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他們每月總有幾日躺在一張牀上,可他早就沒有和她做那事的想法了吧。來她這兒也只是給她這個福晉臉面,給弘暉臉面。
也是,有了年氏那般嬌美的女人,就像嘗過了瓊漿玉液,又怎麼會對人老珠黃的她產生興趣,別說是她,就是海格格、高格格這些個算得上年輕貌美的,也被年氏擠兌的沒有機會接近四爺,也難怪這幾個都愛攛弄着她收拾年氏。
可只要有四爺護着,她確實拿年氏無可奈何,只希望這一世年氏的命運和那一世一般就好,也省的她費心。
四爺渾然不知她的想法,只覺得剛纔沾水後背部有些刺痛,很快就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淑哲本以爲一會兒四爺會和她一起走,可四爺用了早膳就離開了。離出發還有些時間,想起昨日的事兒,就吩咐了李嬤嬤去訓誡屋裏服侍的侍女們。
蘇培盛跟着四爺走着,原以爲四爺臨走前要回趟九洲清宴,卻見着四爺這方向似乎是奔四宜堂去的,這可真是跟有什麼勾着四爺的魂兒一樣。
四宜堂這邊年玉嵐也起了個大早,就是小姑娘估計是沒有睡足,上下倆眼皮還不住打架,可一會兒就得出發回府了,還是得叫醒她喫點東西,最好是喫些米糊,飽腹感好也能撐得久些。
四爺到時見的就是這幅場景,“這是怎麼了?寧兒還困着不想起?”
她忙先起身請安,才道:“是還沒睡醒呢,可一會兒就得出發,得先讓她喫些東西。”
“你用膳了嗎?”四爺瞧着膳桌上沒人動過的痕跡,知道她大約是還沒用。
“還不曾,不過大人喫不喫都沒什麼關係,就是怕餓着寧兒。”她是真不要緊,哪怕一會兒路上喫些點心,喝杯熱茶也就撐過去了,可她實在是怕寧兒又和上回一樣吐。
“胡說,怎麼會沒關係?你這裏的丫鬟婆子就沒有一個能照顧小格格的?”他也是不得不說說她,一心只顧着孩子,連自己的身子都忽略,他往日的話都白說了?
屋裏侍候的一聽這話,紛紛跪地認錯。
她也是無奈,四爺這大早上發的哪出脾氣?
“妾身這就去用,爺幫着照看一下咱們的小格格好不好?”希望搬出女兒能管用。
幸好小姑娘還算給四爺面子,最後用了小半碗米糊。喫飽了就伸出兩隻小胳膊朝向四爺,四爺熟練的抱着她,或許是四爺的懷抱更舒服?小姑娘似乎特別願意被阿瑪抱着。
等到了出發的時辰,她本想接過小姑娘交給奶孃抱着,可小丫頭卻摟着阿瑪的脖子不鬆手,她伸手去接小姑娘,小姑娘就往四爺懷裏扎,還高興的咯咯笑,四爺也被孩子的動作逗笑了。
最後只能勞煩四爺抱着小姑娘,一路上見着四爺臉上也沒有不耐煩,她才放心。
四爺和她到圓明園東門時,福晉她們已經在等着了。臨上馬車,她半是哄半是強迫的把小姑娘抱回來,四爺要騎馬的哪能抱着個奶娃娃?
“你啊,有了阿瑪就不要額娘了?”
“嗚嗚~”
看着懷中女兒可愛的表情,她也不忍再說,想起她自己小時候似乎也是很愛纏着阿瑪和哥哥們,因爲他們總有好玩的東西給她,而額娘把她看的太緊了。
經過大半日的行程,終於在天黑前回到了雍親王府。
一路上稍有些顛簸,這回吸取了教訓沒敢喂孩子太飽,她擔心了一路,幸好寧兒沒再吐,回到春棠院餵了她一回,小姑娘就睡了。
她正要開始用晚膳就聽着四爺來了,雖然不知道四爺會不會來,她還是讓膳房弄了幾道他愛喫的菜,總算是沒白費。
四爺一看桌上的菜品就知她是想着自己的,一路的疲憊也消散不少。在她這兒,他總是喫的格外舒爽,時不時說上幾句孩子的事兒,就跟那尋常人家夫妻一般。
“寧兒是睡着了?”平日裏這個時候小丫頭正活潑,今兒大概是累着了,畢竟是個奶娃娃。馬車上日常用的東西沒少準備,也儘可能讓她們母女舒適,可畢竟不如家裏舒坦。
“是睡了,畢竟還小,也不常坐馬車,幸好這回沒吐,阿彌陀佛。”
四爺先前也從蘇培盛信件中知道小姑娘第一回去吐了奶,他當時還有些擔憂孩子的身子,想來還是太小的緣故,這次回來畢竟大了幾個月,適應能力也更好些。
“你不是向來不信佛道,怎麼還阿彌陀佛上了?”
