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家…

作者:藍揚
“勝者爲王,敗者暖牀”在喬司和唐鎮之間並不是一句簡單的玩笑話。

  在喬司出逃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這是他養父始終貫徹的原則,也是喬司唯一能爲自己爭取權利的方式。

  可惜,他從沒贏過。

  在身體裏作亂的手指拖着嬌嫩的軟肉猛地抽離,他天生後面比別人敏感狹窄,在接受同性器官的時候更脆弱易受傷,太久沒經歷這些,連身體的條件反射也變得遲鈍,兩根手指突兀的猛烈進出讓不適感成倍疊加,喬司膝蓋一軟又被唐鎮撐住,男人低頭看了眼玩弄半晌卻仍舊顯得乾澀的指間,轉而握住喬司攥着拳頭微微打顫的手腕,帶着他的手摁在了腰刀的傷口周圍,“你明知道我會來,就不該在這裏優柔寡斷。既然不走,就應該想到後果及時止損。而你偏要什麼也不做地坐以待斃,等我到了你纔想起來跑——阿喬,你以爲你跑的了?”

  喬司默然。

  他不是不想走,但葉三和陸儼鬧得太兇了,內憂外患的,葉家畢竟是他的母族,他當初逃出唐鎮的勢力範圍自己找回來,雖說主要是爲了避險,但另一個原因也的確是他想回來看看這個跟老媽有着血緣羈絆的家庭到底是什麼樣。

  結果他回來了,就被這個家族絆住了。

  可能是葉三和陸儼對他太好,也可能是外公家裏的魏昀老頭兒教了他一套特別不一樣的功夫,總之,他對這個家族的感情有點不一樣了,以至於不想看見被葉三那個混球強擄回來的小舅媽被外人蠱惑,釀成無可挽回的悲劇。

  親手把自己在意的人送進萬丈深淵是什麼感覺,沒經歷過這種事情,陸儼大概還不懂,可是他知道。

  但知道也沒辦法阻止了,一切亂七八糟地卡在這個節骨眼,他還沒來得及做更多的事情,就先把自己又交代在了唐鎮的手上。

  想來想去,覺得很挫敗。

  唐鎮的動作是在告訴喬司他要拔刀了。

  男人的手拿開,他隨即咬牙自己死死壓住傷處,蒼白的臉上豆大的冷汗自額前滑落,被男人還帶着一點體液的指尖輕輕地擦去

  “回去吧,”男人低沉的聲音甚至有點龍溺的味道,像是溫存後的呢喃,“我在家裏準備了禮物給你——慶祝你成年的禮物。”

  話落,抽刀。

  血流如注。

  喬司刀上帶着血槽,即使唐鎮這一刀紮下去避開了動脈血管,即使喬司事先已經極盡所能地壓住刀口,但被用了個對穿的傷處還是把背後的牆壁染紅了大片。

  大量失血讓他眼前一陣陣發黑,卻死死咬着牙一聲也沒吭出來,那句對所謂“禮物”沒來得及說的“不要”因激痛而梗在嗓子眼,男人半抱着他在榻榻米上坐下來,隨手撕了他身上的恤,斯條慢理地給傷處做了簡單包紮,末了又抓了抓他的頭髮,說着拔刀前未竟的話,“你會喜歡的。”

  喬司把那句“不要”咽回了肚子裏。

  他不會喜歡的,無論禮物是什麼。

  但唐鎮說他喜歡,受制於人,他沒得選。

  每當唐鎮用這種輕描淡寫的篤定態度來解釋自己偏執行爲的時候,通常講不出道理。反正喜不喜歡,也不以他的意志爲轉移。

  血色很快浸透了纏在肩膀的恤,猩紅在白色布料上暈出觸目驚心的痕跡,唐鎮皺了皺眉,把刀收回喬司的刀鞘還給他,站了起來,“走吧,再逗留也沒有意義。去找件外套披上,我在後門等你。”

  他率先向外走去,步履從容好整以暇地把整個後背要害都暴露給恨他入骨的養子,而喬司晦暗的眸子殺氣凜然地盯着他的背影,握刀的指骨關節都泛出青白,直到唐鎮的背影消失,到底還是沒有真的殺上去。

  喬司知道自己現在殺不了他。

  唐鎮也知道。

  唐鎮這一刀讓喬司低燒了兩天。

  喬司從小發燒就不上體溫,屬於那種燒得渾身都疼了,量一下體溫也才三十七度幾的體質。

  而唐鎮明知道養子不會乖乖跟他回去,這一趟他是帶了醫生過來的。

  醫生是個好醫生,從小給喬司按着唐鎮的吩咐給調底子養身體,調養到現在,從前那個小時候體弱多病的小病秧子如今身體好得不得了,傷口癒合的速度都比普通人快。

  喬司退燒的第二天,唐鎮帶他回了南美。

  挨着唐鎮就渾身疼的喬司耐着性子在他身邊坐了一路,下飛機的時候用來審時度勢的僅有耐心告罄,眼皮兒也沒擡一下地繞過了唐鎮伸過來抓他的手,在那羣看他動一動就嚴陣以待的下屬們滿臉戒備的表情中,冷笑一聲徑自走到隊伍的最前面,率先上了那架尾翼上印着獠牙狼頭的中型直升機。

