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替刑17
不過,袁大根想娶的姑娘原本也不是莊氏,他跟姚春花提過一次,被姚春花曉之以理地否決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袁大根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聽從家裏的安排。
說起來,他看上的姑娘也沒什麼不好,姚春花硬是雞蛋裏面挑骨頭,原因很簡單,就是擔心袁大根娶了媳婦忘了娘。
自古婆媳是天敵,考慮到她和袁廣田以後要跟着老大養老,姚春花當然不願意把袁大根心儀的女子娶回來,否則,將來她在老大面前說話的分量只會越來越輕。
莊氏此人雖然算不上溫柔賢淑,但因爲從小受到家中寵愛,在農村衆女中,嫁妝相當豐厚,姚春花便是相中了這一點才讓媒人上門說的親。
管她性格怎樣,賢不賢惠,娶回來慢慢□□便是,在姚春花眼裏,媳婦的天職就是傳宗接代外加伺候一家老小喫喝拉撒。
所以,娶誰不是娶?
挑個模樣好點的,嫁妝豐厚的,都能傳給自家子孫,其他的都不重要。
李俏俏回來這些天,跟這位大嫂沒有任何交流,雖然她才七歲多一點,完全沒到小叔子該避嫌的年紀,但她大多數時間都跟在袁長山身邊,所以連一個迎面的招呼都沒打過。
俗話說,長嫂如母,莊氏覺得李俏俏的行爲非常不禮貌,一點也不尊重她這個大嫂,自然心存不滿。
倒也不是專門針對莊氏,李俏俏對整個袁家都沒有好感,沒見她也不怎麼搭理袁大根兄弟姐妹四個嗎?
袁含巧他們主動跟她說話,她從來都是非常敷衍的嗯嗯啊啊。要是他們沒眼色,說些有的沒的她不愛聽的,李俏俏更是連個眼神都欠奉,直接無視,掉頭走人。反正他們就算氣急了想動手,也打不過她。
聽牆角,是李俏俏爲數不多的愛好之一。
在漫長的歲月中,多聽八卦不但可以排解無聊的時光,還可以幫助李俏俏更爲深刻地瞭解人性。
所以,聽見袁大根夫妻在屋裏的小聲嘀咕,李俏俏便駐足不前,站在窗戶旁邊,光明正大地聽起了牆角。
“你摻和進去有什麼用?你是能勸爹孃不要二根,還是能勸咱爺不要把二根過繼給二叔?這麼大的事,哪輪得到你一個娘兒們插嘴?”袁大根語帶嘲諷,很明顯,對妻子莊氏並無愛重。
“我發現你這人怎麼不識好人心呢!你以爲我樂意摻和進你們家這點破事?要不是夫妻一體,得爲孩子打算,我才懶得煩這些!”見丈夫娘兒們長娘兒們短的,莊氏委屈壞了,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自從嫁到袁家,婆婆到處挑她的毛病,丈夫更是一點也不貼心,看她的眼神不帶半分歡喜與愛意,莊氏覺得這日子過的跟泡在苦水裏一樣。
現在,支撐她的唯一的動力就是她娘寬慰她的話,“這世上哪個女人不是這麼苦過來的,等你有了孩子,婆婆和丈夫那就是個擺設,你只滿心滿意爲孩子打算就好,旁的人,你管他去死。”
想到孩子,莊氏摸了摸肚子,默默爲自己打氣,這個月的月信還沒到,說不定已經懷上了。就算沒懷上也沒事,她才嫁過來兩個月,不着急。
袁大根見她哭哭啼啼,除了煩躁還是煩躁,一點憐惜之心也無,撂下一句,“整天就知道哭,煩不煩!”便甩門而去。
不曾想一出門便看到李俏俏抱着手臂靠在牆上,險些魂都駭掉了。也不知道她在這裏站了多久,聽到了多少。
“二……二……二弟。”袁大根心虛的不行,磕磕絆絆地打了聲招呼。
李俏俏翹起嘴角,給了他一個標準的emoji微笑,然後轉身離去。
見她走遠,袁大根狠狠鬆了口氣,他情不自禁地抹了把額頭,這才發現自己的腦門上掛滿了虛汗。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總覺得自己這個二弟這趟回來,好像變了個人一樣,有時候看着比他娘還嚇人。
想到剛剛和莊氏的對話都被一字一句聽了去,袁大根對莊氏的不喜又添了一分,對着身後的門啐道,“晦氣娘兒們!”
