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四隻公主

作者:我去買香菜
蕭蘭哲要真說出這話,被聽見了,定然是沒有好果子喫的。

  不過好在聽到的人是林默。

  一旁扶着林默的嚴姑姑心中駭然,她雖不知昭王剛剛差點脫口而出的話是什麼,但從前面幾句聽來,指定不是什麼好話。

  她聽到這樣的話,突然覺得脖子後有點涼意。

  林默看了看低頭跪着蕭蘭哲,又看了看面無波瀾的蕭蘭宛。

  有些棘手。

  不過她知道不能一口喫成個胖子,慢慢來嘛。

  現在要解決的是她不小心“撞破”兩人的密謀一事,現在她的身份就是一個戀愛腦皇后,對兩人來說不僅不是助力,而且還是威脅。

  可不能讓蕭蘭哲警惕起來,他心思重,手段狠,後來成了攝政王,斷不是靠說說鬧鬧就能把控朝政的。

  “我聽周太醫說,阿宛腿疾又嚴重了?”

  蕭蘭宛一聽便明白是周太醫替她說與了,可她怎能想到周太醫竟然這麼快就被傳喚。

  她早上才求了周太醫,皇后聽到消息直接就過來千光宮看她了?

  實在離譜。

  如果不是皇后站在這裏親口說話,她都要以爲自己出現幻覺了。

  還是蕭蘭哲更會抓重點:“皇后娘娘身子不舒服?怎麼召太醫了?”

  蕭蘭哲的語氣充滿擔心憂慮,儼然一副孝子模樣。

  說起來,蕭蘭哲跟皇后是沒什麼過節的,他的昭王封號還是皇后替他向皇帝提的呢。

  但雖無過節,關係也只是次子和嫡母的程度,皇后一心撲在皇帝身上,想着法子爭寵,並不管皇子公主們怎麼樣。

  蕭蘭哲來宮裏請安,經常在皇帝那兒見到狗皮膏藥似的皇后,便一同請了安。

  “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

  林默輕飄飄說道。

  兩人訝異地投來視線。

  蕭蘭宛眸色流轉,猜測皇后又因爲皇帝的厭煩傷透心了,許是哭得昏天黑地,纔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既然都能走動了,想來沒什麼大礙,當下也並不很在意。

  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畢竟自己還有事要求皇后。

  “母后拖着病體來看兒臣,兒臣感激不盡……”蕭蘭宛生得恬淡清絕,眸中總是含着淡淡水光,卻又拒人於千里之外。

  她的性格也是如此,喜靜不喜鬧,對什麼都是淡淡的,不喜迂迴,不愛寒暄。

  唯有在治國理政時,眼神變得銳利毒辣,言語也一針見血。

  於是她說出這兩句,已經是搜腸刮肚竭盡全力所想出來的,她想按照蕭蘭哲的方法示弱給皇后看,可說了兩句就頓住了,表情也不到位,還是冷冷的。

  不過就算冷,也是林默見過的數一數二的美人,尤其還是自己的女兒,林默不僅不覺得無禮,還很高興。

  能說出這般話,就算是假的,起碼面子上也過得去。

  林默往後拉近關係也容易些。

  “你是本宮的女兒,本宮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怎麼能不關心……”林默說完這話又頓住了。

  她能瞬間把蕭蘭宛當女兒,是因爲她對蕭蘭宛十分了解,她是自己筆下的人物,數月構思刻畫,自然可以說“生”下來的。

  又經歷了前幾個世界,她對這樣的工作已經熟稔,都是自家孩子,她恨不得立刻送她上皇位……

  咳咳,那當然是後話。

  總之以她目前十多年不曾管過蕭蘭宛的皇后身份,說出這麼一番話,實在讓人覺得詭異。

  於是林默不顧幾人的古怪眼神,止住了話頭,神情自然地轉移話題:

  “你們給誰燒紙呢?”

