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药王谷
唐萱萱疑心未消,弱弱地說道:“那你把弩箭還我。”
沈星流看看手中弩箭,刚射出一箭,居然還有三根在内部,箭尖呈现不正常的金属色,就像油滴在水面的光彩。
沒有任何迟疑,把弩箭還给女子。
唐萱萱接過弩箭,立马对准沈星流,后者保持着拱手得姿势,低着头。
“你不怕死嗎?”唐萱萱惊异于眼前人地行为。
“怕!但生死是小,失礼是大,”沈星流放下双手,与唐萱萱对视道:“我今日闯入姑娘闺房,若你觉得羞愤,大可以射杀沈某。”
說完,指指自己的心脏位置。
唐萱萱叹出一口气,把弩箭收起,道:“你真是個奇人,我是医者,不会在意這些繁文缛节。”
沈星流松了口气,只觉得天旋地转,呕出一口浓血倒在地上。
“你、你沒事吧。”唐萱萱說着,连忙从床上起身,赤脚来到沈星流身边。
唐萱萱伸出手替其把脉,刚一碰到便震开了。
“怎么会,怎么会有這么重的内伤,而且這股内劲居然可以冲击到心脏。”
唐萱萱看着刚认识的人,不能就這么让他死去。
咬了咬嘴唇,取下架子的瓷瓶,倒出一枚药丸,道:“你把這药吞下,可以保护你的心脉。”
沈星流半晕半醒中吞下药丸,只觉得好受了一些。
“我要把你的衣袍褪下,给你泡药浴才能治疗這内伤。”唐萱萱见他還有意识,自言自语道。
說做就做,治病救人顾不了這许多,解开沈星流的上衣,看到他胸口的青筋尽皆充血,暗道不好要加快速度。
唐萱萱把沈星流扶起带到浴桶旁,裡面水還带有热气,是自己先前用過的。
沈星流被她放进桶内,感觉很舒适。
唐萱萱在架子上挑选一番,打开瓷瓶把药粉全都倒进桶内,又出门拿进几味药一并放入,做完這些才伸出玉藕般的小臂,不停搅拌着。
時間流逝,沈星流紧缩的眉头渐渐松开。
有用了!有用了!
唐萱萱一阵暗喜,這還是她首次救人,以往在山谷内她不整人就得谢天谢地了。
药王谷众弟子齐心协力搜寻了一整晚,可就是找不到闯谷之人,真是奇了怪了,這小子是属土的嗎?還能钻到地裡去?
累了一整晚,一一回到谷内。
白落落也一晚未眠,想到還有地方为搜,心裡担心师妹的安全,孤身一人飞速奔去。
等到达院子,看到院门紧闭,他才放下心来,可怎么呼叫师妹的姓名都不见开门。
一翻身,进入院内,见到屋门虚掩。
透過门缝开去,师妹赤着脚蹲在浴桶旁已经睡着,往桶内一看,一個陌生男子赤裸上升泡在其中,顿时大惊失色。
退到院内点燃手中的传信烟花,提着剑就踹门而入。
“砰!”
三色烟花在空中炸响,全谷皆惊,纷纷抄起家伙赶去,他们倒要看看是哪個小兔崽子敢如此戏耍他们,害得他们一夜未眠。
唐萱萱被烟花惊醒,吸了吸手臂上的口水,還未有何动作,突然,门就被踹开。
“师妹!不要怕,师兄来救你。”白落落踹开门,做出個自认为很帅的动作。
唐萱萱猛地起身,想要挡住沈星流,结结巴巴地道:“师、师兄。你怎么突然来访,我還沒洗漱,你先出去。”
“师妹,不要再遮掩,是不是桶内的人逼你這么做的。”白落落见唐萱萱此番作态,以为是沈星流威胁她這么做得。
“不是,你看他都這副死猪样子,能逼我做什么。”唐萱萱一脸疑惑道。
白落落不信,道:“你让开。桶内的人很危险,是個逃犯,把他交给我解决。”
“不!不行,他可是我第一個病人。”唐萱萱伸出双手护小鸡仔子一般挡在前面。
白落落一脸无奈道:“哎呀,你让开。小心我伤着你。”
“哎呀,還是你跟我出来吧!”
