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試圖策反

作者:南有檵木
方纔的巖釘不過是幌子,伴隨着巖釘沒入白虺體內的黑氣,纔是雲述真正的攻擊。

  他就是想看看,若是白龍也被魔侵蝕,師父還會不會對他不離不棄。

  “你敢暗算我!”白虺恨不得扒了這軟腳蝦的皮。

  “爲何不敢?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雲述猙獰大笑,笑着笑着卻被血糊了嗓子,劇烈咳嗽起來。

  “我現在就將你碎屍萬段!”白虺想衝上前想踩雲述的頭,卻被伏青骨攔住。

  伏青骨看了一眼水井,對雲述問道:“這些人是你殺的?”

  雲述負氣道:“不是我殺的,也是因我而死的,師父若想殺了我替他們償命,我絕不反抗,死在師父手中,雲述心甘情願。”

  “想死別髒了她的手!”白虺又要往前衝,“本大爺送你上西天!”

  伏青骨直接將白虺禁言,她端詳雲述片刻,將一道靈力探入雲述額頭,雲述眉心立即浮現一個契印。

  雲述露出慌亂之色,立即別開臉,試圖掩藏額頭的印記。

  盯着那枚契印,伏青骨心頭騰起一絲怒火,“你執意成魔便是爲了當人奴隸?受人驅使?”

  雲述面上閃過屈辱之色。

  伏青骨按捺住怒火問道:“巫危行找上你了?”

  雲述沒有回答,可臉上的表情已然證實,伏青骨猜測不假,她眼底閃過一絲失望。

  “我記得你剛找到我之時,提醒過我巫危行並非好人,爲何如今你卻甘願與之爲伍?”

  “我有別的選擇嗎?”

  “我難道沒給過你機會?”

  “可我想要的不是這種機會。”雲述執拗的看着她,“爲何連一隻契獸都可以,我卻不行?”

  “這是非此即彼的事嗎?若不是他,盡此一生,我都不會動這般心思。”

  白虺聞言,頓時安靜下來,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雲述則爲之一愣。

  伏青骨繼續道:“即便沒有他,我也不會選擇你,這與你的身份、地位、能力,毫無干系。”

  她提醒道:“你若再執迷不悟,作繭自縛,最終只能落得個自取滅亡的下場。”

  “他……”雲述只覺如墜冰窖,嘴脣不住地發抖,“他有什麼好,值得你另眼相待。”

  “你若真想同他比,只一點你就做不到。”

  “什麼?”

  “與我志同道合。”伏青骨凝視他,篤定道:“若那日在太初劍陣中的是他,他會選擇相信我。”

  雲述腦中轟然炸開,眼中一片死寂。

  伏青骨借其心神不穩之際,問道:“巫危行可是讓你攻打浮屠境?”

  雲述木然點頭,“是。”

  “何時?”

  “兩日後。”

  “他在何處?”

  “豫州府衙。”

  豫州府衙?那豫州知府不就是……

  伏青骨的思緒被雲述的慘叫打斷,她定睛一看,卻見雲述額頭的黑火契印,竟好似燃燒一般跳躍起來。

  緊接着,她的靈力被一股力量震開,白虺見狀,立即拉着她和白小缺退後。

  雲述身上發出令人齒寒的聲響,他被白虺打斷的骨頭正在蠻橫地接合,使他四肢扭曲,痛苦難當。

  很快,他的傷便完全復原,然後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見伏青骨離自己遠遠的,眼中充滿戒備,一顆心彷彿再次被捏爛,空空蕩蕩,無所依託。

  驀然,他覺得自己選錯了,可已經無法回頭。

  雲述摸了摸額頭滾燙的契印,察覺是巫危行在召他。

  “師父。”他從乾涸的喉嚨裏擠出一句話,“快逃吧,巫危行……”

  他話還沒說完,腦海中似翻起萬丈地火,要將他燒得灰飛煙滅。

  “這是……契約反噬。”伏青骨見他捂住腦袋,叫得撕心裂肺,心頭終究不忍,便以靈力護住其靈臺,提醒道:“抱元守一,堅定心志,別被他操控。”

  “我、徒兒……徒兒做不到。”

  雲述目光驟然一散,眼中漫出無盡虛無,隨後他的表情由痛苦變得麻木,緊接着竟透出一種詭異而溫和的神采。

  伏青骨察覺其元神彌散,趕緊替他攏住,他卻忽然朝伏青骨一笑,“靈曄,好久不見。”

  一股寒意倏地從伏青骨腳底竄起,“巫、危、行!”

