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誰不愛見”

作者:山中巨蟒
112:“誰不愛見”

  張煥暗中關心範霞,範霞隱隱知情,但他們單獨相遇的時候是不打招呼的。

  範霞心中曾經非常怨恨張煥,認爲張煥把她的青春毀了。

  張煥常常受良心的譴責,他應該算是好人。他承認自己做錯了事情,且知錯能改。他沒因當年誘姦過範霞,就死皮賴臉地狎近,卻總是暗中關心,並願以自己最大的努力爲她做些什麼。

  範霞的發展一直很順利,這令張煥欣慰。儘管範霞後來成了劉瑾的情人,再後來又附身於趙昀,但張煥總是在人們面前給範霞添好話,聽到有人說範霞的不是,他也總會委婉地予以反駁,他在村裏是比較有威信的人,他的說話對於保護範霞的聲譽起了很大的作用。

  剛纔他在浩天蓋新房工地看了一會兒,準備從範霞的房後繞到戲場閒逛。

  張煥有一片地在村東,每次去地裏,他總會從範霞的院前或房後走。其實走近路,是不需要經過這裏的。

  這也許就叫愛屋及烏吧,他能夠看到範霞的房子心裏也覺得舒心。走慣了這條路,總想從這裏走,即便多走幾步,她也心甘情願。

  從範霞院前或房後走,遇到範霞的機會自然就會多些,能多看一眼範霞,對於張煥來說,那是最怡心的事情。

  彷彿是約定俗成的,張煥和範霞單獨碰見的時候,張煥只是偷偷地看上一眼而不說話。

  其原因當然在範霞,但也與張煥是個自重的人有關。那還是在範霞懷暢玉期間,有一次他們在路上相遇了,張煥很殷勤地問範霞幹啥去,範霞眼睛望着前方,彷彿沒看見沒聽見似的,把他的話賒了。

  自那以後,張煥單獨見到範霞時,就再也不問了。在有旁人的時候,遇見了,也是看範霞的眼神,範霞要是用尊重的眼神看他,他纔會問。於是,這樣一個誰也不清楚的特殊現象,便出現在了他們兩人之間。這樣一個特殊的現象,顯示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特殊關係。

  今天,範霞沒跟張煥說話,是因爲當時她急着躲牛力,而且在那樣一個場面之下,她也不知道該怎樣跟他說話。因爲平時他們即便說話,也總是輕描淡寫的。

  在範霞的心裏,張煥是兒子暢玉的親生父親,這使她看待張煥與別人不同。範霞曾經想過,如果張煥死皮賴臉地追他,那會給她帶來多大的麻煩,但張煥從來沒有,他顯得非常矜持。

  張煥因爲她那次沒有回答問話而在單獨遇到的時候只是偷偷地看她,且能堅持這麼多年沒有破例,這令範霞十分佩服。

  兒子是他的種,她希望兒子身上有他父親的這種自尊心。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對張煥的怨恨越來越少。但他們之間已經形成的單獨見面不說話的習慣一直沒有改變,且不能改變,也不可能改變。

  範霞是講良心的,當年張煥對她是誘姦而不是強姦,那時她在張煥的引誘下,是情願的,這是事實,不能違背良心說話。如果不是她懷了他的孩子,她是不會怨恨他的。她怨恨他主要是怨恨他哄了她。她對他說怕懷孕,他說懷孕可不是那麼容易的,肯定懷不上。

  於是他給她把精子射進去以後,她絲毫都沒擔心過會懷孕。結果是她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她懷孕了,懷孕給她的打擊是相當大的,這使她在找對象的時候很是自卑。如果不是懷孕,她絕對不會找暢鴻運那樣的“倭瓜蛋”,她可以盡情地挑選。這是範霞曾經十分怨恨張煥的最主要的原因。

  張煥本準備到戲場裏閒逛,跟人閒聊,但打了牛力兩個耳刮子以後,改變了想法,他想起了果樹園的柳憶。

  他一進果樹園就跟柳憶說:“我給了狗子的牛力兩個耳刮子。”

  柳憶正在果樹下站着,笑着問他:“因爲甚?”