  問話一出,果然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還是要問到這個……

  蕭蘭宛看了一眼蕭蘭哲。

  後者咬了咬牙。

  一旦說了,自己的計劃怕是要大亂,若是不說,又怎麼混過去……

  “……算了,本宮在這兒站了這樣久,你們也不請本宮進殿坐坐,是不是不歡迎本宮?”

  林默無奈。

  現在的蕭蘭哲自然不會跟自己坦白,而且就算坦白,爲了不讓兩人重複劇情裏的悲慘路線,林默也絕對會阻止計劃的。

  剛纔她一着急,不小心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其實蕭蘭哲在給他的生母,就是那位生下了他就去世的宮女燒紙。

  也就是說,他今日過生辰,亦是母親的忌日。

  本朝的規矩,講究在哪兒死在哪兒附近燒紙,但無論如何,宮裏一年死的人數不清,哪有人敢真在宮裏燒紙。

  蕭蘭哲也忒膽大了。

  不過按照林默所瞭解的蕭蘭哲,覺得也沒什麼不可能的。

  因爲他制定計劃、拉攏人脈、廣招能士,從頭到尾的目的,就是爲了那位他從未見過的生母。

  回到現在,兩人見林默不再追問,連忙順着她的話,要迎她入殿。

  “是兒臣考慮不周,兒臣腿腳不便,只能坐着,便忽略了母后一直站着。”

  蕭蘭宛滿眼歉意。

  蕭蘭哲推着蕭蘭宛的輪椅,喊了一聲:“秋黛!”

  殿內不知在忙什麼的貼身宮女秋黛連忙快步出殿,看到了皇后和嚴姑姑孤單單的兩人,下意識看了看她們身後的空氣,儀仗呢?隨從呢?

  回過神來,她又緊張地去瞧還在燃着的火盆。

  蕭蘭宛緩聲道:“你去熄了火盆,收拾一下。再叫秋宜將最好的茶沏好端上來。”

  原本收拾殘局這等事不會讓秋黛這樣的大宮女動手。

  千光宮好歹是公主的居所,慧盈公主是皇后的女兒,身後跟有兩個大宮女、四個小宮女,剩下的灑掃、照明、小廚房的人林林總總也有二十多。

  但燒紙這事不能聲張,只有蕭蘭哲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隨從知道,來到千光宮,也就多了蕭蘭宛以及最信任的秋黛知道。

  連準備銅盆和紙錢這等小事都沒經外人手。

  其他下人被派到別的地方做事,就只有秋黛和秋宜兩個大宮女在千光宮前庭和中殿候着等通傳。

  秋黛就是當年替蕭蘭宛去求恩典讓她出門活動的貼身婢女,結果被打得半死,如果看到皇后和嚴姑姑兩人,還心有餘悸。

  但自家主子在一旁,秋黛逼着自己鼓足了勇氣,朝皇后行了禮,走向火盆。

  蕭蘭哲推着蕭蘭宛走到殿門口便停下,等林默先進。

  林默由嚴姑姑扶着,慢慢走進了中殿,進門右拐,靠着窗戶貼牆擺着一張羅漢榻,上面放了一個案幾、兩個坐墊,靠背是羊絨的。

  林默坐上右邊的位置,摸了摸靠背:“都是夏天了,怎麼還用這個?”

  “我記得早就發過‘竹夫人’了,怎麼沒用上?”