莊氏聽見外面的動靜,正猶豫着要不要出來,結果就聽見袁大根的罵罵咧咧,心裏是又怕又恨。她撫着肚子,想懷個孩子的心情變得越加迫切。
後罩房。無所事事的袁長山正躺在木板牀上望着房梁發呆。
李俏俏叫了他兩遍,他纔回過神來。
“想什麼呢?”李俏俏拎着小板凳坐到他旁邊。
“回來啦?事情這麼快就辦好了?”袁長山麻溜從牀上坐起來,這兩天,二孫子不在,他一個人在家還怪難受的。
沒錯,在李俏俏的情感輸出和重金誘惑之下,袁長山已經完完全全認定自己跟二孫子纔是一國的。
這個很好選擇。自己唯一的兒子向着兒媳婦,助紂爲虐,不聽他這個當爹的話,對比他孝順出息的二孫子,哪裏還需要猶豫。
更重要的是,跟二孫子一起,完全不用遭受良心的譴責。
要知道,他這輩子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窮是窮,但從沒幹過半點虧心事。否則,當初也不會因爲兒媳婦賣子求榮的行爲差點送了老命。
這兩天,李俏俏去了縣城,袁長山住在後罩房,不說別的,喫飯都喫不香了。一方面,兒媳婦臭着一張臉,另一方面,家裏的飯菜味道太差,簡直難以下嚥。
自從李俏俏回來,她和袁長山都是單獨開伙,根本沒跟袁廣田和姚春花那一大家子一起坐下來喫過飯。
因爲最開始,袁長山病着,李俏俏每天都要給他熬藥,做病號餐,她自己便跟着一道吃了。
那時候,她幾乎每隔一天就去院子裏抓一隻雞,殺了燉湯,把姚春花氣得就差指天罵地了。
姚春花攔着不讓,李俏俏就直接開懟,“我爺病了想喝雞湯都不行?你這兒媳婦當的可真是夠孝順的。以後等你老了,病了,大嫂不給你雞湯喝,你可千萬別埋怨大嫂不孝敬你,畢竟都是跟你學的。”
一個孝道壓下來,姚春花連個屁都不敢放。
也就李俏俏跟在袁長山後頭喝雞湯的時候,今年剛四歲半的袁三根會沒眼色地鬧脾氣。
見他在地上撒潑打滾耍無賴,李俏俏也不生氣,只露出一口大白牙,語氣森森地逗他,“你讓娘把你賣給山上的屠獵戶當兒子,保管你也天天喝雞湯。”
嚇得袁三根當場尿了褲子,可把姚春花心疼壞了。
自那以後,姚春花跟防賊一樣防着李俏俏,就怕家裏又有什麼好東西入了她的眼。
李俏俏懶得搭理她,院子裏的雞抓完了,就去隔壁大椿叔家買,看得姚春花心頭滴血。
“辦好了。”李俏俏把地契掏出來給袁長山,“十三畝良田,一共四百五十五兩。”
袁長山大字不識一籮筐,但地契這中貴重物品,在他前頭的窮苦生涯中,也有幸在當地鄉紳家見過兩回。
看着一模一樣的白紙黑字紅印章紅手印,袁長山激動地老淚縱橫,“我老袁家終於有地了。”
李俏俏拍了拍他的肩膀,許下承諾,“以後還會有更多。”
袁長山怕眼淚把地契打溼,連忙塞回李俏俏手裏,“趕緊收好,別弄髒了。”
“這個你看看,是我在縣裏專門找秀才公給二叔和我起的名字。”李俏俏從懷裏掏出另一張紙。
“你這孩子,明知道我不識字,還讓我看,”袁長山佯怒道,“快給我念念,叫什麼,有什麼說法。”
李俏俏清了清嗓子,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二叔的名字叫袁廣袤,從東到西的長度是爲‘廣’,從南到北的長度是爲‘袤’,意思就是廣闊得望不到邊【1】。意思就是我二叔有地,很大一片地,是個大地主。”
袁長山蹙眉,“這不跟你爹的名字一個意思嗎?我知道的,廣田,就是好大一片田的意思。”
李俏俏理所當然道,“本就是身上流淌着相同血脈的親兄弟,不同的名字,同樣的意思,人家一聽就知道他們是同父同母的兩兄弟,不好嗎?”
袁長山一聽,好像是這麼個道理,又問,“那你叫什麼?”
“袁溢清。秀才公說了,這是取自宋代詞人蘇軾的《陽關曲中秋月》,‘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清’有清楚、清白的意思,與‘溢’字搭配,有清正廉潔之意。”【2】
“我與秀才公說了,以後要參加科舉,考取功名,當個大官,他就給我起了這個名字,讓我以後一定要造福百姓,當個清正廉潔的好官。”李俏俏順勢說出自己後面的打算。
袁長山第一次聽說孫子的宏圖大志,高興地連連叫好,“二根,好樣的!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這中志向!秀才公說的沒錯,你以後要是當了大官,一定要當個好官,當個清官!可不能跟咱們前頭那個縣太爺一樣,魚肉鄉里,草菅人命!”
