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無 界之戰(7)

作者:矜以
漆黑的夜空下,風撩起謝寒朔額前的髮絲,露出眉骨上接近髮際線的地方約莫一釐米的淺淺疤痕。他注視着暗色無光的餐廳,神色微冷。

  時蘊只覺得身體一輕再一重,人便站到了實處,劫後餘生讓她有種靈魂都輕盈了的感覺。

  她下意識低頭,從數百米高空俯視地面,能將璀璨的霓虹盡收眼底。

  景色美不勝收,時蘊卻有股強烈的眩暈感。她一把扣住謝寒朔的胳膊,兩股戰戰道:“我……我我腳下的是什麼?”

  正要對餐廳開槍的謝寒朔被她拉得稍稍失衡,只能收住了扣下板機的動作,言簡意賅道:“輕翼飛行器。”

  飛行器彈出的活動栓扣住了兩人的雙腳,即便站不穩,也不會摔下去。

  謝寒朔似乎覺得她抖得太厲害,短短猶豫後,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臂,繼續舉槍對準餐廳裏的寒綢增殖體。

  時蘊拽住了他的手臂,急忙道:“我舅舅的保鏢還在裏面!”

  “嗯。”他的聲音冷冷清清,被風吹散時,卻莫名溫和。

  時蘊見他側肘,甩出手臂上的迴旋彎刀,彎刀敲碎落地窗,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兩人站立的輕翼飛行器靠過去,謝寒朔便帶着她跳進了餐廳。

  他的行爲大膽而狂妄,絲毫不怕餐廳中的寒綢羣起而攻之,將他吞噬。

  漆黑的餐廳裏,寒綢增殖體上下起伏,原本光滑的表面流出了黏膩的液體,發覺兩人進來後,它分離出一條又一條寒綢,無畏的要吞噬兩人。

  謝寒朔目光下移,落在地面一堆白骨上,無視蠢蠢欲動的寒綢,偏頭道:“是他嗎?”

  剛剛只是斷了隻手臂的林和在短短半分鐘的時間裏成了寒綢的盤中餐,除了這副白骨什麼都沒留下。

  時蘊微呼一口氣,似乎有些難以接受。

  謝寒朔將槍口對準寒綢,藍色的火焰在槍口跳躍,後者似乎意識到了危險,退到落地窗邊,可還沒能出去,從槍口噴/勃而出的火焰便張開了血盆大口,將它吞噬!

  這是爲了對付寒綢特製的藍焰槍,噴出的火焰溫度不高,卻能對寒綢造成致命打擊,與其體/液接觸後,會發生極強的化學反應,腐蝕增殖體。

  謝寒朔面不改色,甚至在寒綢掙扎着想要做最後的抗爭時,甩出袖管裏的鋼絲武器,將其狠狠釘住。

  只見他拽着鋼絲甩動手腕,龐大的寒綢增殖體便被猛地拽了回來。

  火焰對寒綢來說卻有如硫酸之於人體,所過之處,發出濃烈的腐蝕聲。增殖體內部的白色晶體急促的閃爍着。

  還有一塊?

  時蘊微微皺眉。

  淡綠色的光芒跳躍着,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餐廳。噼啪噼啪的燃燒聲中,防空警報不知何時停了,紅色的信號燈偶爾掃過雙子大樓的頂層,夜格外寧靜,黑暗也悄悄變得溫和。

  逸散在時蘊周身的金色光點和幽藍色光點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小幽靈飄在精神力泉中,老實得有點不正常。

  “你怎麼在這兒?”火焰燃燒時,謝寒朔平靜的開口。

  時蘊偏頭看他,神經鬆懈下來後,她有點兒支撐不住,啪一下坐在地上,有氣無力道:“我舅舅來給我過生日,我怎麼知道會在這裏遇到蟲族,小命都差點沒了。”

  她小聲抱怨着,真覺得穿越以來的生活太過緊張刺激,還不如去閻王殿裏報道,或許當個鬼差去索別人的性命會爽很多。

  謝寒朔沒想到她是來過生日的,再看周圍,隱約可見幾個倖存的氣球和碎得不成樣子的輕紗。

  恰在此時,遠處央城政府鐘塔上的時針、分針、秒針同時指向了十二。

  午夜悄然而至,微風輕拂,天邊的空間站散發着柔和的光芒,替代月光,在雲朵飄開後,悄悄照進了餐廳。

  謝寒朔解開鋼絲武器綁在牆柱上,從口袋裏摸出一顆糖遞到時蘊面前,她愣了愣,聽他道:“搞砸了你的生日,抱歉。”

  時蘊聽得半懂不懂,接過糖果時,茫然的對上他的視線。

  “聯邦蟲族調查局很早就盯着這個寄生體了,本來順着他找到其他寄生體。但他非常狡猾,出了點意外,牽連到了你,抱歉。”

  他連說兩句抱歉,眼中也帶了些許懊惱。

  時蘊第一次從他身上感受到除了淡漠外的情緒,驚奇的同時,道:“那我損失可大了,一顆糖果可不能補償。”

  話雖這麼說,她卻剝開糖衣,咬住這顆草莓味的奶糖,還想:

  被貼上高冷、禁慾、冷漠之類標籤的朔神,不僅喜歡喫拔絲芋頭,還隨身帶草莓味奶糖,他的事業粉們要是知道了,反應一定很有趣。

  謝寒朔竟然認真考慮了一會兒,詢問道:“那你想要什麼?”

