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狀態:笑話
都不需要任何誇張的修辭手法,只需要最樸素的語言描寫,就足矣看出任務的艱辛。
又一次喫下高層們畫的大餅,有些噎着的輔助監督扭過頭就開始默默投遞簡歷了。
什麼工作都好,只要不再和dk打交道就好。
一名合格的社畜,總是會在找好下家後才雲淡風輕地遞交辭職信。
朝生在接到村子的電話時,剛剛從山上下來。
這一次,他是獨自一人離開的。
畢竟禪院甚爾還要留下來照顧剛剛完成轉化的美惠子小姐。
初生的鬼,可是相當脆弱的存在。
有好好忍耐天性的朝生,自然得到了他應得的獎勵。
在美惠子小姐完全適應之前,朝生收穫了他的利息。
他抱着年幼的惠,回到了盤星教。
在離開之前,禪院甚爾難得好心,“要讓這傢伙改姓嗎?”
朝生:“可以嗎?”
唯獨對這一點沒有任何意見的甚爾,“無所謂,只要不姓禪院,什麼都好。”
說真的,就很難不心動,但是,“這種大事,甚爾你還是等美惠子小姐醒過來後和她商量後再做決定吧。”
對於臨時更改的監護人,適應最好的就是惠了。
雖然年幼,但惠是個相當懂事的孩子。
他已經能夠獨立照顧自己了。
並且懂得自娛自樂的重要性,甚至會在禪院甚爾一次次爛醉後,跌跌撞撞地從牀上扯下被子,笨拙而努力的爲他的爸爸蓋上,再在父親充滿酒氣的懷抱裏找到舒適的位置睡下。
更不要說在美惠子小姐住院期間,禪院甚爾對惠最大的照顧,大概就是在每次出任務前,將崽子扔到他熟客家裏。
就像流浪的野貓會精心挑選小區裏的熟客,將幼崽扔到他們家門口強買強賣一樣。
毫無節操的天予暴君,同樣會把他唯一的孩子扔在富婆家裏暫住。
所以惠已經習慣了這種每次睜眼都在新環境的場景。
這一次唯一的些許疑惑就是,他的新家,似乎過於的簡陋。
並不太符合禪院甚爾的挑選標準。
“您借了多少錢給那傢伙?”
奶聲奶氣地三頭身小孩,板着張臉,一本正經地詢問道。
並沒有因爲惠還是個孩子所以敷衍的朝生,“準確的說,我和甚爾是合作關係。”
“因爲一些原因,這段時間就要麻煩惠來做我家孩子了。”
這個解釋,對一個不滿三歲的孩子來講,也實在超綱了。
但並不妨礙惠一臉嚴肅的點頭,並熟練的在佔據了公寓的小小角落。
論拖油瓶的自我修養。
朝生:……
也是,如果要豢養人類幼崽的話,現在的居住環境就有些糟糕了啊。
朝生這樣想着,從腦海中仔細回想了下他的幼崽時期是被父母如何照顧的。
身爲貴族。
身爲一名平安京時代的貴族。
朝生的母親是一位風雅至極的貴族千金。
簡單來講就是他們根本不會帶孩子。
朝生的童年,是由如雲的僕從構成的。
而現在……
人口買賣犯法。
這就讓人有些頭疼了。
哪怕是因爲一些特殊原因,朝生被命令前往產屋敷家照顧尚且年幼的無慘時,這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特權階級,也從未親手做過任何符合照顧這個詞語的事。
他只是沉默的記錄者。
記錄註定早夭的少年人生末尾最爲痛苦的掙扎。
這就有些糟糕了啊。
總算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後,朝生忍不住咬住大拇指指甲。
總之,先換個房?
就在朝生拜託信徒幫忙找尋合適房源的時候,他接到了村長的電話。
大致瞭解事情始末後的朝生:……
“我知道了,麻煩您了。”一邊接着電話,一邊熟練單手開筆電,登錄網上銀行,找到記憶中的賬號,朝生直接轉了五百萬過去。
至於這筆錢,村長會怎麼花?
