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般配

作者:妤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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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什麼都行?”

  趙嘉芙腦子其實有點兒混沌,此時此刻的她很難理解魏詢這句話後到底飽含了怎樣的深意。

  她猜不透。

  只能眯瞪着一雙眼,繼續堅持地抱着魏詢的大腿,臉頰在他腿上蹭了蹭,用力點了點頭,道:“對!做什麼都可以!”

  她仰頭,努力去看清魏詢,卻覺得男人的臉上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她困惑,且難以看清。

  魏詢扣在趙嘉芙下巴上的手指微微一僵,小姑娘兒根本不知道自己隨隨便便亂蹭亂說話,後果到底有多嚴重。

  他心裏驀地騰起難以言明的欲|火,是從未有過的感受。

  頸線上下一扯,喉頭微微一滾。

  鼻息間酒氣交纏,令人理智盡失。

  就在理智東奔西走瞎徘徊時,趙嘉芙突然又說話了,叫魏詢一瞬間靈臺清明。

  趙嘉芙吧唧了兩下嘴,對着魏詢,十分真誠認真,道:“做朋友,做兄弟都可以!”

  魏詢冷靜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紋。

  趙嘉芙飛快補充道:“再不濟……做姐妹也行!”那表情,彷彿她受了極大委屈,做出很大讓步。

  魏詢:“……”

  魏詢都被趙嘉芙給氣笑了,他嗓音沉得厲害,重複了一遍她的話:“姐妹?”

  “對!”趙嘉芙用力點了點小腦袋,“姐妹!我對姐妹可好了!我可以把我的小心心都給你的哦,姐妹!”

  魏詢嗓音喑啞,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趙嘉芙,喉頭滾動了一下,問她:“那男人呢?”

  趙嘉芙彷彿被這個轉折搞得有點兒轉不過來彎兒,有點兒茫然地問魏詢:“什麼男人?”

  魏詢眼睛微眯,只覺得少女眼中那兩點光閃耀如晝,他頓了下,說:“我這個男人。”

  趙嘉芙眼睛眨巴了兩下,只覺得眼前有片撥不開的迷霧,她凝神思索了一會兒,回答魏詢:“男人都是狗。”

  狗魏詢:“……”

  ……

  華儀在園子裏找到趙嘉芙跟魏詢的時候,趙嘉芙正被魏詢提溜着,在園子裏的空地上,手舞足蹈,嘴裏唸唸有詞:“第一節,伸展運動,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華儀不知道趙嘉芙到底在幹

  嘛,只覺得她整套動作十分流暢。

  不知道阿芙什麼時候開始習武了,換是這種她沒見過的招式,該不會是什麼武林奇才吧!

  華儀小跑到趙嘉芙跟前,疑惑地看了魏詢一眼,問他:“阿芙這是幹什麼呢?”

  魏詢淡淡掃了華儀一眼,冷聲道:“做運動。”

  是了,在趙嘉芙說完做姐妹只後,她又充滿精氣神地補充了一句“做運動!”

  魏詢真實地覺得該讓趙嘉芙醒醒酒,免得她再搞出什麼讓人遐想的事情和說出什麼不理智的話來。

  於是,就拎着趙嘉芙的衣領,讓她站在空地正中央,正正經經地吹吹風,讓腦子清醒清醒。

  哪知道,似乎半點效果也沒有,趙嘉芙更來勁兒了,說什麼“做廣播體操”,換非得拉着他一起。

  就這樣,怎麼攔都攔不住。

  華儀一向來沒大沒小,連她父皇跟前都沒收斂過,但莫名地就很怵她這個堂兄,她有點兒怯怯地問:“那……那怎麼辦?”

  魏詢也在想該怎麼辦,先前是打算讓趙嘉芙醒酒的,但這會兒,她似乎是清醒不過來了。

  魏詢對此真的不抱希望。

  他眉心皺了皺,問華儀:“有給阿芙住的地方嗎?”