  時蘊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他還挺認真的,一時間有些意外,她輕碰了腹部,擦掉嘴邊溢出的鮮血,蒼白的笑了笑道:“不如先送我去醫院?”

  被寒綢幾次摔打,她能堅持到現在,絕對是閻王還不想收她。

  言罷,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醒來,時蘊鼻尖瀰漫着濃濃的消毒水味,她緩緩睜開眼,入目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她側頭便對上了秋見禮着急的目光,後者連聲喊着醫生,又匆忙道:“小蘊,你怎麼樣?可算是醒了,嚇死舅舅了。”

  秋見禮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眼底有淡淡的青灰,眉宇間透露着疲憊,臉色也格外蒼白,彷彿隨時有可能支撐不住倒下。

  時蘊張了張嘴,含糊道:“沒什麼事,只是有點疼,您怎麼樣?”

  秋見禮身體不好,非常依賴藥物,這次的事情怕是把他嚇得不輕。

  他見時蘊意識清晰,緩了口氣笑道:“沒事,舅舅的身體就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回頭喫點藥就好了。”

  “都是舅舅不好,大晚上的還帶你在外面喫飯,要不是我突然過來,也不會遇上這樣的事情,好在你沒事,不然我要怎麼和你爸媽交代?”

  他自責的垂下腦袋,似乎又意識到時蘊還傷着說這些不好,連忙轉移話題,“受傷的地方還會不會疼?醫生馬上就來了。”

  時蘊搖搖頭,白着臉道:“舅舅,林和怎麼樣了?”

  秋見禮握着輪椅的手稍顯僵硬,嘆了口氣道:“送咱們來醫院的人說他被蟲族寄生,已經被處決了。”

  時蘊被子下的手指稍稍屈起,嗯了一聲後,不再說話。

  此事,病房門被推開了,醫生進來給時蘊做了全方面的檢查,告訴她身體恢復得不錯,但最近一週最好保持休養。

  距離她昏迷已經過去了十來個小時,謝寒朔把她和秋見禮送來醫院便離開了。

  醫生剛檢查完,病房的門又被推開了,進來的除了剛剛醫生給她做檢查時出去的秋見禮,還有個身材高挑,容貌豔麗的女人,是溫雲卿。

  她穿着象徵聯邦上將身份的軍裝,風塵僕僕,大概是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後趕來的。

  溫雲卿盤起的頭髮亂了些,臉上有明顯的疲憊,聽醫生說時蘊沒什麼大礙後,鬆了口氣快步走到牀邊,拉着她的手上下看了看,又摸着她的腦袋說道:“嚇死舅媽了,早知道我和你舅舅一起來。”

  時蘊搖了搖頭,她有些不太適應和溫雲卿這麼親近,說了幾句話後,後者也很快退開,“你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就和我說。”

  溫雲卿始終對原主很好,幾乎把她當成親生女兒,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如她受寵,比起秋見禮有過之而無不及,也因此原主和表兄弟的關係並不好。

  病房恢復安靜,小幽靈鑽了出來,乖乖貼在時蘊頸邊,恢復了之前愛撒嬌的模樣。

  時蘊把小幽靈拎起來,它大概以爲她在和它玩遊戲,晃盪着小尾巴,想把尾巴甩起來貼在她的手背上。

  她輕輕用力,小幽靈順從的把自己變扁了,還討好似的把核心處的金色光點變成愛心的形狀。

  慣會撒嬌。

  昨天晚上出現在她意識深處的聲音危險而貪婪,小幽靈卻活潑乖巧,她很難把二者聯繫起來。可小幽靈喜歡吞噬能量結晶又是不爭的事實。

  她嘆了口氣,索性屈起手指彈了彈小幽靈的小腦袋,後者翹起尾巴捂着腦袋,搖頭晃腦,可愛到想讓人套麻袋。

  有小幽靈在旁邊耍寶,時蘊複雜的心情稍微緩和了些,躺了一會兒沒睡着,乾脆打開智腦看新聞。

  紅靄星地方頻道果然在報道雙子大樓發生的事情,由於涉及到蟲族還有一位被害者,事情變得很嚴重,輿論也在持續發酵。

  自從秋山礦區出現蟲族的事情被報道出來,一直有人認爲銷聲匿跡多年的蟲族或許又悄悄滲透到了人羣裏,隨時可能給人類帶來滅頂之災。

  現場做報道的是個女記者,非常專業,時蘊仔細聽了聽。

  “目前央城博物館被盜的嫌疑人已經確定是蟲族寄生者,現場並未發現被竊物品,有關部門正在……”

  女記者在報道時,有工作人員出入雙子大樓,其中還有個戴着黑色口罩和鴨舌帽的年輕人。

  “寒朔,能量結晶不見了。你是最後離開現場的人,有沒有什麼發現?”蟲族調查局的勘驗員顧絃歌摘下手套塞進透明塑料袋,詢問道。

  謝寒朔沒有摘口罩和鴨舌帽的意思,搖了搖頭道:“我離開前,寒綢完全被火焰覆蓋,沒有看到能量結晶。”

