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暗牢裏的酒鬼 作者:未知 墨宮胤聞言蹙緊眉,順着景凌看過來的視線,緩緩側過身去,看到那已經走近自己的男人,周身散發出熟悉的龍涎香向她襲來,心神不由一驚。 “皇上.....” 他何時來的?是自己眼花了? “爲了帶一句話,你這麼不顧着自己的身體,偷跑出來?”南城薰走到她的跟前,漆黑的眸子凝在她的身上,見她的眼睛微紅,眉頭緊鎖:“你哭過了?” 本來今日在北國皇帝的營帳中,他看着她爲北念塵擔心,心裏很不開心,可回客棧後卻慢慢又想明白了。 畢竟她與北念塵是朋友,她擔心他也是情有可原。 她就是如此重情重義之人,就是這份情深深吸引着他,一步步淪陷。 所以他纔想去找她將自己的計劃告訴她,可剛到走廊處就見她出門離開,本想疑惑她這麼晚要去哪兒?一路緊跟着她,卻怎麼也沒想到只是來軍營給景凌帶一句話! 他怕軍營的人會爲難她,便早就安排景凌的人放開了警惕,讓她進來。 而且,躲在暗處的他,還看到她利用那塊暗部令牌亮出身份。當時,他原本那沉重而鬱悶的心情,也瞬間煙消雲散。 墨宮胤不知他在想什麼,避開他的灼熱的注視,移開視線,低聲否認:“沒有。” 驟然,肩膀被人按住,一雙手捏住下顎,迫使她擡起頭與他對視。 男人目光一凜,追問,“說,你是不是哭過了?發生什麼事了?”他不相信,眼睛會無緣無故的紅腫起來。難道有什麼事,不能告訴他嗎? 發生什麼事了? 他還問? 她不知爲何,他這麼不經意的一問,心裏覺得很委屈,卻不想被他這樣逼迫,倔強的回答:“沒發生什麼事,只是一路來風吹的。” 她不想再把洛汐說的話重複一遍給他聽,可能洛汐也是瞞着他來找她的。 “真的?”男人顯然不信。 “煮的。”墨宮胤橫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南城薰俊臉上淺淺一笑,鬆開手,負手而立,眼底盪漾起一抹柔情:“既然沒事,就與朕上路吧!” “上路?”墨宮胤擰起眉,微微錯愕,上什麼路呀? “恩,朕已經安排好了,我們兩個提前回南京,而洛汐與你的人稍後啓程。”南城薰勾了勾脣,狡黠一笑,眸色卻深深,讓她自個兒去猜。 墨宮胤看他一眼,眸底閃過一絲瞭然,低低地道出心中的猜測:“你這是金蟬脫殼?想給南無卿來一個措手不及?如果我們祕密潛回南京,南無卿一定會不會有所察覺,包括去龍族救北念塵也節約了不少時間。加上有洛汐與我的人喬裝隨後,一是掩飾我們的蹤跡,就算他們會派人伏擊,也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二是也能在預料的時間內提前到南京,早日摸清南無卿與龍飛還有沒有聯繫,但最重要的一點你應該是想去見太上皇。我說得對嗎?” 南城薰聞言一楞,眼波流轉,目色如水,即是垂眸笑道:“聰明。” 這麼簡單的事,她都想不明白,只能說她太笨了。 墨宮胤眨了眨眼,似笑非笑,抿脣斜睨他一眼,心裏不知怎麼的,有絲怨氣,不由的就脫口而出:“你和我一起回南京,你的洛汐要是知道了不怪你,他願意?” “我的洛汐?此話可意?”南城薰絞着她的話不明的挑起眉,臉上的笑意也逐漸淡化下來,一雙黑沉的眸子深邃的凝着她。 擡眼見他一副沒事人的姿態,心裏就來氣,只覺得胸口生悶,挑了挑眉,心中活似打翻了五味瓶,分不清是什麼滋味。 特別是回想起洛汐那信誓旦旦的口氣,她很氣惱。 墨宮胤冷哼一聲,沒好氣的道:“難道不是嗎?他不是你的小受嗎?你的男寵嗎?” 南城薰怔了怔,眸光一閃,隨後脣角微彎,眼角噙起一抹淺淡而喜悅的笑意,是那麼耀眼。 隨即笑容漸漸擴大,笑出聲來,“哈哈哈.......朕怎麼聽着這話,很酸呢?是不是有人在喫醋?” 墨宮胤瞅着他那張俊美的臉上的那一抹璀璨的笑容,瞬間失神。 後知後覺咬脣,她不是在喫醋,只是氣不過而已。 “神經病。”她氣得冷哼一聲,猛地推開他,朝門外走去,走到一半,察覺屋裏那站着的人未動,便側頭回望,瞪了他一眼,“不是要走嗎?還不走?” 南城燻黑眸中盈起一抹興味,薄薄的脣邊突然綻放出一記動人心魄的淺笑,“被朕說中了心事,惱羞成怒了?”話落,才邁步朝她走去。 墨宮胤一臉鬱悶,白了他一眼,直接走了出去,不想和這個自大狂腳邊。 門外,景凌早就把馬和行李準備好了。 兩人各自騎上馬,趁着夜色,與景凌道別後便朝南的方向而去。 騎着馬的人,一前一後,兩抹身影穿梭在夜色之中。 天亮,客棧裏洛汐去南城薰房裏只收到他留下的密函,信上說他與墨宮胤昨夜就潛回了南京,而要他要扮演他們兩個人延後回去,也特意吩咐要帶上墨宮胤的那三名屬下。 