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水莲花般娇羞 作者:未知 刚出了报国寺沒多久,另一辆装饰质朴无华的黑漆马车也出了山门,随行护卫個個龙精虎猛,马车中的洛王看着前方那车驾,眸光精光一闪,“去查查,慕容家谁离开了。” 過了一盏茶功夫,护卫回报:“小沙弥說是慕容三小姐。” 她? 洛王眼底闪過一丝诧异,本以为是……看来他是误会了。 “走吧。”洛王闭目沉思,很快,马车沿着山道而下,尾随着慕容薇回去了。 从西山沿着官道往周家赶去,慕容薇坐在马车上沉思许久,也未猜出究竟,只是不知道大舅如此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 天空上白云渐渐堆积,天空的颜色有些晦暗,看起来倒好似要下雨了。 车进了朱雀大街,拐了個弯转进另一條繁华的街道上,继续前行。 這时候本来晴朗的天气已经转阴,浓重的积雨云堆积在天际,明明是大白天,整個天却似乎暗了几分,仿佛到了晚上,让人看着心惊。 “要下大雨了。”慕容薇掀开绢纱帘子望了眼外面,“看来得赶紧到舅舅家才行。” 不然非得淋成個落汤鸡不可。 不過半柱香功夫,她的车转进一條巷道裡。 她正自坐在车上看了会子书,忽然前面传来一阵喧哗声,马车停了下来。 张千家的下了车去看,却看到两個中年妇人扭打成一团,挡在了路前面,嘴裡骂骂咧咧的不干不净。 她连忙呵斥起来:“去去去,要打哪裡不能打去,怎的在此挡了道儿,滚开!” 說罢指使几個婆子把那两個妇人架开,沒想到两個妇人倒是胆大包天,生得一股子蛮力,挣开了几個婆子,還敢回嘴:“关你们什么事,我們打我們的,這路又不是你家的,我們爱打就打。” 慕容薇隔着帘子看去,微微蹙眉,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去了,几個小厮上前骂道:“两個蠢货,冲撞了贵人扒了你们的皮!” 說罢推推拉拉地把人给拉到一边去,两個婆子還挣着不肯,正闹着,忽然间马车轻微一动,一個黑影窜进了慕容薇的车子! 慕容薇還沒回头,便见到一道刀光闪過,接着脖子上一阵冰凉刺痛感,一双手還未待动作陡然被人给反擒住。 “别动,否则要你的命!”那刻意压低的声音骤然在她耳边炸响,伴随着天空的惊雷震得慕容薇整個人浑身发麻,汗毛倒立。 她浑身僵直,直到這时在昏暗的马车厢内才发现多出了一個黑衣蒙面的男人。 這個男人蒙着头,只有两只眼睛露出個圆圈儿,一双眼睛在看清她的容貌时闪了一闪,放在她脖颈上的刀略松了,低声道:“我不会杀你,你這车要行往何处?” 慕容薇好半天才找回呼吸,后背的衣裳已被冷汗浸湿,她上辈子這辈子也沒有遇過被劫持的事情,尤其是此人,明显看着不像善类,大白天的就敢公然行凶! 一時間她心中百转千回,外面的吵闹声似停歇了。 “我是去昌平坊。”眼下形势比人强,她只想弄清楚這個蒙面人到底想做什么。 那人看了她一眼:“那就在东平街停下,我自会离去。” 慕容薇很想问他为何要窜进她的车,就算要去东平街,他大可以换身衣服,自己去啊,为何要冒险挟持一個路過的陌生人? 正想着,忽然间外面的吵闹声更甚,伴随着众多重重的脚步声,接着是男人的呼喝:“追,一定要把人抓住!” 那些人迅速穿過這條巷子,忽然看到這一行人,顿时围了上来。 “车上是谁,我等是五城兵马司西城指挥使麾下,奉命缉拿犯人,尔等为何停留在此,可曾看到黑衣蒙面的杀人罪犯?”为首的军官体型壮硕,一双利眼扫過這一行人,光是那目光看着就让人胆战心惊。 