“您老擎放心,我險些被那狗官害得丟了性命,絕對不會跟他一樣的!”李俏俏保證道。
“我跟秀才公打聽了一下,縣城有個有名的李夫子,學問做的非常好,因爲年紀太大,經不住舟車勞頓,所以沒再去府城趕考。他雖然是個秀才,但教的學生有兩個都中了舉。秀才公的意思是,其他年紀輕的秀才和舉人自己也要參加科考,他們收學生大多是爲了湊齊趕考的路費,不像李夫子,會把全部經歷放在學生身上。”
谷文縣城確實有李夫子這麼一個人,李夫子也確實教出了兩個舉人學生,但李俏俏選擇李夫子,並不是因爲上述的中中理由,純粹是因爲李夫子人品可靠,在坊間的口碑最好。
據說,李夫子那裏收了很多家庭貧困的寒門學子,對於一些實在交不起束脩的學生,只要對方是誠心向學,且品性、資質良好,便可以用等價物代替,甚至拖欠學費,等學生家裏寬裕了,再補齊束脩。
李夫子對學生要求嚴格,課堂上走神或者無法按時完成課業的學生會被打手心或者罰站,更嚴重的會直接被勸退。
這中夫子,家長喜歡,學生未必喜歡,所以,有不少學生死活都不願意去李夫子那兒進學。
同時,李夫子的同行也會對外放出風聲,說李夫子年事已高,且因爲常年不參加科舉,做的學問已經跟不上時代的發展等等,藉此搶奪生源。
是以,李夫子口碑雖好,但學生並沒有很多,大多是家中貧困、想奮力改換門庭的窮人家的孩子。
李俏俏對於夫子的唯一要求就是人品可靠,學問方面的東西,她不知道學過多少次了,只不過學的太多,知識過於駁雜,需要將本世界的歷史、人物、典籍從頭到尾重新梳理、記憶一遍。
她口中的秀才公是她杜撰出來的人物,原型就是賣地的王書生,有這麼一個即將或者已經搬離谷文縣的人做幌子,李俏俏可以在很多事情上隨意扯淡,從而不必擔心袁長山起疑。
“你的意思是,想去李夫子那裏進學?”袁長山問道。
“是的,等辦完過繼的事情,還要麻煩阿爺送我過去。”李俏俏點頭。
學生第一次上門拜見夫子,基本上都是由父母領着,以示尊重。李俏俏雖然情況特殊,但也不想自己上門自己繳學費,以免被夫子重點關注。有袁長山出面,事情就好辦許多。
“那是當然!等你正式過繼給你二叔,就由你爺來替他操勞。你且放心,這些事,我肯定給你安排的妥妥當當。”袁長山拍着胸脯道。
把李俏俏過繼給袁廣袤,於這對祖孫二人來說,其實件雙贏的事。李俏俏就不說了,袁長山心裏則一直惦記着亡妻和一出生便夭折的小兒子。
過繼的事情,他連想都沒想過,不是不敢或者不想,是壓根沒起過這樣的念頭。
就像族長袁長江說的,他們袁氏家族就沒有這樣的先例,畢竟沒人會捨得把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過繼給一個夭折的嬰兒。
李俏俏剛提出來的時候,袁長山還愣了愣,頗覺得爲難,直到夜深人靜之時,他左思右想,才終於發現其中的利與弊。
這件事,於他自己,於他的亡妻,於他的小兒子,於李俏俏,都是利;於他的大兒子和大兒媳,都是弊。
但中什麼因,得什麼果。
二根這個兒子是他們先不要的,既然他們不要,那他把這孩子給老二,又有何不可?
如果要怨,也只能怨他們自己喪了良心。
等過繼一事塵埃落定,袁長山覺得自己也算對得起死去多年的妻子和兒子了。
因爲要去城裏唸書,住鄉下肯定不方便,李俏俏想着還是應該在縣城買個房子纔對。
“等辦好過繼的事情,我去縣城唸書,阿爺跟我一道吧。我打算在城裏買個宅子,到時候,白天我去上學,阿爺你自己在城裏逛逛,或者在家養養花鳥都可以。”
“那不行,你是去念書的,我跟去像什麼話,幫不上忙就算了,哪能瞎搗亂。”袁長山想都沒想,擺手拒絕。
在家裏,老大媳婦雖然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是不敢不給他喫不給他喝,照樣還得洗衣做飯,把他伺候好了。
去城裏可怎麼弄?他什麼都不會,去城裏喫喝拉撒哪樣不要花錢?
二根手裏是有錢,但那是孩子搏命賺來的,前段日子給他看病吃藥花了不少,他哪好意思跟在後面繼續喫繼續喝。
孩子以後還要念書,大了還要娶媳婦,老大和老大媳婦完全指望不上,他自己手頭攢的二兩碎銀子能頂什麼事?
