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楊楚生嚇得露出舌頭,前面一位身子肯定比白雪還嬌弱的女知青,同樣也是挑着滿滿的一擔土,不是在走路,而是跟喝醉酒一樣,應該叫顛。
突然!“啪啪啪”一陣聲音響,那是幾個姑娘站一起,打起快板,爲知青加勁來了!
這場面越來越好笑,充滿着時代的笑話。更讓楊楚生笑的是,那位走路用顛的女知青,不聽到快板聲還不會泄氣,快板一響,見她整個人也癱。
“行了,你要挑不動,我來!”楊楚生一說,搶過白雪的扁擔,這傢伙這才叫熱血,左右兩肩膀各挑着一擔,走路也是特別直。
“嗯,好!大家要向這位知青學習!”縣委陳書記看到楊楚生的壯舉,大聲就表揚。
不會吧,這樣也行。楊楚生還偷笑,其實這傢伙精,走路上下抖厲害點,簸箕裏面的土,在他的身後撒下一條土龍。
“咣咣咣!咣咣咣!”這可是喫飯了的聲音,特別簡單,這動不動就是鑼鼓喧天的時代,喫飯也用上鑼聲。
“快點,還愣着幹什麼?”楊楚生朝着站一起,在擦汗的兩位美女喊。
劉雪貞還翻了一個白眼,大聲說“要喫飯了,還快!”
“就是喫飯才得快!”楊楚生那能不知道,這年頭,知識青年到農村來接受再教育,別的沒學到,只學會一招大場面的喫飯就得用搶。誰要跟兩位美女一樣,傻傻地站着,等會有些人撐得兩眼差點翻白,有些人卻得餓肚子。
也不單是她們兩個傻,孟躍進和王升兩個傢伙,也是一付閒情。他們是新來的知青,那知道什麼?
“快點,搶飯去!”楊楚生一說,朝着有飯的地方就跑。
真的,這些新來的知青都傻,孟躍進更是睜大眼睛,好傢伙!,這搶飯的場面,那真的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這傢伙還算是靈活,撒開腿就衝,只有王升跟兩位美女,跟一羣都看傻了的知青在發傻。
楊楚生這傢伙雖然不是最前面,但要排名次,應該也在二十名之內。這哥們手裏捧着三個碗,工地的伙食,那是各行各業都勒緊腰帶在支持的。中午喫的是番薯大米飯,當然是乾的,大概也就七成番薯三成大米,人家戲稱這種飯爲混凝土。還有豬肉煮鹹菜。
反正不管了,這傢伙用碗往飯裏面一扒,一下就是一碗。然後又跑到豬肉那邊,再然後就是戰績相當輝煌,捧着三碗飯逃離現場,朝着兩位美女招手。
“真他媽的拼命!”孟躍進也出來了,大聲就罵。這哥們的戰績也是相當不錯,一碗飯那叫高,搞得他得從最上面開始啃,不然鼻子肯定碰到飯。
“嘿嘿,這是老子從一個傢伙手裏搶的。”孟躍進邊喫邊說。沒辦法,餓着肚子,還怎麼學習愚公移山精神。
搶不到飯的人還不少,也沒辦法,來了多少人,人家炊事也就捏個大概,糧食緊張的情況下,這樣已經不錯了。
兩位美女邊喫邊笑,現在她們也知道了,以後感覺喫飯的時間差不多了,就得做着搶飯的準備。
“王升呢?”白雪將一塊白豬肉放進嘴裏,纔想起他來了。
“這這這!”王升正朝着他們走過來,連續嚥了好幾下口水才叫得出聲音,那還有飯。
楊楚生纔不管,孟躍進也不管,反正這傢伙,也應該讓他餓一頓。兩位美女喫得那個爽,這年頭,豬肉煮鹹菜,高級!
劉雪貞朝着楊楚生笑,白雪笑得比她還早。要不是他,她的胃病就讓她喫不消。
“媽的,喫不夠。”孟躍進說着還挺着脖子,往剛纔搶飯的地方瞧。
“行了老孟,別那樣脈脈含情。”楊楚生一說,兩位美女都笑得捂着嘴巴。
這參加大會戰的,也就一天,明天還不照樣得在生產隊裏。這五個知青,也算是感受到真正的熱火朝天的知青生活了。
第6章知青生活
累!知青真的累,昨天參加大會戰,今天還是照樣得挑肥水。
一個下午,兩擔肥水也就挑到五六百米遠的地方,這一下來,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鐘。差不多也花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足見這年代,別說是工廠,就是農村的工作效率也低到何種程度。
因爲水筍叔跟副隊長合計了一下,當即在田頭,就採用楊楚生的辦法,以後就按勞取酬。女社員們樂呀,對於這個小知青,有多一點的認識吧。
“水筍叔,自行車借我一下,我到公社拿糧證。”楊楚生大聲喊。
“行,我將車放在祠堂門外。”水筍叔一說,騎上那輛渾身“嘎嘎嘎”響,好像要散架的紅棉牌破自行車就走。
“我也去。”白雪走進水溝的時候,小聲說。
楊楚生跳進水溝裏,邊洗着手腳邊問“累不累?”