  “嗯,寄生體的狀態不穩定,應該還沒形成能量結晶,寒綢吞噬了寄生體後又被長時間燃燒,他爲了抵擋火焰消耗獲取的能量結晶也實屬正常。”

  “對了,這具屍體的身份確認了,是溫雲卿上將府上的人,負責秋見禮少將的人身安全。被喫的只剩骨頭前還斷了手臂,你知道怎麼一回事嗎?”顧絃歌隨口問道。

  謝寒朔站在白骨邊上看了看,道:“他被寒綢寄生時,可能想斷臂求生,但沒有成功。”

  顧絃歌嘖嘖兩聲,“行,回頭你寫個跟蹤報告。昨天那個小朋友怎麼樣?嘖,時奕元帥的女兒,要是出點事兒,我明天就要打辭職報告回老家種田了。”

  “放心,沒有大礙。”

  顧絃歌瞥他一眼,“能不能不要這麼惜字如金?多跟我說句話能少塊肉嗎?”

  迴應他的是謝寒朔淡淡一眼,顧絃歌有點遭不住,乾脆對他揮揮手道:“快走快走,回你的北玄軍校去,我真是信了你姐的鬼話,找你幫忙和自虐有什麼區別?”

  謝寒朔走了,臨走前看到餐廳的老闆也在,停下步伐認真思考了幾秒道:“你們的拔絲芋頭可以外帶嗎?”

  餐廳老闆:“?”

  報道翻來覆去也就那點信息,時蘊看了一會兒後,關掉智腦把小幽靈趕回精神力泉,睡了個回籠覺。

  醒來時,她見江諧雙手抱胸坐在牀邊,眉頭皺起幾乎能夾死蒼蠅,且盯着牀邊桌子上的禮盒和包裝袋。

  發現時蘊醒來,江諧陰陽怪氣呵呵兩聲,“住院了還不忘點外賣?”

  誰樂意自己醒來就對着張臭臉,時蘊翻了個白眼,“關你屁事?你怎麼在這兒?看見你我就胸口疼,麻煩能不能離我遠點?”

  江諧睜大了眼睛,沒想到她嘴巴這麼毒,眉毛一挑,打算懟回去,但又見她穿着病號服,神色蒼白,最終還是收斂了脾氣,冷哼一聲道:“你當我願意來啊?”

  也不知來之前遭受了何種經歷,語氣裏是滿滿的怨念。

  時蘊懶得理他,轉頭看向桌上的包裝袋和旁邊的禮盒,禮盒上有生日蠟燭,生日蛋糕?

  她提過來一看,發現禮盒上還附有賀卡,有六個字——

  抱歉。

  生日快樂!

  字體端正,獨有風骨。

  江諧看到禮盒上的字後,眉頭已經要堆成小山了。

  時蘊打開旁邊的包裝袋,是拔絲芋頭。她眨了眨眼,想起昨天晚上咬進嘴裏的草莓味奶糖。

  江諧的眉心幾乎要夾死蒼蠅,他不甘心的看了眼腳邊自己帶來的生日蛋糕,往椅子下方踢了踢,呵呵了兩聲道:“剛受傷別喫亂七八糟的東西!回頭再躺上十天半個月,期末又要掛科!”

  時蘊覺得他有病,她受了傷不假,躺過治療倉後一定能出院了,是秋見禮說什麼都要讓她在醫院裏多觀察一天,現在才躺在這兒。

  她不理會間歇性發瘋的江諧,在他伸手要提走拔絲芋頭時,毫不猶豫把他戳開,“婚約都解除了就別在我面前礙眼。”

  江諧霎時氣結,“要不是大伯非要我來,你以爲我樂意見到你?”

  當然,江鎧並沒和他通訊。

  時蘊不理他,用牙籤刺起一塊放進嘴裏,甜甜的糖絲味道極佳,芋頭的滋味也恰到好處,和昨天中午在雙子大樓喫的一模一樣。

  江諧更不樂意了,伸手過來搶了一塊,只覺得甜得鼾人,胡亂咬了兩下吞進肚子裏沒有再下手的打算。他完全不理解時蘊爲什麼能喫的津津有味。

  大概是生日賀卡上的字讓他耿耿於懷,他用腳後跟踢了踢椅子下的生日蛋糕,虎着臉道:“你和謝寒朔什麼關係?他就是個老六,表面裝得老老實實討教官們喜歡,背地裏——”

  “關你屁事!”時蘊沒等他說完,便把這四個字戳在江諧的腦門上。

  江諧:“……”

  “好!不關我的事!我滾行了!”

  時蘊咬着拔絲芋頭,覺得自己好像在和幼稚園小朋友講話,見江諧衝到了門口,她繼續咬着拔絲芋頭,絲毫沒有開口挽留的打算。

  江諧已經快氣瘋了,虎着臉拉開門,一步還沒跨出去便看上了坐在輪椅上過來的秋見禮,一秒鐘變臉,喊了聲舅舅。

  他從小就跟着時蘊稱呼秋家的人。

  秋見禮神色溫和,“小諧,什麼時候過來的?”

  江諧束手束腳正好,老實的像鵪鶉,“剛到不久,聽說小蘊受傷住院了,我過來看看。”

  看着這一幕的時蘊繼續喫拔絲芋頭,並且在心裏嘖嘖評價:虛僞。

  秋見禮被江諧推進病房,恰巧看見椅子下放着的蛋糕禮盒,問道:“小諧,是你帶來的蛋糕嗎?怎麼放在地下?”