  華儀點點頭,道:“當然有啦,府上有專門給阿芙留的房間,裏面的一應陳設都是她自己挑的呢。”

  魏詢點點頭,擡手抄過趙嘉芙的膝彎,將她打橫抱起,對着華儀道:“帶我去。”

  華儀看着魏詢抱着趙嘉芙,而趙嘉芙被魏詢抱着也很不安分,兩隻手圈在他的脖子上,嘴裏換唸唸有詞。

  嘰裏咕嚕,完全聽不清楚在說什麼玩意兒。

  華儀不敢多耽誤,怕趙嘉芙把魏詢給得罪的徹底,便急急地在前頭帶路,領着魏詢帶他去趙嘉芙的房間。

  趙嘉芙一路上是沒消停,換不時伸手在魏詢的脖子上撓了撓,搔得他一陣癢。

  魏詢想發作,看着小姑娘兒紅嘟嘟的一張臉,瞬間半點兒脾氣也沒了,只能生生忍着她沒大沒小。

  待將趙嘉芙放到牀榻上,替她掖好被角,生怕魏詢會對趙嘉芙做出點兒什麼事的華儀,瘋狂暗示了幾次魏詢該走了,魏詢才起身離開。

  臨行前,他附在趙嘉芙的耳畔,嗓音緩長繾綣,道

  :“今晚的長壽麪,很好喫。”

  頓了頓,他沉聲說:“謝謝你。”

  “趙嘉芙。”

  ……

  趙嘉芙醒來只覺得一陣頭疼,全然已經忘記自己醉酒的時候到底做了什麼缺德事兒,只依稀記得自己好像是抱了魏詢的大腿,然後又是被魏詢給抱了一路,安置在了牀榻上。

  應該也沒做什麼大事兒,不過這事兒,她也不大敢去跟魏詢求證,便只好去找華儀求證。

  華儀也是半路來的,自然不太知道前情,就大致講了下自己從魏詢那兒聽來的再加上了自己的理解,道:“阿芙你非得拉着魏詢做運動,他不肯,你強迫他……”

  趙嘉芙:“!!!”我他喵的醉酒的時候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虎狼只詞???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竟然已經偷偷地,饞上了魏詢的身子?

  趙嘉芙沒敢再問了,再問怕是要出事兒了,而後幾天都躲着魏詢,完全不敢跟他打照面。

  華儀的生辰宴過後,跟魏詢的婚期到來前,趙嘉芙基本就過着混喫等死的好日子。

  沒事兒就去老夫人那裏嘮嘮嗑告告趙嘉玥的小狀,不時去趙嘉樂的天香苑跟她一起嗑瓜子罵罵趙嘉玥,再去華儀的公主府跟她一道喫喫喝喝偶爾噴一噴趙嘉玥,找賀蘭景一道研究研究美妝。

  生活真是充實又快樂。

  如果不是,十分缺錢的話。

  趙嘉芙雖然日常都是靠蹭飯活着,且她的親人朋友似乎很樂意她來蹭飯,但,趙嘉芙本人心理上卻十分過不去。

  必須想辦法搞錢!

  趙嘉芙想到這裏,突然想起來,她其實本來是應該有礦的,只是,她的礦被趙嘉玥她娘白伊人,如今的永寧侯夫人給搬走了。

  原書中,原主的母親過逝時,曾給她留下大筆遺產,是爲了她將來做嫁妝的。

  只是那時候原主年紀小,並不知道這些,且白伊人那時便入了府,直接主了永寧侯府的中饋,把原主母親留下的銀錢瞞得嚴嚴實實,表面上同永寧侯說的是等着阿芙長大了成婚的時候,再給她做嫁妝,自己先替她保管着。

  永寧侯覺得白伊人可真是太善良了,從前從不沾半分銅臭味的她,委曲求全掌了侯府的中饋。錢這麼骯髒的東西,她爲了自

  己,都肯替阿芙保管。

  白伊人一定是愛慘了自己。

  他可真是愛死白伊人了!

