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王方
李軍剛面帶微笑，故意走在最後。
“咖啡超市裏不是有賣嗎？幹嗎要到這裏喝呢？還花錢。”大家坐下來後，楊菊紅問。
“這裏喝咖啡，主要是一種氣氛。聚會呀、交友呀、小派對呀。挺適合那些小資人士的享受和消費，情調與浪費的結合。軍剛，你說呢？”
“對。所以價格就不能低。”李軍剛順口說說。
“嘿，這個妹夫說到點了！”王健贊同。陸續上來一些點心還有一些咖啡，各式各樣，五顏六色。大家的眼睛亮了。
“你這裏還賣冰淇淋嗎？”楊菊紅驚訝地問。
“啥？”王健撓着頭髮。母親指着桌上的咖啡說。王健樂了，笑笑說：“這是拿鐵咖啡，是咖啡和牛奶做的。”
“啥？牛奶咖啡？真好看。我以爲咖啡只有外國人才喝的。”楊菊紅點頭讚許。小夥伴們已經對精緻的點心着了迷，一分鐘後，一掃而光。王健皺了皺眉叫經理：“點心再上來幾份！”
“在這裏讀書也是很享受的！”
王浩然搶話說：“那我以後也來這裏讀書！”
“你還來讀書？你這麼愛喫愛喝會把二叔氣得吐血。”黃蓮嘿嘿地笑着，斜看了一下王健，王健苦笑：“哪有？！”黃蓮又把兒子們的手擋開：“小孩子不能喝咖啡的，喝了睡不着！”
“爲什麼大人喝了就能睡着呢？”王彬眼睛裏星光閃閃。
“大人都不懂事嘛！”王浩然天真地說。一桌子的人哈哈大笑。
“叮叮叮——噹噹噹，嘿，王健同學，今天還沒有開業嗎？”王方領着幾個富態的女人大搖大擺走進來，個個東張西望，不可一世的指指點點。王健起身相迎，王方臉似一朵鮮花盛開：“都是好姐妹，帶她們來瞧瞧。”
“謝謝。開業第一時間通知你。”
“我的朋友來都來了，先來幾杯，行不行？”
“這個，這個當然可以！”王健吩咐經理。
王方看到王超英，眉開眼笑地握着她的手搖：“還記得我嗎？小時候瘦瘦的，頭髮長長的那個。你哥哥過生日時，我倆還睡過一張牀。”
“哦，你叫？”王超英也開始抓着頭髮，突然驚叫：“王方，方方！媽，這是王方，村口水庫邊那家。”王超英興奮地說。楊菊紅恍然，開始拍掌，又驚訝又欣喜：“噢喲，是方方呀！的確跟你爸媽很像，又漂亮又聰明！有幾個小孩哇？老公是幹什麼的？”
王方尷尬地笑：“離了，小孩一個。”
“你們這些後輩，好日子剛剛開始就搞離婚比賽。我老二也是一樣，也是不聲不響離了！”楊菊紅盯着王方看，很仔細。
一個女人毫不遮掩地說：“方方，你同學長得那麼帥，有女朋友沒？”王方打了幾聲哈哈，說沒有。搞得這些女人神經兮兮的樂不可支。
楊菊紅把王方拉到身邊坐了下來，上下瀏覽愛不釋手。楊菊紅看看兒子，又瞅瞅王方，左盼右顧時，眼睛亮了：“我說方方呀，你現在是單身，我兒子也是單身。你們兩個又是同學，知己知彼。要不，考慮一下？”
“媽——您就別胡說八道了，逮誰都不放過！”
“去去去！有我在，還輪不到你撒野。以前就是管你少了，才成了光桿司令。方方，你小孩是男是女？叫什麼名字？”楊菊紅罵了王健後又笑眯眯地問王方。旁邊幾個女人都喜笑顏開的看戲，交頭接耳的。王方一扭頭，被楊菊紅拉正，以一個絕對大人的姿態說：“甭管別人怎麼想！自己日子自己過。”
