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擡眼就見着小滿一臉興奮的回來，月枝幾個面上頗有些憤憤的神情。
“慧嘉法師已經走了？”
“嗯，走了。奴婢把那點心匣子也親手交給慧嘉法師了，他還說會爲主子和小格格祈福。”
“不過是一匣子點心？回報他幫襯着育嬰堂的事都遠遠不夠。這人實在是個實心眼的好孩子。”
“哈哈，實心眼的好孩子？主子,您這話怎麼老氣橫秋的，慧嘉法師明明和您差不多大。”
“好了，就你話多。”這丫頭本來還有些小心翼翼，或許是見着四爺對她好,放下心來後本性又發作了。
“主子,你有沒有覺得對慧嘉法師有一種格外的親近？”
“格外的親近？”她是覺得有，但這屋裏侍候的人都在，她也不好說出來。小滿這丫頭也是說話不過腦子嘍。
“是啊，奴婢第一回見慧嘉法師就覺得有些親切。”
“你啊，花癡慧嘉法師所以覺得親近唄？”月枝在旁笑道。
小滿作勢要打月枝，月枝忙躲去月竹身後,小姑娘在旁看的不明所以的樂着。
只聽月竹無奈道：“你倆待會兒回去打，主子和小主子都在呢,真是都該挨罰。”
二人本就是鬧着玩兒逗主子笑，也就停下了。
“好了，小滿那你說說緣由。”她本以爲只有自己有這種感覺，沒想到小滿居然也有,這確實是有些不尋常。
“方纔奴婢突然想起來爲何覺得慧嘉法師親近了。小姐不覺得慧嘉法師樣貌疏朗俊秀，很像大少爺嗎？”
“像我大哥？”她把慧嘉法師的相貌和大哥的重疊起來，確實是有幾分相似。都是男兒裏難得的好樣貌。“聽你這麼一說，確實是有些像呢。”
“是吧是吧，這才叫緣分呢。若是小姐生成男兒身，許是會更相像呢！”
“誰生成男兒身啊？”四爺從外走進來道。
她放下手上的物件，起身走到四爺身邊幫他解下披風，道：“爺，妾身這幾個說笑呢。”
“你要生成男兒身？”四爺猶疑了了下繼續道：“應當是和你大哥年希堯相似些，你二哥年羹堯長相更硬朗了些。不過，爺可不希望你是男兒身。”
是呢，未出閣前，就有人說她長相和大哥有幾分像。父親說他們兄妹是長得像母親早年的時候。
“嗯，下一世不曉得，但這一世妾身只能是女兒身了，變不了的。”
“你啊你，最是淘氣。寧兒這是睡了？”
“是睡了，約莫是下午玩累了，方纔喂她吃了些東西，就困的眼皮睜不開了，已經讓乳母抱回去了時辰也不早了，先用膳吧爺。”
“好。”
法會一過，府裏平靜了兩日，又都爲着過年的事兒熱鬧起來。
府裏各處都裝點的很是喜慶，她這兒也是，依舊和往年一年剪了許多窗花貼着。小姑娘似乎也喜歡這些剪紙，伸着小胖手向她要，她就順手剪了幾個簡單動物的形象遞給小姑娘。果不其然，玩兒了幾下就開始撕了，還撕的開心的很。
撕完了又在地毯到處爬，過了會兒許是累了，就爬到她身邊要抱。一見這小祖宗向自己奔來，她就把手中的剪刀都給了小滿，就怕小姑娘一時好奇伸手去抓。
抱着小姑娘站起身，這分量確實是有些了，不枉她一直以來的精心餵養。看着懷裏小姑娘肉肉的小臉兒，又擔心再這樣下去就是個胖妞了，她是從小到大都沒胖過，這小姑娘估計是像了四爺。
見着小姑娘打了兩個小哈欠，估計是又困了。“寧兒是不是困了？那額娘帶你去小睡一會兒吧。”她自己是無論春夏秋冬，用罷午膳都要小睡一會兒，方纔玩兒剪紙不覺得累，現在卻是有些睏倦了。
把小姑娘放在牀上，她開始脫外邊的衣裳，拿下頭上的簪子和飾物，這東西都有些尖銳，怕一時不察被小姑娘拿來玩兒，摔壞了東西無事，就怕她傷着了自己。
等她回到牀上時，小姑娘已經呼呼睡着了。摟抱着軟軟的孩子，她也很快就入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是被小姑娘的聲音吵醒的。