  時蘊聞言低頭,看到蛋糕上一顆又一顆圓潤飽滿的草莓,挑着眉頭將目光遞給江諧。

  後者萬分不自在的輕咳一聲,“剛沒地方放了。”

  說完他快步過來把蛋糕提了起來放在桌上,和謝寒朔送的靠在一塊兒。

  時蘊安靜的看他表演。

  江諧耳根子熱得厲害,不久前那句‘剛受傷就別喫亂七八糟的東西’在他耳邊彷彿迴盪,猶如魔音穿耳。

  再有時蘊看熱鬧的目光,他待不下去了,果斷道:“舅舅,我今天的訓練還沒完成,先回學校了。”

  秋見禮擺了擺手,目送他離開。

  溫雲卿似乎還有事情要忙,在醫院沒呆多久就離開了。時蘊躺了一天醫院後回到了東青軍校,秋見禮也返回了首都星,他的身體需要專業的醫療團隊長期看護,不能長時間離開首都星。

  時蘊到校門口時,藏鋒來接人,後者從頭到尾皺着眉頭,或許是礙於她剛出院,沒有老生常談說教,但表情裏的‘你怎麼這麼能搞事情?’‘說好的會給我乖乖回學校結果折騰進了醫院?’怎麼藏都藏不住。

  她乖巧的保持沉默,免得以後都沒機會出東青軍校校門了。

  把她送回宿舍後,一路沒吱聲的藏鋒總算是開口了,“這幾天你給我老實點別折騰,醫生那邊已經和我溝通過了,接下來一週你好好休息,訓練的事情先往後推,晨訓我也給你批了假。”

  時蘊乖乖點頭,等到藏鋒離開,換了睡衣倒在牀上,身體已經完全不痛了,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還歷歷在目。

  她嘆了口氣又坐起來,在醫院躺了一整天,她的學習計劃完全被打亂了,趁着這幾天不能訓練,她還是快點把所有理論課程都複習完結束補考。

  接下來幾天時蘊很安分,基本都在忙補考和建模的事情。

  對機甲理解得越深入,補考的知識點越發不是問題,而且到後面大多數都和建模有關,時蘊考起來更加不費吹灰之力,她把更多的時間放在了更高等級的機甲建模上,準確的說是建模和製造。

  機甲師製造機甲,本質上是要足夠了解各種材料的微觀結構和訓練對精神力的掌控能力。

  等級越高的材料內部結構越複雜,重構需要花費的時間和精力也越多。實際上,只要能夠掌握微觀結構,即便是精神力d級的人也能解析s級材料。

  故而,和體能等級決定駕駛機甲等級的情況不一樣。精神力的等級不限制機甲師等級,絕大多數機甲師可以通過提升製造機甲的熟練度來考取更高等級的機甲師資格證。

  小幽靈是時蘊精神力,未知的異變讓她如同開了掛,將自身天賦放大無數倍,能輕而易舉掌握各種材料的微觀結構,進行整體性重構。

  73號是比肩k-4a級紅鉀金屬的a級材料,她重塑其結構沒有絲毫難度,64號同樣是a級材料,她對其進行分析和測算也不費工夫。

  這幾天,時蘊憑藉赤猩千足機甲模型賺取的積分在無界裏瀏覽了大量a級機甲的設計圖紙和虛擬建模,有了動手的想法。

  藏鋒死活不肯讓她出東青軍校,時蘊回不了私人別墅,考慮過翻牆,但翻牆要在大晚上纔不容易被人發現,還會犧牲她的睡眠時間,想想還是算了,最終在星網上購買了需要的材料,去了東青軍校專門給機甲師準備的機甲製造室。

  絕大多數機甲師在製造機甲前,會優先製造等比例縮小的實體機甲模型,既方便測試機甲的性能,也節省時間,且製造十來米高的機甲成本太高,一般人也負擔不起。

  時蘊選擇最常規的方式製造a級機甲,首先完成各部分零件,再用精神力嵌合。

  半米高的a級機甲模型逐漸成形,時蘊滿意的看着眼前的機甲模型後將製造過程中遇到的問題都記錄下來。

  完成後,她伸了個懶腰,忽然聽到智腦傳來滴滴滴的消息提示,打開一看,是軍校模擬聯賽的崔賽信息。

  時蘊拍了下腦袋,這纔想起來需要三天參加一次模擬聯賽。

  她把製造好的機甲模型放進寄存箱,大步往外走,卻在拐角處遇見了蘇語欣。看到後者的第一眼,她腦殼有些疼,緊接着又想到了什麼,不僅沒有避開,還從她面前走過。

  蘇語欣當然不可能無視她,見到她時,露出幾分委屈,“小蘊,秋叔叔要我多照顧你,可這幾天我去宿舍找你你都不在,你去哪裏了?我給你發消息你也不回。”

  蘇語欣不僅多次到宿舍去找她,還給她發大串大串的語音,時蘊懶得聽,甚至覺得很煩,把她拉黑名單了。

  聽她茶裏茶氣的話,時蘊忍住心頭的無語,避開她往旁邊走。

  蘇語欣卻彷彿感受不到她渾身上下透露出的厭煩,快步走到她身邊,好奇道:“小蘊,你是來製造機甲的嗎?怎麼不提前和我說?我可以幫你。”