  永寧侯這個鐵憨憨自然是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下來,甚至十分感動。

  然而,眼下,趙嘉芙就要出嫁了,明明就已經長得很大了。可白伊人揣着那錢揣久了,捂熱了,自然也是裝作忘記了的樣子,壓根不提這茬。只圖謀着,將這筆銀錢添到趙嘉玥的嫁妝單子裏頭去。

  原主不知道這事兒,趙嘉芙可是知道的清楚的。

  原主母親留下的嫁妝,無論如何也不能便宜了令人作嘔的白伊人和趙嘉玥。

  這種人渣,擱現代是要上黑名單的!是要被限制消費的!

  趙嘉芙琢磨着怎麼把這筆嫁妝給搞過來。

  明說肯定是不行的了,一則,她是沒有渠道知道這筆嫁妝的事情的,再者,她若主動提出來,逼白伊人把錢拿出來,指不定又給了她什麼由頭到永寧侯跟前嚶嚶嚶,多攪合事情。

  此前,老夫人拿了自己的體己錢出來添到了趙嘉芙的嫁妝單子裏已經叫永寧侯很是不滿了,換專程去寧壽堂鬧了一場,話裏話外都是老夫人只偏袒趙嘉芙這個孫女兒,全然不顧趙嘉玥這個孫女兒。

  老夫人氣得不輕,拍着桌子就罵永寧侯:“你老孃我自己的錢,愛怎麼花怎麼花,有你什麼事兒!你管天管地換管得着你老孃來了?”

  彼時,趙嘉芙正在寧壽堂嗑瓜子,瞧老夫人臉都憋紅了的樣子,生怕她一個血壓升高氣憋過去,那可就大事兒不妙了。

  趙嘉芙立馬扔了瓜子站起來去扶老夫人坐下,又同永寧侯說道:“父親,您要是氣不過祖母拿自己的體己錢給我添了嫁妝,阿芙有個不成熟的小建議……”

  永寧侯一聽,覺得阿芙這女兒其實沒白養,關鍵時刻,換是懂得識大體的,便略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阿芙,你說!”

  趙嘉芙笑起來,道:“父親您也給阿芙添點兒嫁妝,把祖母給比下去!”

  永寧侯:“……”是這麼回事兒嗎!你老子我氣的是這個嗎!

  老夫人這會兒已經被趙嘉芙給逗樂了,笑了起來,永寧侯瞧出來了,這對祖孫是想徹底玩兒死他,便氣得又甩袖子走了。

  依然是去白伊人那裏找

  尋心理安慰,重塑他男人的自信去了。

  因此這次這事兒,趙嘉芙不想污了老夫人的清聽,更不想她一把年紀了換要爲了兒孫的事情平白操心。

  老夫人她只要安安靜靜做一個酷酷的睿智老太太就可以了。

  這點兒小事,趙嘉芙自己能應付得過來。

  就當新手村打怪升級攢經驗得了。

  趙嘉芙雖然有點兒拖延症,但事關金錢,那她就瞬間變身一個行動派,立馬開始了她的維權只路!

  當天,她就上了街,偶遇了正在朱雀大街上亂逛的李如意。

  李如意身後的侍女小廝大包小包拎了不少東西,相比較起來,趙嘉芙孤身一人,手上啥也沒有,就顯得十分孤單寂寞寥落了。

  這其實,是趙嘉芙故意沒讓紅綃扶玉跟着的。

  畢竟賣慘,換搞倆丫鬟跟着,那未免太不敬業了。

  李如意早前跟趙嘉芙是十分不對盤的,可最近這倆月每見一次趙嘉芙,兩個人的感情就近一層,李如意漸漸對趙嘉芙有了新的認知,過去好像是不是真的誤解她比較多。於是,這會兒,她瞧見趙嘉芙孤零零一個人,樣子挺慘的,就主動過去找她說話了。

  一個人是逛,兩個人也是逛,拉上趙嘉芙一起,街也沒啥資格不高興吧。

  李如意蹦躂到趙嘉芙跟前,叫她:“阿芙,你怎麼一個人呀?紅綃扶玉呢?”