  白虺立即上前,想將其擊倒,伏青骨喝止道:“住手。”

  白虺此時出手,雲述將元神不保,從此便會淪爲一隻毫無自主意識志、徹頭徹尾的魔。

  巫危行眼珠子僵硬地動了動,目光落在白虺身上,“白龍,你爲何猶豫?何不趁此機會,殺了你?”

  白虺眼神幾變,隨後哼了一聲收手,在四周佈下結界,以保證伏青骨的安危。

  巫危行露出遺憾的神情,“你們一個個都跟師姐學得心慈手軟。”

  伏青骨被這一句‘師姐’叫得作嘔,她神色冷凝道:“別叫我師姐,你沒這個資格。”

  因拾憶丸的緣故,伏青骨陸陸續續地想起一些從前的事,其中便包括當年收雲述入門之原委,結合在雲述識海中所見可推測,她在齧雪原遇見雲述,絕非偶然。

  “當初雪族人居住在幽人宮附近,他們的領地被冰封,可是你做的手腳?九淵追擊妖獸,是否受你指引?”

  巫危行沒有否認,“你發現了。”

  “雲述身上的魔種也是你種下的?”

  “沒錯,只可惜當初他太過沒用……”他不知想到什麼,語氣一頓,隨後衝伏青骨說了一句魔。

  伏青骨體內魔種蠢蠢欲動,想要衝破丹府,卻被元嬰死死捏住,不得動彈。

  白小缺聽見魔語,不由得往前走了兩步,被白虺及時拽住。

  巫危行察覺伏青骨身上飄散出的魔氣,滿意道:“如今也算派上了用場。”

  “你爲他放行,讓他來找我,便是爲了達到此目的?”

  “事實證明,一切如我所料,只要你發現他體內的魔種,便不會袖手旁觀。”

  “我並非拿魔種無可奈何。”

  “但無論出於何種目的,你終究是留下了它。”

  聽他這話,似乎已經洞悉了什麼。

  伏青骨心頭暗忖,巫危行對她並不如他之前說過那般‘沒有惡意’,也並不像他表面看起來那般有恃無恐,反而十分戒備。

  他不會那麼輕易的相信她,而她也不必刻意去取得他的信任,他們想要的,不過是同一個結果。

  既如此,那她便不必對他曲意逢迎,故作親近,反正這人皮子賤,恐怕越討好他,反而越容易被其拿捏。

  巫危行的目光落在白小缺身上,然後用魔語同她打了個招呼,白小缺臉上露出好奇之色,伸手抓下蒙着眼睛的布條。

  白虺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她不滿地嘟起嘴。

  想起凌霄同她說過有關天魔之事,伏青骨挪動腳步,將白小缺擋在身後,隔絕了巫危行的目光。

  雲述的元神逐漸穩固,巫危行對他的控制漸漸薄弱,他身體僵硬,表情凝滯,語氣卻透着戲謔。

  “只是跟她打個招呼而已,何必這麼緊張。”

  “你現身就是爲了同我講這些廢話?”

  “我借雲述之身來此,是想再次邀請你隨我回幽人宮。”

  雲述凝滯地表情出現波動。

  伏青骨感覺到雲述元神對巫危行的反抗和掙扎,對他道:“莫要逞強,當心自毀元神。”

  “師父,別、答應他!”雲述想起伏青骨在齋堂前問他,願不願意隨她回雷澤的話,在此時終於明白了她的意圖,他喫力道:“巫危行,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

  很快,他又變得面無表情,換做巫危行對伏青骨道:“他說得沒錯,我是不簡單,師姐可會因此而畏縮不前?”

  伏青骨催動真元灌入於雲述識海,助雲述將巫危行的神識逼退,在其神識消失地剎那,她冷道:“我會如何,你很快就知道了。”

  一陣縹緲地笑聲迴盪在驛站中,“好,那我便拭目以待。”

  撂下這句話,巫危行的聲音消失在了晚風之中。

  伏青骨撤去靈力,雲述霎時猶如被抽去筋骨,軟跪在她面前。

  許久後,他才找回力氣,對伏青骨問道:“師父,你是不是很後悔,當初在齧雪原救了我?”

  伏青骨簡單調息後,對他道:“這話你該去問鍾遇,是他將你帶出的齧雪原。”

  鍾遇?雲述想起鍾遇將伏青骨的消息出賣給封元虛,唾棄道:“他背叛了您,又能是什麼好人?”