慕容薇顿时明白過来,五城兵马司在缉拿匪徒,此刻定然在整個西城派驻麾下到处巡查,比起藏进别人家的宅子容易让人发现,倒不如藏进她家马车裡,躲過搜查。 保护自己马车的除了丫鬟就是小厮,男子出门绝不是這般,他定然料到了是個女子,而既然是女子,又怎会把自己被個男人挟持的事情說出去毁自己德行! 自己一個深闺弱女,是最具迷惑性的,五城兵马司的人也不会怀疑她家跟匪徒有什么关系。 慕容薇敛眸,她這时才想起先前那两個挡在道上厮打的婆子,京城脚下,哪怕是升斗小民都有些见识,眼见着這马车也该知道避让,为何不但不肯,還咬住不放。 除非,是为了拖延時間,将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到她们身上,此人才有办法躲进马车裡不被人发现。 這歹徒好深的心思,一环扣一环,好厉害的算计!事前事后,他全想明白了。 慕容薇這时已经想清了自己目前的处境,果然才听到外面军官的声音,那双手便捉自己捉紧了,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不准泄露出去,否则……” 那刀改架在她心口,慕容薇脸色苍白,一副大为受惊的样子,低垂着眼帘,浑身颤抖,像個战栗的不知所措的孩子。 那人眸光闪了闪,似有些懊恼闪過,声音却柔和了些,“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那语气,竟像认识她似的。 慕容薇忽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从他身上传来,他手臂上的衣料渗出了血,只是因为穿的是黑衣不甚明显。 她眸光微动,原来他受了伤,怪不得…… “我們是慕容阁老家人,這位大人,我們只因方才有两個婆子在前面扭打,才停下车的,不曾看到什么罪犯。” 回话的小厮倒還算机灵,听到是慕容阁老家,那军官蹙眉,忽然看到手下人匆匆奔来:“大人,兄弟们寻遍了附近,沒有发现可疑人物出现過,问清了周遭的地头蛇,也沒有人发现過。” 哪有京城的事是他们兵马司不知道的,一旦那個匪徒出现,必然会被人注意到。眼下他能藏的地方,除了宅子就剩下…… 這车子如此巧合地停在此处,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那俊光眸光陡然变厉:“你们当真是慕容阁老家的人,可有凭证,车中的人還請下来接受检查。” 那小厮忙道:“這位大人,我等怎敢冒充,您看车驾也知道這是谁府上的车了。至于车上的人是我家小姐,怎能贸贸然让人检查?” 绿儿跟在车外伺候的,此刻也是皱着眉,一脸不悦。 小厮說着上前行礼,看样子是送些好处,那军官却冷笑起来:“我等在执行公务,管不了那么多,若不让检查,就只好請你们去兵马司衙门走一遭了!” 那小厮估计也沒料到为何兵马司的人今日如此不通人情,与平日是大相径庭,不由恼起来,“大人,這是小的铭牌,每個慕容家的下人都有這样的牌子,您可以仔细查看,甚至派人去慕容府上過来看看我們到底是谁家之人。” “外面出了何事?”這时,一道少女的声音从马车中响起。 马车中此刻,那黑衣人挟持了慕容薇,示意她說话,慕容薇一脸受惊過度的样子,他還在耳边說道:“放松些,不要让人发觉什么。” 說着却扣住她右手腕脉门,往车厢地毯上一躺,滚进座位之下,但手根本沒松,只怕她有個异动,就得死。 慕容薇心中冷笑,若不是为了麻痹他,她也不用如此作态,只是,他既敢杀了别人,焉知不会杀她。 說什么在东平街下车就会放過她,天知道到时候他会不会杀人灭口! 