時候能一夜暴富啊。”
……
陳硯開車帶着宋靜原去了附近的超市,買了不少她喜歡喫的東西,準備回去給她做晚飯。
宋靜原給他講白天在公司發生的趣事,陳硯在一旁饒有興趣地聽着。
路過鮮花市場的時候,兩人進去買了幾枝紅袖玫瑰,又挑了個琉璃花瓶,宋靜原總覺得陳硯家裏冷冰冰沒什麼人氣兒,準備放在客廳的茶几上,幫他改造改造。
喫過晚飯後,陳硯到廚房裏洗碗,一旁的手機響了下,他拿起接通,對方和他報備了幾句話後,他眉心動了下,淡淡道:“行,我知道了。”
宋靜原正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陳硯端過來一盤洗好的水果放在她面前,然後在她頭上揉了下:“我出門辦點事兒,很快就回來,你在家待着別亂跑。”
宋靜原沒多想,點頭乖乖道:“那你要早點回來哦,注意安全。”
陳硯心一軟,親在她髮絲上:“好。”
陳硯隨便抓了件外套,拿上車鑰匙下樓,直接去了南苑街道,按照鄭辰說的那個地兒把車停下。
沒走幾步就看到巷子暗處站了個男人,個頭不高,身材瘦弱,穿着一件黑色外套,腰半弓着,不懷好意地在原地徘徊着,行跡可疑,似乎在觀察什麼。
陳硯微眯着眼,盯着他的身影,果然沒幾分鐘,他就朝着宋靜原家那個方向走過去。
這一帶比較安靜,少有車經過,偶爾有下了夜班的行人路過。陳硯先是從手機中翻了張照片出來,和剛纔看見的那張面孔比對過後,確認這人就是宋泓明。
他放輕動作,跟上他的腳步,往裏卻看見他在路邊攔下了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女生,正把人堵在牆角里,一隻骯髒的手捂在女生嘴上,另一隻拽着她手中的揹包,而女生只能驚恐地掙扎着。
陳硯快速撥通了報警電話,將手機放進口袋裏,幾步走上前,他個子高,力氣也比他大很多,輕而易舉就將人控制住,從後面扯着他胳膊向後一掰,宋泓明喫痛地咒罵了一聲,女生趁機跑開,消失在夜幕中。
“哪個不長眼的敢來壞老子的好事?!”宋泓明被錮得無法動彈,嘴上卻不饒人,“我看你是不是活夠了?!”
陳硯把人摁到牆上,從鼻間輕嗤一聲:“口氣還不小。”
宋泓明用餘光打量着他,半天想起了什麼:“我認識你。”
陳硯冷眼看他。
“這不是我那便宜女兒的男朋友嗎?”宋泓明眼中紅血絲密佈,像是地獄裏的鬼魅,“怪不得那天看她從豪車上下來,看來她和她那婊子媽一個德行啊,攀上了個有錢的,連爹都不認了。”
“你們在一起應該也有年頭了吧。”宋泓明語氣尖酸嘲諷,“平時看不出來,沒想到她還有點本事,怎麼?是牀上功夫很好?讓你念念不忘這麼久。”
“按理來說,你是不是還得叫我一聲爸?”
這幾句話無疑像是團催化劑,把陳硯心中的火氣“蹭”一下就點起來了,他虎口卡在宋泓明脖子上,眉眼中戾氣很重,額頭青筋暴起,掐着他用力往牆上撞,血肉和沙礫混合在一起,疼的宋泓明齜牙咧嘴。
“操!你居然敢打老子?!”
“你再說她一句。”陳硯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眼角猩紅,手上力氣一下比一下大,頭骨與牆面碰撞出沉悶的聲音,“信不信我打死你?”
