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長章_114
“爺,快把這附近的人儘快叫醒,一會兒晚了就來不及了。動物能聽到許多人聽不到的東西,今兒雪球和百福都反常得很,爺前些日子還說過,欽天監也測算出近來天象有異。”康熙五十九年年末本該有場地震的,因着並沒有發生,她漸漸放下心來。
可百福和雪球的舉動提醒了她,這一世許是和那一世並不完全相同,就比如她入府的時間就延後了三年,但許多事還是會發生的。
“好,蘇培盛你快去通知各院的人。”嵐兒說的聽起來是有幾分道理,他也願意相信她說的話。
蘇培盛心裏覺得這倆主子簡直瘋魔了吧,這好好的京裏都多少年沒地震過了?可主子爺吩咐了,他還得去照做啊。
正睡得香甜的兩個孩子被抱出來,儘管包裹的好好的,可還是冷的打了個哆嗦,小姑娘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馮永泉,庫房裏我記得有頂帳子,你和陳安幾個找片空地搭上。”地震過後還會有間斷的餘震,所以不能立刻回去屋裏,但也不能叫孩子們一直凍着呀。
“是,奴才這就去。”
“阿瑪,額娘,爲什麼我們不睡啊?”小姑娘揉着惺忪的睡眼,疑惑的問。
“乖孩子,一會兒可能會發生地震,你別怕,阿瑪和額娘都在你身邊呢。”過了年寧兒就快滿七歲了,虛歲就八歲了,是該叫她學會面對些事了。
“地震?”是那種摧毀房屋樹木,使大地產生裂縫的東西嗎?她聽額娘講過,好可怕的,還會死很多人的。
一刻鐘過去了。
兩刻鐘過去了。
雪球依舊不安的上下竄動,叫“旋風”的那隻玄鳳鸚鵡也開始不安起來,一會兒背詩一會兒嘰哩哇啦的鸚鵡語言,整個院子熱鬧得很,可並未發生什麼地震。蘇培盛忙活了一圈回來覆命,正覺着年側福晉胡鬧,就覺着情況不對。
腳下的大地突然劇烈晃動,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掀翻他。不時從四面八方傳來人驚懼的叫聲、房屋倒塌的巨響,真地震了!
他們這些人本身在空地上,親眼見着不遠處的房子塌了半邊,不由慶幸自己四周沒有高物,不然這砸下來命也交代了。
雖是知道自己不會被砸着,可還是害怕,在這毀天滅地的情形下,誰能不害怕?除了那個還不滿週歲的小傢伙。他被母親抱在懷裏,耳朵用手掌捂住,地震發生時也只是皺了皺眉吐了個泡泡,繼續安穩睡着。
年玉嵐在心底默唸了三十九聲數,那劇烈的搖晃感終於過去。懷裏的小傢伙還睡得香甜,沒有像那回一樣被嚇到,真好。
“爺,你把我勒的太緊了。”他們一家人緊緊貼在一起,她把小傢伙護在懷裏,小姑娘緊緊挨着她,四爺的手臂把她們母子三人環着一起,地震發生的那一刻,他的手臂突然收緊,勒的她呼吸都有些困難。
“嗯,沒事了。”四爺稍稍放開了她們,她聽到他舒了一口長氣,他也是有些害怕吧。這時遠處開始傳來此起彼伏的哭聲,小姑娘有些害怕的靠在她肩上,一手抓住弟弟的小肉手。
“額娘,我聽見了哭聲,你聽見了嗎?”小姑娘的聲音有些顫抖。
“聽見了,別怕。”可她說着不怕,心裏卻牽掛着兩處,一是福慧,不知道這次地震的波及範圍有多大?他是不是平安無事?二是年家,不知道父母親人可安好?
各院紛紛派人來見四爺拿主意,府裏也倒塌了好幾處,幸好沒有人死亡,只是有幾個被重物砸到受了傷。
一會兒有護衛來報,說民房倒塌的情況要嚴重許多,不少人家有人被砸死砸傷,現在城裏的醫藥鋪子前都已經亂成一鍋粥了,還有地痞流氓和暴徒趁機打劫商鋪。
真是任何時候都不缺這種趁人之危,發災難財的人。
“主子,你們看柏林寺起火了!”