  竹夫人是一種用竹子編制而成,中空、外網狀的,以過堂風的原理,代替枕頭抱枕,枕着、抱着都要涼快許多。

  蕭蘭宛被推到左側一邊,蕭蘭哲挨着她坐在羅漢榻上。

  秋宜已經帶着新泡好的茶過來了,先是給皇后行過禮,又聽到問話,低着頭回答:

  “回皇后娘娘,今日悶熱似有雨,每到下雨天,公主不能沾涼的東西,不然便渾身發冷,好像抱着冰塊一樣。”

  “於是今早我便將竹夫人換作羊絨抱枕了。”

  林默不知道還有這麼一說,點點頭:“你是個心細的。”

  林默看了眼嚴姑姑。

  嚴姑姑作爲跟過各種宮中頂流女人的人,自然懂得這一眼的意思。

  皇后想賞,但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賞她什麼。

  於是作爲“貼身祕書”的她需得記住這個名字,回去後給她賞點什麼。

  林默看着蕭蘭宛:“周太醫同我說,你腿疾又嚴重了,便問我要了幾種新藥。”

  蕭蘭宛笑:“多謝母后關懷。”

  雖然來得晚,又沒必要,但她說了,蕭蘭宛就要感恩戴德。

  林默又看向蕭蘭哲:“阿哲怎麼在這兒?”

  蕭蘭哲:“今日進宮來給父皇請安,想起阿宛,便順路來瞧瞧。”

  從正宮門到幹清宮一條路,那裏會“順路”來着犄角旮旯的千光宮?

  而且看着看着便燒起紙來了,誰會信。

  可蕭蘭宛和蕭蘭哲都裝傻笑着,林默也配合他們的表演,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

  “本宮身子不好,這些年忽略阿宛了,你能有心多來陪陪她,本宮看到你們兄妹情深,心情也要好一些。”

  蕭蘭哲聞言微微驚訝。

  沒等到訓斥責問,反而以後能有機會光明正大來找蕭蘭宛?

  往日他都要把事情攢到一起,隔些天來請安才能“順路”見一次蕭蘭宛。

  現在有這樣的好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蕭蘭哲連忙應道:“兒臣一定常來陪伴妹妹。”

  雖這樣說着,皇后也沒繼續追問紙錢的事,兩人仍舊提心吊膽。

  在這件事上,他們沒有應付的理由,就只能等皇后什麼時候發難,要刨根問底問個究竟。

  若是換了別人,蕭蘭哲滅口不成,自會拉攏,哪有人會對權勢不動心?

  他給了蕭蘭宛承諾,一旦事成,太子死了,追隨他的二皇子掀不起風浪。

  到時候再將唯一有機會的四皇子除掉,二皇子是個懦弱草包,見了一場殺雞儆猴的好戲,自然不敢生出他想。

  屆時,唯一能繼位的便是他蕭蘭哲。

  但他是卑賤的宮女所生,難以服衆,而且他也自以爲自己只慣會使些手段,並沒有治國之才,因此才聯絡上蕭蘭宛。

  經多次見面商洽交談,最後兩人商定,到時候扶持唯一的皇孫,五歲的蕭瑜上位。

  蕭瑜親孃死得早,正是缺乏可依賴之人的時候,好控制。

  他們兩人一內一外平分權力,扶持出一個“傀儡皇帝”,蕭蘭宛成爲大長公主,卻和皇帝沒什麼兩樣。

  蕭蘭宛到底是爲了那個位置,還是爲了治國,這對蕭蘭哲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們有彼此可以利用的地方,這就夠了。

  而他最想要的,或許在太子死的時候就能得到了。

  蕭蘭哲就是用權勢誘惑,蒐羅了各種消息,只等着給太子致命一擊。

  但林默不一樣。

  她要的只有皇帝。

  不然按照林默這樣的權勢,隨便扶持一個林家的孩子上位,還不輕而易舉?

