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原形畢露
在這段日子裏，陸仙師始終沉浸於後花園之中，專心致志地佈置着神祕的陣法。
雲毅也曾好奇去觀察過，可惜陸仙師在外面佈置了陣法，完全看不見裏面具體的情況。
一連好幾天都沒看到裏面的情況，雲毅就徹底放棄了這個打算。
直到今日傍晚，陸仙師突然通知衆人來到後花園，雲毅這纔看到這裏佈置的陣法。
昔日的花草樹木皆被悉心剷平，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由青色石塊精心鋪就的遼闊平臺。
而在這平臺之上，刻畫着陣法的複雜紋路。八塊熠熠生輝的靈石鑲嵌在平臺八個方位的凹槽之中。
陸仙師打開外圍防護陣法，讓衆人進入其中，暫且耐心等待。
接着他又分別給了雲芷柔和陸凝兒一枚丹藥，讓她們吞下後，面對面坐在陣法中央。
雲毅此刻站在陸仙師身旁靠後的位置，看着陣法中的妹妹，隱隱有一絲不安。
接着他又看了看陸仙師的側臉，卻沒看出什麼來。
之前他也想過，陸仙師爲什麼對他們兄妹二人這麼好。
如今又不眠不休花了一個月時間爲妹妹佈置陣法。
雖然這其中也有他女兒的需求，但是也說不過去。
於是，他斟酌再三，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陸仙師，你對我們兄妹二人如此照顧，卻不知我們兄妹二人該如何報答？”
他彎腰作揖，顯得十分莊重和認真。
陸仙師沒有理會雲毅，而是看着陣法之中的二人，淡淡說了一句，“很快你就知道了……”
說完，他又看了看天空，掐指推算了一下時間。
“很快了。”
雲毅隱約感覺到陸仙師今天的態度有些不對勁。
他聯想到陸仙師一直不願意教授妹妹法術的事情內心更加惴惴不安。
但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做，即便自己想要反抗，怕是也沒有半分勝算。
心中的不祥預感愈發強烈，雲毅張口想要叫妹妹出來。
但是卻發現自己怎麼也說不出話來，於此同時，身體像是被某種力量禁錮，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
絕望充斥了他的內心，此時他已經從陸仙師那瘋狂的表情中，看出了一切。
心念電轉間，無數個想法從心中略過，但是卻沒有一個辦法能行得通。
雲芷柔似乎感應到什麼，睜眼看了哥哥一眼，眉頭微微皺起。
哥哥的這副表情，顯然不對勁，她急忙站起身，想要過來查探。
陸仙師卻大聲喝止道：“別動，在陣法中坐好。”
雲芷柔頓時被嚇了一跳，硬是愣在原地。
不過她片刻就反應過來，還是急衝衝朝哥哥這邊衝過來。
但是她剛邁出幾步，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身體不受控制一般重新坐回了陣法中。
“陸仙師，您這是要做什麼？”
雲芷柔勉強還能說話，於是急切問道。
“放心，只要你配合，我保證放你們兄妹自由。”
陸仙師此刻也不再隱藏，直接開口要挾。
“仙師想要我和哥哥怎麼配合？只要仙師放了哥哥，我什麼都答應。”
雲芷柔此刻也知道，陸仙師收留他們的目的必然和這個陣法有關。
但是她還是想知道具體是要做什麼。
“只要你放開心神，不要抵抗，待陣法運行完畢，我自然會放了你們。”
他知道此刻必須給雲芷柔一個承諾，否則她可能不會配合自己，從而影響計劃實施。
同時他也知道，一旦施展這個陣法，雲芷柔必死無疑。
而云毅作即便只是一名凡人他也不打算放過，以確保這個祕密永遠不會泄露出去。
況且他只是口頭承諾，又不是發誓，所以並不擔心會有什麼誓言反噬。
雲芷柔聽了陸仙師的話知道現在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寄希望於他能信守承諾。
她看了一眼滿臉淚痕的哥哥，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愧疚。
“我願意照做，只求陸仙師信守承諾！”
作爲修士，她明白，自己絕對不是陸仙師的對手，於是她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未知的命運。
雲毅無法說話，只是內心暗歎自己這個妹妹太過天真，竟然相信陸仙師的鬼話。
他知道，即便妹妹答應配合，他們今日恐怕也難逃一死，只可惜妹妹聽不到自己的心聲。
陸仙師看雲芷柔已經放棄抵抗，於是伸手打出一道法訣，啓動了陣法。
隨着陣法啓動，陣中的二人之前吞服的丹藥效果發作，緊接着全身開始劇烈地疼痛起來，彷彿有千萬根鋼針在不斷地刺入他們的身體之中。
“啊……”
雲芷柔忍不住痛呼出聲，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她感到自己的靈根正在被一股強大的力量一點點剝離出來，那種痛苦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她彷彿置身於一片無盡的黑暗中，四周充滿了冰冷和絕望。
雲毅聽到妹妹的慘叫聲，頓時心如刀絞。
他雙眼已經被淚水淹沒，心中充滿了悔恨和不甘，他恨自己的無能爲力，也恨這個殘酷的世界，爲何要對他們兄妹二人如此不公！？
他拼命掙扎着想要掙脫束縛，已經漲得臉色通紅，甚至連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起來。
但是這一切只是徒勞罷了。
或許當初他們兄妹二人遇到陸仙師時，這一切早已註定。
隨着法陣運轉，雲芷柔感覺體內的經脈彷彿都要被抽離，身體的皮膚彷彿都快要裂開，恐怕扒皮抽筋的痛苦也莫過於如此。
想起和哥哥在一起的快樂日子，想起修煉出神識時候的意氣風發，想起當時哥哥的期盼，她多麼希望能永遠陪伴哥哥，保護哥哥。
“原諒柔兒……沒能保護哥哥……”
她絕望望向那個血淚佈滿雙頰的哥哥，悲傷早已無法言喻。
她伸出手，想要撫摸哥哥那因爲悲傷而扭曲的臉頰。
可惜身體已經沒有一絲力氣。
陸仙師對此並不關心。
此刻他正全神貫注盯着陣法中的女兒，深怕這逆天改命的《奪靈大法》出現任何差池。
看到雲芷柔周身佈滿了細密的血絲，隱隱有血光要破體而出，陸仙師緊張的心情中又多了幾分期待。
“快好了，凝兒你再堅持一下……”
陸仙師一邊輸出法力穩定陣法，同時還要輸出法力幫助女兒緩解疼痛，此時額頭也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畢竟他還額外分出兩部分法力用來控制雲毅和雲芷柔，此時已經稍顯力不從心。
隨着雲芷柔身體內的紅光接連破體而出，她全身已經被血液浸透，神魂在此刻似乎也要離體而出。
“哥哥，柔兒……快要堅持不住了……”
她的眼淚早已斷了線，身體的疼痛，被靈魂的痛苦取代，還有那無助的絕望，已經徹底將她淹沒。
雲芷柔無力說話，全身已經癱瘓，若不是陸仙師全力控制住，她早已倒地不起。
“永別了……哥哥……你一定，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定……”
雲芷柔的眼睛已無力睜開，她心中這麼想着，意識逐漸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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