“誰說不信了?只是先前懶散,今後定會更虔誠些,希望得庇佑寧兒平安長大,保佑四爺事事順心無憂無難。”她先前是不怎麼信這些,可回想起自己這幾世的經歷,不知這其中是什麼機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保持敬畏些總是沒錯的。
四爺聽着眼前人狡辯,也是無奈。信些佛家道家是沒什麼壞處,只是不要像福晉那般把供奉佛祖當做頭等大事纔好。人活着,雖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但大多還是人定。
“爺聽說上回有個慧嘉法師曾來拜訪過你?”這事頗有些奇怪,他不在府中,那僧人若有事該去會見福晉纔是,怎麼尋到這春棠院來拜訪嵐兒?
“是有位慧嘉法師來拜訪過,說了些寧兒的祈福法事的事兒,倒也沒說別的。那僧人雖年輕,但談吐氣韻倒是不俗。爺往日裏與高僧來往甚多,可曾知道他?”
四爺思索了下與自己來往過的佛教中人,確實想起些東西:“爺與這慧嘉法師未曾謀面過,倒和他的師兄文覺大師有過不少往來,文覺大師也曾提起過自己的這位師弟,說是彌澄大師的最後一個關門弟子。這人的來歷也有些奇怪,當時彌澄大師正閉關潛修,卻無預兆的破例提前出關,直奔寺院後山而去,就見一個棄嬰在滂沱大雨中哭泣,若不是彌澄大師的感應,當時雨下的又大,根本不會有人去後山,這孩子怕是就保不下來了。”
聽四爺說完慧嘉法師的出身,她心中實在是五味雜陳。或許是因她做了額娘,就格外聽不得小孩子受苦,儘管是多年前的事了,也禁不住爲那年輕人痛心,這彌澄大師和這年輕僧人也是有緣,不僅救了他的性命還教養的這般好。
“你這是怎麼了?”這丫頭眼裏怎麼有些淚意了?
“沒什麼,只是覺着有些難過,怎麼會有這般的生身父母?實在是狠心,大雨天把個孩子放在山上,不是故意讓他去死嗎?”她不知爲何,感覺揪心的很。
“嵐兒,人各有命,爺知道你是個心善的,但也不必爲此太難過。”他的嵐兒實在是個心腸柔軟的人,對他人的遭遇也能感同身受。
“爺,我想出-->>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錢建幾所育嬰堂,您看可好?”她手裏的銀錢是有不少,在她這兒放着也無用,不如做些善事,也算爲她的孩子們攢些福報。
“嵐兒,你的心思是好的,可卻不方便咱們親自建。”育嬰堂大多是有官府背景,他一個親王直接出面怕有拉攏人心之嫌,嵐兒是他的側福晉,在旁人眼中自然也代表他,若是一般的大臣家的夫人,倒沒這麼多顧慮。再說,這是極得名聲的事兒,嵐兒若是做了,福晉心中不定會怎麼想。
“這事兒是妾身思慮不周,讓爺爲難了。“她一開始確實是想的太過簡單了。
“爺知道你的善心,可旁人不知道,怕是對你也不好,再想別的法子吧。“
她自然聽得懂四爺話中的意思,又道:“聽聞柏林寺甚是靈驗,又正好在咱們王府旁,過幾日妾身想去一趟柏林寺燒香祈福,爺可准許?”
“想去便去,只是爺怕是沒空閒陪你了,到時記得多帶些護衛。”除卻皇太后壽宴的事兒,還有一事讓他有些頭疼。
十四和老八幾個走的愈發近了,經過海東青一事,老八基本已與帝位無望了,老九也是個不堪用的,十四眼看着要成爲老八黨人新的的共主,這對他可不是個好消息。
十四本就得汗阿瑪喜愛,又有娘娘的偏愛,雖說後宮不得干政,可前朝後宮本就是一體,娘娘在汗阿瑪心中是有些分量,若是多爲十四說和,汗阿瑪也會忍不住考慮吧。再加上有老八一黨的支持,那就是萬事俱備。
他要服輸嗎?