  “能不能離我遠點?”時蘊簡直對這貼狗皮膏藥煩不勝煩,她想不通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厚臉皮的人,被她多次警告後還一個勁兒湊過來。

  蘇語欣臉上的表情更委屈了,“小蘊,你到底怎麼了?自從江諧的生日宴後,你就好像變了個人,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時蘊頭頂上無語的小黑點簡直要繞紅靄星一圈,她冷笑道:“你再繼續往我面前湊,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識相的就給我滾遠點。”

  “還有,我會告訴舅舅,你惦記江諧,我們倆已經鬧掰了,從今往後你別打着他的旗號來接近我!”

  蘇語欣睜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時蘊懶得浪費時間和她糾纏不休,冷眼繞過拐角處。

  蘇語欣不敢再追,臉色也青一陣白一陣,委屈倒是退得一乾二淨。

  走廊裏沒有人,她大概也沒了遮掩的心思,捏緊拳頭,滿臉陰森惡毒。

  恰在此時,她的智腦響了,看到通訊顯示,她瞬間變了臉色,脣瓣甚至白了幾分。

  她飛快調整神情,接通通訊,也不知對方說了什麼,她臉色難看,並且試圖辯解,“我也不知道……最近她跟防賊似的防着我,我根本沒機會知道她在做什麼。”

  說了兩句,她露出幾分疑惑道:“無界?她從來不去無界……”

  “什麼?不可能!她連最普通的能源槍結構都弄不清楚,怎麼可能會製造鐳射槍?”

  蘇語欣的聲音漸漸壓低,快步往外走。

  走廊前方的拐角處,時蘊雙手抱胸靠在牆壁上,神色冰冷。

  之前她就奇怪,蘇語欣根本不是心思縝密的人,在她面前都控制不了情緒,也沒能從原主那得到多少好處,卻像貼狗皮膏藥,怎麼甩都甩不掉。

  她還以爲蘇語欣的目的是江諧,現在看來,她或許喜歡江諧,但呆在原主身邊是別有所圖。

  想到死在雙子大樓頂層的林和及精神力裏的幽螢,時蘊眯了眯眼。

  原主自從出生便活在層層保護之下,被蟲族寄生本就是件不正常的事情,更何況還是會吞噬精神力並且不易被發現的幽螢。

  剛穿越的時候她還覺得原主的名聲臭得太誇張了,好像到哪裏都有人諷刺打壓她。本以爲是穿越的配角定律,現在看來多半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是有人不想讓原主成爲大放異彩的天才,不僅讓幽螢寄生在她的精神力中,還處處抹黑她。

  是秋見禮嗎?

  時蘊思考着,從另一個出口出去。

  原主的記憶還是太少了,導致她根本無法將她的人際關係梳理清楚。

  可以確定的是,對方不可能光明正大對她下手,否則也不會用蘇語欣當眼睛。

  剛剛還提到了無界。

  背後的人似乎對她上次參加軍校模擬聯賽的表現頗爲介意。

  時蘊有了想法,快步回到宿舍。

  登錄無界,裏面還是老樣子,世界頻道總是因爲官方公告而熱火朝天,比如誰又設計出了新機甲,哪個軍校生在聯賽上吊打其他組。目前,討論度最高的是軍校模擬聯賽的積分榜。

  排名榜首的赫然是四大軍校中南朱軍校的指揮系首席,有算無遺策之稱的南明巳。

  南明巳是出了名的分奴,無界各大聯賽積分榜前三絕對少不了他的名字,如果不是第一,他就會瘋狂參加該種比賽,直到壓下原先的榜首並且擁有絕對的積分優勢纔會消停。

  排名第二的則是西白軍校的西元嘉,他也喜歡參加聯賽,作爲機甲師,他的目的要更直接明確一些,通過參加比賽獲取戰地製造機甲的經驗。

  聯邦一直在鼓勵機甲師提高身體素質,即便無法和機甲單兵相比,也最好在戰場上擁有自保的能力,西元嘉絕對是朝這方面發展的典型。

  他是個完美主義者,自我約束能力幾乎達到了恐怖的地步,但受制於多方面因素,即便有心,單兵作戰能力也不強。

  排名第三的則是北玄軍校的危秋敘,他同樣喜歡參加聯賽,但目的和前兩者完全不同。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享樂主義者,性格隨心所欲,做事也差不多是這個風格,參加比賽基本是爲了玩樂,比賽中會各種整活。粉絲親切的稱呼他爲網癮少年。