白雪眨着杏眼,點點頭,當然累了,最後兩半桶,還是他到半路上幫她挑的。要不然,大多數的社員都回去了,只有他們倆剛剛走進水溝。
“譁”,白雪捧起水,往因爲勞作,透出一層淡紅的臉上澆,然後站起來,解開的確涼短袖衫上面的扣子,掀開右邊的肩膀處一看,上面都紅了,還感覺到疼。
“沒事吧?”楊楚生還問。
“哎呀,早知道這樣,我不來了。”白雪又小聲嘀咕。
楊楚生卻在笑,來不來,並不是她可自己作主的。
“你笑啥?”白雪以爲他是在笑她的狼狽。
“白雪同學,這就叫鍛鍊。”楊楚生也開起玩笑,不過關切之心還是有的,直起身子又問“皮膚沒破吧。”
“真破了。”白雪又小聲說。
楊楚生這回不得不看了,纖細白嫩的肩膀,看了真有可憐之心,白嫩的肌膚,紅了一大片。不過皮倒沒有破,是她自己可能疼,就以爲破了。
白雪一隻手拉着衣服,擡起臉看他一下,這樣子,還是讓她心跳好幾下。
楊楚生也在感覺,十八的姑娘一朵花,衣服裏面全是汗的身體,那種讓男人聞之很有感覺的氣息,還讓他的目光也有些遊移。
“你們還沒走呀?”
突然的聲音,讓兩人都嚇一跳。白雪更是慌忙將衣服拉好,臉上也一陣發燒。一男一女站一起,她就掀開肩膀上的衣服,他卻還在低頭仔細看,能讓她不臉紅嘛。
“桂香嫂,你還沒回去呀?”楊楚生擡起頭問。
“我找了一些青草,晚上煮青草水喝。”桂香嫂邊說,邊解開棉布短袖衫上面的兩顆釦子。然後看着白雪的衣服,眼睛裏淨是羨慕。的確涼這種布料,可是夏天衣服最好的布料,你有錢還買不到。
白雪也驚訝呢,感覺農村的少婦,一點也沒注意到身邊有沒有男人。桂香嫂說是少婦,其實也才二十二歲,又還沒有生過孩子。這上面的扣子解開兩顆,身子一彎,溼上水的手就往雪白的胸口擦。
楊楚生還不好意思看,這美少婦這樣子,還不會露出裏面雪白的景色?這哥們轉身往溝上走。
“桂香嫂長得好美。”白雪挑着水桶,走在楊楚生身邊,也禁不住說。
“嘿嘿!”楊楚生就這兩聲,然後聽到白雪“撲”地一笑。擡頭往他的臉瞧,看他一付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的模樣,有點滑稽。
楊楚生這傢伙,突然停住腳步,前後左右看。
“走呀,你要幹啥?”白雪也停步腳步,奇怪地問。
後面也纔剛剛走上水溝的桂香嫂,見楊楚生突然放下水桶,走到水溝邊,腳步一跨,躍過水溝,往一片番薯地裏衝,然後一個相當標準的臥倒。
白雪一隻小手往小嘴巴堵,原來這傢伙不是內急,而是偷挖番薯。
後面的桂香嫂也走過來了,看着番薯地的那傢伙,“咯”地就笑。
才五分鐘不到,楊楚生已經站起來了。白雪又在笑,這傢伙別看兩手空空,可肚子有點大。肯定是將番薯藏進衣服裏面了,原來偷東西還是一把好手。
“嘿嘿,走吧!”楊楚生一點也不慌張,好像這番薯地是他們自家似的。
白雪跟他算什麼,說熟悉也還陌生,抿着小嘴巴笑,感覺這傢伙好像不是知青,是一個地道的農民。
“大旺,到你家拿個袋子和一個瓶,我到公社買米和油!”楊楚生才一走進村口,看見在池塘裏,跟兩個小孩子打水仗的大旺就喊。
聽到米這個字,這小孩什麼也不顧,從水裏一起來,衣服也沒拿,赤身就往家裏衝。
白雪也一樣,拿着一個白布袋和一個瓶子,坐在楊楚生自行車後面,到公社還有兩三公里路呢。
半個小時也就回來了,楊楚生一手提着米,一手拿着裝着四兩豆油的瓶子,還沒走到秋月嫂的家裏,不知道有幾個社員看了都兩眼在發光。
大旺已經在家裏等着了,今天回家也早點,秋月嫂正在切番薯,今晚同樣是番薯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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