聽到小滿的聲音,他們向西北處看去,果然看到是柏林寺的方向,起火的位置應該在後山附近。
所有人心裏又是一驚,柏林寺乃是佛門重地,本該受上天庇佑,怎麼會起了這樣大的火?可那火光在風的加持下愈燒愈旺,四爺吩咐府裏下人馬上去到柏林寺幫着救火。又吩咐了護衛帶話給隆科多。
看着那火光,她的心裏無由得生出一絲慌亂。
“額娘,那火好可怕,會燒到咱們家嗎?”小姑娘拽着她的衣裳,小聲道。
“不會的,別害怕,已經有人去救火了,阿瑪和額娘都會護着你的。”這先是地震又是大火,估計小姑娘是給嚇着了。
“嗯,有阿瑪和額娘在,寧兒就不怕。”小姑娘的臉上不知道蹭到了什麼,在燈籠的映襯下顯得有些髒髒的,不過臉上的神色卻堅定地很。
“嵐兒,爺得去趟宮裏。”四爺眉頭微蹙着道。
“好,那爺小心些。”這地震的發生時間不一樣了,皇宮裏的情況叫她也有些沒底,皇帝應當是無礙吧?那乾清宮的柱子皆是用的金絲楠木,若是那裏能塌陷,京城恐怕都要成廢墟了。
“這十六個護衛都是極忠心的,無論什麼情況都能護你和孩子安全,我去去就回。”
”嗯,你別擔心我們。”
她給四爺披上大氅,索性就不換什麼朝服不朝服的,更顯得誠心和急迫。
四爺正要走,又道:“年家爺已經叫人去看了,你別憂心,估計一會兒就有信兒了。”
“嗯,叫你費心了。”剛纔忙亂的很,她不知道他已經安排好了。
“你們乖乖等着爺回來。”
她點了點頭,四爺又看向小姑娘,小姑娘這才反應過來,呆呆地點着頭。四爺捏了捏自家姑娘的小臉,又看了眼小兒子,便帶着蘇培盛一道人快步離開了。
乾清宮寢殿內。
皇帝癡迷的看着眼前的圖紙,眼前這山巒起伏、江河蜿蜒,縱橫交錯,實在是世間最美的圖畫。
李德全看着零落在地上的筆洗、狼毫和磕碎的硯臺,只祈禱着別再來一回了,這該死的地震。
大半夜裏雍親王府裏的人,拿着皇上給雍親王的玉牌一路找到他這兒,說什麼就要地震了,王爺叫他來報信兒,無論如何得叫皇上知道。
這不是胡扯嗎?平白無故的哪裏會有地震?一向最是慎重行事的雍親王怎麼整出這麼一攤子?可真是大驚小怪,恐怕還會給皇帝留下個不持重的印象。
皇上年紀大了,一向淺眠。聽到外邊的聲音,就叫了他進去問話,他也只得照實說。
誰知皇帝聽罷,嘆了兩聲“好”,這是個什麼意思?他也摸不清頭腦了。
他本來還覺着無稽之談,可剛打發了這奴才下去,
還就真來地震了!他想護着皇上出去,可皇上卻轉身去了書房,看着那張《大清全輿圖》久久出神。
幸好這乾清宮蓋的結實啊,時不時聽見幾片瓦掉落了下來。眼見着桌上的文房用具嘩啦啦落了一地,皇帝也差點被掀的坐到了地上,他着實被嚇得夠嗆。
“皇上,奴才這就去傳御醫去。”
“不用,朕沒事。要是雍親王來,就直接請他進來,不必再通報。”
“是,奴才遵命。可皇上這地震一會兒不定還有,您還是去避避吧。”
“這些算個什麼,朕經歷過比這大上許多的地震,那才真是地動山搖。”
“是,是奴才膽兒小,就跟那小老鼠一樣,上不得檯面。”
估摸着再有一個時辰天兒就要亮了,外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小太監進來報,還真就是雍親王。
他給二位主子上了茶,皇帝的一個眼神,他就連忙退了出去,皇帝這是有私密話要跟雍親王說啊。
“老四,你這一身可是難得。”
這老四一向夏日裏釦子也要扣的嚴嚴實實,什麼場合穿什麼衣服從未出錯,今兒這穿着身便服來見他,倒是稀罕。
“兒子失儀了,還請汗阿瑪恕罪。”
皇帝搖搖頭道:“坐吧。”
“謝汗阿瑪。”
“說吧,你是怎麼知道會有地震的?”