  南明巳在積分榜上一騎絕塵,西元嘉和危秋敘的分數不分伯仲,第四名到第十名竟然沒有一個東青軍校的軍校生。

  被寄予厚望的江諧六天只參加了兩次聯賽,江予風也僅參加了三次,單兵班叫得上名字的人最多竟然只參加過四場。

  東青軍校在此次聯賽中成績慘淡。

  聯賽頻道里各大軍校的粉絲也掐得厲害。

  【東青這是要完了?江諧不是號稱謝寒朔之下最強單兵嗎?怎麼成縮頭烏龜了?】

  【萬年老二也值得拿出來炫耀?】

  【笑死,你是老幾?】

  【前陣子還有人在吹江予風比西元嘉厲害,厲害的結果就是聯賽不敢多露面嗎?】

  【一次模擬聯賽而已,又不是軍校排名賽,能不能不要自我高/潮?軍校排名賽東青什麼時候輸過?】

  【東青能夠拿得出手的也就這兩個人了?不可勁兒吹,誰來撐門面?】

  【屁大點事也能吵起來?話說排名第十一的那個東青軍校生好像是大二的。】

  【大三沒人了才需要大二來充門面唄?不然多次參賽也拿不到幾個分不是丟人死了?】

  【你們有完沒完?聯賽好看不就完事兒了?難道只有我一個人期待聯四幾大首席撞在一個地圖上的場面嗎?】

  【這撞車概率太小了,你還不如期待明年的軍校排名賽】

  【誒,時蘊好像進匹配了!我去瞅瞅,她整整五天沒參賽了,東青這些人難道是約定好了壓着賽制最低要求參賽?聯賽主辦方估計要去找東青校長聊天了。】

  【她總算來了,我蹲她好幾天了,還以爲她被朔神一槍打自閉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自閉是不可能自閉的,以時學渣的性格,不以牙還牙咽不下心裏那口惡氣。

  她依舊選擇了單人匹配,等待的時候無聊看了眼機甲師論壇的主頁,評論好幾千條,有問問題的,也有閒着沒事幹發些無聊評論的。

  她隨便掃了兩眼,匹配成功,進入準備區。

  時蘊是33號,優先注意到34號身材高挑的女孩,準確的說女孩和她差不多高,但短髮綁成了馬尾,要顯得更高一些,眉宇間也很乾脆爽利,能看出是性格開朗的人。她見過這個女孩,是央城博物館駕駛赤猩千足模型的人。

  注意到她的打量,女孩看過來,稍顯驚訝,脫口而出學姐兩個字。

  看來不僅是軍校生還是東青的。時蘊禮貌性的和她打了招呼,又注意到36號隊友懶懶散散的坐在地上,還打着哈欠,彷彿沒睡醒。

  他有着黑色的短髮,從時蘊的角度看,會發現頭髮光澤偏向於墨藍色,劉海修得很漂亮,讓他有股慵懶的氣質。

  旁邊的35號是個寸頭青年,看到36號時驚呼出聲,“南明巳!”

  喊完了他才發現不對,又連忙改口,“南離辰?”

  南離辰擡起惺忪的眼睛,微笑着和他擺了擺手,比起脾氣傲然的南明巳,他簡直是天使。

  35號激動極了,有些語無倫次,“離神!我……我……我是您的粉絲!嗚嗚嗚嗚太激動了!竟然在聯賽匹配到您!”

  軍校模擬聯賽的參賽者囊括了聯邦所有軍校的軍校生,數量龐大,受衆廣泛,想在匹配中遇到熟人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南離辰是南明巳的雙胞胎弟弟,和分奴哥哥不一樣,南離辰是條不折不扣的鹹魚,且是拖延症晚期患者,每次參加聯賽如果沒有硬性要求基本看不到他的身影。

  像這次聯賽,總要到最後期限纔會拖拖拉拉上線參賽。

  粉絲們也都覺得南喬元帥把兩個兒子生成了兩個極端,明明是雙胞胎,性格卻南轅北轍,不過兩人讀的都是指揮系,並且是聯邦四大軍校首屈一指的指揮。

  甚至有人覺得聯邦未來元帥必有這兄弟倆其中一人一席之地。

  南離辰溫和微笑着,舉手表示自己是指揮,戰鬥勉勉強強可以,但最好不要對他所有期待。

  時蘊則言明自己是機甲師,並且是沒有考到初級機甲師資格證的廢物學渣。

  34號叫宋青溪,是東青軍校大二單兵班的學生,說自己成績馬馬虎虎。

  35號的心情猶如過山車,看到南離辰時翻越到了山頂,又在聽到時蘊和宋青溪的話後跌到了谷底。

  軍校模擬聯賽中,比起戰略和戰術,更看重機甲師的實力和單兵作戰能力,一支隊伍戰鬥素養不高,註定無法在後期的戰鬥中取得勝利。

  但匹配結果就是如此,還遇到了偶像,本想衝分的35號只能安慰自己此行不虧,卻不知彈幕在瘋狂哈哈哈。

  【看35號的表情,我簡直爆笑如雷了家人們!這三個人嘴裏就沒一句實話,離神參加比賽什麼時候靠單兵作戰能力了?豬隊友他都能用成神仙。時蘊也是,一分鐘造鐳射的廢物機甲師嗎?聯四:這種廢物麻煩給我來一打!哈哈哈哈哈哈哈!還有宋青溪,積分榜十一的狠人,上把比賽追着危秋敘打,想想我就笑得肚子痛。】

  【不行了,我笑得停不下來,真的很想穿越到比賽結束,看看最後結果怎麼樣?】

  【前面的你們先別笑,離神的排面自然不用說,宋青溪作爲大二新人有這個成績明年的軍校排名賽絕對有她的份。不過時蘊也算不上厲害?秋秋把她造的鐳射拆了,發現不過是簡化造出來的半成品,打不了幾槍就要崩,裝什麼逼呀?】