“是個男娃，叫楊吉！”王方的臉都有點紅了。
這王家一家大小都笑眯眯地翹首以特。就連李軍剛，也露出了歡愉。
“楊吉！這個名字取得好哇！將來一定順風順水的。你幫我瞄瞄王健，覺得他怎麼樣？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楊菊紅說。
突如其來的喜悅讓王方有點措手不及，滿臉通紅，汗珠都有了。衆目睽睽下去評判一個人，當然是唱讚美詩了：“他呀！很帥，有文化，人品好，也會掙錢。”
“沒了？”楊菊紅意猶未盡。
“才華橫溢，英俊瀟灑，知書達理，玉樹臨風等等。我讀書少，這些詞都是擠出來的。嬸，別逗我玩了，他心裏早有人了！”王方有些不勝惋惜地說，又偷偷瞄了下王健。王健立馬賠笑道：“媽，不要強人所難！”
王道金盡收眼底，對王健發火：“方方這麼說，她是沒問題，那麼問題在你！”王健低下了頭。王道金問：“你心裏是不是還叨唸那個劉亞？”
“誰說的？”
“你只要告訴我結果就可以了。”王道金一本正經地說。
“斷了！可能她喜歡別人了吧！”王健瞅瞅李軍剛。李和玲玲正低頭說悄悄話，兩人忘乎所以的搖頭晃腦，旁若無人。
“既然如此。就和方方真心實意的談談。機會難得，今兒，你們兩個就乾乾脆脆表個態，”
“叔，還是算了吧！都這個年紀了，就不勞煩您們費心了。”
“是不是你看不上我老二哦？”楊菊紅驚訝地問。
“哪裏喲？”王方有點羞澀了。王方帶過的那羣女人放肆地大笑，驚叫。
楊菊紅摟摟王方的肩說：“那就對了嘛！”又對王健大聲說：“聽我的，安個家，生個娃。否則，你掙再多的錢都是亂彈琴、不稀罕。”
王健站了起來，又被王有志拉了下去。“有時候，雖然老一輩的想法古董，但是有用！我兩口子也是二嬸介紹的，結婚十幾年。知足常樂，開心還是蠻多的。”
王健很想說你跟我能一樣嗎？看看形勢，還是低下了頭。
“昨天蠻喜劇的，我丈母孃把王健和王方說到一塊兒去了。”李軍剛看到劉亞上車笑容可掬的殷勤地拍拍座位上的灰，不經意間還有幾分得意。
“你這是什麼心態？是王健沒有來糾纏我你很開心還是你可以鬆一口氣不用擔心我會掩耳盜鈴？柳柳一個朋友辦了一個婚介，下午載我去瞧瞧。按你的標準，比你高的威風的有氣質的有本事的！”劉亞曖昧一笑說。
李軍剛無奈地吹吹氣說：“不幹！這不是明明拿我當標本嗎？你叫你姐妹給你把關，她們這方面可是多識廣的專家。”
“那倒是！——其實，王方是真喜歡王健的。讀書時，每次看到她回瞬看王健的眼神，都是一片汪洋的深情，現在我還記憶猶新。”劉亞喝着可樂說，喝了幾口又放到旁邊。
看到劉亞的感慨萬千，李軍剛心裏也有點變化，拿起面前的可樂開始喝，那可是劉亞剛剛放回去的。他說的一本正經：“你也要加緊找一個如意郎君。”
“真心話？！”劉亞瞅着他。
“真心話！隨便提醒你一下：你不要第一次見面就談錢，是個男人都有點怕你。”
“看緣分吧！我爸爸媽媽最近也在催.”