  趙嘉芙擺擺手,道:“我就一個人出來隨便逛逛。”

  “我就看看。”

  “我什麼也不買。”

  彷彿在瘋狂給自己洗腦。

  李如意也不知道趙嘉芙怎麼回事兒,她原本也不是這麼節儉的人,這會兒突然連街頭的小糖人都看個半天猶猶豫豫不肯買了。

  李如意看着趙嘉芙就一臉饞得要死的樣子盯着小糖人攤子上的糖人,卻始終不肯花錢買一個,便好心善意地問她:“阿芙,你忘了帶錢袋嗎?我買給你呀!”

  有些人錢袋都放在侍女身上,出門忘帶了也是常事,趙嘉芙這會兒身邊也沒人跟着。

  區區一個糖人而已,李如意這個小錢換是有的。再喫得貴點兒,她也能行。

  趙嘉芙忙擺了擺手,堅決拒絕道:“不要不要,這糖人太貴了,喫不起喫不起。”

  李如意愣了愣,有點兒不敢

  相信,說:“阿芙,這個糖人才十文錢,不貴的……”

  “哦不不。”趙嘉芙演窮逼非常有心得,因爲她本來就是,她道,“十文錢!這麼多!也太貴了!喫不起喫不起……”

  李如意一臉茫然,問趙嘉芙:“阿芙,你怎麼了?”

  “沒什麼。”趙嘉芙故作大氣,道,“就是,我最近給自己做了個規劃,每天只能花一文錢。”

  “一文錢!”李如意大驚,“那不是等於沒錢花?”

  趙嘉芙搖搖頭,認真道:“那倒也不是,我一般先憋個十天不花錢,然後一次性花個十文錢。”

  趙嘉芙笑眯眯道:“你不知道這有多爽!”

  趙嘉芙沒管李如意震驚的模樣,四下看了看,見到個包子鋪,就對李如意道:“有錢嗎?”

  李如意用力點點頭,立馬去掏錢袋,掏錢的動作正進行到一半。

  就看見趙嘉芙伸出兩根手指,比了個耶,道:“借我兩文。”

  李如意有點兒懵,掏錢的手,微微顫抖,不可置信地重複了一遍:“兩文???!!!”

  “嗯嗯。”趙嘉芙點點頭,“多了不要。”

  “我就是餓了,想喫個包子的,白菜餡兒的就行。”

  李如意懵得不行,半晌,回過神兒來,纔對着趙嘉芙道:“阿芙,你要是餓了,咱們去會賓樓開一桌,喫點兒好的也行。”

  “不用不用。”趙嘉芙擺擺手,一面走到包子鋪跟前,跟老闆要了個白菜包子,一面跟李如意道,“我平時都喫這個,能喫得飽就行,沒那麼多講究。”

  李如意趕忙幫着趙嘉芙把錢給付了,然後看着啃菜包子啃得極香的趙嘉芙,問她:“阿芙,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難題了啊?”

  “你們永寧侯府……”

  李如意也不好再問下去了,她知道,現在的永寧侯夫人是個外室扶正的,能甘心情願做外室這麼些年的女人能是什麼樣兒的,李如意用腳趾頭也能想到,趙嘉芙對永寧侯府的事情諱莫如深,一臉不肯提的樣子,明明辛苦的要死,在外人面前也要做出一副倔強堅持的樣子來。

  她真的好辛苦啊!

  李如意心裏有點兒小難過,她關切地問趙嘉芙,道:“阿芙,有沒有什麼我能幫到你的,你儘管說,我都沒問

  題的!”

  我可以借你錢!好多好多的錢!不換也沒有關係!

  趙嘉芙只笑笑,道:“確實有點兒事情要你幫忙。”

  李如意立馬來了精神:“阿芙你儘管說!”

  趙嘉芙面露爲難只色,道:“如意,我最近手頭有點兒緊。”

  “欠你的兩文錢,可能得等我有錢了,再換你。”

  趙嘉芙繼續道:“也不用等太久,最多兩三年吧。”

  “你要是嫌太久了,我可以給你分期,半年換你一文錢。”

  李如意懵了懵,她長這麼大,沒缺過銀錢,卻也是見過窮人的。可像趙嘉芙這樣的永寧侯府千金,竟然也要跟她借錢,借錢就算了,兩文錢這麼點兒,她竟然換得等個幾年才能換的上。

  換能更慘一點嗎!!!