那就和他沒有關係了。
朝生一直知道,村長是個聰明人。
和聰明人打交道,是一件相當省心的事。
——
盤星教。
因爲不久前御三家之一的加茂家庫房被盜在咒術界鬧得沸沸揚揚,哪怕是盤星教,也忍不住摻了一腳,試圖分得一杯羹。
教主大人也派出了他的親信——山本力。
人總是要有夢想不是?
而且咒術師的羊毛,不薅白不薅不是?
化名山本力的平安京馬甲大師羂索,馬不停蹄地約見舊部,會面同謀,謀劃大業一二三後,這位時間管理大師,艱難地擠出了些許時間,輕車熟路地溜達回了加茂家的庫房。
確定了一些重要的私人財產完好無損後,羂索這才鬆了口氣。
並且按照教主的意思,在一場混戰中給盤星教撈到一碗油水頗豐的金湯。
他和一支依附於加茂家的小家族族長搭上了線,爲盤星教拉來了贊助。
這位時間管理大師甚至趁着返程的間隙,將報告和資料都全部整理妥當,人還沒回,傳真就先回了。
兢兢業業的打工人只是離開了半個月,卻發現事情再次變得失控了。
盤星教中的聲音變得統一了。
甚至於來往的教徒臉上掛起的職業微笑,弧度都逐漸標準化。
“山本君,是太勞累了嗎?”教主憂心得力干將的身體,“今天就先好好休息,彙報的事情不急。”
“不,教主大人。”山本力搖了搖頭,“如果連這樣的磨礪都無法承受的話,我還如何追隨在您身後?”
嘴上說着寬慰的話,但教主對親信的回答,無疑是滿意的。
所以他的臉色掛起了熟悉的笑。
簡直就像從同一面具上刻下來的一樣。
山本力或者說是羂索,如此想到。
更可怕的是,就連他自己,都被潛移默化一般,下意識帶上了這幅面具。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正是朝生。
羂索越來越好奇那傢伙到底想幹什麼了。
然後他發現,朝生帶回了一個禪院家的崽子。
羂索:?
毒辣的眼光讓羂索意識到這個禪院家的崽子很有可能就是這代【十影法】繼承人,沒給羂索思考如何最大化利用這個情報的時間,羂索發現,他可能跟不上時代的腳步了。
因爲朝生他根本不給人任何反應時間,搶在禪院家反應過來殺到盤星教要人之前,先一步打響了輿論戰。
按照法律規定,在禪院甚爾‘失蹤’的情況下,惠的監護權應該由直系親屬管理。
但是有段時間,實在沒有找到寄養家庭的天與暴君,曾將惠扔到福利院過。
雖然時間很短。
但福利院是有惠的案底的。
並且禪院甚爾是真心思考過將惠扔到福利院的可能,基於這個可能性,禪院甚爾並沒有消除惠在福利院的檔案。
也就是說,雖然有父有母,但因爲父親的不靠譜,惠他其實是福利院的一員。
而朝生則是走正常流程,從福利院收養了惠的好心人。
完全合法合規,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惠也註定是他的崽。
更何況,禪院家也並非鐵桶一塊。
畢竟禪院家已經快百年沒有出現過【十影法】術式的繼承人了。
本家和分家之間的界限變得越來越模糊了。
禪院家的家主不一定擁有術式【十影法】,但擁有術式【十影法】的傢伙必定成爲下一任家主!
可是家主之位只有一個。
所以惠還是不要回到禪院家的好。
而且盤星教在這大半年的社會公益活動中,一步步被洗白,甚至上了幾次本地報紙。
風評可不知道比封建糟粕的御三家好到哪兒去。
更重要的是,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教主並不會駁回朝生的意見。
而朝生的聲音,就是整個盤星教的聲音。
於是御三家笑話再次更新。
從加茂家水逆再度輪轉爲禪院家子嗣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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