“這就對了嘛！年紀大把了，該懂事了！”
“我呸！本姑娘正風華正茂。”
黃蓮和王超英兩人手挽手在街上閒逛着。莫名地，黃蓮拉着王超英興沖沖進了一家服裝店，不到三分鐘，兩人就小跑出來了，兩手空空。剛剛到門口，黃蓮迫不及待地叫了起來：“什麼玩意兒，短袖也要幾百塊。幾十塊的地攤貨換了個地方而已，坑人！”
王超英拉着嫂子大步走。“不一樣的，這是名牌連鎖店，掃一掃都知道價格。”
“切！上次我也買了一件名牌的，還不是要掉色！”黃蓮不服氣。
王超英笑而不答，看到面前一家冰淇淋店，把黃蓮推進去。一坐下，王超英馬不停蹄地愉快地點單，指尖在牌子上划着，兩眼炯炯有神：“不能超過五十塊！這幾天省下來的菜錢，還要省點花。”
“軍剛娶了你是撿到寶。他輕鬆自在，你一天忙裏忙外。”
“男人心疼女人理所當然，老婆心疼老公也是情之所至。只要他對我倆好，不在乎加倍付出。”
“妹兒，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太善良。——有件事情放心裏幾天了，說出來怕你和妹夫不高興。老二叫我們去他那兒住。媽的意思是那邊畢竟是兒子，還是想過去的。”黃蓮察言觀色。
“那就遵照媽的意思吧！”王超英推推眼鏡說。
“老二還說，如果你們願意也可以搬過去住。”黃蓮拉着王超英的手，很急切地說：“你們也過去嘛，三兄妹住在一起多開心。”
“我畢竟是嫁出去的，還是算了吧。別看李軍剛不溫不火，其實也挺大男人的，面子挺薄。再說了，走了這邊房子空着，說不過去。”王超英乾笑着，表情爲難。
“也對！我要是回孃家久了，也覺得不好意思。”
最近王健有點鬱悶。每天早上，第一條信息一定是王方的：早上好！天氣真好啊！哎，今天又下了雨！還有一些問候表情。礙於面子，又不能不回，一回，又是一連串的問號：早餐吃了嗎？喫的什麼？沒喝牛奶嗎？
王健回了信息後不耐煩地小罵：他奶奶的，我喫什麼幹你什麼鳥事？但問的時間長了，也覺得有點小感動。乾脆，拍張照片發給她得了。你發過去，她又發過來，這一來二去，漸漸成了習慣。一個月下來，兩人還有點默契。有點事情互相通報，同進同出。王方雖然長相一般，但能說會道，頭腦靈活，在社交上可是一把手。有幾次，還是靠王方的蜻蜓點水才化險爲夷體體面面。另一個，王方在成都朋友不少，來咖啡的顧客也佔了近五分之一。有時，王方一天到晚都呆在咖啡館，忙忙碌碌像自家的，這表情加行動已經是昭然若揭。
飯桌上，楊菊紅看着王健問：“現在生意咋樣了？”
“挺好的！”王健說。
“我想叫方方過來喫個飯。”
“哦，改天吧，我最近忙。”王健躲過母親的眼神。
楊菊紅一臉的諂笑：“電話我打了，她也爽快地答應了。我說在家自己煮，她馬上說過來幫忙，挺熱情挺爽快的女人。不像那個劉亞，嬌生慣養好喫懶做的。洗個菜兩隻手就這樣端着。喫個飯，像在數米。穿着打扮，妖里妖氣。你看方方穿的，挺大衆的，叫什麼樸實無華！”楊菊紅又說又比，眉飛色舞。幾個小傢伙都笑出了聲。
“媽，你以前不是說劉亞這也好那也好，世間難找，怎麼就變卦了呢？”黃蓮笑着問。
“喫你的東西不要多嘴？”楊菊紅恨了黃蓮一眼，又對王健說：“女人呢！娶老婆講的賢惠不是花俏。一個會想的男人寧願找身強力壯的孫二孃也不要病怏怏的林黛玉。少喫苦，纔有福享。娶個好看的，你不放心賊也不放心，一不小心就成了鏡花水月。”
“我贊成！”王道金用力點頭。
“除去知識、地位、金錢、修養，其實人與人都是差不多的，誰也沒有三頭六臂。”楊菊紅看到小孩子們都走了，聲音就重了：“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最好的格局是有一層紗！彼此都存留一點幻想，可以去美化去勾勒對方還有自己。”
王健看着母親，讚歎說：“媽，你還挺有學問的！”
“這些話是妹妹說的，所有的天長地久也抵不過一日三餐。緣分的註定也是時間、人物、地點，錯過了就一去不返。我們是普通人，就要平凡地活着。你和王方是真的合適！”王有聲慢吞吞地說，像在念書。
“其實方方早想見您們，我都阻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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