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陳述發給我一張照片，拍的是學校公告欄。
白紙黑字的，我掃了一眼，抓出幾個關鍵字——
處罰通告，校內鬥毆，顧起山。
手一頓，我沒什麼猶豫地撥通了陳述的號碼。
“怎麼回事？”
陳述那邊有些吵，“剛看見的，你不是和他不怎麼對付麼，發給你讓你痛快一下。”
他的語氣有點興致勃勃，“你之前不是說麼，他那欠樣，多少人看他不爽，這不就來了，被人陰了還就他一人被記過……”
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但實際上我聽了後不怎麼痛快。
我問：“誰碰的他？”
“啊？”陳述有點遲鈍地應了我一聲。
誰碰了他，碰哪了，留下什麼痕跡了。我當時想到這些，心裏特別不痛快。
陳述說那人叫什麼來着，忘了。不過染了個黃毛，髮型特糟心，還挺好認。
找人，堵人，收拾收拾。好久沒這麼幹了，業務都有點不熟練了。
剛開始他面容扭曲地捂着肚子，嚷嚷得我腦袋疼：“我他媽招你什麼了？！”
我甩了甩手腕，又慢吞吞地把袖子往上折了兩折，一邊還挺認真地敷衍他：“剛在食堂看見你，啊，拿筷子的姿勢太不標準了。”
“就，看着很不爽。”
和顧起山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前幾天，我一字一字地編輯——
校門口等我一下。
我纔剛發送出去，就聽見地上的黃毛髮出一陣一陣痛苦的哀嚎。
特別不抗揍真的。
“哎。”我蹲下去和他打商量，“以後乾點人事行嗎，真要動手也別玩陰的，是吧？”
黃毛還認不清呢，一個勁地吼道，“誰玩陰的了！我他媽招你惹你了魏則！你他媽替那小子出什麼氣！”
我抓着那頭黃毛往地上一摜，把他的腦袋摁在地上，“別吵，要講道理。”
壓低聲音，我問他，“別碰我的東西行不行？”
明明是打上了我的標籤的所有物，明明是我圈起來的地盤。
天，怎麼有人敢動？
顧起山靠在牆上，瘦削的側影，背脊微彎，低着頭，單手握着手機。
好像在等我。
好像沒注意到我。
“擡頭。”我站到他面前，聲音不大。
顧起山的視線一下子落到了我身上，表情寡淡，抿脣皺眉。
我看到他下巴處小小的劃痕。
這是第一處。
顧起山發出了點聲音，“你……”
我沒理，直接扣住他的腕骨，一直手從袖口處探進去，摸到手肘的擦傷。
這是第二處。
另一隻手掀開他的衣襬，腰間沒有。
再往上……
顧起山抓住了我的手，不讓動。
他冷着聲，壓着火似的，“你有病嗎？”
“目前還算是清醒健康。”我摸着他腰側的細肉，繼續動作，“下一秒就不一定了。”
顧起山摁住我的力道加重，較勁似的，“現在不行，今晚。”
我的手掌貼在他的頸側，摸到他頸肩處的咬痕——
我留下的，結了痂，馬上就要淡下去了。
我的標記要沒了，他的身上又出現了別人的痕跡。
“今晚不行。”我貼着他的耳側，用氣音，“就——現在。”
我得先咬一口再說。
“呃——”顧起山發出了一聲壓抑痛吟。我還沒嚼出個什麼味，就感覺自己被猛得扯了一下，後背一痛。
顧起山喘着氣，我看到他皺着眉，用手背重重地在脣上一抹，抹開脣上的血色。
他用手肘卡着我的頸部，壓着我，我的後背貼着牆，有點動彈不得。
也不是很想動。
“你別在我這發瘋。”顧起山扯着嘴角，“真當我弄不死你？”
我不是不知道，顧起山是出了名的狠，下手重又不怕死。
“那你現在是怎麼回事，捨不得弄死我？”我突然有點愉快，“想我死還不簡單？”
呼吸突然靠近。
心癢，我用舌尖抵着上齒齦，“每次操你的時候，我都，爽得要死。”
太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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