睜開眼睛看到小姑娘正玩兒着她的頭髮，一遍嘴裏唸叨着“阿瑪~阿瑪~”發音不像剛開始那邊囫圇了，已經越來越清晰。
伸手輕捏了下小姑娘肉乎乎的小臉，“你啊，小沒良心的，什麼時候才能叫一聲‘額娘’啊。”她有些些的不滿道。
“嗚嗚~”小姑娘被捏的時候小臉皺了下，見是她又歡樂起來。“鵝鵝~鵝鵝~”的對着她喊。
鵝鵝？這是什麼？
“啊啊~鵝鵝~”
難不成是在叫她“額娘”？想到這兒她不禁一陣兒激動，“叭”的親了口小姑娘，唔，似乎親到了點口水，算了，額娘不嫌棄。
“小寶貝，是在叫‘額娘’嗎？不是‘鵝鵝’是‘額娘’，跟額娘學叫‘額娘’。”
“唔~鵝鵝~”
教了半天，她終於是放棄了，小姑娘似乎很執着於“鵝鵝”。
晚上的時候四爺來了，小姑娘吐字清楚的“阿瑪”着實又讓她小小的眼紅了一把。
用晚膳的時候，小姑娘不要乳母喂，非要讓她喂，她自然也不會拒絕女兒。接過倒好，每喂一勺，小姑娘就附贈一聲“鵝鵝”。
“阿瑪的四格格可真聰明，今天見着鵝了？你教她的？”四爺先是誇了自己姑娘聰明，又很高興的看着她問。
可四爺這麼一解讀，她真的有些說不出口。只得道：“爺，您一會兒就知道了。”
四爺又聽了兩句終於反應過來，瞧着小姑娘堅持不懈的“鵝鵝”，嵐兒臉上的些許尷尬，他方纔確實是激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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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躺在榻上，四爺瞧着這當額孃的似乎還有些悶悶不樂，先是摟到懷裏親了會兒，才道：“是生氣爺會錯意還是小姑娘叫你‘鵝鵝’？要不爺明日讓膳房宰兩隻鵝，你想喫哪種做法，都按你說的來。”
她是被四爺這跳躍思維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鵝是做錯了什麼？
“我哪裏會爲那些小事生氣？只是在想去宮裏時該怎麼給咱們小姑娘收拾的漂亮？今兒天色不早了，咱們歇了吧爺。”
“好，不過咱們小格格那般玉雪可愛，不用怎麼打扮就是最好看的。”
好嘛好嘛，這是天下爹爹的“通病”？都對自家閨女有超強的自信心？
他們二人剛有了些睡意，就聽到傳來小姑娘哭泣的聲音，瞬間都清醒過來，本以爲是睡醒了哭幾聲，可哭了一小會兒還不見聽，她就打算起身去看看。
四爺也下牀披上了外衣，估計也是聽出這哭聲有些不尋常。
她和四爺正要出裏屋的門，就聽到了外邊傳來乳母焦急的聲音說小格格好像是發燒了。聽到這兒，她頭腦中瞬間一片空白，幾乎當場有些站立不住。怎麼會發燒呢？方纔用膳時還好好的。
“嵐兒，你在這兒等着，爺把寧兒抱過來。”四爺按着她的肩膀說道。
“好，那爺快些把寧兒抱過來。”她的腿是真有些邁不動了。
小滿剛扶着她在牀上坐下，四爺就抱着哭鬧不停的小姑娘進來了。
她伸手接過小姑娘輕拍着哄着，平日裏只要哄一鬨很快就好，今兒卻不怎麼管用。她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額頭，確實是有些熱。
“爺已經派蘇培盛去傳府醫了，彆着急，不會兒有事兒的。”
“我知道，一定不會有什麼大事的，咱們的寧兒很快就會好了。”寧兒的身子已經比那一世好上許多了，應是不會有什麼大事。經過最初的慌亂，鎮定下來後，她仔仔細細觀察小姑娘，覺着大概是因爲又長牙了才發燒的。
“哇啊~阿瑪~嗚嗚~鵝鵝~”
“乖乖，不哭不哭，阿瑪和額娘都在呢，不怕哈。是不是餓了？額娘餵你喫/奶好不好？”離晚膳已經有好大會兒了，平日裏晚上也要喫上幾回奶的。
