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好像我能
遠處隱約傳來陌生又熟悉的吶喊聲。
一個吹簫的黑袍人,則站在屋頂,望着腳下的‘人間煉獄。’
“哈哈哈哈……”
他無聲的笑了笑,愚蠢的周朝玄術師,以爲從密道進來就可以裏應外合了嗎?整個虎亭城都被幻術籠罩,你們進來,只會自相殘殺。
就見原本‘乾乾淨淨’的長街上,橫七豎八的躺着許多玄術師的屍體,有人修爲弱一些,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有人修爲高深一些,一眼就看穿了幻術,但是有什麼辦法呢。
隊友被幻術迷惑了,把他們當成敵軍,瘋狂的砍殺。
此刻唯有一隊玄術師還在勉力支撐,但更悲劇的是,他們的對手不是別人,居然是自己的戰友。
“住手,是幻術,快住手……”
“傳音符,傳音符在誰的手裏……”
“發信號……”
各種絕望的吶喊充斥在周圍,顧玉書也是這個時候清醒過來的,就見在追殺他的人,不是沈瓊枝,是桑青。
“青青你……”
“我殺了你我殺了你,啊哈哈哈……”
桑青異常詭異興奮。
與此同時的周朝陣臺前,已經有人用傳音符將虎亭城內的信息傳出去了,“……幻術,城內有幻術,所有人都在互相殘殺,快,想辦法破陣……”
“救命啊……”
“啊……我不想殺你,求你別殺我,你清醒一點……”
“所有人念冰清咒,不要停……”
傳音符裏,不斷傳來城內玄術師的淒厲慘叫與各種圍追堵截的聲音,足可見那邊的情況到底有多兇險。
燕大元帥等人在瞭解情況後,也是面色大變。
“幻術陣法,這已經失傳有快百年了吧,我記得兩百年前那一戰,幻術一族,幾乎被沈家先祖屠戮……這是哪裏冒出來了?”
意思是,已經有將近百年,戰場上的人已經沒有遇到過這樣規模的幻術陣法了,所以長久下來,很多人都會默認,那玩意已經銷聲匿跡了。
正常的玄術師和經驗老道的將士,都不會有這方面的預判,所以此番纔會被敵軍給殺了個措手不及。
而那些玄術師在城裏,他們在城外,如何支援,前去支援的人,也無力破除幻術陣法,同樣會深陷其中,有去無回。
“怎麼辦,元帥,快點想辦法,再不破了那幻術陣,我們至少一半的玄術師都會死,損失太慘重了,我無法接受……那隊玄術師裏很多都是經驗豐富的,他們不能死啊……”
有人已經急的團團轉了。
今日的情況,比之那日的金石陣前沿軍隊,更加棘手。
去不去救?
能不能救出來?
太冒險了,若不去,又太不甘太心痛了,那可是他們玄術師的尖端力量,就這樣被敵軍一悶棍給他們打殺了嗎?
此刻燕大元帥冷冷望着對面城頭上的敵國國師。
城下,天空,城內,三個戰場都在廝殺,每個人都在各司其職,甚至敵國的刺客說不定已經悄無聲息的靠近了。
他的項上人頭隨時不保。
但哪怕在這種情況下,燕大元帥還是表現的十分鎮定,問陣臺上的幾人,道:“誰有能耐破了虎亭城內的幻術?十萬火急……”
分分秒都在有人死去,被自己的戰友殺死。
“幻術?”
護法的燕子川也是面色一變,他只是從書裏聽說過幻術陣法,還是第一次在現實看到。
他的父親怕是也沒見過。
此刻他的父親燕北正在攻城,是不是一旦城破,所有攻入城中的將士,等待他們將不是與裏面的玄術師裏應外合,而是……幻術陣法。
互相殘殺。
無論哪個字眼,都讓人覺的心驚肉跳。
“不能城破,祖父,撤軍吧?”燕子川道:“一旦城破,幻術會籠罩普通士兵,太冒險了。”
撤軍是唯一壯士斷腕的選擇。
這樣會死很多人,但是一旦撤軍,他們也就敗了,他們可以承受失敗,但不能承受全軍陷入被動的屠殺。
“祖父……大元帥……”
燕子川大喊。
燕子川也是從小在軍中長大了,他太瞭解這樣決定的痛苦,年輕的眼底瞬間熱淚盈眶。
但燕大元帥卻依舊不願輕易下這個決定,“如果當兵的退了,百姓怎麼辦?臭小子,你說的輕巧,誰能破陣……”
就在這緊張時刻,忽然一個聲音道:“幻術已經失傳,如果本國師猜的沒錯,這應該是不完整的幻術,以幻術殘篇結合音殺所出現的陣法,如果是這樣的話,破起來也似乎沒那麼難。”
燕子川這一刻還以爲是自己出現了幻聽,居然有人說能破?
雖說燕家爺孫糾結的要死要活,但時間上也不過片刻罷了。
“國師大人,是你說話嗎?”
燕子川不敢置信的問,這一刻,君不言在他的眼裏絕對是光芒萬丈還鑲金邊的。
君不言不耐煩的問:“你見過這麼英俊的鬼嗎?”
“不是,你真的能破陣?祖父,國師說能破陣,君不言你真是……你要是真能破陣,救了城內的玄術師,以後不管你說話多難聽多毒舌,本公子都不跟你爲難了,”燕子川高興的已經語無倫次了。
君不言不屑一笑:“好,我記住了,以後我罵你的時候你不準還口。”
“絕不還口,以後京城誰說你壞話,我就幫你打他們……”
“不用打他們,讓他們罵。”
“爲什麼?”
“因爲我賤啊。”
燕子川:“……”這人,就很難評。
“只是若我破陣,護法的事情我就做不了了,燕子川,護國侯和洛秋堂的命,就放在你手上了,你守不守得住?”
君不言嚴肅的問。
燕子川立刻一臉堅毅的道:“我可以……”
“洛秋堂的命無所謂,關鍵是護國侯的,她法神離體,身體若有半點閃失,我唯你是問。”
君不言冷冷一語,眼底這纔多出了一片認真之色。
“末將得令。”
就是你這託付也太雙標了,洛秋堂莫名其妙遭到了暴擊。
就見那邊君不言已經收起了防禦符籙,轉而從他的空間符裏拿出了一把琵琶,是的,一把古拙的琵琶。
也不知從哪又拉出了一隻凳子,國師大人一卷長袖,竟是坐在陣臺上彈起了琵琶,看着有些女氣的樣子,但那琵琶之聲卻如金石開裂一般猛然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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