  【笑死,給你一分鐘你造得出來那種程度的鐳射嗎?承認別人優秀這麼困難?】

  【我真是不懂,爲什麼有人對時蘊的惡意那麼大?時奕元帥強大不是你們攻擊她不夠優秀的理由,要我是時奕元帥,看別人這麼說我女兒,我非得錘爆他狗頭。】

  彈幕又開始吵吵吵,但並不妨礙比賽繼續進行。

  【系統公告:所有參賽者準備完畢,開始選擇地圖】

  【系統公告:地圖選擇完畢——雙河雨林】

  【系統公告:參賽者請注意,開始登陸!】

  雙河雨林如其名,是一片覆蓋面積極廣的雨林,雨林中央有兩條相距不到十公里的寬大河流並行。

  雙河雨林內樹木高大物種多樣,也意味着地形複雜,異種生物層出不窮。

  時蘊四人登陸的地點在一片巨型蠍尾蕉旁,黃紅相間的果實垂落下來,像極了一根又一根的長蠍尾。

  附近似乎剛下過一場雨,蠍尾蕉的葉片挺立着,有水珠逐漸凝結從葉片尖端滴落,在地上形成一灘小水窪。

  軍靴踩在地上,微微陷入溼軟的地面,冷涼的感覺透過靴面滲入皮膚,空氣也泛着冷。

  真實的感受讓時蘊搓揉着胳膊,她剛有動作便感應到一股危機感,纔要拔出腰側的能源槍,旁邊有隻手先一步伸了過來,替她掐住了從蠍尾蕉葉片上彈起試圖咬向她脖子的綠色小蛇。

  宋青溪轉了下匕首,刺向小蛇的七寸處,後者甩着尾巴掙扎了下化做數據碎片消失,地面多了塊直徑半米高二十公分的熾鐵,但沒有能源條。

  綠色小蛇只是很普通的c級異種生物,給出的資源有限,但也算開門紅。

  宋青溪掂量着熾鐵,詢問時蘊,“學姐,可以把它打造成一柄長劍嗎?刀也可以,匕首太短了用起來不太順手。”

  時蘊比了個ok的手勢,接過熾鐵,赤鐵的原子結構很堅固,重新塑形不太容易,但她剛好在之前的訓練中接觸過,這幾天也查閱了相關資料,瞭解了重構其原子鏈式的技巧,故而難度不算高。

  她在35號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將精神力滲透其中,改變熾鐵的原子結構,並將其分子重新排列成需要的順序。

  五分鐘後,灰黑色的長劍新鮮出爐。

  時蘊對怎麼鑄劍沒什麼概念,自然也不知道這門學問的美學,僅是想着把熾鐵打造成長劍的模樣,最後的成品也一言難盡,甚至堪稱粗糙。

  宋青溪掂量了兩下,卻十分滿意,輕快的表示了感謝。

  南離辰還是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樣,見宋青溪要的武器已經打造好了,打了個哈欠道:“一點鐘方向一百三十二米,有條b級森蚺正對我們虎視眈眈,交給你沒問題?”

  這話是對宋青溪說的,信息給得十分準確,不帶任何遲疑。

  宋青溪點點頭道:“只是b級的話,小意思。”

  言罷,她提着熾鐵長劍跳上樹梢,幾個騰躍間便抵達了目的地,時蘊熱熱鬧鬧看過去。

  35號則有些猶豫,“森蚺雖然只是b級,但攻擊力完全不遜色於許多a級異種生物,她一個人還只有一把劍是不是不太安全?”

  他還惦記着比賽開始前宋青溪說自己在校成績馬馬虎虎的事情,並且取出了能源槍,準備去支援。

  時蘊作爲體能c級的廢物,她並不覺得自己過去能幫上什麼忙,沒準回頭還要宋青溪救她,識趣的站在原地看熱鬧。

  南離辰對35號的想法不置可否,又打了個哈欠後,溫和道:“有你幫忙的話,把握應該大一些。”

  35號興致勃勃的衝了過去。

  時蘊眨了下眼,不做任何表示。

  南離辰折了片蠍尾蕉的葉子放在腳邊的石頭上,懶洋洋坐了下去,由於位置足夠大,他拍了拍身側,邀請道:“要不要過來坐坐?一時半會兒的可能結束不了。”

  時蘊往遠處眺望了一下,森蚺發現自己暴露後並不打算躲藏,它捲曲着十幾米長的身體攀上了巨樹,張開血盆大口,對着宋青溪吐出蛇信子,而在不遠處樹梢上還有隻紅眼猴對她虎視眈眈。

  顯然,南離辰早就知道了紅眼猴的存在,但剛纔沒說。

  “你不怕他倆翻車?”時蘊坐在他身側詢問。

  “這麼容易翻車還比什麼賽?去訓練場上跑步機不是更輕鬆?”南離辰不以爲意的反問。

  說完了他又嘀咕道:“要是翻車了早點結束也挺好的,我好睏啊……”

  最後四個字,他的語氣裏帶了明顯的怨念,似乎是被迫來參加聯賽的。

  嘀咕完,他瞅着時蘊道:“你去幫忙的話,勝算大概還會再多一點點。”

  他特意擡起了手,用手指比出約一毫米的高度。

  時蘊認真思考他有沒有被人套過麻袋,並且禮貌性的詢問,“你喜歡什麼顏色的麻袋?”