  可林相只有這一個女兒。

  只要林默說不,就沒人能強迫她。

  蕭蘭宛斟酌着語句,儘量讓自己聲音柔和下來:

  “母后,我有一事相求。”

  也算是開門見山了,林默就等着她開口:“你說。”

  “半年前,兒臣從尚書房出師結業,一直久居宮中。雖兒臣宮中設有書房,但這半年以來兒臣寢食難安,徹夜不眠,總覺得還是尚書房的氣氛適合讀書學習。”

  “所以兒臣想,再回尚書房回爐重造、重新學習一段時間。”

  蕭蘭宛期待地看着林默。

  她活了十八年,第一次有求於這個母親。

  “……不行。”

  林默說道。

  蕭蘭宛一怔。

  林默其實很糾結,她肯定是不想拒絕女兒好不容易提出的請求的。

  可按照劇情中,蕭蘭宛去尚書房,並不是爲了學習的。

  蕭蘭哲已經蒐集到太子這些年犯的大錯,做了一個合集。

  包括這多年太子強搶數名民女,不由分說拉進太子府,寵幸完便扔進後院做奴妾,若家人反抗,便家破人亡。

  都城有好女的人家緊閉門戶,生怕被發現。

  太子去年還曾因爲沉迷女色,耽誤軍機造成北城死傷萬餘人,卻只把鍋扔給部下。

  諸如此類還有很多。

  只是這些年皇帝聲色犬馬,也不曾關注過自家太子,可當罪狀壓到一起,量變就成了質變,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太明目張膽地包庇他。

  所以,蕭蘭哲就等年前讓朝裏有頭有臉的人將摺子遞呈給皇帝,再有多名權臣當堂幫腔,一定把太子拉下馬。

  而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如何讓那些權臣乖乖合作。

  蕭蘭宛便是這個關鍵所在。

  她半年前才離尚書房,尚書房裏有各個宗族、大臣家裏的子嗣在此學習。

  在書中,蕭蘭宛按照了蕭蘭哲的計劃,帶着一衆尚書房學子出城遊玩。而將他們帶到山上後,蕭蘭宛的一衆隨從搖身一變,變成了蕭蘭哲豢養的二十八名死士。

  他們將學子們圍了起來,並以此暗裏要挾幾名肱骨大臣。

  蕭蘭哲專挑那些子嗣單薄、極其疼愛後代、站隊又不十分明顯的權臣,果然威脅住了他們。

  第二天上朝,他們齊齊彈劾太子。

  太子被廢,不久後,又被蕭蘭哲設計死在了前太子府。

  現在林默來了,卻並不想讓他們再次按照計劃走下去。

  一來,這一系列計劃看上去順理成章,順水推舟,但其中兇險難以想象,只要出了一點差錯,都是要掉腦袋的。

  尤其因爲今天林默的到來,皇后這個身份沒有按照正常的劇情死去。

  蝴蝶效應,後面保不齊要出什麼問題。

  二來,書中的蕭蘭宛就是因爲這件事,惹怒了衆臣。

  即使後來垂簾聽政,擁有天大的才能和權力,也一直沒有得到諸多權臣的認可和扶持。

  既然林默想幫兩人一把,就更不能讓他們還按照這個路子走下去。

  林默現在很想苦口婆心地說一句:我可以幫你們。

  但按照她現在的身份,說了要幫他們奪嫡,反而要被他們警惕地當做一大阻礙和威脅。

  蕭蘭宛失望地移開視線。

  林默又道:“你若是想見學士們,本宮倒是可以將他們單獨請過來。”

  蕭蘭宛扯了扯嘴角。

  她確實想見老師們,可不能完成蕭蘭哲制定的計劃,這份喜悅還是被沖淡了許多。

  林默心中暗歎。

  在原劇情中,皇后今天去世,蕭蘭宛得以見到皇帝。

  作爲剛剛失恃、悲痛欲絕的公主,皇帝輕易同意她的請求。

  但在林默這兒卻行不通。

  她自會想辦法幫蕭蘭宛,畢竟她還有孃家、她還是皇后。

  無論怎樣,林默是肯定不能讓蕭蘭宛在做出那樣不得人心的舉動。

  所以見到蕭蘭宛失望神色,林默也只能忍住。

  “本宮知道你在千光宮悶得不行,趁着大好的夏日,出去走走吧。”