陳硯脣線繃直,半張臉陷進巷口的陰影裏,他想起來多年前的冬天,宋靜原身上的傷口。
“當年你都打過她哪來着?”陳硯在他身上來回掃視着,目光彷彿在看什麼死物,自言自語地回憶,“額頭、胳膊、腿……”
每回憶一次,都像是在陳硯心上剜了一刀。
他捧在手心裏的寶貝,誰都不能欺負。
就算是親生父母也不行。
誰敢動她一下,他一定要讓對方成千上百地還回來。
想到這,他將宋泓明按在地面上,在他身上踹了好幾腳,宋泓明發出幾聲慘叫,但陳硯彷彿聽不見一樣,踩在他的臉上,彷彿要將他千刀萬剮。
如果沒有他,宋靜原就不用爲了躲避追債人從房子裏搬出去,就不會和他冷戰。
也不會被當作人質扔在火場,陳硯也不用爲了救她進醫院。
陳老爺子不會威脅她。
她不會離開崎源,孤零零地生活在那個陌生的城市,委屈和自責都要一個人承受,像是生活在萬丈深淵中。
他們也不會因此分開七年。
那一系列讓人難以釋懷的過往,始作俑者都是宋泓明。
陳硯腳上的力氣大了幾分,宋泓明已經喊得嗓子嘶啞,但是他還覺得不夠,從口袋裏摸出一根菸,銀色火機發出“啪”的一聲,猩紅的火光在暗夜中跳動,陳硯將煙點燃,灰白煙霧虛虛升起,他蹲下身子,毫不猶豫地將菸頭摁在他的臉上。
皮肉被灼傷,發出些難聞的氣味。
陳硯真的有一瞬間想要弄死他的衝動。
但下一秒,他想起了臨走時小姑娘囑咐他的話。
“你要早點回來哦,注意安全。”
她還在家裏等他。
於是他手上的力氣鬆了點,他垂眼睨着眼前的人,下頜線凌厲,狹長漆黑的眉眼裏像是啐了冰霧。
“宋泓明,我其實不介意坐幾年牢的。”
宋泓明聽出他話裏的意思,嚇出一身冷汗,剛準備開始求饒,又聽見陳硯淡淡道:
“但是我不忍心讓她等我。”
“因爲你她已經吃了很多苦頭了,我不能把她丟在外面不管。”
他把宋鴻明從地上撈起來,準備等警察來處理。宋鴻明卻想趁機逃跑,瞅準時機,低聲淬罵一句,用剛纔在地上撿的石頭砸在陳硯眉骨上,借力將陳硯推到牆面,肩胛骨與水泥磚碰撞出一聲悶響。
陳硯皺了下眉頭,沒等他逃走,一腳踹在他後腰上,宋鴻明喫痛地跪在地上。
“看在她的面子上我纔沒弄死你。”陳硯冷聲,“你別蹬鼻子上臉。”
……
民警趕到了解情況後,將宋泓明押上警車,陳硯也要跟着一起過去錄口供。
前一段時間被宋泓明騷擾搶劫過的幾個女生先後趕到,配合警察提供相關證據。
陳硯坐在審訊室裏,等着問話的功夫,陳硯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先給宋靜原發了消息。
【硯:晚一點回家,困了你先睡,不用等我。】
【硯:放心,我好着呢,不要瞎想。】
【硯:乖,愛你。】
錄完所有口供,警察囑咐他:“之後還有情況我會再和你聯繫的。”
“謝謝,辛苦。”
“對了。”女警指了指他額頭,“需不需要我們送你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
陳硯後知後覺有了痛意,拿手機屏幕一照才發現眉骨上不知怎麼多了道口子,估計是剛纔宋鴻明砸那一下弄出來的。
好在傷口不深,已經結了血痂。
“不用了。”他隨便用手蹭了下,“小傷。”
鄭辰得到消息後匆匆趕過來,剛好在警局門口看見他,連忙跑過去:“硯哥,沒事吧?”
“沒事兒。”陳硯擺擺手,“不過還有個事需要麻煩你幫忙。”
“什麼?”
“裏面那個人沒少幹壞事,去找找證據,最好這輩子都別讓他再出現在你嫂子面前。”
鄭辰很快明白過來他什麼意思。
“放心吧硯哥,這件事先交給我處理。”
“那我先回去了。”
陳硯看了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了,怕人等急了,直接開車回了小區。
他去附近隨便找了個診所處理了下傷口,進門前又用前置鏡頭照了下,確認那個口子不明顯了,才推門進去。
客廳裏的電視機還沒關,主持人字正腔圓地讀着結束詞,小姑娘縮在沙發上睡着了,身上穿着奶白色卡通睡衣,頭頂的光落在身上,幾縷髮絲落在側臉,長睫毛在眼下拓出淡淡的陰影,纖細的胳膊垂在一旁。
她睡眠淺,聽見一點動靜就能醒過來,睜開眼看見陳硯,脣邊浮現兩個梨渦:“你回來啦?”
“嗯。”陳硯心底柔軟得不像話,指腹在她臉頰上蹭了蹭,“不是讓你回屋先睡嗎?怎麼不聽話。”
“是嗎?”宋靜原連忙去翻手機,半天才想起來,“手機在臥室裏充電了,沒看見你的消息。”
“那現在去睡?”
宋靜原打了個哈欠:“好。”
她似乎是有點不太想動,朝陳硯伸出手:“你抱我回去行嗎?”
陳硯勾脣笑了下,指節在她鼻尖上輕刮:“和我撒嬌啊?”
“不行嗎?”
“當然行啊。”他俯身將人抱起來,託着她的臀向上顛了顛,在她耳邊吹熱氣,“我就喜歡聽我媳婦兒撒嬌。”
宋靜原大概是困迷糊了,腦子昏昏沉沉的,下意識問:“那你從前那些女朋友呢?也會和你這麼撒嬌嗎?”