“兒子並不能確認,只是覺得有可能。”
“只是覺着有可能,你就叫人來吵朕的清靜?還叫人去通知了隆科多,京裏大半的人都被你這不確定折騰起來。”
聽到這話,他背後無端生出一股涼意,看來隆科多還真有直達天聽的本事和渠道,他一路急匆匆趕來,該出一身熱汗纔是。
“人命關天,兒子不敢耽擱。”
“不錯,人命關天啊。”老皇帝半晌沒再說話,似乎是在感嘆。
“欽天監的人上報說近來天象有異,可也沒能測出是今日。你是怎麼知道呢?莫不成有上天給你的指示?”
“回汗阿瑪,說來有些上不得檯面。兒子的側福晉年氏養有一隻貓,本來府里人都已經睡下,可那隻貓卻一反往常的乖順,淒厲的喊叫。還有兒子的七阿哥養的狗和四格格養的鸚鵡,都出現反常。年氏說曾在書裏看過,也曾聽蜀地的人提起過,貓狗這些動物的聽覺異於常人,能感受到人感受不到的東西,怕是會有地震。”
“你倒是聽一個女人的話。”
“汗阿瑪,年氏不是愛無中生有之人,她給兒子生兒育女又一直服侍得當,對福晉和長輩們也是恭敬有加。”
“你別緊張,朕沒有別的意思,年氏又是朕賜給你的,你們能處的好,說明朕這個媒人還不錯。”皇帝看着自己這個兒子有些緊張的樣子,心中有些欣慰。他們皇家的男人從不缺女人,可那既能紅袖添香又能知冷知熱的女人卻難得。
“是,兒子確實是感激汗阿瑪。”
“哈哈,老四啊。”難得看到這個老四這麼真情流露,看來確實是喜歡這年氏。這年氏也算有福氣,生的一兒一女聽說都是好的。“你不來,等天亮了,朕也是要招你過來,這場地震有多少人受了災,你抓緊叫人統計個數兒出來,災民安置包括防止災後疫都由你來安排。”
“是,汗阿瑪如果沒有別的吩咐,兒子這就去辦。”
“去吧去吧。”
轉身再看《大清全輿圖》,他得給這江山找一個堅固可託之人,雖然並非那麼容易,可至少已經看到了希望。
天色漸漸明亮起來,衆人心裏的惶恐才-->>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漸漸消散了些。頭一次地震過後又發生了幾回餘震,雖然規模都不大,晃動也不如第一次厲害,可每一次都讓人心揪成一團。
這京裏太平多年了,上回發生大地震那也是幾十年前的事了,他們許多人都還是頭一回見。
“年主子,福晉那邊派人來問詢這邊的情況,奴婢已經照實說了。”
“我知道了,府裏其他地方的情形如何?”
