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狀態:五円
只見黑色長髮青年虔誠地打開壁櫃,又拿出一炷香點燃插上,然後在供果盤中放上了一枚五円硬幣。
對這類封建迷信還挺有興趣的夏油傑:“這就可以了?”
似乎太過簡單了吧,不應該再來句禱祝又或者一段請神舞嗎?
朝生並不知道少年的遺憾,恍然大悟,感謝提醒,“對,還差一步。”
說……
在神道沒落的當代,請神香這類老物件也逐漸退出了歷史舞臺。
也就是朝生家學淵源才能拿出品質上好的請神香。
在繚繞的香氣中,這位末法時代最後的神道正統掏出了手機,硬核與神溝通。
夏油傑:……
少年放棄了吐槽,在徵求了朝生的同意後,開始觀察起這尊小小的神龕。
夜鬥神?
從未聽過的名號。
不過也是,日本號稱有八百萬神明,甚至連路邊小小的器件都可能因爲年代久遠生出付喪神。
畢竟在這個國家,神明與妖怪的界限一項十分模糊。
五円硬幣在電話結束後已經憑空消失。
幾分鐘後,門鈴響起。
穿着黑色運動服的紫發藍瞳的青年被迎了上門。
“這可真是相當慘烈的案發現場呢,小朝生。”
“這傢伙怎麼惹你了?”
已經將身上的血跡全部收拾乾淨的朝生,一臉平靜,“本來以爲這傢伙只是普通害鼠,沒想到卻是熟人。”
讓他稍微回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記憶。
情緒有些失控了。
朝生還記得他接到這傢伙電話時的驚訝。
他以爲他的不喜與厭惡已經表現的十分明顯了。
“因爲朝生大人被教主大人深深的器重中,所以我想和您打好關係。”
男人憨厚的說道,“無論怎樣的難題您都可以遊刃有餘的做到完美無缺,實在太讓人驚訝了。”
朝生接過了男人雙手遞上的木筷,卻並沒有急着動筷,聽完了男人的吹捧後,他相當平靜,“這可真是太讓人驚訝了,山本君。”
“我還以爲你終於忍不住準備先下手爲強了呢。”埋着頭,朝生伸出筷子從冒着熱氣的壽喜鍋中挑出了一塊豆腐,小心翼翼吹吹,再小口的喫下。
“您在說什麼?”山本力狀似不解。
“因爲你想要盤星教對吧。”
又或者說以盤星教爲突破口,打入咒術界。
也不對。
如果只是單純的想要撕開通往咒術界的口子,不必如此麻煩,捨近求遠。
以男人的能力,直接控制一個咒術師不是更方便嗎?
盤星教唯一的特殊點,“你是爲了天元。”
又到了那個特殊的時期了嗎?
僅憑隻言片語就能將羂索的計劃推的七七八八,這讓羂索心裏殺機更甚。
這傢伙或許會成爲變數。
“但是這些和你沒多大關係吧。”羂索自認對朝生有些瞭解,“而且你不是最怕麻煩了嗎?”
“前任萬世極樂教代理教主大人,在拋棄了視你爲神明的可憐教徒後,又想玩救贖遊戲了嗎?”
朝生的身體微微一僵,隨即勾起脣,“你在說什麼?”
“不對,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羂索終於發現了違和感。
是在什麼地方呢?
很可惜,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捅破了男人的喉嚨,他永遠的說不出話來了。
啊啊,這具身體也不行了。
哪怕有努力鍛鍊,但名爲山本力的身體,就只是張r卡,再怎麼努力練級,也不會突破界限變成一張神卡。
該換個身體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託被捅了一刀的福,羂索終於想起來了。
從不喫虧的男人笑了,扯着漏風的喉嚨,如同地府爬出的鬼魅,一字一頓,“啊,我想起來了……你是朝日奈家的那個賠罪……”
細如蛛絲的血線割裂了男人的嘴脣,喉結以及聲帶。
朝生冷靜的失控了。
然後就變成了夏油傑趕來時看到的兇案現場。
夜鬥點了點頭,“所以那個東西是被腦花寄生了?”
