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算計
“爸爸，你爲什麼不給自己買一套呢？”
“身上這套是去年媽媽買的，沒有舊也沒有洞，挺好的。看看腳上這雙皮鞋，是我過生日媽媽今年纔買的，三百多呢！”李軍剛伸出腳，在玲玲面前踢了踢。
“您現在不是當官了，收入也高了，要有點行頭嘛！穿西裝打領帶，說不定還蠻帥的。”玲玲笑着說。
“切！這錢啊掙的再多也是媽媽的功勞，就得她管着，才叫有用。我穿得帥有什麼用？又不娶老婆。最重要的是媽媽穿得漂漂亮亮的，你明白沒有？”李蹲下來對着玲玲講，在她的臉上點來點去的。玲玲點頭如搗蒜。電梯門什麼時候打開的李都不知道。玲玲指了指他後面，李一回頭一看，王超英淚流滿面在站在門口，眼淚像珍珠地落了下來。李軍剛慢慢站直，她撲了過來，環抱着李甜甜地叫：“老公老公！”幸福得一塌糊塗。旁邊兩個等電梯的阿姨尷尬地笑，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玲玲提着東西出去，嘮叨着：“您們兩個能不能注意點？大庭廣衆的還摟摟抱抱。”王超英笑着鬆開，像玲玲小時候撒嬌似的如影隨形地跟在李屁股後面。
李軍剛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進屋關門。又將綠色外套給她穿上。王超英含情脈脈地點頭，問玲玲衣服漂亮嗎？問媽媽衣服好看嗎？得到她們的表揚後緊緊抱住了李軍剛，眼淚汪汪地久久不撒手。
“德性！就不能進您們的房間關着門抱嗎？”玲玲嘟噥着。
這下岳母不樂意了，半笑半罵：“狗不嫌家窮，兒不嫌母醜。曉得不嘛？”
“哎呀！外婆您還不曉得。在電梯裏兩個就抱上了，現在客廳還要抱，等下到了房間肯定要抱的。別那麼猴急嘛！知道您們是牛郎織女如膠似漆，但也要注意點場合！能不能給我點面子？哼！”玲玲一邊進屋一邊說，做了個鬼臉。
李軍剛和王超英愣了一下後相視而笑！
教室裏，在天天向上的大字下面。一羣小孩子圍成了一個圈，嘰嘰喳喳地說着。個個粉頭紅臉，說得繪聲繪色，聽得入癡入醉。
“過幾天，爸爸媽媽就要離婚了。我肯定要跟爸爸的。說實話更喜歡媽媽多一點。”“怎麼又離呢？你爸爸前年不是離過一次了嗎？你媽媽？是新媽媽吧？”“不是得，我不是跟你們講了，他們離了兩個月想了想又復婚了。這次動了真格的，媽媽說爸爸外面早有人了。”“你爸爸打你媽媽不？”“打呀！跟甄子丹一樣拳拳到肉。你爸爸媽媽呢？”“不會，我爸爸從來不會打媽媽的，媽媽打了他也不會還手。”“耙耳朵，一點用都沒有，不夠爺們。”“你給我滾到一邊去。打了人才夠爺們？真是的。人家比梁山伯和祝英臺都要好。”“真的？”“不騙你們。我也喜歡我爸爸，人太好了。從來只給我和媽媽買衣服，自己都捨不得穿好一點。”“吹牛！”“就是！我爸爸媽媽就是再好，也要吵架。看到我馬上閉嘴，我一轉身兩個又吵。演得太好了，跟梁家輝和張曼玉似的。”“哪個是張曼玉哦？”“等下回去百度查一下不就知道了！”“是呀，我們家也是這個樣子的。玲玲吹牛。”“我爸爸媽媽要是吵架就把門關起來甩東西，裏面叮咚叮咚，嘩啦嘩啦！”“你爸爸會不會騙你媽媽的錢？”“他都上交了騙什麼錢？”“我媽媽說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完蛋了，我長大了也變成男人，那肯定也不是好東西。”“我爸爸除外！”“光面子，人家有的像地道戰一樣神不知鬼不覺。”“你們不信？”“那肯定不信！”