  南離辰:“?”

  時蘊深沉的看了他一眼。

  此時,直播間的觀衆們已經笑得滿地打滾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這兩個人湊在一起怎麼會這麼好笑?】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離神自帶嘲諷屬性,他一本正經的說一點點的時候,我踏馬快笑死了哈哈哈哈哈!】

  【時蘊: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狗頭)】

  【離神應該比較喜歡黑色的麻袋,遮光,被套住之後能直接睡過去,一本正經jpg】

  【翻車是不可能翻車的~離神,聯賽禁止參賽者當演員打假賽,南朱教官團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瘋狂飄過,淡定對視的兩人一無所知,最後還是南離辰率先移開了目光,認真地託着下巴思考道:“黑色。”

  時蘊:“?”

  這弟弟腦子是不是缺根弦?

  她配合的點點頭,“那好,下次送你一個。”

  【我笑得停不下來了,救命,兩位能不能正經點?這是在比賽!比賽禁止摸魚!你們這樣軍校教官知道嗎?】

  【宋青溪:能不能來人收了這倆瓜皮,老孃心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前面的,你把我35號置於何地?(狗頭)】

  短暫的權衡之後,時蘊決定掠過這個危險的話題,頗有考量道:“戰鬥動靜大,我們不會被包餃子?”

  她對上次被謝寒朔一槍爆頭的事情耿耿於懷。

  前方,宋青溪提着熾鐵長劍猶如殺神,不僅在和森蚺的對戰中游刃有餘,還把它折騰的找不着北,與35號配合,刺中了它的七寸。

  森蚺疼得仰天嘶吼,生命遭到威脅的危機感讓它瘋狂甩動尾巴,35號猝不及防之下被甩了出去,當場折斷一根樹枝,血條飛速下降。

  南離辰小弧度的搖搖頭,手肘拄着膝蓋單手托腮側頭看着時蘊。

  “每支隊伍登陸的地點都是隨機的,雙河雨林地圖太大,兩支隊伍在同一地點登陸的概率只有003,在直徑五千米內一起登陸的概率只有089,你可以算算另一支隊伍趕過來需要多少時間,再算算他倆結束戰鬥需要多久。”

  聽到兩個如此精密的數據,時蘊有點頭皮發麻,並不是針對數據,而是對南離辰這個人。

  她完全是兩眼一摸黑來參賽,根本沒有了解過地圖,計算一組精準的數據對她來說並不難,但要在短短十分鐘之內整合已知的信息,並分析預測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做出合理推斷,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時蘊覺得自己可能又碰上了個了不得的人,再聯想到35號剛剛驚呼的那聲離神,似有所悟。

  前方,兩人一蚺的戰鬥還在繼續,35號被甩出去後,一時間沒能站起來,但他剛纔的舉動卻給宋青溪創造的機會。

  她瞅準了時機,借力踩在橡膠樹上,又彈射回來,並在空中拔出了別在腰間的能源槍,連續開槍。

  她的動作快而颯爽,直播間的畫風因爲她的舉動煥然一新,觀衆們都在直呼牛逼。

  她神色淡定,用能源槍封住了森蚺的攻擊方向後,中途向另一顆橡樹借力,拔出腰側的短匕用力朝側面投擲出去。

  正躲在樹冠上伺機而動的紅眼猴沒想到自己已經暴露了,而她投擲出的短匕恰巧在紅眼猴的視覺盲區內。

  匕首順着風,穿過雨後的密林,狠狠扎進紅眼猴的側腹部!

  與此同時,宋青溪來到了森蚺即將捲曲起的七寸處,將熾鐵長劍狠狠刺了下去,再破開森蚺的蛇皮後,扣動能源槍的板機,連開數槍。

  數據碎片從空中潰散出,森蚺劇烈地抖動着,宋青溪緊握着熾鐵長劍,猛得往裏捅了進去,熾鐵長劍徹底沒入森蚺的七寸,只留劍柄在外。

  森蚺最後撲騰了一下,轟隆一聲倒在地上,化作數據碎片消失。

  被匕首刺中的紅眼猴剛想逃走,跳上的橡樹卻在森蚺的劇烈掙扎下被折斷了。

  它沒能完成這次跳躍,緊隨而來的是破開風聲的熾鐵長劍,尖銳的叫聲後,紅眼猴也化做碎片消失。

  牛逼二字幾乎刷滿了整個彈幕區,宋青溪接住從空中掉落的熾鐵長劍,輕巧的踩着樹枝落到地面上,撿起掉落的藥劑道具,給35號灌了下去。

  時蘊咂舌不已,宋青溪的身體素質絕對在s級。

  南離辰也稍顯驚訝,顯然在他的預計中宋青溪和35號沒能這麼快結束戰鬥。

  他摸着下巴認真思考了兩秒鐘,“你和34號認識?你們哪個軍校的?”

  時蘊不假思索道:“我和危秋敘一個班。”

  南離辰單純的哦了一聲。

  觀衆們再次收穫了快樂。

  【危秋敘,這裏有你同班同學快來認領~】

  【危秋敘】

  【危秋敘】

  【危秋敘】

  【草!點進來之前沒想到會這麼好笑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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