三流人還以爲他們的殿下不要他們了,原來是這麼有這樣的任務交給他們。 洛汐真是氣得無話可說,再怎麼生氣,他也不想拖南城薰的後腿,儘量照他安排的做。 而在此時,龍族暗牢裏面囚禁的人,原來一身華麗月牙白錦衣髒亂得看不見衣服原有的顏色,男人面容憔悴,雙眸黯然無光,他慵懶邋遢的坐在地上,背靠着牆,長腿垂放,而腳邊全是空酒罈子。而他頭頂牆壁上面有一個小鐵窗,從外面映射出淡淡的白光,照耀在他凌亂不堪的墨發之上,光線再怎麼暗淡,也遮掩不了那俊俏的輪廓。 他手裏還握着一罈酒,神情懶散,時不時地往嘴裏灌上一口酒。 鏜.... 突然暗牢牢門被人從外面將鎖打開,一抹黑影從推門走了進來,那人身穿着墨色勁衣,蒙着黑色面巾,手裏提着兩壺酒。 而此人正是從朝國趕回來的許三水。 她低頭就瞥見一地的酒罈子,而那男人就坐在地上,無動於衷,她的出現沒給他帶來一絲波動。 從他被關進這裏後,他從未說過一句話,也從不問她們,像一個啞巴一樣。 只是問他要什麼東西,如果有他要的東西他就會點頭,不要的話就選擇無視和沉默。 相處一些日子,許三水也習慣了他的冷漠,更明白他想要什麼!所以給他又帶酒來了。 這一次,他看到酒並沒有像以往一樣那麼激動,仍還是神氣淡定的坐在原地。 許三水也不多想,邁步走過去,見地上一片狼籍,不由出聲埋怨,“一段時間不見?你把這裏弄得這麼亂?” 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繼續喝酒。 她靠近那男人,將酒放在旁邊,低聲問他:“你是不是在等她來救你?” 她心裏異常的清楚明白,只要提到那個人的事,這個人才會有一點點情緒。 男人喝酒的動作微微一頓,長長凌亂的墨發遮住他的俊顏,只是那雙眸子緩緩轉動瞟了她一眼,只是一瞬,眸子裏已經是平靜無波,毫無波瀾。 不過他還是沒說話,喝了一口酒後便放下酒罈子,繼續保持那一份沉默。 許三水微微眯了眸子,眸中掠過一抹探究,見他不說話,想了想,又問:“墨宮胤可能會救你了,你是在等她吧!一直都在等她吧!” 她不肯定,他是不是在等人來救,但是她知道他心裏藏着一些心事。 不然也不會借酒消愁! 一般能讓男人這麼消沉,又放不下的事除了感情,她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 當初這個男人夜闖龍族,然後中了迷幻術,就一直被關在這間牢房裏,醒來後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喝酒。 男人仍還是不說話,面色沉靜,彷彿她說的話像催眠曲,眸底不由生起一片倦色,慢慢磕上眼。 許三水見他不願搭理自己,便就在他的面前蹲下,凝視着他,沉吟片刻又道:“你知道嗎?這次我去了朝國,而她也在,她被主子這次傷得太深,太深,我在她眼裏看到了傷心,絕望。因爲她偷聽到了我和主子的對話。” 說完,她瞥了男人一眼,他仍是緊閉着眼,面色淡漠,卻沒有表現出惱怒的情緒。 許三水輕吐一口氣,抿脣繼續說:“她就躲在假山後面,流着眼淚,那麼哀怨,那麼悲痛的眼神。我看到時都被嚇了一跳,不敢相信她爲什麼會躲在哪裏,我和主子說的話她應該全部都聽到了,之後主子提出條件讓她留下來,就會放了你。” “她怎麼樣了?”驟然,男人開了口,聲音沙啞而低沉,緊閉的雙眼睜開,雙眸清澈而夾雜絲絲無奈。 許三水一怔,臉上止不住的驚喜,不由驚呼:“你終於說話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回答她,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 “本王問你,她怎麼樣了?”男人聲音微怒,透着絲絲急躁。 (昨天看到讀者留言,可能她有些誤會,覺得這是一女多男的故事,都別誤會了,阿墨不喜歡念塵,也不喜歡朝安,只是當他們是兄弟,而念塵最後是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的,至於這個女人,她已經出現了。並且她喜歡龍飛,也只是一種依賴而已,不完全是愛情。我不知道怎麼解釋,但是我保證故事情節雖然虐,但不是悲劇,他們都有自己的幸福,只不過慢慢來。還有呀,你們想看誰的番外,可以留言:阿離和景凌玖月和子世神醫小北與三水墨宮軒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