王超英挽着劉亞的手嘻嘻哈哈在街上溜達着。兩人愉快地進了一個服裝店，王超英把劉亞拉到了男裝那邊，仔細挑着，用手摸着一件短袖。“姐，你看這件軍剛穿合適不？”
“要是他不喜歡你還要拿來換多麻煩。”劉亞摸了一下布料撒了手。這個她是看不上的。
“我買的他都喜歡。”王超英又用手摸另一件。
“德性！我看你離了他不能活。”劉亞用手摸了王超英摸的那件又丟了手。
“是呀！有一個男人把你當成寶貝似的哄着，那是真的很開心很幸福。千年等一回，哦哦哦哦。”王超英忘我地唱着，旁邊的人都看着她。王超英若無其事的笑了一下了事。
“上次那兩萬花得差不多了吧？你兩口子詭計多端是不是早有預謀？現在每個月白白送你們一萬多當家用，氣都不打一處來。這個臭小子難道真的是無懈可擊？”劉亞搓着雙手說，開始胡思亂想。
“我們家上有老下有小，肚子還有一個寶，到處都花錢。我們掙的是毛毛雨你掙的拿繩子捆，你是體會不到我們的酸甜苦辣。以前我們兩家還差不多，都是耕田種地，現在是天壤之別。不說別的，你手上那表，就是我兩口子一年不喫不喝也買不起！”王超英指了劉亞手腕的表。
劉亞苦笑了一下，把手上的表晃了一下：“以後我不戴送給你。”
“拿來噻！”王超英手伸了出來。
“開玩笑！”劉亞打了一下王超英的手。“去另一家吧，我可以支援你一百。”
“一張不好出手，兩百吧！好事要成雙。”王超英拉起劉亞的手走。
“王超英！你兩口子一個德性，見到我都是用刀子刮！”劉亞半推半就地走着。
“證明你油水多嘛！”王超英笑了笑又說：“兩個口子生活就是越來越像才叫夫妻相。將來你找到一個有心電感應的你什麼也就明白了。日夜相處，同牀共枕，臉都可以從長的變成圓的。”
“切！本宮沒心情!”
“男人遲早要找的嘛對不對？五官標緻，丰姿嫋娜。像你這樣的韻味無窮的女人身邊的男人是成羣結隊，就別挑了。有一個人心疼你就好。”王超英說着朝劉亞拋了一個媚眼，劉亞笑了一下不答。
兩人心曠神怡地進了一家服裝店。店長見到劉亞點頭哈腰，拉到一旁嬉哈地聊着。王超英精挑細選，挑來挑去的眼花繚亂拿不定主意。過了一會劉亞走了過來，順手就扔給了王兩件。王超英的眼睛立馬亮了：“哇塞大姐，你眼光不錯呀！”
“開玩笑，本宮是不出手而已。”劉亞得意地笑。
到了櫃檯前，店長親切地說：“劉姐，現在會員打七折。”
劉亞瀟灑地把會員卡遞給了過去，王超英看到票價一臉驚呼：“五百多塊啊！”劉亞哼了一聲，笑罵道：“五百多就心疼了？錢掙來不喫不穿你那麼辛苦幹嗎？”
王超英笑着說：“對！”心想：反正不是花我的錢。
分開的時候劉亞心裏鬱悶，有點不甘地說：“今天給你老公買衣服的錢是不是都是我出的？”
“錢掙來不喫不穿你掙來幹嗎用？”王超英反問。
“我去！那是你老公！反正我只出兩百，三百塊快點還給我！”劉亞不依不饒。
“哎呀姐，兩百也花了，三百兩百差不多，何必斤斤計較呢？咱們什麼關係！好了吶，改天我請客。”王超英笑眯眯地說。
“說話算話，下次別忽悠我！”劉亞半信半疑，走了幾步又轉身過來伸出手：“錢你還是先給我吧，好姐妹明算賬。”
李軍剛招了一個男助手叫劉偉。
奇怪了這幾天，辦公室上班的女的都是花枝招展的，有的還很露骨。再過了兩天，完全達到招蜂引蝶的地步了，無一例外地爭奇鬥豔。
早上李打了卡一轉身就看到一羣凹凸分明的女人眉來眼去。劉偉紅着臉東瞄西看，欲言又止。這是模特走秀嗎？李不由得火冒三丈，啪啪地拍着手：“過來，全部給我滾過來開個會！”