“差不多吧。”
說實話,看見一個腦花打開腦子跑路這種場景,真的很掉san值。
但其實也還好。
畢竟他曾經的同事們,都長得挺有個性的。
專業處理後續三百年的夜鬥神,早已掏出了工具,開始清理血跡。
並幫忙製造僞證。
在夜鬥打包好屍體沉海之前,朝生扔給了他一支試管。
“這是什麼?”
“你口中的腦花身體的一部分。”
白軟如同一坨橡皮的半固體,在試管中攀爬,試圖逃走。
卻被死死封在了試管中,只能做些徒勞的掙扎。
只看一眼,夜鬥就從這樸素無華的玻璃試管上看到了不下十道封印陣法。
這種陣法保守估計都能給他建一座小小的神社了。
夜鬥看不明白,卻大爲震驚。
這哪裏是一支試管,這分明是一座神社啊!
他將手在運動褲上蹭了又蹭,將手汗擦掉,這才小心翼翼地接過神社,嚥了口口水。
態度都變得恭謹許多。
“你不是說那傢伙跑了嗎?”
“可是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吧。”
地表最強語句之——來都來了。
一直沉默地充當美麗壁花的夏油傑挑眉,滿臉嫌棄,“這玩意真的沒有寄生蟲?”
朝生不太確定,“……應該還好吧。”
“應該?”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並不能讓夏油傑滿意。
倒是夜鬥在一旁打着哈哈,“沒事啦,沒事啦,我再怎麼樣也是禍津神。”
如同看待一個白癡,夏油傑再看向夜斗的眼中就充滿了憐愛。
看這裏有只自作多情的孔雀。
夜鬥:……
被傷透了心的夜鬥神扭頭就走。
“啊對了夜鬥,幫我把試管裏的東西交給小福吧。”
夜鬥停下了離開的腳步,“你認真的?”
看來這玩意兒是真惹朝生生氣了啊。
“就當是下一個委託,我會獻上五円的。”
夜鬥擺擺手,示意他知道了。
畢竟是夜斗大人座下第一信徒,作爲神明大人當然要滿足信徒這點小小的心願了。
等夜鬥離開後,夏油傑才拉着朝生回到屋子裏,沉着臉問道,“小福是誰?”
“惠比壽小福。”
“福神?”
“……窮神。”或者說是黴神,“日本泡沫經濟的元兇。”
夏油傑深吸口氣,有被震撼到。
然後是難以掩飾的焦躁。
那是少年未曾參與的歲月中,他所不熟悉的朝生。
無論是墓園裏的前任還是禍津神夜鬥,甚至是禪院甚爾,都在夏油傑爲曾參與的那段時光裏和青年結緣。
他纔是真正的後來者。
這個認知讓夏油傑感到焦躁。
唯有時間不可跨躍。
“怎麼了嗎,傑?”
坐在虹龍上飛回新居的朝生髮現了少年的不對勁。
“臉色好差啊。”
朝生跪爬到了夏油傑身旁,雙手捧起夏油傑的臉,額頭抵在了少年被風吹的冰涼的額頭上感受體溫。
夏油傑甚至能夠感受到眼瞼上那排不屬於自己的小刷子,一下又一下的挑動着他的心。
心裏那頭小鹿正撒着蹄子撒歡。
“沒有發燒……”
朝生鬆了口氣,就要鬆開。
卻被夏油傑一把抓住。
如同困獸一般,夏油傑自暴自棄,不許他的獵物逃離。
帶着兇狠不顧一切的姿勢,夏油傑吻在了那雙柔軟的脣上。
啊……
心跳終於變得正常起來了。
他抓住了在他夢裏穿梭的美女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