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抱歉，最近比較忙，都沒來得及聯繫你。”
“因爲我們各自的身體原因，上次提到的手術要最近才能落實，我今天剛剛打電話覈實了情況。”
“有時間嗎？我們可以見面商討一下這件事。”
鬱舟看着上面的文字，覺得眼睛有點澀。
各自的身體情況……
也對……自己的分化期三天前剛結束，算算時間，傅聞策的易感期應該也結束了。
身體情況確實是挺合適的。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鬱舟心裏酸脹的感覺越發濃重。
喬雲看着對面牀上鬱舟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有點擔心“你沒事吧？”
鬱舟這時候才從剛纔的狀態裏走出來，只是看向喬雲的眼神卻還是沒辦法聚焦，明明望向這邊，但他是視線卻讓人感覺已經透過了牆在看別的東西。
他的聲音有點澀，有點啞，說出來的話也有點讓人摸不着頭腦“空調是不是開的有點低？”
啊？
喬雲更茫然了。
“你在說什麼啊，我們現在沒開空調啊！”
鬱舟收回目光，爲什麼沒開空調但他卻覺得有點冷。
他看着待輸入狀態的輸入框，心裏卻越來越亂，他按着屏幕的手遲疑了。
系統看着他的慢動作，心裏急得要死。
【宿主，趕緊答應下來呀！】
聽到它的聲音，鬱舟從恍惚中醒過神來。
還是要答應下來的吧？
這不是一開始就說好的嗎？
那自己剛纔又爲什麼會猶豫？
他不知道。
他手指動了動，最後還是在屏幕上慢慢敲出了一行字。
而另一邊，傅聞策看着對方不停地“正在輸入中”，然後狀態消失，接着繼續“正在輸入中”，他看着這個狀態反覆切換，食指敲擊桌子的力道都輕了些。
看來，鬱舟也並非沒有掙扎。
有掙扎，就會猶豫。
但是沒過多久，對面就發來了一條消息。
“有時間。”
傅聞策看着這條消息，剛纔閃爍於眼底的情緒很快蕩然無存，又恢復了以前的古井無波。
鬱舟發完消息之後就把手機丟到了一邊，不想再看它。
但是沒過幾分鐘，熟悉的“滴咚——”聲再次響起。
“上次的活動教室，一個小時後見。”
鬱舟頹然扔下手機，用薄被矇住頭，試圖讓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安定下來。
但是收效甚微。
喬雲不明白鬱舟是怎麼了，自從剛纔看了下手機，整個人就變得不太對勁。
他看向鬱舟，試圖從中找出原因，但是他這一看就驚了。
“有話好好說，你先把我的洗面奶放下！”
這一聲叫嚷成功讓鬱舟停了下來，喬雲飛奔上前解救了自己的洗面奶。
他看着鬱舟痛心疾首“你發瘋你擠你自己的洗面奶不行嗎，我絕對不攔着你。”
鬱舟看着自己滿手的洗面奶，頭更疼了“抱歉，我剛纔有點走神，不小心把你的洗面奶當成洗手液了。”
喬雲“……算了算了，你先把自己顧好吧。”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變成了這樣。
這一個小時鬱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喬雲到最後已經不讓他動了，只能坐着或者躺着，以防發生不可預料的意外情況。
一個小時之後，鬱舟站在了上次的活動教室門口，門是鎖着的，傅聞策估計還沒來。
他站在門口，心臟鼓動的頻率越來越高，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但就是下意識地不想走進去。
他正躊躇着，冷不丁前面的門被從裏面打開，傅聞策的臉出現在眼前，和以往一樣帶着讓人舒適的微笑“怎麼站在外面不進來？”
鬱舟垂眸跟着他走進教室。
這裏還是和上次一樣，只是桌子上次被傅聞策扶正了，那本雜誌也不見了。
想到那本雜誌，鬱舟就不可避免地想到那個手術。
就在這時，傅聞策遞給他一杯水，溫聲問道“你是怎麼想的呢？關於信息素阻隔手術。”
鬱舟聽到這個手術名字時，手裏拿着紙杯的手略有些抖。
他勉強牽動嘴角笑了一下，舔了舔乾澀的嘴角“我……沒什麼想法。”
都是跟着劇本走，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想法。
每次一想到這個時腦子就理不清東西。
索性到後來就不想了。
傅聞策循循善誘“那你確定真的要做這個手術嗎？”
他把手放在沙發背上，看上去神情放鬆又自然，沒有任何破綻。
鬱舟嘴脣動了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些艱澀“要做的。”
傅聞策身體稍稍往後仰，正好處在鬱舟的視覺盲區，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
“既然這樣的話，後面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鬱舟垂下眼，應了聲好。
頭上的小卷毛也跟着垂下來，顯得有些落寞。
傅聞策沒有心軟。
他從揹包裏拿出一份文件，推到鬱舟眼前“既然要做的話，那我希望你能認真看一下這份文件，裏面有些細則需要遵守，我已經劃了線。”
文件前面明晃晃的“術前須知”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鬱舟眼前，他下意識別開眼不去看這幾個字。
看着書桌的角落回答傅聞策的話“我回去再看吧。”
傅聞策看着鬱舟的發旋，放在沙發背上的手有些蠢蠢欲動，但最後他還是沒有伸出手。
現在還不到時候。
鬱舟還在看着書桌的角落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悵然若失的神情讓人心疼。
傅聞策閉了閉眼，努力剋制住把人往懷裏帶的衝動，轉移他的注意力說起了別的，“上次說的題你回去看了嗎？”
鬱舟回過神來，迅速看向傅聞策，然後又移開目光，“我、我最近有事忙，就、就沒怎麼看。”
事實上他說了謊，上次回去之後他就沒有再翻開過那本書。
他本來也是想着看看書的，但是每次一到要拿出那本書的時候，就突然不想碰它了。
傅聞策當然知道他是在說謊，因爲鬱舟這段時間做了什麼他很清楚。
但是他沒有拆穿這個謊言，甚至，因爲這個謊言，傅聞策更堅定了某種想法。
他意識到，鬱舟在刻意迴避。
意識到這點之後，傅聞策體貼地從包裏拿出了別的科目的卷子，“還有點時間，如果你不忙的話我們可以把之前的線代題過一遍。”
鬱舟也急於用某些東西來轉移注意力，於是答應下來。
儘管傅聞策講解很細緻，但是輔導效果並不盡如人意。
鬱舟不知道爲什麼總是莫名其妙就會開始走神，完全沒有以前聽傅聞策講課時候的認真和專注。
他也知道自己走神的次數太多了，儘管傅聞策沒有說，但是他也不好意思再繼續以這個狀態聽課。
“我先上個洗手間。”
傅聞策放下手中的試卷，溫聲回道“好。”
鬱舟很快借着這個理由離開了活動教室，而傅聞策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深邃。
他垂眸看向鬱舟旁邊的揹包。
而鬱舟的揹包此刻大喇喇敞開着，那張上次才用過的id卡正靜靜躺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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