一個個像貓一樣看着李軍剛。
“在開完這個會之後，所有的女員工給我滾回去穿件正常人的衣服來上班。否則，你們已經被開除了。天天穿成這樣要幹嘛？這是上班嗎？我看是選港姐，要不要穿着比基尼來？太不像話了你們！”
江英幾個還在小聲嘀咕，李軍剛怒目圓睜，大叫一聲：“滾！”江英打了一個冷顫，嚇得面如土色轉身就跑。辦公室所有女人逃之夭夭。
李軍剛斜眼一看，劉亞也站在旁邊，臉色有些難看。李一言不發進了個人辦公室。劉亞進來，手機不停地在手裏轉着。
“大清早的你生什麼氣？人家工作幹好了就行，幹嗎管人家穿什麼衣服？”劉亞坐在李軍剛對面，倒了一杯溫水給他：“消消氣。”
“這幫女的太過分了。就算是時尚也要有一個適度要有一個審美觀，女人化妝穿衣給人的感覺是賞心悅目，就像美食給人的感覺首先是美才有食慾。你看看她們。哎！你不會說我這點權利都沒有吧？”李軍剛把水喝了一口舔舔嘴脣。
“這個權利你肯定有。這麼多的奇花異草，奼紫嫣紅的，手上也有了一點權利，當然有女的想投懷送抱。”劉亞笑得有些詭異。
“想都沒有想過。平心而論，能有今天一半是你給機會一半靠她教會。我現在的生活是三點一線，學校接玲玲，這兒上班，回家陪老婆。哦，有事嗎？沒事情我可要工作了。”李軍剛說着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夾。
“你說啥子？我是老闆娘是這裏的老大，膽子不小啊！還要趕我走？翅膀硬了不要在這裏混了？”劉亞笑着罵道，然後慢悠悠地起身。
“不是，我剛纔罵了人，火還在心裏頭，等下不好意思發到你身上就不好了。”李軍剛說着伸出手作了一個請的樣子。
“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與時俱進啊！我是不會告訴她的。”劉亞壞笑着說。
“你爲什麼不把我想成一個好人呢？”李軍剛擺了擺手。
劉亞無語地離開。
那廂王超英笑得咯咯有聲：“這下我放心多了，還要繼續嗎？”
“當然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天下哪裏有不喫魚的貓？這種男人心計都在肚子裏面，或者說他心目那位還沒有出現。”劉亞用手託着下巴，突然靈機一動：“你老公以前是離過婚的。最好去查下那位長得怎麼樣留下點什麼東西。還有，聽他說還是青梅竹馬，不過那個女的還是跟別人跑了，所以窩囊地過了好幾年。然後遇到你，你會不會是個替身呢？”
“啊？哼！”王超英的聲音漸漸地軟了下來，思忖半晌後說：“結婚這麼多年了，他對我和玲玲一如既往。從來沒有問過我的過去，現在莫名其妙去翻他的老賬，這個不能做！誰還沒有一個過去？對過去，誰還沒有點感慨？人無完美！”
劉亞沒有說話，緩緩合了上電腦，打着哈欠打開了另一個側門。這個門直通的三室一廳的私人住處，溫馨又舒服，裏面的壁畫都是自然風景。藍天白雲，有三月的桃花，有遼闊無邊的草原等等。正中是一張風景畫，薄如細紗的流水從山石上流下來，白白的，柔柔的，美輪美奐。
劉亞像一隻貓一樣縮在沙發裏。自言自語地說：“臭小子，脾氣還挺大的。”這個男人罵人的時候，是不一樣的感覺。她喜歡這個男人罵人的口氣。眉頭緊鎖，固執己見時，還真有點峯巒雄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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