  “那個圪泡,真是個老不正色,喝了兩盅子貓尿,跟在範霞身後,乘人家打電話不注意,上去就摸人家的屁股。正好叫我看見了,我上去就是兩個耳刮子。不要臉貨還問我咋就打他,我說你大白兩天耍流氓,不打你等甚?”張煥說。

  “甚人就是甚人,不正色就是不正色。他看見人家範霞長得好看,愛見得人家不行了,就動起手來了?”柳憶說着遞給張煥一支菸。

  “愛見歸愛見,男人們誰不愛見?愛見也不能動手揣摩人家呀!——圪泡養活上閨女還不算,還謀算起範霞來了,真是‘疥蛤蟆還想喫天鵝肉’!”張煥又罵起了牛力。

  “唉,這人裏頭甚人也有,要叫咱們思謀也不敢思謀,思謀範霞吧,那倒是也夠個不識火色,可跟閨女那就真成牲口了,怎麼也不能把閨女養活上呀,就是不是親生的也不能吧!再說他怎麼就能說不是親生的?看長相倒是不甚像,可不是他的,能是誰的?”柳憶吸了一口煙說。

  “杏花的兒子長得跟牛力一樣,你說是不是那個圪泡的種子!”張煥越發說得嚴重了。

  “不會吧,就說養活上,也是這幾年的事情吧,不可能剛出嫁的那個時候就養活上吧?兒子長得跟牛力一樣,也許是遺傳吧,人常說‘養兒達外舅’,遺傳了姥爺也是有的。”柳憶否認張煥的說法。

  “他外甥子要是不是他的種子,那閨女肯定就是他的親生閨女了,不管怎麼說,那個圪泡真真的一個毛驢性子!”張煥狠狠地罵道。

  “我看吧,不可能不是他的親生閨女。可是老子也對了,閨女也對了,真的都是毛驢了?你快不要說了,說起來我身上還起雞皮疙瘩。”柳憶說着直搖頭。

  “咱們村怪事真多,我當村長那會兒,有個釘鞋匠常來,會看點風水,我親耳聽見他跟人們說‘你們這個村子風水硬’,我問他這話是甚意思,釘鞋匠說你們村子叫‘古楊村’,其實是‘鬼妖存’。我說你盡是灰說,釘鞋匠說他不是灰說。他說你們古楊村前有山後有川,是風水寶地,妖魔鬼怪就愛風水寶地,看看漂亮姑娘有多少?那個叫範霞的,不是妖魔降身,怎麼能長得那麼襲人?”張煥跟柳憶說這樣話,也不知是爲自己當年的行爲開脫,還是想借此責罵牛力。

  “釘鞋匠也來過我這兒好幾回,每次來都要說這排子話,我看那個傢伙也是想用這個話做引子,說人家範霞。一說起來,還打響嘴,我看釘鞋匠也是個不正經貨!死了二三年了,要是活着,這次唱戲,他要是知道了,拄上柺棍也得來看。”柳憶回憶道。

  “那肯定的!範霞會唱,真是天生的。派在我們家喫飯的三個戲子裏頭有一個是打板的。那個打板的說,像範霞這麼好的旦角,現在真的是很少很少,她到他們省晉劇院,也肯定是受歡迎的。”張煥一說起範霞來總是讚美的口氣。

  “那他們還能不歡迎?本來就唱得好麼!這班子戲裏頭的那個金枝女,咱們實事求是地說,人家唱得也就是不賴,不賴是不賴,可她哪能頂住範霞?範霞嗓子好,唱到拐彎處拐得好,我聽戲聽得多了,像她那麼轉得自然的真少。好些唱家都是一到拐彎處就顯得不得勁兒,勉強,昨天晚上我聽那個金枝女唱的時候拐彎子還算轉得不錯,可也沒範霞轉得圓潤流暢。”柳憶說起範霞的唱來,興致越發高,誇獎得越圓溜。

  “你昨天晚上在哪塊兒坐着我沒看見,跟你坐在一起看戲有意思,你不單是懂戲裏的內容,哪個唱得好,哪個唱得不好,好在哪,不好在哪,你也都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張煥怕說範霞說的太多引起柳憶的懷疑,這是他誇範霞的一貫原則,總是適可而止,於是轉向誇柳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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