  蕭蘭宛微微一怔。

  倒是剛收拾好火盆從外面回來的秋黛聽到這話,高興極了。

  這話的意思,是解除了公主的禁足。

  “多謝皇后娘娘!”秋黛跪下磕了幾個響頭,替自家主子謝恩。

  林默抿了一口茶水,又道:“有什麼缺的少的,派人去本宮那兒提,嚴姑姑你們都認得,找她便是了。”

  嚴姑姑忙道:“是了,這些年奴婢也只忙着照顧娘娘,連小公主都沒顧及到,實在該死。”

  她不敢顧及,也確實沒精力顧及。

  一個皇后爲了爭寵就作天作地得叫人應付不來,嚴姑姑平日哪還有機會關注慧盈公主呢?

  頂多閒來打點一下內務府,讓他們用點心罷了。

  慧盈公主應了下來。

  蕭蘭宛思索着如何再謀機會,或許直接去求皇帝要來得更容易些。

  林默則絞盡腦汁地想着怎麼能讓蕭蘭宛自然而然地接受自己的幫助。

  兩母女沒什麼好說的,蕭蘭哲也跟林默說了幾句貼心的話,最後也沒了話題。

  蕭蘭哲看了眼蕭蘭宛,站起身,朝着林默拱手道:“過了正午,兒臣該離宮了。”

  成家封王的皇子除召見,不能在宮中停留過午。

  林默纔剛想到接近蕭蘭宛的方法,她將視線落在蕭蘭宛的小腿上——自己來之前背下的方子裏,有活絡生肌的丹方和藥方。

  但藥方是桓芮研究出來的,林默並不精通了解,效果便沒丹方好。

  不過也是有些益處的。

  林默打算先摸摸蕭蘭宛的小腿,親自確定一下她的情況。

  既然蕭蘭哲主動提出離開,林默暫時也沒什麼要跟他說的,便點點頭:“阿哲路上小心。”

  蕭蘭哲離開,這對母女只能大眼瞪小眼對望着。

  蕭蘭宛似乎已經下定決定還是找皇帝更容易些,對着面前這個沒有利用價值的皇后沒什麼話說。

  “兒臣看母后臉色似乎不太好?”

  蕭蘭宛終於注意到林默慘白的臉色。

  皇后這些年皮膚越來越白,每見到皇后一次蕭蘭宛都要嚇一跳,今天蕭蘭哲拿了個紙紮人來燒,蕭蘭宛覺得皇后的膚色跟那紙紮人的差不多。

  當然,她不是很關心這些,提起這個只是給皇后找個藉口離開。

  林默好像聽不懂一樣,微微笑着:“是有些不好,不過周太醫已經在開藥給我調理了。”

  蕭蘭宛見她沒聽懂自己言外之意,給秋黛使了個眼色。

  秋黛推着蕭蘭宛到門口,蕭蘭宛擡頭望天。

  “母后,待會兒該下雨了,看樣子還是場大雨,您還是早些回去吧。”

  林默搖頭:“有雨也不礙事,撐傘回便好。”

  蕭蘭宛“啊”了一聲,面露慚愧:“兒臣不外出,宮中並無雨傘……”

  林默也“啊”了一聲。

  看來你很想讓我走啊。

  她站起身走到蕭蘭宛身邊,同樣望着天,突然想起了自己還沒用過的金手指……

  “好像,已經下雨了呢。”

  林默擡着頭說道。

  蕭蘭宛剛纔說那些話純屬想讓她離開,屋頂的烏雲並不密,要下也是從別的地方開始下。

  蕭蘭宛被秋黛推着,來到房檐下,朝檐外伸出手:“母后……”

  下一瞬,蕭蘭宛看着手心中央豆大的雨滴,後半句“還沒下”卡在了嗓子裏。

  作者有話說:

  第一次“我說的都對”運行成功。

  往後翻,今晚萬字更,開心嗎(瀟灑甩頭感謝在2022-04-0823:18:11~2022-04-0922:53:00期間爲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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