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三隻皇兄

作者:我去買香菜
林默轉過身,雙手背在身後,咧出一個笑容:“皇兄,我……我是來找你的。”

  林默又瞥了一眼木牌,聲音降了些:

  “……還有母妃。”

  林慕蔚一愣。

  他早幾年就告訴過她江氏的墳,但林默從沒來過。

  林默也很少到林慕蔚的宮殿,即便來了,也是待不到一刻鐘就走。

  他知道,林默看不上他這毫無特色的林子、樸素無華的裝潢、還有拿不出手的禮物。

  林慕蔚也從不勉強。

  因爲他確實能力平平。

  就連前不久唯一一次他拼盡全力去爭的,也失敗了……

  想到這兒,林慕蔚猜到林默一定已經知道自己要被父皇送往邊疆了,或許她正是因此來的……林慕蔚心中隱隱升起一絲希望。

  “你來找我?”

  “對,我聽說,皇兄要去邊疆了。”林默的手指在背後攪個不停,“所以想來問問。”

  第一次見到林慕蔚,林默頗爲緊張。

  作爲讀者的她十分清楚沒有了親情牽絆的林慕蔚到底有多狠。

  他能從落魄皇子成爲叛軍首領,可不是靠臉。

  他對唯一給予自己溫暖的親人有多依賴,對那份親情有多呵護信賴,就對背叛自己的人有多痛恨。

  林默記得,一個跟了林慕蔚七年的門客背叛他後,林慕蔚親手斬下了他的首級,並將其掛在自己營前三天三夜。

  雖說背叛他的事也不是自己做的,可林默畢竟選擇隱瞞對方,如今面對面說話,總覺得不安。

  而且林默沒給人家當過妹妹……

  只能努力回憶清清的動作和語氣。

  “皇兄什麼時候出發?”

  還好,林慕蔚也不曾跟林默相處過太多次,最近幾年交談次數更是少得可憐,也沒發現哪裏不對勁。

  他反而高興於妹妹關心自己。

  “明日下午便走,剛纔在收拾行李,我想着,臨走前再來看母妃一眼……”

  林默順着他注視的方向,視線落在木牌上。

  但林慕蔚對這件事只是一帶而過,聲音溫和:“我們進殿說?林子裏有些冷。”

  他貼心地注意到了林默身上薄薄的衣裙,又望向林默身後,皺了皺眉。

  “怎麼沒人跟着你?”

  “我跑來的,”林默順從地走到他身邊,擡起頭,“走吧,皇兄。”

  林慕蔚很少聽到林默以這樣一個平和的語氣叫自己皇兄。

  他壓抑着心裏的欣喜,一邊帶着林默往宮殿走,一邊將聲音放得極輕,好像怕嚇到她一樣:

  “怎麼跑來的呢?你身子不好,就算出來也該多披件衣服。”

  說着林慕蔚便止住了話,他怕自己讓林默厭煩。

  林默低着頭走,聲音悶悶的:“因爲嫺妃不讓我出來。”

  林慕蔚微微皺眉,林默一向會喊嫺妃爲“母妃”,今日定然是兩人鬧矛盾了。

  可嫺妃從來都順着林默,怎麼會惹得她生氣呢?

  “我聽說皇兄要走,就嚷着要去找父皇,嫺妃一聽便生氣了,朝我吼,讓我坐下。”

  林默學着林清清從前向她打小報告訴委屈的語氣,再代入一下自己的身份,林默覺得這似乎也不是很難。

  林慕蔚平素信任嫺妃,但他也不是傻子,立刻便從林默的寥寥幾語中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嫺妃溫婉,對誰都一樣。

  但也只是衆人看到的表面。

  林慕蔚不去追究到底,因爲他只有這一個維繫着他和妹妹關係的人。

  他很清楚,倘若嫺妃真是關心他,就該教林默怎麼替他求情,而不是攔着林默,不讓她摻合。

  林慕蔚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眸色微沉。

  “殿下,您回來了……”

  林慕蔚的宮殿並不大,沒幾分鐘兩人就走出林子,看到了主殿。

  殿門口站着兩個人,一個一身黑衣,二十多歲,抱着一把長劍,神色淡漠;另一個略矮一些,衣袍寬大,滿眼擔憂地朝林慕蔚走來。

  後一個很快看到了林默,眼中閃過詫異,恭恭敬敬地行禮:“草民孟平見過公主殿下。”

  另一個持劍拱手,言簡意賅:“秦問見過殿下。”