“回主子,各處房屋都受損了些。多虧得主子提醒,多數人都平安着呢。”
“這就好。”一個時辰前年家那邊的情況也傳來了,一家老小也都無大礙,按說她該是能放心了,可心裏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惶恐縈繞着她。
“四爺呢?可回來了?”四爺去宮裏也有些時候了,該是能回來了。
“回主子,主子爺還未回來。”
“嗯,許是有什麼別的事吧,或者是被皇帝安排了差事。”她心裏慌亂,就想找個依靠,可四爺偏偏不在身邊。
“額娘,弟弟醒了。”
她這才注意到懷裏的小福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好奇地張望着四周,最後視線落在她身上,小嘴巴里“嗚哩哇啦”的說着什麼。
忽然又感到地面在晃動,護衛們緊張的把她們護在裏面,小姑娘緊緊的貼着她,只有福宜這個小傢伙還用大腦袋蹭着她,顯然是餓了,先問她要喫的呢。
在帳子裏餵了小傢伙喫飽喝足,他又精力旺神的想開始練習爬行,可這時候她可不敢撒手,只能和乳母輪番抱着他。
早膳比平日裏要簡單些,畢竟面對着天災,也不能去苛求更多,能有口喫食和遮風的地方,已是不易。
小姑娘也沒有任何怨言,乖乖的用了早膳。
雪球和百福都早已安生下來,趴在他們周圍,倒是難得的和諧。
一天過去,餘震也越來越小,加上天上飄起了雪花,她便打算帶孩子們回到屋裏去,外邊這帳子畢竟透風,叫孩子凍着也不好。
小姑娘進到屋裏的時候還有些猶豫,這是大了,知道害怕了,不像小傢伙還沒有什麼風險意識呢。
晚上的時候把孩子們哄睡了,她強撐着精神不敢睡去,一是怕再有地震睡着了來不及反應,二是憂心着四爺。
直到天又亮了,她才被小滿勸着睡了一小會兒,醒來時只覺得疲乏的很,跟沒睡過一樣,頭腦裏也昏昏沉沉的。
“主子,奴婢把府醫叫過來吧。”
“我沒事,只是心裏煩躁的很,你去給我倒杯茶來,我再歇歇就無礙了。”
“是。”
喝了杯熱茶,她才覺得好受一些。四爺依然還沒有回來,果然是去宮裏的時候就被派了差事,小姑娘唸叨着阿瑪,小福宜也常常像是在找着什麼人。
餘震今日基本已經沒有了,夜裏她終於可以睡得安穩些,睡到一半聽到有窸窸窣窣脫衣服的聲音,她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四爺,他可算是回來了。
“吵醒你了?”
“沒有,你不在我總睡不踏實。”
他不過兩日不在,這小妮子怎麼愈發黏人了。
“爺也掛念着你們,一忙完就先回來了,我先去洗洗,整整兩日沒洗過,怕薰着你。”
“我幫你搓背和洗頭髮吧,你自己夠不着。”她就想和他挨的近些。
“好。”
淨室裏,水汽氤氳。
女人細細的擦洗着男人的後背,不多時,額間也冒出汗來。
“我的衣裳也被沾溼了,我們一起洗吧。”
他略有些意外她會說出這話,平日裏明明臊的很,他說上幾句那種話,她就羞得咬他的肩。
她的一反常態還在後面,一來就緊緊抱着他,焦躁不安的像只小貓兒,潔白如玉的貝齒輕啓,有些迷茫的叫他的名字,他們肌膚相貼,又是心意相通,那事自然水到渠成。
他漸漸也感覺到她的不對勁,她彷彿有些失了理智,用盡全身解數勾纏着他,從浴桶裏到牀榻上,都留下他們恩愛的纏綿。
直到她的眼淚無聲的滴落在他身上,那一滴滴像是帶着灼熱幾乎要燒傷他,一顆顆砸進他的心裏。他才發現她臉上俱是痛苦,沒有一絲歡愉。
他忙停了下來,將她攬進懷裏。
卻發現她的眼睛裏失了往日的神采,空洞的像沒有靈魂,這是被魘着了?還是嚇到了?
“嵐兒,嵐兒,你怎麼了?”他方纔回來的時候她還好好的。
可現在卻只會無聲的流淚,對他的話沒有一絲反應。
“啊——”
她忽然發出一聲悲鳴,而後就把自己縮成一團,渾身顫慄着,像是在承受什麼巨大的痛苦。
不光是春棠院的人,府裏其他不少人也都聽到了這聲令人心底發寒的聲音。
“福晉,剛纔那聲音打聽出來了,是從春棠院傳過來的,彷彿是年側福晉。”小錢子道。
“年氏?她白日裏不是說還好好的?”
“可不是?奴才也覺着奇怪。”
“四格格和七阿哥都無礙?”
“都好好的呢。”他原也以爲是這兩位小主子出了什麼事兒,可打聽了一圈,春棠院那邊還問膳房要了蒸魚泥和什麼米糊,這小阿哥胃口好着呢。
“這就奇了怪了,你再去打聽打聽,看有沒有什麼異常的事。”年氏可不是什麼經不起事的人,人前永遠是得體大方,四爺一回府就直奔了春棠院去,年氏還乾嚎個什麼勁啊?