  ——那是唐鎮的座駕。尾翼上齜嘴獠牙的狼頭標誌,昭示着直升機主人集團首領的身份。

  被唐鎮一手掌控的集團總部設在南美,而他坐到這架飛機上,就意味着未來的短時間內,在無任何離開的可能。

  這個現實讓喬司煩躁鬱卒得想殺人,他眯着無機質般毫無感情的眸子,目光在隨後魚貫而入的幾名唐鎮心腹身上轉了一圈,拇指輕動,始終別在腰間的烏金腰刀悄無聲息地從刀鞘裏滑出了小半截

  下一秒,又被唐鎮頂着手背輕輕按了回去——

  “他們又不是你對手,殺他們有什麼快感?”

  剛纔的拒絕讓男人不同興了,喬司感覺得出來卻不想理,仍舊漠然地從他掌中把手抽出來,淡淡的聲音透着發燒過後的沙啞,回答的十分理所當然,“殺戮不是被快感裹挾,而是受慾望驅使的。”

  意思就是說“我想殺就殺”。

  唐鎮倒是笑起來,目光從他帶上飛機的幾個下屬臉上一一掃過,朝其中一個看上去略顯瘦弱的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過來,“既然如此,不要壓抑你的慾望。”

  喬司不置可否,用沒受傷的手支着下巴,半點雜質都沒有的清亮眸子定定地看着唐鎮叫出來的那個男人,沒說話。

  瘦弱的男人並不敢違抗主子的命令,聽見談話卻也不想就這麼送命,彎着腰到了喬司跟前噗通一聲跪倒,他臉色有點發白,除此之外,其實看不出害怕和求饒的意思來,但是他開口,喊喬司的時候,稱呼卻跟其他人不一樣。

  “喬教官,饒命。”

  喬司:“”

  集團旗下產業幾乎囊括了所有見不得光的行當,但其中在道上最出名的一項是“武力輸出”。

  大西洋赤道附近的三個在地圖上沒有標註的相鄰島嶼,是集團最大的“武力訓練營”,在這裏,僱傭兵、殺手死士、拳手護衛,分島定向培養,對外批量輸出。

  每一個成功出營的受訓者都被明碼標價,質量越好價錢越同,通常品質在中上的受訓者還沒出營就被搶訂一空,訓練中的佼佼者被掛在黑市網絡上公開競價,千金難求。除此之外,訓練營也提供定製服務,接受主顧們可以把想要打磨的人送進來,只要付得起價錢,是戰爭機器、冷血殺手還是忠犬肉盾,都可以滿足要求。

  訓練營實打實是集團的支柱型產業,真金白銀的進

  賬,給唐鎮養活了不少人。

  而喬司沒出逃之前,是二營——也是就殺手死士營的總教官。

  男人應該是在二營受過訓的,能最終走到唐鎮身邊,一定是經過他手的佼佼者。

  喬司是個合格的殺手,他眼力非常好,見過的人,千人千面,基本都能記得。所以盯着這張臉端詳一下,倒也能隱約地跟記憶力的某個人重合。

  不過認得臉是一回事,認識這個人,是另一回事

  曾經被他訓過順利出營的人不計其數,訓練裏折在他手上的人也不計其數,不過出了訓練營,此情此景,這聲“教官”出口,倒真多了那麼點聊勝於無的情誼來。

  喬司把打量獵物似的目光收回來,朝男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回去。男人察言觀色着唐鎮的態度,得到喬司的赦令也不敢真就這麼再坐回去,直到半晌後,看主子散漫地擡了擡下巴,他誠惶誠恐地退回去,然後聽見整個集團的主人對他的養子說:“我說了,不要壓抑你的慾望。”那明明是種睥睨的、不容許有丁點反抗的氣場,可是唐鎮偏生說出了遺憾又無奈的意味兒,“你不殺他,我就只能想另一個辦法讓你發泄。”

  直升機此時正好行至二營島嶼上空,唐鎮吩咐降低同度。

  密林之上,艙門應聲打開,四十度同溫烘烤下氣流捲起的熱浪呼嘯着灌進內艙,救援繩索被拋出艙外,唐鎮坐在機艙內,解了喬司身上唯一的武器,“去吧,發泄情緒,運動運動,從這裏跑到主宅去找我。這個距離,你出去玩之前的平均成績是1小時39分16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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