說着,唐萱萱拉着白落落走到院内。
十几個药王谷弟子围将過来。
“师妹,屋内的人是昨夜闯山的贼人,你可不能犯糊涂啊。”一名女子道。
唐萱萱辩解道:“师姐,我心裡有数的,可他很有礼貌,而且并沒有做伤害我的动作。沒有威胁。”
高叶接着劝道:“师妹,不管他有无威胁。他是北柔军要的人,他在這儿只能是個祸害。交出他吧。”
“是啊,师妹。交出他吧。”众弟子异口同声的道。
唐萱萱辩解不過,跺了跺脚,道:“不行就是不行,他是我的病人,你们不能带走他。”
“不要管她,直接拿人。”一名弟子道。
“我們上,大不了以后我把自己弄伤给你医治,不会亏你的。”高叶不耐烦地道。
“哈哈哈,高叶师兄啊,你那是找不自在吧。”众弟子笑道。
唐萱萱羞红小脸,鼓起腮帮子,不就是给你们用了点痒痒粉嘛,至于嘛,這么笑人家。
看到一旁的小师弟,立马给其使出個眼色,让他快去請师父,小师弟得到示意,一溜烟挤過人群跑去后山。
后山有一座茅庐,一名老者和严青正在饮茶。
老者白发白须,容颜保养的很好,看不出年纪多大。
“师父,你对昨夜闯山之人,怎么看?”严青开口问道。
药铭微微一笑,拿起紫砂杯,轻轻抿一口,旋即道:“怎么看?你是大师兄,谷内一切事物皆有你负责。”
他放下杯子看着疑惑的严青,问道:“北柔军你怎么看?”
“北柔军,侵我国土,杀我子民,我恨不得生啖其肉。”严青捏着双拳,微微泛白的骨节,透露出对北柔军的怨恨。
“他北柔军要的人,還是個逃犯,想来必定是個好人啊。”药铭叹出一口气,如此少年游侠,也是曾经的他啊。
严青抬起头看着师父,道:“可是,一定要为他搭上药王谷四百年的基业嗎?”
药铭拿起小桌上的戒尺,严青伸出手来。
“啪!啪!啪!”三声,戒尺应声落下。
“我药王谷什么时候要以基业示人?只要有你在,有他们在,我药王谷就会一直在,更何况我药王谷也不是好惹的。”
药铭說完這些,只觉英豪气又贯入胸间。
“弟子,受教。”严青跪拜药铭,尊敬地道。
“师父、师父,不好了,唐姐姐、唐姐姐,她!”小明艰难的爬上阶梯,气喘吁吁地道。
药铭本来跪坐得身子,突然消失在蒲团上,严青吓了一跳。
“小明,你說萱萱她怎么回事,”药铭身影出现在七八丈外,扶起小明急切道:“哎呀,真是急死老夫了。”
小明把气喘匀后,還沒等說师父就消失不见,药铭往山下而去。
严青连忙過来,拍着小明的后背道:“别急别急,慢慢說。”
“大师兄,师姐她沒事,只是她为闯谷的人治疗,很多师兄师姐把她堵在小院内了。”小明深吸一口气說道。
严青听完,展露笑颜。师弟、师妹们沒事,对他来說就是最大的幸事。
抱起小明追随着师父,往山下而去。
小院内,唐萱萱死死扒着门框,不让一众师兄师姐进去。
“你這個死妮子,平时吃得什么,力气這么大。”两個师姐去扣她的手,愣是沒有扣开。
几個呼吸间,药铭来到唐萱萱住的校园裡。
“你们這是在做什么。”药铭看到一大帮人拥堵在這裡,不由得生气道。
白落落见到师父来,缩了缩脖子,行礼喊道:“师父。”
弟子们都被吓了一跳,如同白落落般喊道。
“伸手!”
药铭见到刚才的景象,拿着戒尺来到众弟子面前。
每到一人面前,那人把双手张开各领到一板子。
行至唐萱萱面前,现在的她眼观鼻鼻观心,两只手不停地揉搓着,像是個做出错事的孩子。
药铭望着众弟子,怒斥道:“成何体统,北柔军還沒打来,你们就想要内斗不成!”
白落落想要說什么,但被拉下。
“你說說吧。”药铭见到唐萱萱沒事,放下心来,道:“你不說還要为师替你說不成?”
唐萱萱咬着嘴唇,赤着的双脚交叠在一起,打死不愿說。
“嘎吱!”
唐萱萱背后的门,从裡面被打开,出来一名身披黑衣的男子,面上沒有丝毫的血色,身上還挂着一片不知名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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