她岂能将自己保命的希望寄托在一個杀人犯手中! 說罢,她单手掀开了帘子,满脸焦急:“绿儿,舅舅的病要紧,還是先請這位大人放行吧。” 她暗扫了眼,见外面的婆子都是自家的,却已不见了那两個吵架的人。 這更证实了她的猜测,果然如此。 此人太過聪明,她不可不防,眼下她决不能有丝毫异动,一定要冷静。 绿儿经她這一說,這才想起张千家的,连忙拉過她来:“快,舅老爷的名帖呢?” 张千家的刚刚也被這事弄得很是害怕,眼见着一群气焰汹汹的官兵,差点忘了自己還带着老爷的名帖呢。 “奴婢是大理寺卿周大人家的,這是我家老爷的名帖,我是来請表小姐回去探病的。” 說罢将名帖递上。 那军官见到慕容薇,不過一個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浑身装扮自然是大家闺秀气度,此刻她脸无异色,若真藏個凶手神情总会露出异样才对,又见了那名帖,果然是大理寺卿周封严的名帖。 這时远远有個手下跑了過来:“大人,有人发现那個杀人犯了!” 那军官顿时精神一震,還回名帖,一改方才的气焰,非常和气地說:“公务在身,若打扰了小姐,還請见谅。” 慕容薇点点头:“大人且去追凶便是。” 那军官立刻带人去追犯人,匆匆从巷子裡出去,正好迎面有另外一辆马车驶进了巷子。 等慕容薇看清那车驾,顿时心中一喜,是洛王! 他居然也从报国寺出来了。 五城兵马司的人他知道,可他却不知道洛王的出现。 此刻他正躲在马车上盯着她的脸,她却不能做出一丝一毫的异常举动。 此刻天际隐隐泛着闷闷的雷声,天上乌云翻滚,黑云压城城欲摧,似马上就有一场大雨要降落。 洛王看向远处的车驾,慕容薇這会儿匆匆离开报国寺,看走的路程却不像是回府,处处透着诡异。本来按距离她早该走远,怎么却被堵在這儿? 看到五城兵马司的人,洛王眸光微敛,问身边的侍卫出了何事。 “殿下,說是城西发生了命案,刺客是一個黑衣蒙面人,现在逃走了,西城指挥使派人追凶。” 洛王是怎样人,联想到刚刚看到的官兵剑拔弩张之态和慕容薇车子堵在這儿的情况,已然猜到了双方必定因为缉凶发生了矛盾。 马车离得近了,慕容薇连忙跟张千家的說:“张妈妈,你也快些上车吧,我還要去舅舅那呢。” 张千家的连声称是,上了自己的车。 這时洛王的车驾已经近了,慕容薇跟绿儿吩咐着:“沒事了,让人准备走吧。” “這不是慕容小姐么?你不是跟老夫人在报国寺么,怎么单独回来了?” 慕容薇巴不得他相询呢,绿儿正要說话,被慕容薇打断了:“原来是您,小女子给您见礼了。” 說话间粉面含羞,娇怯怯好似不胜凉风的水莲花,明眸半敛,半是惊喜,似乎很为他的相询受宠若惊一般望着他。 那表情神态,语气动作让洛王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這是慕容薇? 這是那個聪慧冷静的女子嗎,她怎么可能在他面前露出這种表情神态? 虽說一般的女儿家在她這般年纪可能会是這种反应,可她…… 洛王嘴角微动:“小姐不必多礼。” 那人扣住她手腕的动作一紧,慕容薇眼角余光扫過,看到那男人的眼神,显然是警告。 慕容薇指尖绕着发丝,不停地转圈,低垂着头无限娇羞般:“我原也是有事才先行离开的。祖母之前還跟我說起,殿下对佛经懂得不少,跟她谈起报国寺那面刻心经的石碑,下笔颇有二王的风范。” 洛王挑眉看向她,不对,他沒跟老夫人提過石碑的事,只跟她一起讨论過金刚经石碑,那石碑也不是王羲之父子之风,而是习的柳公权的。 五城兵马司抓杀人犯…… 电光火石间,洛王已明白了。 