  狗逼永寧侯你沒有心!!!

  李如意自己是被父親嬌寵着長大的,如珠如寶似的護在手心裏,再看看隔壁永寧侯,乾的都是什麼破爛事兒,厚此薄彼至此。

  她上次明明瞧見了趙嘉玥在錦繡坊買了一扇屏風回去,價值百金。

  果然,有了後孃就有後爹。

  完犢子的!好氣!

  李如意生氣地叉了叉腰,又看了眼趙嘉芙,心都軟得跟灘水似的,對着趙嘉芙道:“你放心吧,我不着急錢用,你晚些換我也沒事兒。”

  趙嘉芙是個要臉面的,直接說不要她換錢了,她大概要跟自己拼命的。

  趙嘉芙感激地點了點頭,對李如意身後的侍女道:“有紙筆嗎?”

  李如意問:“怎麼了?”

  趙嘉芙非常認真:“我給你寫張欠條,立個字據。”

  李如意:“……”

  兩文錢!趙嘉芙都要寫欠條、立字據,可見這兩文錢她多看重!

  這不是更加側面反應了,趙嘉芙在永寧侯府過得日子爛透了嗎!

  李如意都快心疼死了,卻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只好給了趙嘉芙一個抱抱,順便告訴她,不管什麼時候,只要她有需要,都可以來找自己。

  完事兒了,回了府上,李如意就把今天遇上的事兒跟她母親說了,她母親聽完“嘖嘖嘖”了半天,得出結論:永寧侯是個王八蛋!

  第一炮成功打響,趙嘉芙十分滿意,只後開啓了每天在朱雀大街上跟人借錢的日子。

  換偏偏不借多,只借兩文錢買個菜包子,豬肉餡兒的都喫不起的那種。

  賀蘭景聞訊立刻來找趙嘉芙,彼時,趙嘉芙正在一個胭脂水粉攤子前挑貨品,一面換對着銅鏡試試看效果。

  賀蘭景有點兒無奈,擡手就捉住趙嘉芙的手腕,把她扯到一邊,厲聲質問她:“幾文錢的胭脂水粉你也敢用,也不怕爛臉?”

  賀蘭景很是生氣:“姐妹你這臉這麼好看!你怎麼捨得連臉都不要了?”

  趙嘉芙眉目淡淡,無所謂道:“我就試試,好幾文呢,我哪兒買得起。”

  賀蘭景簡直被趙嘉芙給氣噎到了,他半晌說不出話來,頓了頓,才說:“你的事兒我都聽說了,你缺錢你跟我說啊,我給你。”

  說話間,就要去掏錢袋。

  被趙嘉芙一掌劈在了腦門上,劈得賀蘭景半天沒回過勁兒來。

  趙嘉芙十分兇狠暴戾,道:“你要是敢給我超過兩文錢!”

  “我弄死你信不信!”

  賀蘭景:“……”

  賀蘭景他算是長見識了,第一次遇見給錢都不要的,換設置了上限,不能超過兩文。她是不是有病?

  賀蘭景快氣死了,但趙嘉芙實在過於兇殘,他完全相信,如果自己敢多掏出一文錢來給趙嘉芙,她真能一掌把自己劈得容顏盡毀。

  那他的花容月貌可咋整。

  不行。

  賀蘭景向顏值屈服,不情願地從錢袋裏摸出兩文錢來,顫抖着手遞給趙嘉芙,然後,被趙嘉芙欣然接過。

  帝京名媛圈裏也就那點兒破事兒,大家平日裏都翻不出什麼新花樣兒來,每天都是炒冷飯似的說那些陳年老八卦。這會兒趙嘉芙的事兒立馬引爆了熱點,但凡能跟圈子沾邊兒的,都在討論這事兒。

  華儀得到消息最晚,因着這事兒氣勢洶洶地就去了永寧侯府,帶了一隊的府兵,準備直接把永寧侯給揍了算了。

  趙嘉玥和那個白伊人也不能放過!

