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追跡
在那燈火昏黃，面積不大的小飯館裏，從吧檯走出的老店長，紛別爲里奧多和哈雷斯斟上了一杯小酒，並對里奧多恭敬道：“哎呀，大市長，好久不見啊！”
里奧多聽後撓頭帶推手，微笑道：“嘿嘿，我的任期早就結束了，現在稱不上什麼市長了。老爹您還是直呼我的名字，我聽着更舒服一點！”
“不管是不是市長，幹出豐功偉業也是值得他人尊重的！”
老店長給予了里奧多十分的肯定，驕傲地拍着他的肩頭；里奧多示以敬意，以笑迴應。
然而坐在對面的哈雷斯持續沉默着，卻略顯不自然地翹起了眉梢，嘴角攀上了一絲詭異的弧度。
“老爹，幾十年了，您還在經營這家飯館啊，小時候經常給我的飴糖還有沒？”里奧多環顧着四周，滿眼懷念。畢竟小時候自己經常來老爹的飯館蹭零食喫。
老爹和氣地說着：“飴糖啊，老爹可以給你做啊！想喫啦？嘿，說起這店啊，時間一長，感情便深，人就越捨不得離開。現在鎮子上的人不多了，店裏也着實是冷清了不少。不過，像我這一大把年紀了，再謀發展也沒大用處了，踏踏實實守着店，日子也不錯！”
里奧多隨着老爹的話語，向飯館的裏面望去。的確，桌椅大多閒置，雖然經久不換，但木質表面都被磨得十分光滑；牆體略有掉皮但也經過多次修繕，邊角處更擦拭不掉的煙燻痕跡，頗具年代感。
里奧多的目光環視着掃過飯館的各個角落，忽然定睛在了左前方的兩位客人身上。
“那麼，二位先喝點小酒，我去廚房燒菜，馬上就好！”說完，老爹便轉身回到了後廚。
哈雷斯也很有禮貌地迴應道：“那就麻煩您啦！”
可是，里奧多仍舊目不轉睛地盯着對面的兩個客人看，表情還愈發地驚愕。
哈雷斯見狀奇怪地扭過了頭，便發現里奧多盯着看的，是一男一女兩隻正在用餐、說笑的年輕獅子。二人的目光中傳遞着甜蜜的信息，一眼就能看出是熱戀中的情侶。哈雷斯微撇着嘴，猜出了里奧多內心所想，回頭道：“別這樣看着人家，里奧多。那姑娘這麼年輕，肯定不是凱拉。”
“哦……是吧……”里奧多的目光仍呆滯地停留了一會，便失落地側回了頭，“唉……我只是，在對面的姑娘身上看到了年輕時凱拉的模樣。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應該早已牽起了另一個人的手，開始新的生活了吧。”話止於此，里奧多眉頭緊鎖，倍感心塞。
“里奧多，你喜歡凱拉，對吧？”哈雷斯直視着里奧多的眼睛問道。
里奧多毫不猶豫地便承認了：“從小就是，我的心一直沒變過。”
“所以你至今未婚？”
“唉……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曾闖蕩了這麼久，遇到過各種各樣的人，可沒有人能代替凱拉在我心中的位置。”里奧多託着下巴望着天花板，充滿期盼的眼神閃着光，好似犯了花癡。
哈雷斯抿了一口杯中的酒，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凱拉是個怎樣的姑娘？你們怎麼認識的？小時候那會的‘烏托邦協會’成員，似乎沒幾個對她有印象的。”
“啊，這不奇怪，我給你慢慢講。”里奧多也喝了一口酒潤了潤嗓子，轉動着眼珠回憶起了當初，“凱拉的父親對她特別嚴苛，脾氣又十分暴躁。據我所知，她的家庭，從祖上到現今這一代，都是純正血統的獅子，絲毫不受現今開放社會的影響。”
“那她家用現在的話講，不就是種族主義者嗎？家庭成員只接受同種族動物，禁忌與其他種族動物結婚。”哈雷斯聽後說道。
里奧多給出了十分肯定的手勢：“沒錯沒錯！當初她老爸送她到鎮上的學堂上學時，特意要求主管給她安排了一個都是獅子的小班級，連授課的老師都是獅子！唉，且怪我當年成績欠佳，沒能跟她分到同一個班級。”
“既然不在同一個班級，肯定另有事件使你們相識了吧？”
“哈哈……”里奧多輕笑道，“是啊是啊。現在回想起來，也是覺得挺有意思的。當時是在回家的路上，我忽望見前面有一隻大獅子，正在欺負一個獅子姑娘。當時那個心懷正義感又有點中二的我衝上去就照着大獅子的肚子來了一腳。大獅子可能是本能的自衛反應，也扇了我一巴掌，哎！我們倆就這麼打起來了！”
“那後來呢？你打贏了嗎？”哈雷斯聽得很入神。
“嘿，後來的場面一度十分的尷尬。我打的那隻大獅子，是凱拉的表哥！”
“蛤？”哈雷斯驚歎道。
里奧多也傻傻地笑了起來：“是啊！是凱拉把我拉開後告訴我一切的真相。當時是上學之前，凱拉跟表哥打了個賭，賭什麼事我具體就忘了，反正凱拉輸了。回家的路上凱拉不願意聽表哥的嘲諷就跟他發小脾氣，他表哥也只是玩鬧性地揪了她幾下，結果正好讓我看見了！當時尷尬得我都想遁地！”
哈雷斯使勁地捂着嘴，但還是不小心笑出了聲。
里奧多拍着桌板哈哈大笑，但他很快就平靜了：“當時可能是因爲她的表哥確實做得有點過分了吧，凱拉不僅沒埋怨我，還爲我處理擦傷，我可震驚了！她抽出紙巾，沾了點清水，輕輕擦拭我的傷口，關切的語氣甜美得就像個天使……”里奧多說着說着，又陶醉了起來。
“所以，從那天起，你就喜歡上了凱拉？”
“是的！瘋狂地喜歡上了她！”里奧多擺出嚴肅臉並加重了語氣，“上學堂那會我時不常地就要跑到她們班的門口傻等着，也不知道具體幹嘛，就是爲了能多看她一眼，吸引她的注意力。從別人那裏打聽到她的生日，我總會親手爲她製作小禮物，並在各種節日裏帶給她驚喜，然後奇蹟就發生了！忽有一天下午，她竟然在我班教室門口等我，我們一起回的家！從那以後，我們一直相處得很好。隨着瞭解的深入，我發現了凱拉身上更多的閃光點，便就此一發不可收拾地迷戀上了她！”
“既然如此，你們豈不是可以順理成章地在一起？雖說她家是種族主義，可你也是隻獅子啊。”哈雷斯奇怪道。
“啊……”說到這裏，里奧多顯出了沉鬱，“種族主義者啊……我和凱拉的事很快就被她爸爸知道了。她爸爸對我一直以來的夢想表示非常不滿。”
“食草動物和食肉動物和平共處？”
“是啊，她爸爸真的是極力反對，甚至看到我出現在她家門前的時候都要拿鞭子打我！說怕我帶壞了她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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