  雲述想起自己、鍾遇還有訾藐之所作所爲,不免爲他們也爲靈曄感到悲哀,“我們都不配做你的弟子。”

  鍾遇終究是爲自己擔下欺師滅祖的罵名,伏青骨替他辯解道:“好不好,總歸是救了你的性命。”

  至於他們三人配不配爲她的弟子,每個人心中自有評判,她不想爲之費神。畢竟時光東逝無可挽回,當年的她也無法未卜先知,收的會是怎樣的弟子。

  或許,就像枯禪所說,一切皆是緣法,一切皆是孽債。

  往後,總有緣盡之時,債清之日。

  “師父,若是你一早便知道,我是巫危行故意埋在你身邊的禍根,你當初還會收我爲弟子嗎?”

  “不知道。”

  雲述沒料到她會這麼回答,卻又覺得這個答案由她說來,卻又在情理之中。

  他的師父從來都不是一個耽溺於過往,去做種種無謂假設之人,她的眼睛始終目視前方。

  而他呢?裹足不前,執迷妄想,以至於墮落成魔,如今再無回頭之路。

  他從未看懂她的志向,也從不明白她所行之道,因此與她終究只能各行南北從此殊途。

  血淚劃過雲述蒼白秀麗的面頰,使他看起來可悲可憐。

  他望着面前的伏青骨,卻覺得與她之間,隔着一道看不見也無法跨越的天塹,讓他再也回不到她的身邊。

  悔恨之意油然而生。

  早知今日、早知真相如此,在太初劍陣中,他定不會離開她,而是安安穩穩地待在她身邊,哪怕只是作爲一名尋常弟子。

  伏青骨忽然對他說道:“你方纔在反抗他。”

  雲述沉溺於絕望之中,一時沒聽清她的話,“什麼?”

  “方纔巫危行操控你之時,你在反抗他,並且成功了。”

  “那是因爲師父相助……”

  “不,若你無此意志,我縱有化神之能,也不能替你違抗契主。”

  雲述不解,“那又如何?”

  白虺翻了個白眼,然後朝他投去鄙夷的目光,軟腳蝦就是軟腳蝦,這還不能領悟,難怪如此廢物。

  伏青骨解開白虺的封禁,對他說道:“全力向我攻擊。”

  “啊?”白虺不情願道:“萬一傷着你怎麼辦?”

  伏青骨從容道:“你傷不着我。”

  白虺的眼風恨不得將雲述給掃到天邊去,他嚥下一股氣,悶悶答應道:“好吧,你當心。”

  隨後,將白小缺推向一旁,化出一柄劍,蓄力刺向伏青骨。

  鋒刃破風而至,真龍之氣震得伏青骨衣衫獵獵。

  “師父!”雲述見白虺居然來真的,不由得撲了上去,卻見一股魔氣結爲盾牌,擋在了伏青骨面前。

  雲述震驚地看着她,“師父?”

  伏青骨轉頭與他對視,露出一雙跟他相似的血瞳。

  對上伏青骨陰森而冰涼的眼神,雲述背脊霎時竄起一股惡寒,他師父入魔了?

  伏青骨以魔氣化劍,一劍將白磷劍劈開,隨後攻向白虺,將白虺逼得節節後退,其劍招之凌厲,令雲述看得驚心。

  白虺一邊防守,一邊吼道:“不打啦!不打啦!死妖道,你要謀殺親夫啊!”

  白小缺聽到後,高興地拍起了手,“殺、親夫,殺親夫!”

  雲述在一旁陰暗地想,砍死這嘴賤的孽畜得了!

  伏青骨像是聽見其心聲似的,一招挑飛白虺的劍,然後毫不猶豫地刺向白虺的胸口。

  “師父!”雲述忍不住叫出聲。

  劍峯停在白虺胸前半寸之處,白虺垂眸一看,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伏青骨回頭看向雲述,然後收劍朝他走去,白虺這才鬆懈下來,大口喘氣,妖道方纔的氣勢,跟真要剮了他龍皮似的。

  雲述驚疑不定地望着伏青骨,她手中劍散發出的殺意,令他不由自主地戒備起來。

  伏青骨走到他面前,用劍指着他,語氣淡定地問道:“看清楚了嗎?”

  雲述一呆。

  白虺直接抓起一旁的白小缺,就向他砸去,將他砸了個滿臉開花。

  “老子差點被戳死,你居然還沒看明白?就你這悟性,也配當靈曄的弟子?也能成爲魔將?看來你們魔族都是些沒用的廢物!”

  雲述將騎在頭上的白小缺給扒下來,愕然地看向伏青骨。

  伏青骨以一雙血瞳睨視他道:“魔,是可以戰勝和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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