“是,奴才會一直盯着那邊。”
春棠院裏已經亂成一團,除了裏邊的主子爺誰都不知道主子是怎麼了?
年主子那聲實在是叫人心驚膽戰,四格格和七阿哥也都被吵醒了,四格格還鬧着一定要進去見額娘。可方纔主子爺和年主子正做着那事,誰知道里邊是個什麼情況,哪敢放小主子進去啊?
“放開,我要去見額娘,你們誰敢攔着我?”小姑娘生氣的看着阻攔她進去的人。
“哎呦,小祖宗,您這個時候就別進去添亂了,主子爺在理由呢,年主子肯定沒事兒的。”馮永泉的頭都大了。
“不行,我要親眼去看看額娘怎麼了?她是不是生病了?誰再攔我,我就把誰趕出春棠院!說到做到!”小姑娘堅持着,眼睛掃視了着衆人。
“那小主子等等,奴才去問問主子爺。”這四格格平日裏多可愛的女娃,這一發怒怎麼就跟主子爺有幾分像?
“好,你快去。”阿瑪一定會讓她進去的啊,額娘說的對,主子要有主子的威嚴,才能使喚的動下邊的人。
馮永泉硬着頭皮去到門口問着,話剛出口就聽到一個“滾”字。
“四格格,主子爺說了不叫你進去。”
“你胡說!快讓開,不然我就直接喊阿瑪治你的罪。”小格格氣勢洶洶道,怎麼可能阿瑪會不叫她見額娘?
“還不快帶四格格去歇着?”蘇培盛開口道。
雖然不知道里邊發生了什麼情況,可明擺着四爺不打算讓小格格看到。
小滿忙抱起四格格安慰道着:“格格乖,主子那裏肯定沒事的,或許就是做了個噩夢,別擔心了,乖乖睡一覺,明早就能見到額娘了好不好?”
“那好吧,我相信你喔小滿,你是從小和額娘在一起的。”
小滿聽到這話突然覺得心頭有些哽咽,笑着道:“四格格放心,奴婢會保護你額孃的。”
“嗯,好,你放我下來,我去看看弟弟。”
“好嘞。”
蘇培盛見着四爺出來,心裏猛地一驚。
“爺,可有什麼吩咐?”
“明日一早去請柏林寺的僧人過來坐場祈福法會,爲你年主子消災驅邪。”
“是。”聽這意思年主子剛纔是魘着了?那應該沒什麼大事,他方纔也被那聲音嚇了渾身一哆嗦。
四爺回到裏屋,看着縮在角落裏的女人,心中有說不出難受。
是這兩日他都不在家,她一個人被嚇着了?
難怪他一回來,她就比往日裏更黏着他。他這兩日在外處置災情,也看到過不少被嚇得失魂落魄的女人。
“嵐兒,別怕,爺回來了。”
她沒有回答他,依然那樣蜷縮着,彷彿是在害怕什麼。
他也不再說話,只伸手把她攬進懷裏輕輕撫慰着,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見她闔上眼睛睡去。
翌日一早,蘇培盛就急急出了府去到柏林寺,柏林寺的那場大火燒了足足三個多時辰,兩處佛塔和一處僧侶的住處焚燒殆盡。
四爺常來柏林寺,認得他的自然也不少。
他本意想去請文覺大師,可一來就聽說文覺大師帶人施粥去了,想起年側福晉常請那慧嘉法師,便叫人去打聽,可這一打聽卻打聽出了事兒。
最後只得找了文延法師回去覆命。
“那事先瞞着,不許人告訴你年主子。”
“是,奴才知道。”
可惜啊。
榮秋院。
“福晉,王爺請了柏林寺的文延法師來做祈福法會。”
“怎麼不是文覺?”
“說是文覺法師有別的事,文延法師是文覺法師的師兄,說來修行時間還更長些。”
“嗯,你方纔跟李嬤嬤說還有要事要稟告?”
“是,這事兒其實也算不得什麼祕密,只是主子爺吩咐着蘇培盛瞞下來,不叫在府裏傳,尤其是瞞着春棠院那邊,奴才這纔要稟告福晉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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