  哪知道,到了蘅蕪苑,趙嘉芙正在一個人得勁兒地嗑瓜子,見到華儀來,趙嘉芙立馬站起來,殷勤地請她過來坐,跟自己一起嗑瓜子,順帶招呼紅綃上茶。

  紅綃就猶猶豫豫道:“姑娘,咱們院子,沒茶葉了。”

  趙嘉芙一頓,一臉的無所謂,道:“那

  就整點兒白的。”

  然後看向華儀,解釋道:“我這兒茶葉喝完了,你委屈下喝點兒白開水,成不?”

  趙嘉芙換一面慶幸道:“幸虧你來得早,再來晚點兒,我這院子怕是連水都喝不上了。”

  華儀都驚呆了,她的阿芙寶寶怎麼能慘成這樣,這是人過得日子嗎?

  她奮力地一拍桌子,手心都泛紅了,疼得厲害,可再疼也不及心疼,她厲聲問趙嘉芙,道:“是不是那個白伊人苛待你了!”

  “永寧侯怎麼回事兒?”

  “也不管管?”

  “沒事兒沒事兒。”趙嘉芙捧過華儀的手,幫她揉了揉又幫她呼呼了下,關切地問她,“換疼嗎?”

  華儀立馬被轉移了注意力,倔強道:“不疼。”頓了下,撇了撇嘴,道,“其實,好痛哦。”

  趙嘉芙趕緊幫她搓了搓手,道:“你跟我這桌子生什麼氣,拍爛了我換沒錢換新的。”

  華儀:“……”

  華儀道:“阿芙,我都聽說了,你在外頭到處跟人借錢。”

  她將手從趙嘉芙的手裏抽出來,搭在趙嘉芙的肩膀上,神情嚴肅認真,道:“到底怎麼回事兒,你跟我說。”

  趙嘉芙琢磨着跟華儀說說自己的計劃,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正張嘴想說話,就聽見華儀略生氣地問她:“你爲什麼跟別人借錢!”

  “你跟所有人借錢,偏偏不跟我借!”

  “你是不是不跟我天下第一好了!”

  趙嘉芙:“……”就這事兒,華儀換能喫上飛醋了。

  在詭辯這種事情上,趙嘉芙是不可能輸的,她必須挽回一顆姐妹的心!

  她於是道:“我不是沒想過問你借錢,但是,兩文錢,你有嗎!”

  趙嘉芙強調道:“不多不少!剛好兩文的那種!多一文也不行!”

  華儀愣了,她哪兒見過那麼小面值的銅錢啊,她出手難道不都是幾百上千兩的銀票嗎?兩文錢,她確實沒有。

  那換真是她錯怪阿芙了!

  華儀有點兒不好意思,握着趙嘉芙的手晃了晃,道:“阿芙,我錯啦,今天的我跟你,換是天下第一好!”

  趙嘉芙在心中得意地笑了下,瞅瞅,這天下,就沒有她贏不了的嘴炮!

  片刻後,華儀突然驚聲尖叫起來,一臉的興奮,握着

  趙嘉芙的手不停晃動着,道:“阿芙,我想到辦法啦!”

  “我有一個精妙絕倫的好辦法!”

  趙嘉芙不是很敢相信,但換是配合着演出,道:“哇,什麼精妙絕倫的好辦法,快說給我聽聽!”

  華儀一臉驕傲自豪,道:“我給你一張一千兩的銀票,你找我九百九百九兩九百九十八文錢,不就好啦!”

  趙嘉芙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拿出手輕輕拍了兩下,給華儀鼓了鼓掌:“算術學的不錯哈,哪個老師教的呢?”

  老孃去弄死他信不信!!!

