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蟲變9 ...
怒火中燒的鄭九一腳踹開張安平家的大門,順手拿起放在門邊的一把斧頭衝了進去……
屋裏空無一人。
屋裏屋外找了一圈,鄭九發現那個像蟲子一樣的張大嫂不見了。
紅了眼的鄭九雙手握着斧頭粗喘着氣,眼睛睜得大大的,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一定是藏起來了,那個女人一定是藏起來了!
突然,鄭九看到了一條蟲子。
通體發黑,身下長着密麻麻的紅色細腿,頭部長着一隻三角獨眼的蟲子。
鄭九瞪圓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條突然出現在桌子上的蟲子。
蟲子用那隻醜陋的獨眼仇恨地看着鄭九。
鄭九被刺激了,舉高斧頭衝着這條陰魂不散的詭異蟲子用力劈下去——
桌子被劈成了兩半,那條蟲子完好無缺地牢牢粘在桌子的其中一條桌腳上瞪着鄭九。
鄭九狂叫一聲,舉着斧頭一頓狠劈,把桌子劈了個稀巴爛。
他喘着氣,在一堆碎木之中搜尋那條該死的蟲子。
蟲子不見了,碎木片中沒有它的屍體,它那麼多條腿,鄭九也沒能砍掉一條。
鄭九毛了,一擡頭,他看到了那條蟲子正爬在柱子上,居高臨下地用一種得意嘲弄的眼神看着他……
鄭九已經看不到別的東西,他眼裏只有那條詭異的蟲子,他只知道這條蟲子不死,自己就會被它害死,他像一頭瘋了的野牛,拿着斧頭在屋子裏亂劈亂砍……支撐整間屋子的四條柱子被他劈斷了三根,橫樑搖搖欲墜,眼看就要砸下來壓住鄭九……
楚東離想找鄭九問清楚他們夫妻是不是和張安平有什麼恩怨,一轉身卻找不到人了,一問之下,有人說看到鄭九好像是往東邊跑走了……
楚東離皺眉,東邊是張安平家的方向,張春翠莫名被淹死,鄭九說不定會找張大嫂報復,就目前看來,張春翠的死極有可能和張大嫂有關……
擔心鄭九也會死於非命,楚東離急急往張安平家趕,還沒走到院子門口,就看到失去支撐的橫樑重重地朝像入了魔般拿着斧頭到處亂劈的鄭九壓下去——
“鄭九!”
楚東離還是慢了一步,他只來得及把鄭九大半個身子拖出屋外,鄭九的左小腿還是被橫樑的末端砸了個正着。
腳上鑽心的疼痛讓昏了頭的鄭九稍微清醒了一些,他回頭看看塌了一半的房屋,又看看手裏的斧頭,忽然覺得頭疼欲裂。
楚東離搬開橫樑,見鄭九隻是受了輕傷,他才鬆了一口氣。
這廂動靜太大,把左鄰右舍都驚動了。
看看陌生人楚東離和鄭九,又看看張安平家塌掉了一半的屋子,張家村的人都用一種不善的目光看着兩人,尤其是手裏拿着斧頭的鄭九。
忽然,不知道誰驚呼了一聲:“張大嫂被壓住了,快救人!”
人羣立即騷動起來,七手八腳搬開雜物。
鄭九腦中一片混亂:那個女人怎麼可能被壓住了?她根本不在屋裏面!
隨着上頭的東西一件件地搬開,露出一張臉……濃眉,凸眼珠,圓鼻子,大嘴巴,每部分分開看,也沒覺得怎樣,可是組合在一起,怎麼看怎麼彆扭,感覺是七拼八湊拼的一張臉——正是張安平的孃親張大嫂,只是這張臉上滿是血污,人仰面躺着那裏一動不動,像是死了。
有人伸手探了探鼻息,驚叫:“張大嫂被砸死了!”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轉頭看鄭九,那眼神充滿了懷疑審視。
有人道:“我剛纔看到他拿着斧頭在張大嫂家裏亂劈亂砍,好好的一間屋子被他拆掉了一半因此纔會倒塌的。”
隨即有人點頭表示自己也看到了:“是他害死了張大嫂,他殺了人,我們報官吧。”
衆人紛紛附和。
鄭九又驚又怒,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女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又是如何被壓死的?他剛纔裏裏外外都找遍了,根本就沒有找到人,屋裏根本就沒有人……
電光火石之間,鄭九幡然醒悟,是了,這個惡毒的女人一定是躲藏起來,她躲在暗處,故意用那條詭異的蟲子激怒自己,好讓自己失去理智,然後又找準機會跑出來自殺,不閃不避地故意讓自己壓死,她想嫁禍自己,她要自己成爲殺人兇手,要自己坐牢,要自己被砍頭,爲此她連命也不要了,因爲自己害死她兒子,她要報仇……好一個狠毒的女人!
想通了前因後果,鄭九渾身血液都涼了,看着周圍指指點點,把他當殺人兇手看的村民,鄭九連爲自己辯解的餘地都沒有,他栽了,徹底地栽在那個女人手裏……
楚東離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站在那裏看着事態的發展。
小糰子小小地打了個呵欠,思考着是爬到楚東離肩膀還是爬到他頭上睡一覺……小腦袋蹭了蹭楚東離垂到胸前的幾縷黑髮,順滑柔軟,小糰子突然就很想爬到楚東離頭上,枕着他那一頭如雲墨發睡上一覺,應該會很舒服。
小糰子是行動派,有了想法就馬上付諸行動了。
楚東離摸着下巴正在觀察張大嫂的屍體,胸口的小糰子動來動去讓他覺得癢癢的,低頭一看,就見小糰子正在用爪子抓住他的衣襟努力往上爬。
以爲它想到自己肩膀上蹲着,楚東離便幫了它一把,把它放上自己肩膀,豈知小糰子卻拽着他的髮帶繼續往上爬,楚東離就納悶了:“團團你幹嘛?”
小糰子很認真:爬到你太歲頭上動土。
楚東離:“……”團團的興趣咋越來越古怪?
無奈,只好認命地把小祖宗放到自己頭上,任由它想幹啥就幹啥了。
小糰子很滿意,在楚東離頭上左蹭蹭,右磨磨,大爺地窩下睡覺。
圍觀的張家村村民們商量過後,一致贊同把鄭九這個殺人兇手綁起來送官府。
“慢着!”楚東離制止他們,語出驚人:“張大嫂不是鄭九害死的,因爲她不是今天死的,她已經死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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