陳硯臉黑了下,被她氣笑了:“媳婦兒,你不覺得現在問這個問題有點煞風景嗎?”
“是不是呀?”
她就想聽個答案。
“不是。”陳硯拿她沒轍,“就你一個能和我撒嬌。”
“哦。”聽起來語氣還挺滿意。
他把人放到牀上,仔細掖好被角,漆黑的眉眼裏是藏不住的溫柔:“睡吧。”
“晚安哦,你早點睡。”宋靜原在進入夢鄉前咕噥道。
陳硯在牀邊坐了很久,盯着女孩的側顏看。
他有些慶幸,還好今晚自己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雖然他恨透了宋泓明,希望他能完全從這個世界消失。
換做從前,那個年少輕狂的他,他一定不惜一切地讓他付出代價。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宋靜原纔是他的一切。
他得好好的。
他是真捨不得再看她難過了。
陳硯擡手,指尖落在她的眉眼上,輕輕蹭了下,壓低聲線:“晚安寶貝。”
社會性新聞傳得總是要快些,宋靜原第二天早上剛踏進新聞部,就聽見同事們七嘴八舌地聊起來。
“聽說前幾天南苑街道那個搶劫犯被抓到了!”
“啊?真的嗎?那太好了!這下出門不用再擔驚受怕的了,什麼時候的事啊?”
“就昨晚,在南苑街的一個巷子裏,據說那人又攔下了一個女生想要搶她手裏的包,然後被人見義勇爲制服了。”
宋靜原愣了下,總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
昨天晚上。
陳硯說要出門辦事。
她又想起來剛纔上班路上,她隨口和陳硯提了下宋泓明的事,陳硯安慰她說不要亂想,以後都不會再出現之前那種情況了。
種種巧合重疊到一起,拼湊出一個真相。
宋靜原問剛纔那個同事:“你知道那個見義勇爲的人長什麼樣嗎?”
“具體不清楚,好像是個男生,長得還挺好看的?”
宋靜原眉心收緊。
她心裏藏不住事兒,下午的時候和李姐請了個假,打車去念原。
陳硯正在開會,她直接上了四樓的總裁辦等他。
過了二十分鐘,陳硯推門進來,看見沙發上是她,愣了幾秒:“你怎麼跑過來了?”
宋靜原起身走到他身邊,抓着他的手仔細查看,然後仰着頭盯着他的臉,每一寸皮膚都不放過。
“幹嘛呢這是?”陳硯挑眉。
宋靜原最後在他眉骨處發現了那個小傷口,質問他:“這是怎麼弄的?”
“什麼?”陳硯決定裝傻,“我不知道啊。”
“你別想騙我。”宋靜原語氣有點生硬,“你昨晚是不是去找宋泓明去了。”
“沒有。”陳硯伸手要抱她。
“陳硯。”宋靜原後退一步,“我是搞新聞的,有些事你是瞞不住我的。”
陳硯靜默片刻,最後無奈地嘆了口氣:“是。”
“還有沒有哪受傷了?”
“沒有。”
宋靜原不放心地又要去翻他袖口,想要檢查他胳膊,陳硯按住她的手,好脾氣道:“真的沒有,我保證。”
“那你昨晚上出門的時候怎麼不告訴我?”宋靜原情緒軟了下來。
“不想讓這些煩心事壞了你的心情。”陳硯抓着她指尖親了親,“我來解決就好。”
“而且我也不全是爲了你,也是爲了自己。”
宋靜原眨了眨眼睛。
“當年要是我能再細心點,幫着你解決這些麻煩,你就不會被逼着離開。”
“我只是在彌補我七年前的遺憾。”
那漫長的七年裏,他們彼此糾結掛念,誰都不好過。
宋靜原不知怎麼眼眶有點酸:“對不起。”
“爲什麼要和我道歉?”
“因爲我你纔會攤上這些事的。”
“寶貝兒。”陳硯勾着她尾指,“我可是你男朋友誒,我不保護你誰保護你?要是這些事都解決不了,那我也沒有資格當你男朋友了。”
“但是你下次也要告訴我的,我不想被瞞着。”
“有什麼我們都要一起面對。”
“行,我保證以後不會這樣了好不好?”
“還有,我們現在是彼此最親近的人,以後誰都不需要和對方說對不起。”陳硯說,“要是真想道歉的話,就把對不起換成我愛你好不好?”
宋靜原重重點了兩下頭。
“那說一句我聽聽?”
宋靜原吸吸鼻子:“陳硯,我愛你。”
她很少這樣直白地表述自己的感情。
“嗯,我也愛你。”
“好了好了。”要看小姑娘又要哭,陳硯虛虛地把人摟進懷裏,“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啊,要是真覺得過不去的話——”
他牽起脣角,指腹在她睫毛上颳了刮,深邃的眼睫微微上揚,表情一如既往的懶散張揚。
“那就把一輩子賠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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