她的反常是给他传递一個讯息…… 他拨开鲛绡纱帘子的手陡然握紧,眼神完全变了,整個人不再像之前那样闲适自然,而突然间双目如电,如鹰般扫了過来。 他就知道,這個女子如此是反常,她怎会突然间在他面前变了個人似的。 只怕现在她被人挟持了,命也在别人手中。 “殿下,看這天气要下雨了,小女子還要去探望舅父,就此别過了。” “小姐說的是周大人吧,也好,本王正要去那边办事,倒也顺路。”說罢给她使了個眼色。 慕容薇松了口气,跟聪明人說话就是省事。 “這,不方便吧,小女子要到东平街那买些东西才去看望舅父的。”她神色如常地看着洛王,连洛王都要为她的处变不惊喝彩了,此女真是好胆识,遇到了這种事情要是一般的女子早就吓哭了,哪裡会想到办法自救,她的表演极度精彩,连从小住在宫裡见惯了各色人等的他,如果不是因为之前庙裡的事,绝不会怀疑她分毫。 接下来的事情還需想個两全其美之策,东平街就是解决的好地方,只是,不能让人发现她被個杀人犯挟持了,這传出去于她名声有碍。 “无妨,小姐請吧。”說罢放下帘子。 小厮丫鬟们连忙驾了马车,驶离此地,慕容薇看到绿儿直冲她使眼色,很是不能相信刚刚那是她小姐,之前她在洛王面前可不是這样的呀,怎么突然间就這么奇怪了? 慕容薇视若无睹,放下帘子,转头看向那黑衣人,却见那黑衣人坐了起来,眼神怪异地看着她。 慕容薇被他看得心头发毛,天际闷闷的雷声更让人发慌。 她浑身发抖地看着他,泫然欲泣,用蚊呐般地声音說:“我照做了……” 那黑衣人就叹了口气,忽然放开了控制她的手。 慕容薇心中错愕,這家伙怎么回事? 他就不怕她逃出去? 還是他就那么自信自己根本沒法子躲开么? 黑衣人眼眸直盯着她,忽然眼底就闪過一丝笑意。 慕容薇只觉得对方的眼睛黑亮有神,波光潋滟般十分美丽。只是她此刻实在欣赏无能,谁让她是人质,他是劫匪! “我不会杀你的。”他說。 慕容薇却還在继续装着,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你别杀我,我一定听话。” 那黑衣人眼底闪過一丝亮光,却沒再說话,只坐在一旁,时不时望着她,表情很是奇怪。 這算怎么回事? 慕容薇很是无语,這劫匪不像劫匪,人质不像人质的,怎么看怎么怪。 好吧,不管他有什么想法,她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時間只听得马蹄得得声伴随着车轮滚动的声音,慕容薇敛眸坐在一边,姿态摆得极低。 而黑衣人坐在旁边,神色很是莫测。 两人之间顿时有种诡异的平静。 天黑压压的越发阴沉,雷声由远及近,可這雨却始终下不下来。 洛王早就吩咐了人准备,目光似乎穿透了马车落在那個小丫头身上。 “慕容薇,你究竟是個怎样的女子……”他喃喃着,手心裡翻动着紫砂茶杯,這样的女子,若是因此而沒了,那就太可惜了。 至少,他還从未见過她這样的,那种好似看戏的眼神…… 马车转进一條巷道裡,就在刚刚拐弯时,黑衣人终于說话了:“立刻停下。” 慕容薇一怔,這儿可還沒到东平街,他怎么突然要在這裡停下。 可眼看他亮出了刀子,慕容薇不得不喊停,心中却暗暗焦急。 偏偏此刻洛王的车驾在后面,一個死角的距离,他哪裡会知道她這裡发生的事情。 来不及通知洛王,又不能喊,最怕激怒了此人。 万一,万一此人要杀她。 她眸中厉光一闪,哪怕拼死,她也绝不放弃! 她已经死過一次,不想再死第二次! 慕容薇的手轻轻背在身后,若不行,她的赤金簪子也能伤人。 马车刚一落停,忽然见他朝外扔了個什么东西,陡然冒出一股浓烟,慕容薇心中咯噔一下,叫糟起来。 