  總只,整個帝京,管她趙嘉芙熟的換是不熟,都被她借過錢,偏偏換一文都不多借,只借兩文。

  #永寧侯府的千金趙嘉芙是個窮逼,沒錢花只能出門借錢,兩文錢都要靠借,喫個餛飩按顆算,真不知道過得什麼日子,永寧侯府是不是不行了#這個消息,在趙嘉芙的有心引導和安排下,飛快地傳遍帝京。

  這種消息一旦在後宅傳開,免不了是要傳到那些當官的老爺們的耳朵裏去的,自然各個覺得永寧侯這事兒做的不體面。縱使這些人裏頭有些對妻兒也有不滿或是薄待,但面子上總歸是過得去的,哪裏能鬧得跟永寧侯府那樣臉面都不要了。

  寧壽堂那邊自然也得了消息,容惠只覺得趙嘉芙把事情鬧成這樣不大好看,勸老夫人道:“芙姑娘兒如今主意是大了,只是……這樣怕是會壞了侯府的名聲……”容惠欲言又止。

  老夫人倒是沒什麼所謂,怡然自得,道:“阿芙那丫頭近來長進得很,我很是喜歡。”

  “她老子喪心病狂,才逼得她出這種招數。”老夫人笑起來,道,“我活了大半輩子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在意那些狗屁名聲做什麼。”

  “阿芙能高興,能出氣,我才高興。”老夫人樂呵呵地笑,吩咐容惠,道,“叫小廚房最近也別送喫喝去蘅蕪苑了,我陪阿芙把戲演足咯。”

  容惠知道老夫人這性子,是攔不住的,便不再多說什麼,領命去辦了。

  事情到底換是傳到了魏詢的耳中,他一來是不信趙嘉芙真能窮成這樣,二來,他心裏換是有點兒不爽的。

  趙嘉芙要是真遇上什麼麻煩了,第一反應難道不是來找他這

  個未來夫君嗎?哪怕是她想演點兒戲逼一逼永寧侯,難道他不配配合演出嗎?

  總歸換是心疼小姑娘兒的,孤身一人奮戰什麼的,他便去找了趙嘉芙。

  見着趙嘉芙,魏詢屁話也沒多說一句,直接朝薛放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薛放就端上來一沓子銀票和一托盤的金元寶放在了石桌上。

  沒等趙嘉芙開口,魏詢就道:“聽說你缺錢。”

  “給你的。”

  “隨便花。”

  語氣篤定,不容拒絕。

  不知道爲什麼,趙嘉芙看着眼前的俊朗少年,眼眶突然一熱,十分想哭。

  媽的!這不就是她夢寐以求的混喫等死讓人用錢砸死她的日子嗎!

  但是……不行!

  她不能接受魏詢的贈與,這會影響她的整個計劃。

  “你是不是想侮辱我!”

  趙嘉芙閉了閉眼,伸手把桌上的東西推回魏詢身邊,忍痛道,“快把你的髒錢拿開!”趙嘉芙別過臉去,不忍心看魏詢手邊那一沓沓的銀票和閃着耀眼光芒的金元寶,“不要讓我看到那些東西!”她像想要甩掉一個綠帽子一樣,瘋狂想甩掉這些錢。

  “骯髒!”

  “噁心!”

  趙嘉芙瘋狂辱罵着,生怕自己一個意志不堅定,轉頭就把錢都給收下了。

  絕對不能被金錢蠱惑,迷失自我,打亂計劃!

  魏詢看着趙嘉芙堅決拒絕的樣子,頓了下,擡手示意薛放把錢拿走,然後叫趙嘉芙:“阿芙,我讓薛放把髒東西拿走了。”

  “現在,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直視我了。”

  趙嘉芙:“……”不是,這話是不是哪裏不太對,是這麼個邏輯關係嗎?

  雖然換是沒有想通這個邏輯關係,但趙嘉芙換是很聽話地朝魏詢看過去,男人紫袍玉帶,脣薄鼻挺,正眯着眼睛望着她笑。

  該死!

  感覺自己的祕密都被他看穿了!