  林默立刻認出兩人便是林慕蔚的左膀右臂,秦問執武,孟平執文。

  兩人能力都不小,按理說林默會很高興林慕蔚身邊有用得上的人。

  但林默十分自然地挪到了孟平不在的一側。

  因爲孟平,就是那個被林慕蔚砍頭示衆的叛徒。

  林默一看到他就想起他的結局,又悲慼地開始推算自己的死法。

  林慕蔚發現她挪了位置,只以爲她不愛跟這些不入流的人打交道,便揮揮手讓他們留在門口,自己帶林默往裏走。

  進了殿,林慕蔚找出自己最新最好的深藍色披風,遞給林默:“披着吧,寢宮裏也冷。”

  林默道了聲謝,給自己披上了。

  因爲林慕蔚的宮殿確實遠沒溫月宮暖和。

  林默攏了攏披風,又掃視一週,給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

  林慕蔚愣了一瞬。

  他依舊沒有預判到林默還會留下來,看她的樣子,似乎還想繼續說點什麼。

  林慕蔚開始覺得事情有些嚴重了。

  他隔着桌子坐在林默的對面,伸手摸了摸茶壺,習以爲常地喊了一聲“秦問”。

  秦問很快出現在門口,提着茶壺去燒水了。

  林慕蔚:“抱歉,皇兄這裏沒什麼招待你的。”

  聽到這裏,林默再也忍不住心疼起這個崽。

  她以爲,就算不受寵,起碼是個皇子。

  沒想到連杯熱水都喝不上。

  林默搖搖頭:“皇兄這裏一直沒人打理嗎?”

  屋內只是簡單收拾了一下,有的地方還落着灰,比起溫月宮不知差了多少倍。

  “有,只是父皇下旨後,我將他們送回內務府了。”

  林慕蔚手裏轉着茶杯,神色不明。

  “跟着我也沒什麼出路,到了南甫城,也難說能活多久。”

  “那、那皇兄也該帶幾個人,一路上舟車勞頓,只是他們兩個的話,怎麼照顧得過來嘛……”

  有被關心到的林慕蔚忍不住勾起嘴角,心中歡喜溢於言表:“緒玉放心,父皇會給我派些人。”

  林默已經在真心實意替他考慮,說着便起身:“我還是去找父皇吧,我去求求,父皇肯定不會這麼狠心的。”

  林慕蔚也跟着慌張地站了起來,不是爲了林默的話,而是因爲她的動作。

  他看起來有些侷促:“這便要走嗎?不然喝杯水,暖暖身子?”

  即便這樣說着,茶壺還沒被端上來呢。

  林默注意到了他的神色,瞬間洞悉了他的心思,一邊懊惱自己莽撞一邊坐回去。

  生怕他再多想,還乖乖地補了一句:“好。”

  林慕蔚沒想到她真的順着自己的話留了下來,連聲喊道:“秦問,水呢?”

  秦問拎着滾燙的開水回來,還貼心地沏了茶。

  林慕蔚倒了一杯,輕輕放在林默面前:“小心燙。”

  林默捂着杯子點點頭:“多謝皇兄。”

  林慕蔚眼眸帶笑,重新坐下:“皇兄覺得,或許嫺妃娘娘的話不無道理,聖命難收,即便你去了,父皇也不會因此收回成命。反倒……”

  會讓父女倆產生嫌隙。

  林慕蔚沒說出後面半句話。

  他想了想,按照林默的受寵程度,大抵不會被怪罪。

  可他依舊不想因爲自己,讓林默遭人議論。

  他作爲林默的親哥,奪嫡失敗,已經足夠丟人了。

  林默沒聽進去對方的話,她寫的人物,自然無比確定皇帝對緒玉公主的寵愛沒摻半點假。

  她端起杯子,還沒來得及喝一口,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噴嚏。

  “着涼了?”林慕蔚有些緊張地攥了攥拳。

  林默點頭:“嗯,落水了。”

  “……”

  “你落水了?”林慕蔚俊朗的臉上難掩震驚。

  緒玉落水這麼大的消息,竟然沒在宮裏傳開?!

  林默抿了一口茶水:“嫺妃是在我醒了之後才請的太醫,由頭只是說我頭痛。”

  “她怎麼敢?”

  饒是素來尊敬嫺妃的林慕蔚心中也是一片慍怒。

  落水第一時間不找父皇,不請人來看,生生挺到林默自己醒來?

  若是她自己醒不來呢?

  難怪林默不再叫她母妃,若是自己被人擺了這麼一道,林慕蔚就算死也要拉上對方一起。

  這時的林慕蔚還沒有像劇情中那樣,對緒玉死後唯一有聯繫的嫺妃產生持久性的依賴。

  如今聽過了林默親口說的話,林慕蔚對嫺妃的濾鏡頓時粉碎了個乾淨。

  林慕蔚改變了主意:“緒玉,待會兒我派秦問送你去找父皇。”

  作者有話說:

  嫺妃,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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