正此时巷道上一串串燃烧的鞭炮陡然坠落,轰鸣着从半空中落下,顿时吓得众人吃了一惊,拉车的马扬蹄嘶鸣一声往前跑去! “小姐!”绿儿吓得脸都白了,身边的小厮连忙打马追去,紧跟在后面的洛王此刻终于脸色微变,“来人,去给我把這附近的匪徒捉住,快去追慕容小姐!” 說罢自己也下了马车,飞身上马,匆匆忙忙追了上去。 他最沒料到的是這匪徒居然如此狡猾,本来他已经派人在东平街布下了天罗地網,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一招! 只是让他不明白的是,那個歹徒不過是临时起意,如何能知道慕容薇已跟他求救了的。 要知道他们的话可是沒有半点破绽,他不是知情人,绝无可能知晓! 那是为何他突然改变主意不在东平街停下,他既然選擇东平街,想必自有同党,总比這样更安全保险,可他宁愿此时冒着同党暴露的风险行事,却让人吃惊。 除非此人本就极为狡诈,不论慕容薇是否求救,他都沒打算去东平街,這样,绝不会有被抓的风险。 众侍卫吓了一跳,见王爷居然不顾千金之躯冒险,除了留下部分人去抓那扔鞭炮的匪徒,其余的全都跟了上去。 那驾车的马受了惊,穿過巷道飞驰进了大街,惊马横行,大街上一顿鸡飞狗跳,人人躲避。 慕容薇在车厢裡被颠得东倒西歪,忽然被那黑衣人抱进怀裡,她恼了起来:“放开!” 這混蛋居然敢占她便宜? 說罢她右手一挥,一支尖细地赤金百合簪子狠狠朝他身上刺去。 那人一手狠狠攥住她的手腕,男人的力气本就比女子大,此刻她根本挣脱不得。 前面的车夫早就控制不住惊马,忽然间从路上飞起一個男子,跃上马背,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瞬间让那惊马安定下来,接着他居然骑着马带着马车猛然冲进了一條寂静幽深的小巷裡。 “停下,你快停下,這位小哥你干什么?”车夫大声呵斥着。 而随着惊马平静下来,那黑衣人低笑一声在她耳边說道:“小姐,你真是個聪明人,可惜,若不是我,還真要被你骗了。” 說罢猛然从马车裡窜了出去,身形如电,只回眸望了她一眼,眸光澄澈如水,带着几分笑意。 慕容薇呆滞地看着他,這家伙他该死的是谁? 眼见他几個起落消失在远方不见了,那骑在马上的男子也跃下马,朝旁边墙上一跃,沒影儿了。她气得狠狠捶了下车壁,“别让我再碰到你!” 她真沒想到自己已经做得很周到了,却居然還是被他看出来了。 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如果是不认识她的人,看到她那么跟洛王說话,兴许只会以为她是個怀春少女,最为正常不過了,为何他会发现异常,究竟是哪裡出了错? 车夫刚停下来,洛王一人一骑便也倏忽而至,正看到慕容薇掀开帘子,脸色十分难看。 洛王也是眸光泛冷,跑了。 那個匪徒以为自己是什么神仙不成,来无影去无踪,当真以为抓不住他? 他可是很有兴趣认识认识這位狡诈的匪徒。 “三小姐,你沒事吧?”他下马走到马车前问道,看她除了脸色不太好之外,并无任何损伤,這才放心了。 慕容薇勉强冲他笑了笑:“多谢殿下相救。” 洛王失笑,带了几分自嘲:“說救你,沒想到却是這样。” 他還有什么脸面說受了她的谢,本想帮她,沒想到反倒差点害了她,那個歹徒让她和他的筹划完全成了笑话! 要是刚刚那個歹徒意图不轨,杀了她都有可能,此事有太多诡异之处,让洛王也想探查清楚,到底刚刚那個家伙做下了什么命案,居然让五城兵马司大肆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