解開衣裳喂小姑娘，小姑娘含住後吸了兩口就咬了起來，疼是真疼，可也算差不多能確定了。小姑娘並不總咬她，上回也是差不多長牙的時候。寧兒應該是沒什麼胃口，她就把孩子交給四爺抱着，重新收拾好了衣裳，這時府醫也來了。
府醫看過後，也說是因着長牙纔有些高熱，小孩子不宜喝藥，就是開了估計也喝不下，最好便是用帕子敷着，慢慢給她降溫，若是一直不退熱，再吃藥。
“爺，那我抱寧兒回廂房，你在這兒歇吧。”
“你當爺能睡得着？再說明日也沒什麼事兒，就把寧兒放這兒吧。”
小姑娘許是哭累了，從嚎啕大哭到小聲抽噎着，小滿幾個端了冷水和帕子來，帕子浸泡冷水後擰乾放在小姑娘的額頭上，那冰涼的觸感讓小姑娘哼唧了幾句，許是覺得舒服了，就漸漸安靜下來。
到了後半夜，小姑娘終於睡着了，熱也度漸漸退了下去了，她精力確實有些不濟，還是接受了四爺的建議，把寧兒交給侍女和乳母們輪番看守着。
等重新躺到牀上，也不由長長舒了口氣。
“爺，今日多虧有你在。”
四爺望着懷裏人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溫聲安慰道：“別怕，咱們的小福寧福氣多着呢。你也聽府醫說了，這回只是因着長牙才起了熱，並沒有別的病。”
“嗯，我別的什麼都不求，只要孩子能好好的。”
四爺自然是知道她的心思，想了想道：“後日進宮，你和寧兒就不必去了。”
“不去？可德妃娘娘那邊......”
“這你不必擔心，明日我會告訴福晉，等進宮時再讓福晉向娘娘說明就是了。”原本娘娘特意吩咐帶寧兒入宮，他也是樂見的。可寧兒今兒發了熱，雖說是因爲長牙，可孩子畢竟不舒服。現在又是一年中天兒最冷的時候，他何必讓孩子去冒這個風險？至於嵐兒，她身子也不強健，再說小姑娘離不開她，索性讓這娘倆在家裏呆着吧，他也更放心。
“好，我聽爺的。”這樣是再好不過了，也不用怕寧兒被風吹着或凍着了。只是德妃娘娘會不會不高興？可她也無暇顧及這麼多。
到了入宮當日，她帶着女兒睡的香甜，等睡到自然醒來，聽着屋外北風呼嘯，這被窩裏真是舒服的讓人不想起來。
淑哲一行人入宮拜見完太后去了德妃娘娘宮裏，直到晚宴快要開始，德妃娘娘才姍姍來遲。
德妃在主位坐定後，先是環視了一圈兒。問道：“老四家的，你們府上的年側福晉和四格格怎麼沒來？”
“回娘娘的話，四格格前日晚上起了熱，四爺不放心，就讓年側福晉在家照顧着。”
“算算時日是該長牙了，當初溫憲長牙時也，罷了，不說了。”好好的過年，怎麼出了這種岔子？“你回去囑咐年氏好好照料着四格格，還有年氏的身子要不派御醫去調理調理，那般弱不禁風的模樣生下來的孩子能結實到哪裏去？”
“娘娘心慈，先前四爺請御醫去調理過了，可具體什麼情況，也只有四爺知曉了。”年氏似乎是孃胎裏帶出的病弱，治，又談何容易？
德妃暗自搖了搖頭便不再說什麼，這些年看下來，她也算大概知道自己這兒子的喜好了，或許嬌柔的漢女能格外激發男人的**？就連皇帝近些年也偏愛漢女。
不過皇帝只是把這些漢女當成發泄的小玩意兒，時不時暢春園就傳來哪個女人有孕的消息，她也早已聽的麻木。可老四對這個年氏卻有些不一樣，自打年氏入了府，這兩年多就只有她一個人懷孕產子，倒是個有本事的，能把倔脾氣的老四哄住，希望這是個有福氣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窘迫的一天，體驗了社交賬號被盜，騙子居然發信息問朋友借錢，好尷尬的。大家注意保護信息安全哦，晚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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