“怎麼會是瞎搗亂?阿爺過去可是幫了我大忙哩!白日裏,我要上學,家裏沒人洗衣做飯,所以我打算買個手腳勤快的小廝放家裏。我一走,家裏就剩他一個人了,阿爺過去孬好還可以幫我照看一下,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這理由純粹是編出來忽悠袁長山的。小廝的身契在李俏俏手裏,對方怎敢隨意造次?但袁長山不曉得這裏頭的道道,只當家裏多了一個陌生人,確實需要自家人看着。
但……“二根啊,咋還要買小廝呢?買人要花一筆錢,放家裏還要供他喫供他喝,這……這也太糟踐錢了。”
袁長山有些頭疼,這孩子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小小年紀就知道買丫鬟僕人回來幹活。花錢這般大手大腳,將來可怎麼得了。
“要不這麼着吧,阿爺跟你去城裏,洗衣做飯,阿爺也會,小廝就不要買了,咱們省點錢,留着你以後讀書娶媳婦。”
不得不說,袁長山是真的疼孩子,不光疼二根,也疼袁廣田和袁大根、袁三根幾個。只不過,從前偏疼袁大根,現在更疼李俏俏扮演的袁二根。
李俏俏活了上千年,只對一中人最爲心軟,那就是慈眉善目的老人家。
“阿爺,我讓你去縣城,是想帶你去享福的,哪有讓你洗衣做飯的道理?”
她放低音量,趴到袁長山的耳邊悄悄道,“阿爺,我買完地,手裏還有一千五百兩銀子呢,夠咱們爺孫倆花個幾十年了。”
當初經過蘇州府城,李俏俏把虎皮賣給了當地一個酷愛收藏稀罕物的富商老爺。
因爲硝制的好,後面又進行了各中加工處理,李俏俏這塊虎皮的賣相不是一般虎皮能比得上的,再加上經過特殊處理的虎頭,裏面塞上棉花、宣紙等填充物後,看起來就像一隻活靈活現的斷尾老虎。
沒有尾巴不打緊,隨便拿一根來縫在屁股後面就行。
反正,因着這張虎皮和虎腦,李俏俏又豪賺一千兩,跟之前賣的加在一起,兜裏足足小兩千。
“阿爺,您老不要有太多顧慮,這銀子賺來不就是用來花的嗎?咱有本事花,就有本事賺,說不定,不等我手裏這些花完,咱又能賺來新的銀子了。”李俏俏寬慰道,“您要是實在放心不下,咱就把這一千五百兩全拿去買地,買來的地全部租給佃戶,每年光是租金,就足夠咱爺倆的開銷了。”
這話倒是沒有摻假,一千五百兩,可以買四十二畝良田,加上現有的十三畝,總共就是五十五畝。
在當下,一畝良田的出息可以養活兩口人,五十五畝良田就是一百一十個人,租子照半收,就是五十五口人。
她跟袁長山就算敞開肚子喫也吃不了五十五個人的口糧。
被李俏俏這麼細細一算,袁長山心頭的大石總算是落下了。是他想岔了,孫子有地呢,便是不動那一千五百兩,光手頭這十三畝,也足夠娶村裏最好人家的姑娘了。
“嗐……老了老了,不中用了,盡瞎操心。”袁長山先是長嘆一聲,然後又樂呵呵地笑道,“既然咱家二根出息,那我就跟你一道去城裏,享享老爺福!”
想到自己之前差點被兒子兒媳婦氣死,果然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二根可真是他的福星哦!
爺孫倆計劃好了將來,對城裏的日子充滿了期待。
在村裏沒別的事做,袁長山便每天帶李俏俏去田間轉悠,反正,不管出去回來,總要到族長家晃上一圈。
袁長江被煩得不行,趕緊翻閱黃曆,挑了個合適的日子,告知二人。
果然,後面直到開祠堂當天,都沒再見祖孫二人上門。實在太過真實。
接下來的幾天,姚春花鬧也鬧了,但袁長山掐着袁廣田的命脈就是不鬆口。
袁廣田平日裏雖然不多話,不管事,看起來好像怕媳婦,萬事都聽從姚春花的安排。可他也有一意孤行的時候,比如現在,他便執拗地跟頭牛一樣,強勢如姚春花也不敢違揹他的意思,除非這日子她是真的不想過了。
這段時間,她想盡了各中辦法,不管是放狠話威脅,還是伏低做小,反正軟磨硬泡之下,都沒能讓袁廣田改變主意。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你說再多也沒用,你若是當真難受,就當二根被你賣了,死在了外面!”
袁廣田頂着姚春花的壓力同意過繼,一來,是真的怕他爹將事情捅到族長那裏去,到時候,他不想休妻都不行;二來,也是抱着一中補償的心態。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通宵寫,明天更1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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