不。
老八愛名聲,十四衝動要面子,只有他,敢不要名聲剔除那些腐蝕朝廷的蛀蟲,推行改革,還百姓一個海晏河清。
更何況,十四已經得到太多了,人得知足,他不能接受向這個一直不和的胞弟下跪,三呼萬歲。還有他的四格格,那麼可人兒的孩子,要是他的其他兄弟當了皇帝,定是要把四格格遠嫁到蒙古去和親,他不允許。
“那可以帶四格格出去嗎?”自己跑出去玩兒,把女兒甩在家裏,總有些於心不忍。
四爺看着她期盼的眼神,也不好拒絕,再說現在天兒還不涼,柏林寺離得也近,去去也無妨,便點了頭,對面的女人立刻笑靨如花。
“那妾身代咱們小格格謝過爺。”四爺能答應就太好了。
洗漱完躺在牀上,在四爺懷中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正打算睡了,畢竟趕了一日的路,她是有些疲倦。
可四爺卻沒有直接歇下的意思,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腰肢,讓她不一會兒也覺得發燙。最後還是要了她兩回,不過相比昨日就溫柔許多了,可也格外的磨人。
翌日,她還睡的迷糊就聽到四爺起牀的聲音,看了外邊天色還未明朗,不由有些同情四爺,可四爺起了她也不好再賴牀。
“你起來做甚麼?這兩日都累着你了,再歇會兒吧。”
如果四爺的語氣中少些得意,她會更感激。
“不了,妾身也歇的差不多了,總不能讓爺一個人用早膳。”
四爺正拿面巾擦着臉,擦完才道:“成,仔細着腰,別忘再塗回藥。”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腰肢,果然有些紅腫痕跡的掐痕,四爺這是什麼毛病,做那事老愛掐着她的腰或用胳臂攬着收緊,每回下來這兒就得遭殃。
“去柏林寺的事兒爺已經吩咐了陳福,什麼時候想去派人去通知他一聲兒,他會安排好車馬護衛,通知寺院那邊當天只接待女香客。”
“好,勞爺費心了。”雍親王府和柏林寺的距離實在近的很,坐馬車其實沒必要,但也不可能讓她走着過去,只能到時候在寺院裏走走,那就挑個早上去,還可以用回齋飯。
用完早膳剛送走了四爺,就聽到小姑娘開啓了晨起哭聲,便直接去了小姑娘屋裏,抱起這眼睛還沒睜開就哭開了的小祖宗。她算是明白了,這小丫頭早上哭不是真的傷心,就是爲了引起她的注意,可她就是聽不得小傢伙哭,只要小丫頭一哭她就像是感同身受一般,以至於讓這丫頭總是得逞。
“乖乖,不哭咯,額娘這兩日帶你去柏林寺好不好?”
“嗚嗚~”
“不乖額娘可就不帶你去了,阿瑪也不在家,就留你一個人。”
“啊嗚嗚~”
也用不着她威脅,小姑娘每回只要見着她,慢慢就會停止哭,畢竟哭也是很費力氣的。
喂小姑娘吃了母乳,拍出了奶嗝,才把她放在榻上,吩咐謝嬤嬤她們照看着,畢竟是剛回府,沒帶去圓明園的那些個女人都要去拜見福晉,她按理還是得去福晉那兒一趟。
她到榮秋院時,其他女人也都差不多到齊了,福晉見着她時面上閃過一絲不快,又很快恢復如常。
待請安落座後,福晉只和高格格幾個說着話,並沒有理睬她,勉強算是相安無事吧。打心裏,她不想和福晉起任何衝突,畢竟這輩子福晉有大阿哥弘暉,這讓她不得不忌憚。
“今兒就到這兒吧,皇太后的壽辰快到了,王爺忙着宮裏的事,府裏的事又多,也沒太多時間見你們,往後就五日來一趟。”
衆人齊聲道:“是,福晉辛苦。”
“對了,年氏可以不必遵循,畢竟小格格年幼,照顧她纔是最要緊的,我這兒來不來都無妨。要是因着來我這兒耽擱了照顧小格格,四爺怕是要說我這個嫡額孃的不是了。”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福晉說笑了,妾身照顧小格格是重要,可向福晉請安也是妾身的本分。”寧兒哭她是心疼,但也沒想過爲這個耽擱了請安,可四爺心疼女兒,她又是事後才知。
“年妹妹出身漢軍旗書香門第,自然最是懂禮數,今後若有什麼不方便的,儘管直接和我說。四爺是家中的男主子,在外忙的都是大事,就別讓四爺爲後院這些瑣事分心了。“
看來福晉以爲是她跟四爺吹枕頭風?當真是冤枉,可就算解釋也沒人信,索性還是不多說了。
福晉和四爺夫妻多年,可對四爺的認知還是不夠。四爺這個人啊,最不喜歡有人背後告狀,要是她真的告了福晉一狀,四爺恐怕第一個就要懷疑是她把心養大了。
得讓他自己發現你受了委屈,不用說,他就會心疼的不行。其實這根本算不得什麼委屈,她也從未想過讓四爺知道,可小格格是四爺最小的孩子,又是個嬌嬌的女兒家,四爺疼她,她這個當額孃的只會樂見。
從福晉那兒出來回到春棠院,就讓馮永泉叫來了陳福,定下兩日後去柏林寺,讓他先去安排着,也正好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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