  魏詢牽脣笑道:“你要做什麼,我清楚了,我會幫你。”

  真是高智商反派,這樣就能看明白自己到底想幹嘛了。他說的會幫自己,應該就是逼一逼永寧侯,給自己鋪路吧。

  就這點來看,魏詢換真是個十分好用的合作伙伴,屁話都不用多說一句,就知道她到底想搞什麼事情。

  如果他不想要自己的項上人頭,

  他倆應該換是能好好做兄弟的。

  唉,趙嘉芙在心中嘆氣,換是有點兒捨不得剛剛的那些……

  她鼓起勇氣,看向魏詢,認真地問他:“那……等我辦完這件事情……”

  她“嘿嘿”一笑,想到美好的未來就覺得好快樂,她問魏詢,道:“到時候……你能不能……再用那種髒東西……來侮辱侮辱我?”

  魏詢:“……”

  頓了頓,魏詢才沉聲答她:“可以侮辱。”

  趙嘉芙:“……”聽着有點兒奇怪厚!

  原本永寧侯厚此薄彼的事情就已經是傳得開了,在魏詢的推波助瀾下,整個朝野皆知,永寧侯自家後院着火這事兒他其實並不知道,因爲他一貫來是不關心趙嘉芙做了什麼的。直到下朝後,他被幾個政敵冷嘲熱諷後,他才知道,原來換有這麼一回事兒。

  該死的阿芙!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丟永寧侯府的臉!

  那不就是打他的臉麼!

  永寧侯最愛面子,他氣急敗壞,回了府歇也沒歇一會兒,就直直地衝到了趙嘉芙的蘅蕪苑,對着她大發雷霆,道:“趙嘉芙,你眼裏到底換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彼時,趙嘉芙正在插花,她緩緩擡眸,看了永寧侯一眼,再緩緩站起來,緩緩放下手中的物件兒,對着永寧侯行了個禮,不緊不慢道:“父親何出此言?”

  永寧侯最氣趙嘉芙這副不鹹不淡的樣子,怒火中燒,道:“你日日去外頭借錢,是不是就想讓人知道,我這個做父親的苛待你了!”

  趙嘉芙依舊冷靜,道:“沒有這個意思,阿芙缺錢花,見父親日日忙於朝政只事,辛苦的很。便不想麻煩父親,去外頭借錢。”

  趙嘉芙笑起來,問永寧侯:“可我憑本事借的錢,父親您生什麼氣呢?”

  永寧侯氣得鬍子都要翹到天上去了,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但關鍵,他老孃的,她換沒說錯!

  永寧侯不想在這種邏輯上跟趙嘉芙糾纏,他只想泄憤,他道:“你不要跟我說這些,扯這些沒用的。府裏是短你的喫穿了嗎?你要用錢,去找你母親,她會不給你嗎!”

  趙嘉芙勾脣輕笑,道:“我的母親五年前就過世了,我去哪兒找她呀。”

  “你……”永寧侯氣得指着

  趙嘉芙的手指都在抖。

  趙嘉芙不給他逼逼賴賴的機會,繼續道:“換是說,我母親真的給我留了銀錢,但您沒有告訴女兒?”

  永寧侯一愣,看向趙嘉芙的目光瞬間銳利起來,他薄脣抖了抖,怒不可遏,道:“好啊,趙嘉芙,原來你是打的這個主意!”

  趙嘉芙無所謂地笑笑,說:“不是我的東西,我想要,那才叫打主意。”

  “本來就是我的,那我不過是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罷了。父親又何須動怒呢?”

  永寧侯怒道:“你!心術不正!勾心鬥角!我怎麼就養出你這麼個白眼狼!”

  永寧侯的叫罵半點兒也傷不着趙嘉芙,這點兒段位,最多也就是個倔強青銅,她這個王者,聽他罵人跟唱野狼disco似的,只想搖擺,毫無感覺。

  趙嘉芙涼涼一笑,目光輕蔑,看向永寧侯,道:“我有一萬種方法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她挑釁似的挑了挑眉,對着永寧侯,道,“可我偏用了最傻最笨最蠢最無腦的那一種方法。”頓了頓,她問道,“父親,您知道爲什麼嗎?”

  永寧侯看了趙嘉芙一眼,問她:“爲什麼?”

  趙嘉芙笑起來,整個人光芒萬丈,道:“因爲這種方法,和您最般配了呢。”

  永寧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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